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認為蕭太師有這個意思,言談中還不時放出要我擔任說客的訊息,我佯裝聽不僅他的言下之意,不過我相信這種事裝儍一、兩回後,要再假裝不解就十分困難了。」金浚難得的露出為難的神情,向來意氣風發的他第一次麵臨如此棘手的問題。


    「我不明白,當我還未中毒時,難道蕭太師就沒有意願將他的女兒嫁給我?」金燁萬分不解。


    倘若蕭太師早有意願讓蕭姝婕當上貴妃,怎麽會等到現在才有所行動?照理說,應該是在他還是八王爺時,就已經談妥嫁娶條件,才幫助他登上王位才是。


    「這你就不明白了,當年你與瓔珞之間的情感羈絆之深,是任何人都無法介入的狀況,蕭太師也曾經同你提過這件事,你卻一口回絕,你還說了,倘若舍棄對妻子的忠心換來江山,那你寧可一輩子當手無實權的王爺,也不要有人介入你們之間,所以蕭太師才放棄你這名女婿人選。」


    金浚緩緩道出的過往,雖然在金燁的心底陌生無比,但是他從中再度證明,從前的他必定是愛慘了夏瓔珞,如今他忘記了她,想必她的心靈受到重重的傷害。


    「既然蕭太師從前就已經放棄了,現在又怎麽會舊事重提?」


    「難道你還不明白?」金浚微攢眉頭,明白金燁會知道原由的。


    「你是說……我因為深受斷腸藥的毒害,忘了過往的濃烈愛情,所以有人想趁虛而入,在我的記憶一片空白時,取代夏瓔珞從前在我心底的位置?」


    「是的,我是這麽認為,而覬覦你後宮位置的人不隻蕭姝婕,一定還有許多未知的敵手。」


    金燁心知肚明,想利用裙帶關係在官場平步青雲的人不在少數,而他也能想象,有人想趁著自己與夏瓔珞的感情瞬間歸零時從中撈得好處,然而他都能猜測這些人的行動和目的,冰雪聰明的夏瓔珞會不曉得嗎?


    「皇叔,你認為呢?關於蕭太師這次的事情,該如何處理才好?」金燁完全沒有想法。


    麵對仿佛豺狼虎豹的眾多大臣與多如牛毛的國家大小事務,他早已心煩意亂,如今又得麵對這種十分棘手的事情,簡直是疲憊不堪。


    「蕭太師在朝廷上勢力龐大,他的門生幾乎占了半數的朝廷命官,況且他對你又有力挺恩情,如今他的女兒想嫁給你,而他也樂見其成,這的確是令人頭痛的問題。」麵對如今的窘境,金浚很是為難。


    「這……」金燁歎了口氣,心想,連隻手遮天的金浚都感到困難無比,更何況是失去記憶的他。


    瞬間,腦海裏浮現今天在回廊上遇見夏瓔珞,她黑白分明的水亮瞳眸因為瞧見他與蕭姝婕談話的畫麵而變得暗沈……金燁自認對夏瓔珞沒有任何感情因素,但是為何一想起自己也許會惹她傷心的舉動,他就變得如此小心謹慎,不想再看見她失落的眼神?


    「我會想辦法的,當年蕭太師因為了解你與瓔珞的感情甚堅,堅持不讓自己的女兒嫁給你而受盡冷落,但如今瓔珞與蕭姑娘在你的心底簡直是站在同一個高度,蕭太師當然會想要乘這個機會將他女兒嫁給你。」金浚沉默了一會兒,嚴峻的麵容滿是對夏瓔珞的歉疚,「我絕對不允許你辜負瓔珞,對她,我有必須守護的責任,當時是我在她的麵前保證,將你拱上皇位後,隻要你不肯充實後宮,我會不管群臣的反對而力挺你一心隻愛一人的決定,如今麵對這種狀況,我對她的歉疚更是加深。」


    「皇叔,我不會讓你為難的,無論是對蕭太師或是對夏瓔珞,我會盡最大的努力讓所有的事情都能圓滿結束。」金燁雖然完全沒有把握,但是開口承諾。


    夏瓔珞手上端著托盤,站在房門口,將屋內叔侄倆的對話聽得一清二楚,很努力的屏住呼吸,不讓雙手顫抖,以免打翻托盤上的熱茶,被他們發現她的存在。


    當她確定他們轉換其他話題,談論著政治與經濟方麵的大事時,才動手掀開紗簾,緩緩的走了進去。


    「參見皇上,參見五皇叔。」夏瓔珞行禮後,將手中的托盤放在圓桌上。


    「這種端茶的事情,怎麽不讓奴仆動手就好?」金浚率先開口。


    「因為奴仆們工作了一整天,已經十分疲憊,所以我要他們全下去休息,端茶這種小事交給我便成。」她一邊說話,一邊在兩人的麵前各放一隻薄如蟬翼的雪白瓷杯。


    「瓔珞,很多事情,你不需要總是貼心別人,卻苦了自己。」金浚望著夏瓔珞,似乎話中有話。


    看了金浚一眼,她淡淡的笑說:「我隻是做能力所及之事,且推己及人是我爹從小教導我的做人態度,我並不覺得自己辛苦。」


    她當然明了金浚是在告訴她,並不需要因為體貼金燁就想退至底線,適時的出手搶奪並非過錯。


    金燁沉默不語,眼角餘光瞥見站在自己身旁的夏瓔珞的側臉,平靜的心竟然滲出一絲難以言喻的苦澀憂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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