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工部的折子外,鳳瞳開始留意兵部的折子,其實不用鳳瞳多下功夫邊關的消息也很容易知道。天佑皇帝無比重視關邊的戰況,幾乎每幾天都會有詳細戰報送來。就目前來說邊關局勢並不是太緊張,夷族來犯不是一回兩回,這次間隔了幾年再次殺到,就是傻子也知道此役非同小可。


    鳳棠出征之時就是抱著必死決心去的,做為她以為的人生中最後一戰,她隻會讓最後的輝煌譜寫的更美好。在戰鬥最初的開始她也必定早就計劃好的,形式看起來一片平和實在太正常不過。


    “王爺還是不要太擔心的好。”蘇玄秋在旁邊勸尉著。


    鳳瞳隻是歎口氣,看一眼蘇玄秋道:“王君是不是覺得就是再擔心也無濟與,所以不如放寬心了專心處理工部的事。”


    蘇玄秋卻是笑道:“要說擔心我想普天下最擔心安國睿親王安危的除了睿王君之外,就是皇上了,皇上要擔心她必然會做些什麽來化解,要是連她都化解不了那就真是回天無力了。”


    鳳瞳隻是看一眼蘇玄秋卻沒什麽,那天送行的時候天佑皇帝的表現實在太失常,當然也可以說天佑皇帝在做戲。隻是那戲演的實在太感人,感人到鳳瞳以為天佑皇帝真不想鳳棠出事。


    “其實在安國睿親王那個位子上除非自己當皇帝,不然無論哪個新君登基都容不下她。”蘇玄秋突然幽幽然的說著,看一眼鳳瞳:“說句該掉腦袋的話,登基的新君就是容親王您,也照樣容不下安國睿親王。”


    鳳瞳沒接話,但是心裏卻明白蘇玄秋話裏的意思。鳳棠的權勢可以說是正元皇帝給的,她是先帝最為恩寵的女兒。能得如此的恩寵,不能不說有一個重要原因就是她的忠誠,她的忠誠可以讓正元皇帝安心,也可以讓正元皇帝分掉太女的權勢。


    可以說在正元皇帝身體好之前,太女與安國睿親王可以說是一點點瓜葛都沒有,估計就是連見麵的次數都是屈指可數。而且京城盛傳太女與安國睿親王不合,其實仔細想想,兩個照麵都沒打過的人這不和的傳言來的實在太奇怪。


    但也就是這樣的傳聞讓正元皇帝覺得安心了,自己給了最多權勢的女兒要是也是向著太女的,從某種程度來說,正元皇帝的帝位己經很危險了。所以在正元皇帝麵前也好,還是滿朝文武眼裏也好,兩個人必須要是對立的。直到正元皇帝病危,確定不能再理朝政了,安國睿親王這才露出對太女相幫的意圖。


    可以說是安國睿親王的大不孝,但是母女的前提是君臣,隻考慮到母女考慮不到君臣,安國睿親王也就坐不到現在的位置。


    隻是即使看起來擁立有功的安國睿親王,在天佑皇帝登基之後又立即成為了眼中釘。臣子權重己經是皇帝心頭大患,更不用說現在權勢過重的是一個王爺,一個同樣擁有皇位繼承權的王爺。


    正元皇帝未去世之前立安國睿親王之心是昭然若揭,那時候鳳棠要是也有此意,想成事也不是不可能。必竟當時的天佑皇帝無軍權,隻是鳳棠拒絕了,就像拒絕鳳瞳一樣,不合適當皇帝。古往今來有機會當皇帝的都是拚著命往上趕,用這種理由拒絕皇位的估計真不多。


    隻是拒絕之後上位的新君在登基之前也許會是感激,但是上位之後會怎麽想就真的不好說。也許不會殺鳳棠,但削權是必然,當然她的親信也是一個不能留下,必竟隻剩下一個安國睿親王的封號就真的安全了。隻是向來英雄的鳳棠絕對不會接受這樣的結局,她可以自己去死,但是她不能容忍跟隨自己爭戰多年的姐妹去死,這是她的英雄,也是能統領下四十萬大將爭戰沙場的氣魄。


