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啊!這……就你一個人住嗎?」她一副不可思議的模樣,這兒少說也有上百坪,眼睛沒看到的不算。


    「對啊。」尚軒倒沒多大的反應,隻不過對品芹的反應感到訝異,「怎麽了?」


    品芹不能言語的搖搖頭,眼睛直瞪向床旁的珠簾,一條條由天花板垂至地板的珠鏈更增加了臥室的神秘感,陽光從落地窗射進來,使一顆顆珠子射放出迷離的光芒。


    品芹深怕打破一切的幻夢,躡手躡腳的拉開珠簾——是一具古典的四柱大床,床上鋪著繡工精美的床單,冥冥中增添了神秘感。


    品芹由珠簾的另一端走出去,入眼的是兩扇法式的琺琅門。她二話不說地坐在米杏色的長毛地毯上,把鞋子、襪子脫掉,一雙蓮足踏在長毛地毯上,臉上情不自禁地露出興奮的神采。


    「品芹,你在做什麽?」對於她的動作,尚軒隻是一臉的不解。


    品芹低頭看看尚軒腳上的休閑鞋,「你把鞋子脫掉就知道了。」


    光著腳?就算在自個兒房內,要他光腳除非躺在床上,不過他倒很好奇品芹到底在笑什麽。脫掉休閑鞋光著腳丫子踏在長毛地毯上,有種騷癢的感覺,很舒服。忍不住,尚軒蜷起腳趾感受其間的舒暢。


    「品芹——」正當他想告訴品芹他的感受時,品芹自我摸索的走出落地窗,站在法式陽厶口上。


    兩根白淨的柱子是陽台莊嚴、剛毅的所在,而站在這裏,可將山下的別墅完個納入眼底,登高望遠的澎湃心情油然而生。


    感覺上自己真的好渺小喔!


    「很美吧!從這裏不隻可以看見山,你家就在那裏!」尚軒語氣肯定的指著遠處的白屋頂。


    「是啊!好漂亮。」


    「你還沒見過太陽下山的情景,千萬道光芒全映射在山頂的雲上,有紅的、紫的、金色的,像個仙女舞著彩帶呢!」


    「這裏為什麽不種植爬藤類植物?讓它們盤旋在這兩根柱子上,如此一來不更符合你所形容的浪漫景象?」


    經品芹這一講,尚軒心中一凜,像個仙女舞著彩帶?他怎麽會告訴她這種可笑的形容詞,可能是她天真純然的氣息帶給他如此的遐想吧!


    品芹走進室內,研究的直瞧著壁上一幅畫,畫上有個穿著十九世紀宮廷式小禮服的男孩,他約莫六、七歲,一雙水靈靈的眼睛清不可喻,法式繁複的領結配上一襲紫黑色的騎裝,及馬靴,在他身上,品芹看見幸福、歡樂。


    情不自禁的,品芹伸出手指想摸。


    「別動那幅畫。」這一聲吼叫讓品芹雙肩一顫,雙手連忙收到背後,她嚇到了。


    尚軒也明白自己的吼聲嚇著了她,「對不起,這畫上回擦了層藥水,是怕它氧化。」


    「喔!」品芹驀然發現自己好笨,這種價值不菲的畫怎能隨便用手碰?


    突的,她看看畫,又瞧瞧尚軒,掩不住驚愕地大叫:「這是你?!」她指著畫中的小男孩。


    尚軒聳聳肩,「小時候畫的。」


    「可是——」品芹倏地吞下即將說出口的話,本來她想說不可能的,畢竟畫中的男孩如此熱情,神態中是抹忸怩,可能是不習慣靜靜坐著被畫吧!但眼前的他,先不提他的眼神,光他的吼聲就有股令人怯步的威嚴。


