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瓔珞,你別慌,當年燁會愛上你,我相信這回雖然他忘記了你,但是你依然能點燃他對你的愛意。」


    咬著下唇,她的小手撐在木桌上,緩緩的坐下,一顆心已經冰封,再也無法承受更多的打擊。


    「瓔珞,你一定要堅強起來,絕對不能被這次的挫折打敗。」金浚一臉沈痛,對於臉色慘白的她,他有諸多抱歉。


    夏瓔珞沉默了好一會兒,抬起頭,望著金浚,故作堅強的露出笑靨,「皇叔,您別擔心,我絕對會堅強起來,為了燁,不論吃任何苦,我都心甘情願。」


    是的,她必須也一定要堅強,未來還得麵對漫漫長路,而她與他早已約定好,無論是重重險阻或驚險萬分的人生路途,他們一定要緊緊握著對方的手,絕對不放開。


    漆黑的天幕不斷的降下白雪,悄無聲息的落在石板路上。


    子時過了一半,兩個時辰前熱鬧非凡的龍門大街如今空無一人,讓四名轎夫扛著一頂軟轎,前方還有手持武器的十名將士引路,十四人的腳步聲踏在石板上的聲音清晰可聞。


    一行人迅速從龍門大街的後段走至前段,盡頭是一道高聳的漆紅宮門,站在門前的士兵一見來者,隨即將門打了開來,讓將士與轎夫無需緩下步伐。


    軟轎一通過,大門隨即又合了起來,而轎夫們快步走向養心殿。


    夏瓔珞穿著黑色披風,坐在軟轎內,雙手緊抓著衣襟,一顆心狂烈的跳動。


    當軟轎停在養心殿前時,她不待與她坐在同一頂轎子裏的囍兒采取動作,自己動手掀開布簾,急忙下轎。


    她沒有耐心等待,也沒有時間消耗,打從一個半月前就已經懸在半空中的心在這一刻更是懸得老高。


    一個半月前,她從金浚的口中得知金燁中毒的意外,隔日便領著囍兒前往京城外建於山腰上的天龍寺,日日素衣素食,誦經抄大悲咒,隻期盼老天爺能賞臉,讓飽受斷腸藥之苦的金燁能平安的返回宮中,並少受毒性發作的椎心之痛。


    今天傍晚金浚派人前來天龍寺告訴她,因為大隊人馬的兼程趕路,金燁返回宮中的時間提早了三天,並派了腳程快的四名轎夫帶著她回到皇宮,與丈夫見麵。


    顛簸的路途上,夏瓔珞原覺心髒強烈的跳動,每一下都有如擂鼓,仿佛下一刻衝破骨血、躍出體外都不足為奇。


    白雪無聲的下著,她一邊快步行走,一邊將連在披風後的帽子戴在頭上,以免發絲覆上雪花,到時進入溫暖的室內勢必會融化,染濕了頭發。


    當踩著繡花鞋的腳踏入養心殿後,站在大廳裏的十多位奴仆隨即朝她行禮。


    「皇上呢?」夏瓔珞望著陳公公,現下沒有時間同一個半月不見的奴仆們閑話家常。


    「啟稟皇後娘娘,皇上正在內殿休息。」陳公公作揖,小聲說話,深怕吵醒熟睡的皇帝。


    「我知道了,你們下去休息吧!隻需要留人待命即可,今天真是辛苦你們了。」時間已晚,夏瓔珞不是苛刻的主子,總是十分注意奴仆們的休息時間,倘若沒有必要,她也鮮少在夜裏喚待命的奴仆前來辦事。


    「娘娘,皇上呢?」隨後而來的薯兒差點撞上準備回房休息的奴仆。


    「皇上在內殿裏休息。」夏瓔珞勾起嘴角,望了囍兒一眼,「囍兒,你回房休息,我要入內去看皇上。」


    「娘娘,請你讓我跟著吧!」囍兒早已聽說皇帝中毒一事,害怕夏瓔珞若是遇上突發狀況,會無法處理。


    「不,你回房,我想與皇上獨處。」夏瓔珞的態度十分堅持,隨即轉身,走入室內,不給囍兒抗辯的機會。


    她刻意放輕腳步,雖然養心殿的地板上鋪上了厚重的織花地毯,但這是小心的不發出任何聲響,怕向來淺眠的金燁會被她吵醒。


    來到內殿,她發現富麗堂皇的擺設在微弱的燭火映照下顯得格外安靜,一雙水亮的瞳眸望向床鋪,一道高挺的身形安然躺在上頭,眼眶不禁變得灼熱。


    夏瓔珞輕手輕腳的來到床沿,披風都忘了脫下,坐在他的身畔,直望著他仿佛大男孩般的沈靜睡臉,柔嫩的小手忍不住輕輕的覆上他剛毅的臉頰。


    瞧你一定在這大半年都沒有好好的睡覺,要不然眼睛下的疲憊是哪來的?


    看你這些日子以來一定沒能好好的吃飯,要不然臉頰怎麽會凹陷?


    她不悅的暗暗斥責,一顆心卻隱隱作痛,雙眼逐漸泛紅,很努力的強忍著翻騰的情緒,不嗚咽出聲,以免吵醒淺眠的他。


    你不是說要平安的回到我身邊嗎?為什麽你平安的回來了,卻受了傷?你要我如何承受?


    你不是說要安然回到我身邊嗎?為什麽你現下躺在這裏,我卻不敢喚醒你,隻怕你一睜開眼就會不認得我?


    夏瓔珞咬著下唇,雙手微微顫動,他黝黑的肌膚依舊,高挺的鼻梁依然,微薄的雙唇仍舊,但他的記憶再也回不到當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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