    這一場仗打了很久,久到鳳瞳每次去聽戰報的時候都顯得有些無力。戰報做的詳細,但就因為太詳細了這在這樣長時間的折騰下鳳瞳真覺得有點無力了。鳳瞳對於爭戰並不了解,上麵過於專業的東西她看不懂,隻能知道目前來說鳳棠所麵臨的局勢並不是很好。


    早在幾年前鳳棠就說過,夷族還會在一次大戰,隻是這回大戰要是能贏,也許能得好幾十年的平靜。鳳棠一直等待的也就是這一戰,也許不能徹底除了一個外患,但是至少可以保證幾十年不起戰事。


    這幾十年休養生息下來,大晉在名君的治理下絕對會是另一番天地,即使再有外族來犯,大晉也有絕對的抵抗能力。這是安國睿親王鳳棠所理想的國家,理想的未來,而她要做的就是為了這個理想拚上性命。


    “平兒昨天會開口叫父親了。”薛牧淡淡的跟韓墨說著,安國睿親王出征之後,容親王就讓韓墨搬過來跟他同住,他知道是鳳瞳的好意,拒絕過但沒拒絕了。送鳳棠走後,他都不知道自己的日子是怎麽過的,意識與身體似乎一直都在抽離狀態,他每天吃的好睡的好,教養兒子,再正常不過,隻是魂卻幾分跟著鳳棠走了。


    韓墨默然,隻是抱起一歲多的鳳平,看看薛牧輕聲道:“有個孩子看著,比什麽都好。”


    “我現在才知道為什麽她會同意讓我生孩子。”薛牧淡淡說著,又道:“隻是我自己都不知道這樣一個念想,對我真的是好還是壞。”


    “你說什麽呢。”韓墨說著,又道:“安國睿親王是將軍,她上戰場再理所當然不過,以後她離開的時候更多,難道你也天天這樣。”


    薛牧隻是搖頭,淡道:“這回去的不同,我知道,我能明白……”


    韓墨有點不知道要怎麽說好,他對於安國睿親王並不是很了解,但是這次出征就容王爺也是極其擔心著。那是一種非常不祥的預感,雖然韓墨也說不出到底是什麽。


    “王君,沈小公子拜見……”門僮過來回報。


    韓墨與薛牧卻都是一愣,沈秀去世後,沈悅並沒有離京,京城一直盛傳他那次遇刺也受了重作,一直在沈家別苑休息。隻是沈悅對於沈秀的死一直疑於鳳棠,薛牧親自上門解釋過,沈悅隻是一言不發。


    薛牧也沒再說什麽就回來了,然後再沒去過。年少時曾經那樣的交情,曾經那樣的把酒論詩。隻是時至今日,每個人立場早己不同,薛牧隻能說自己的妻主沒殺沈秀,至於沈悅要怎麽想,他是真沒辦法去控製。


    更重要的是這些年來,安國睿親王支持倒閥的心意誰都看的出來,與沈家的矛盾也是日益加俱。薛牧從很早以前就知道,二人交惡是無法避免。


    “快請……”薛牧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


    等沈悅到花園裏時,一時間三個人都沒說話,完全不知道要說些什麽好。小侍們把茶倒上,沈悅隻是看著茶碗,直到剛會走路的鳳平一腳沒踩穩栽地上哭起來,薛牧這才驚慌的跑過去看看。


    沈悅跟韓墨也跟了過去,這是沈悅第一次看到薛牧的兒子,剛會走路的小東西。


    “叫什麽?”沈悅問。


    “叫平。”薛牧笑著道。


    “能讓我抱抱嗎?”沈悅認真的問。


    “現在身上髒,你要小心衣服。”


    沈悅卻還是伸手抱起來,這才看向薛牧道:“我來看看你,安國睿親王會回來,不要太擔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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