九月十日上午九點,一輛菲亞特500?型轎車飄逸地駛進意大利南部第一大城市那不勒斯的碼頭,停在了碼頭管理處的辦公大樓前。


    一位穿著純白色西裝,體型瘦高的男子跳下轎車,拎著一個棕色的手提包走進辦公大樓,輕車熟路地找到了一樓的調配處。


    見到那個瘦高男子,碼頭調配處處長佩皮諾眼睛一亮,隨即叫來辦公室的手下接待身邊的客人,自己親自迎了上去。


    “親愛的古鐵雷斯先生,很高興見到你。”佩皮諾熱情地招呼道。


    “見到你很高興,處長先生。”古鐵雷斯操著一口西班牙口音的意大利語說道。


    “這裏太吵了,我們換個地方說話。”佩皮諾指了指辦公室裏嘈雜的人群,隨後帶著古鐵雷斯走進他自己的獨立辦公室。


    “兩杯咖啡。”路過秘書身邊時,佩皮諾吩咐道。


    “不必了,我很快就走,謝謝你好意。”古鐵雷斯阻止道。


    在辦公室裏剛一坐下,佩皮諾便主動叫起了苦。


    “古鐵雷斯先生,我知道你的來意,不是我不想幫忙,而是現在碼頭運力實在是緊張,我真的沒有空閑的船隻可以使用。”


    古鐵雷斯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看著佩皮諾。


    “你也知道,我們現在正在和英國人打仗,德國人也參與了進來,大批的船隻被軍隊征用運送軍用物資去了。碼頭上現有的這些船,不僅要滿足我們的軍隊,還要幫德國人運送人員和物資,我實在是幫不上忙,對不起。”佩皮諾解釋道。


    古鐵雷斯修長的手指在沙發靠背上輕輕敲動。不緩不慢地說道:“處長先生,一個星期前貴*隊和德*隊剛剛在馬耳他島取得一次重大勝利,成功地占領了馬耳他島。英國人已經完蛋了,哪裏還需要那麽多的商船來運送軍用物資。


    我和你說過。我的祖國西班牙兩年前剛剛打完內戰,目前正在進行大規模的重建,現在無論運回去多少物資都會瞬間被搶購一空,更不要說是緊俏物資了。


    我采購的那批瓷磚和絲綢現在就堆放在碼頭的倉庫裏,每儲存一天需要的費用你知道的一清二楚。而且每晚到西班牙一天我的資金就一天無法回籠,沒有資金回籠我就無法進行下一次的采購。”


    “我知道,可是我實在是調配不出空閑的船艙。”佩皮諾依舊在強調困難。


    “我進碼頭的時候已經看到了,有四艘大型商船和一艘油輪正在裝貨。還有三艘商船停在岸邊,這麽多商船就沒有一艘是開往西班牙的?那麽大的一艘商船就沒有一艘能給我騰出一點小小的空間?哪怕是這麽一點點?”古鐵雷斯起身走到窗邊,指著窗外碼頭上商船問道。


    “那些船都是去利比亞的,開往西班牙的船一艘都沒有。英國人的軍艦日夜不停在西班牙海岸附近巡邏,我們的商船一旦靠近就會被攻擊。”


    “那些船是開往利比亞的?利比亞那種隻生產野蠻人的地方有什麽生意可做?真是浪費。”古鐵雷斯眼中閃過一絲鄙夷的目光。


    “處長先生,我這個人一向懂的報恩。誰要是幫了我的忙,我一定感激他,當然,不僅僅是心靈上的感激。”古鐵雷斯盯著佩皮諾,臉上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


    “懂得報恩是一種美德。助人為樂也是一種美德,我最喜歡助人為樂。我認識一位西班牙來的船長,他也是一個喜歡助人為樂的人。他經常在船艙的貨物間留下一些富餘的空間用來幫助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他的船明天會到達碼頭,我可以為你引薦。


    隻是你懂的,那位船長有很多手下,他的手下可不是人人都喜歡助人為樂的,他需要一些說得過去的理由來激發手下們助人為樂的精神。”佩皮諾說道。


    “我懂,這個理由由我來提供,我會讓處長先生滿意的。”古鐵雷斯笑著說道。


    “他的船明天下午兩點會到達,在他的船到達之前。我等著你的理由。”佩皮諾也笑著說道。


    “你放心,處長先生。我的理由今天晚上就到。”