    「怎麽了?」瞧她隻說了開頭,尚軒頗擔心把她嚇壞了。


    「沒什麽,我肚子餓。」她依舊笑靨粲然。


    尚軒籲口氣,拿起電話,按個鍵,「德媽,你馬上端午餐來我的房間,還有何小咀的。」掛上電話,一轉身就瞧見品芹癡笑著,「怎麽了?」


    「有人叫我何小姐!從沒人叫我小姐吔!」


    尚軒忍不住想笑,看來這小妮子也挺想長大的,對小姐這稱呼直兜在心底。「不然他們叫你什麽?」


    「修女常插著腰叫我何品芹,同學叫我品芹、芹芹,爹地、媽咪叫我寶寶。」


    「寶寶?小名嗎?」


    「嗯。」她點點頭,很自然的坐在地毯上,「爹地、媽咪喜歡捏我的臉頰,說我的皮膚很嫩,像小寶寶,所以就把我的小名取寶寶。寶寶、寶寶的喊,害我都長不大。」


    「寶寶?挺可愛的小名。」而且很適合她長不大的調皮模樣。


    「哼!」她不理尚軒的昂起頭。


    敲門的聲音響起。


    「進來。」尚軒喊著。進來的是德媽和一位女傭。「放在小茶幾上。」


    品芹被桌上香氣四溢的食物所吸引,垂涎三尺的盯著菜色鮮美的佳肴。


    德媽則默默地打量這位嬌客,少爺頭一次帶朋友回來玩,瞧她一臉陽光般的歡顏,毫不保留的饞相並不令人厭惡,反倒增添了一股清新。當她瞥見少爺赤著腳時,心中驚訝不已,自從少爺的父母死後,她原以為那位拿著鏟子、赤著腳在陽光下和太陽比燦爛的小少爺已不複存在,但是現在,她仿佛看見玫瑰園中的小少爺又複活了。是這小女孩的關係嗎?


    「德媽,你可以出去了。」尚軒討厭德媽一臉探究的表情。


    待管家、傭人走出去,品芹忍不住抗議了。


    「尚軒,你好沒禮貌哦!怎麽對人家那麽凶,敬老尊賢你懂不懂啊?」


    「ok!我懂了,以後改進。」他知道自己要不俯首認錯,寶寶那張不饒人的小嘴肯定要嘮叨半天。「吃飯好嗎?不然飯菜冷了就不好吃哦!」


    如果有誰想毒死品芹,隻要在看似好吃的東西上下毒就成了。尚軒才一說完,品芹就大方的坐進軟骨頭裏,速迅地拿起筷子夾了一支烤雞腿。它烤得很透,咬一口還有雞油流出呢!皮酸酸甜甜的……廚子的手藝沒話說。


    「咦,你不吃嗎?」


    「看你吃我就飽了。」瞧她吃得津津有味,櫻唇上覆了一層油,「你瞧你,吃沒吃相的。」他拿起紙巾拭過她的唇,嗯!兩煩鼓鼓的,—副想反駁的模樣,他就是喜歡她這樣子。


    好不容易品芹把雞肉咽下去,「我知道你在羨慕我的毫不做作,不跟你一般見識。」


    「那不行,我偏要跟你見識、見識。」一說完,整個人欺向品芹,開始向她搔癢。


    「不要啦——好癢——癢死了啦!」品芹掙紮著,笑得差點岔了氣,手上的雞腿亂揮。


    「你要不要求饒?隻要你叫聲『大爺,小女子不敢了』我就饒你。」尚軒孩子氣的笑鬧著。


    「嗬——不要啦!哇——」揮舞的手順勢將雞腿塞進尚軒的嘴裏。


    尚軒一愣,斜眼瞄著嘴裹的雞腿,這副模樣教品芹整個人趴進懶骨頭裏,笑得不可抑遏。


    「我不知道……一根雞腿能讓你停止攻擊,你的樣子好蠢……」她笑得連話都說不完整。


    被品芹的笑意感染,尚軒也咧著嘴,拿掉雞腿,「好啊!你敢藐視我的存在,你別跑。」


    開玩笑,品芹哪會笨笨的待在原地任人宰割,她又拿了一根雞腿當武器,「來啊!我才不怕你。」


    兩人像六、七歲的小孩子,當真拿起雞腿當武器,不時傳來激越的對罵聲——


    「祁尚軒,你怎麽可以偷吃人家的武器啦!」品芹挫敗的看著手上缺了一角的雞腿,而那一角正在尚軒的嘴巴裏。


    「誰教你把雞腿伸到我嘴巴,我能不心動嗎?」


    「不要啦!你給我咬一口,不然我要——回家。」她使出撒手鐧。


    尚軒卷起袖子,露出白淨的手腕,一臉壯烈成仁的模樣,「你咬吧!」


    「你把手伸給我幹嘛?」


    「你不是要我給你咬一口嗎?」尚軒一臉理所當然。


    「誰說要咬你來著?我是說雞腿啦!」


    「誰教你說得那麽曖昧。」


    「祁尚軒!你別跑。」品芹隨手拿起抱枕一扔——沒中。


    尚軒不斷地逗著品芹,兩人一前一後的衝出。


    跟著尚軒,品芹一路跑到一樓,經過的傭人莫不詫異的瞪著兩人。


    跑過拱形橋,品芹打老遠就看見一個花色的的絨球往這裏滾,直到風聲傳送著「汪汪」的叫聲,她才發現那是隻狗——很巨大的狗!反射性的,品芹往回跑。老天爺明監!打五歲被一隻杜賓犬追著滿街跑開始,怕狗的意念就深植心底,現在她隻能暗暗祈禱尚軒沒事。


    須臾,身後傳來類似狗狗的喘息聲,品芹全身的肌肉繃緊,死也不敢回頭,當聲音越來越接近時,她索性閉上眼睛祈求上帝救她。


    眼角瞥一下後方,媽媽咪啊!這狗可是直到她的腰間,要是被它咬一口,不死才怪!可是眼看就要追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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