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潯知道殤無言的症結所在後,哭笑不得,“你以為我另覓新歡了?”殤無言反問道:“難道不是?百年前擎山弟子騰血冥在坤雲切磋大會上爆體身亡,此事修真界皆知,魔域也知。我本以為你和那騰血冥皆是癡情種,日後定能打破重重阻礙在一起,不想物是人非,他死了,而你……


    也罷,此事不怪你,畢竟人都死了這麽多年了。”


    南潯翻了個白眼,“他就是阿冥,如今的殺戮魔君。”


    殤無言神色驀然一變,“什麽?”


    他死死盯著換了臉的血冥,雖然長得不一樣了,那冷漠不屑一切的眼神倒是沒變。


    原來他沒死!


    殤無言唰一下起來,直接往外走,“我要去找她!”


    他又相信愛情了。


    血冥身形一動,擋在他麵前,道:“有件事知會你。我要統一魔域,你的勢力歸我。保留你魔君之位,因為日後我會稱皇。”


    殤無言雖然惦記著找人,但聽到他強盜般的話氣笑了,“騰血冥,你可知道我統領這片魔域花了多少功夫?你隨便一句話就讓我拱手想讓,簡直無恥。”


    血冥冷漠道:“廢了你的修為,讓你的手下流血,或者你歸順於我,不見血,二者選一個。”


    殤無言冷靜了下來,問了句最關鍵的,“你如今什麽修為了?”


    這百年來他修為進步神速,乃魔域萬年難得一見的逆天之才,一百多歲的合體期大能,放眼天下,屈指可數。


    血冥淡淡吐出一句:“大乘期。”


    殤無言瞬間閉嘴。


    “嗬嗬,方才所言可還算數,保留我笑麵魔君封號,這片域土仍舊歸我管轄,我隻要聽從你的就成?”殤無言笑眯眯地問,變臉變得極快。


    血冥嗯了聲。


    大乘期,離飛升不久,而殤無言還要在這魔域呆上數百年,現在妥協,等以後這人飛升了,就沒人使喚他了。


    殤無言精於算計,能屈能伸,當即就喚了一句,“魔皇。”


    南潯沒想到殤無言如此沒骨氣,一句也不反駁就改口了。殤無言這個下屬當得極為稱職,知道魔皇要統一魔域,立馬獻上自己的意見:“魔皇若想統治整個魔域,除了我,問心魔君也很重要,可惜我對他隻聞其名不見其人,不知他秉性如何,外人傳言問心魔君冷漠無情,為了統領他那一片魔域,殺人無數,而且此人極擅傀儡術,能一次馭上千傀儡,魔皇雖厲害卻也要當心他。”


    血冥不以為意,“一會便知。”


    殤無言拱手,“稟魔皇,屬下現在要去解決一下自個兒的終身大事,短期內恐怕不能回來為您效力,這片域土就勞魔皇多費心了。”


    血冥掃他一眼,“準。”


    南潯:……


    分分鍾變成上下級關係,真是驚呆她了。


    殤無言得了話瞬間消失,去尋他的小魔狐,尋不到大抵是不會回來了。


    走之前,殤無言神識廣散,發布了尊殺戮魔君為皇的消息,震驚了一眾魔修。


    “去修真界?”血冥問南潯。他知道她心裏記掛著兩個小輩,也記掛著擎山。


    不想南潯卻道:“不急。不如我們一鼓作氣,把這問心魔君和火羽魔君也收服了,反正都是熟人。”


    見他麵帶疑惑之色,不及他問什麽,南潯已笑嗬嗬地解釋道:“我跟問心魔君有過一麵之緣,阿冥可知道他是誰?”