    與貌似多年好友的佩皮諾分手後,古鐵雷斯走出辦公大樓。


    他的司機嘴裏叼著一支香煙站在轎車旁。手裏拿著一個煙盒百無聊賴地翻來翻去,目光不時從碼頭上的船隻間掃過。煙盒翻轉的時候,不時發出輕微地哢嚓哢嚓聲。


    看見古鐵雷斯出來,司機迎上前去為他打開車門,在古鐵雷斯彎腰坐進轎車的一刹那和他交換了一個異樣的眼神,古鐵雷斯微微鬆了一口氣,隨後坐進轎車揚長而去。


    半個小時後,一道電波從那不勒斯飛出,穿過大氣層飛進倫敦。


    兩個小時後,另一道電波從倫敦飛出,瞬間鑽進東地中海埃及西北部海麵上的一支艦隊。


    皇家海軍地中海艦隊旗艦厭戰號戰列艦的艦橋裏,地中海艦隊司令坎寧安上將看著參謀剛剛送來的情報,隨後下達了命令:“目標已經確定存在,我們出發。”


    坎寧安上將的命令很快被傳達到艦隊的每一艘艦船,由3艘戰列艦,1艘航空母艦,5艘輕巡洋艦,16艘驅逐艦分編成的三個艦隊浩浩蕩蕩地掉頭向西,殺向了意大利通往利比亞的航線。


    在地中海艦隊掉頭前一個小時,那不勒斯港內響起一陣刺耳的汽笛聲,雷奧納多號油輪和三艘商船一一駛出碼頭,在那不勒斯港西南五海裏處與前來護航的兩艘輕巡洋艦和八艘驅逐艦會合,隨後重新編隊,在軍艦的環繞下向南駛去。


    當天夜裏,船隊經過西西裏島東北角與意大利本土之間的墨西拿海峽,進入西西裏島東海岸的卡塔尼亞港。


    經過一個小時的短暫休息後,運輸船隊再次啟程向南駛去。


    又一個小時後,一支由7艘重巡洋艦和10艘驅逐艦組成的艦隊自卡塔尼亞港出發,跟在了運輸船隊後麵八海裏的地方。


    幾乎是同時,埋伏在西西裏島南部海域、以兩艘戰列艦為核心的意大利海軍主力艦隊也借助夜色的掩護悄悄向運輸船隊靠近。


    在交戰雙方共同的期待中,天邊泛起了魚肚白,光明終於降臨到九月十一日。


    馬耳他島、西西裏島、塔蘭托港以及利比亞的班加西港和托布魯克港,四十多架各種型號的偵察機先後起飛,在運輸船隊的航線附近進行拉網式的巡邏。


    隨著一連串彈射器發出悶響,皇家海軍地中海艦隊上空十四架水上飛機接連升空,隨後呈扇形向西北、西方和西南方飛去。


    上午八點四十六分,坎寧安上將接到水上飛機發來的電報,在艦隊西南方80海裏處發現意大利艦隊,數量有十二艘。


    坎寧安上將接到電報後立刻下達了戰鬥命令,以托維中將率領的五艘巡洋艦組成的a艦隊為先鋒撲向意大利艦隊。


    比a艦隊更早投入戰場的是鷹號航空母艦上的艦載機,第一波次的七架箭魚式魚雷攻擊機越過a艦隊的頭頂,轟鳴著向西南方向飛去。


    四十分鍾後,在水上飛機的指引下,箭魚魚雷機機群終於發現了目標,隨即發動了進攻。


    意大利海軍的護航艦隊也發現了不懷好意的英軍機群,海麵上隨即響起刺耳的戰鬥警報。


    迎著密集的防空火炮,七架箭魚式魚雷機幾乎是貼著海麵扔下魚雷,七條魚雷仿佛七條大白鯊一般拖著白色的尾跡撲向獵物。


    意大利海軍的驅逐艦和巡洋艦一邊用防空炮驅逐空中的敵機,一邊靈巧地做出各種規避動作,閃躲來勢洶洶的魚雷。


    幾分鍾後,七條魚雷從意大利運輸船隊船隻間的海麵一穿而過,無一命中。


    七架箭魚魚雷機帶著零戰績逃離戰場,雙方的第一次交手以零傷亡收場。


    皇家海軍的第二波攻擊接踵而至,8架箭魚魚雷機再次發動了對意大利艦隊的攻擊,卻依舊是無功而返。


    中午十二點三十四分,皇家海軍a艦隊趕到戰場,立刻被嚴陣以待的意大利海軍軍艦發現,雙方艦炮的轟鳴聲隨即響徹天空......


    馬耳他島上,陳道和加蘭德在盧卡機場的指揮室裏抱著胳膊盯著掛在牆上的海圖,興奮地等待出擊命令。


    “不讓我們出擊,說明英國人的主力艦還沒有出現,我們必須要有耐心。”陳道說道。


    “我有耐心,可是他們沒有耐心,你看。”加蘭德笑著指向指揮室外麵。


    指揮室外,海軍航空兵的飛行員們摩拳擦掌地盯著指揮室,眼中露出對戰鬥的渴望。(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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