    血冥揉了揉她的腦袋,沒有說話。


    是誰都不重要。


    然而南潯下麵的話還是讓這個小心眼的男人介懷了。


    “我沒猜錯的話,問心魔君應當就是陸心墨,是當年陸世寒的心魔,他吞噬了陸世寒的元神,取而代之。原本我以為身為心魔,他會是個大奸大惡之人,卻不想他對魔與道自有見解,做事皆有緣由。”


    血冥目光幽幽地盯著她,忽地問了句,“潯潯可知當年的陸世寒因何生心魔?”


    南潯一怔,咳了一聲,心虛道:“這我哪知道啊。”


    血冥微微眯眼,冷冷嗬了一聲,“如此,便去會一會這問心魔君吧。”


    南潯:……


    一百年前的老陳醋都能吃,小心眼男人。


    南潯以為他馬上就走,卻不想剛剛變成紅衣小妖精的血冥又……換臉了。


    不僅換臉了,這一身騷包紅衣也換成了一件纖塵不染的雪白長袍。


    他偏頭看南潯,也不知是不是因為換了臉的緣故,這一雙眼給人的感覺也變了,淡漠無波,縹緲死寂,卻又仿佛匯聚天地精華,深邃迷人。


    南潯怔怔地看他。


    她總想著看阿冥穿白衣的模樣,然而一直沒等到,如今雖等到了,卻是另一張臉。


    眼前這個是她見過穿白衣最好看的男人。


    禁欲,冷漠,高貴,不容人直視。


    男子長身而立,自成一道絕色風景。


    小八:嗬嗬噠,血冥大大您老真會玩,現在又變成國師大人了。


    “潯潯,走吧。”血冥忽地開口道。


    一聲潯潯讓南潯瞬間找到了血冥的影子。不管他變成什麽臉,那眼底的寵溺和縱容之色都是獨屬於阿冥的。


    想到這兒,南潯嘴角微微勾起。


    等兩人到了問心魔君的棲息之地巫山,見到那一身白衣的陸心墨之後,南潯後知後覺地明白過來,阿冥為何要換這張臉了。


    幼稚。


    南潯在心裏默默吐槽一句。


    陸心墨將一身白衣穿出了仙人的氣質,血冥卻將一身白衣穿出了九天神祗的氣質。


    孰高孰低,一目了然。


    因為兩人都換了臉,陸心墨看到兩人後怔愣了一下。


    一男一女,皆著白衣,兩人站在一起,竟是說不出的相配,養眼至極。


    短暫的怔愣後,陸心墨認出了南潯,“白蓮仙子?”


    南潯好奇地問道:“你如何認出是我?”


    陸心墨微微一笑,“一種感覺。身旁這位可是你的道侶?”


    南潯奇道:“這你又是如何得知?”


    陸心墨道:“我對氣息比較敏感,你身上有他的氣息,他身上亦有你的氣息。”


    南潯聽到這話,臉唰一下紅了。


    血冥淡淡掃他一眼,無形中釋放的威壓略略收斂。


    小八讀懂了血冥大大的意思:算你識相。


    陸心墨請兩人入座,親自為兩人倒茶,淡笑道:“仙子上次說我的茶不好喝,我便又重新做了一些,你嚐嚐這新茶。”


    院子裏的傀儡還是百年前的兩個,但南潯知道這巫山方圓百裏潛伏著不下一千個傀儡。


    “這次的茶比上次好多了,不澀不苦。”南潯抿了一口便放回桌麵。


    她看了一眼血冥,開門見山地道:“我的道侶殺戮魔君打算一統魔域,陸道友可願歸順於他。”


    陸心墨對血冥微微頷首,豁達道:“這片魔域便是送給你二人也行。我一心問道,若非有人擾我,我也不會統領這片魔域。”


    南潯莞爾,解釋道:“不需你拱手相讓,你還是問心魔君,隻要尊殺戮魔君為殺戮魔皇,昭告你的子民便可。”


    陸心墨訝異,“難不成你二人要的隻是一個魔皇的封號?”卻在此時,血冥淡淡開口,“歲月漫漫,太過無聊,趁著飛升之前送她一個魔後之位,讓她當著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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