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八被南潯的豪言壯誌嚇傻了,過了好久才坑坑巴巴地接了一句,“好、好樣的,坐等你上他。”


    南潯噗嗤一聲笑出聲,接著是哈哈大笑,“小八,你不是跟我說這暴君不能人道嗎,我倒是真的想上了他,但是他硬不起來啊哈哈哈哈……”


    小八一噎,在心裏罵了一聲爹。


    因為南潯一直不相信它的話,懷疑它的獸格,所以它有一次就跟南潯解釋了一下後宮雨露均沾的真相,當時南潯驚得嘴巴裏都能塞下一顆雞蛋,但她相信了,還誇了一句暴君肚裏能撐船。


    所以,剛才它丫的被南潯耍了!


    氣哄哄的小八不想說話了,南潯逗弄了兩聲也沒搭理,於是南潯便自顧自地抱著被子睡覺了,睡得還特香。


    第二天一早,在外殿養傷的麵具男不見了,翠環很高興,說對方還挺有自知之明的,滾蛋滾得這麽早。


    然而第三天晚上,南潯在院子裏舞劍的時候,一黑影突然越牆而入,手中也執著一把長劍,與南潯鬥在了一起。


    男人的劍法很好,對上南潯竟能見招拆招,最後直接一招挑開南潯的劍,在南潯差點兒摔倒的時候,他長臂一伸,突然將南潯攬在了懷裏。


    旁邊的大樹掉落無數白色槐花,花雨紛紛,香味兒縈繞在兩人的鼻間,雙眼對視,視線相絞,男人一身黑衣,女子一身白色長裙,裙擺被風吹得飄起,與男人黑色衣袍的下擺交相纏繞拍打。


    畫麵真特麽唯美,但南潯知道眼前這男人不是隻好鳥。


    剛剛泡了茶過來的翠環驚呆了,砰一聲放下茶壺,大喝一聲,“登徒子,快放開我家娘娘!”然後提拳就砸了過去。


    在翠環殺過來之前,男人已經鬆開了手,還特別君子地朝南潯拂了拂手,“在下唐突姑娘了。”


    南潯撿起了掉落在地上的劍,不慍不怒地看他,“你也知道唐突我了?但是光嘴上說說有什麽用,你是不是該給我賠罪?”


    男人靜靜地看著她,有些好奇地問,“你想我如何給你賠罪?”


    南潯輕笑一聲,“開玩笑的,還當真了。我說你膽子可真夠肥的,這皇宮是你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的嗎?就不怕再被皇上的哪個狗腿子發現,往你身上戳個洞?”


    狗腿子……


    男人的眸子一沉,閃過一道冷光。


    “我這兩天茶不思飯不想,一直都在想你說的話。”男人突然低了低頭,模樣顯得有些窘迫。


    南潯眨了眨眼,作疑惑狀,“我說的話?我除了讓你滾,還說了什麽嗎?”


    男人一聽這話,負在後背的拳頭驀然握緊,像是在極力隱忍什麽怒氣,但很快他又鬆開了拳頭。


    “你明明說過,我們有了肌膚之親,你還讓我娶你。”男人微微垂著頭,語調快速地說了這麽一句。


    南潯很想為對方的演技鼓掌,嘴角也特別想上揚,但她還是繃住了。


    “所以呢,你當真了,想娶我?”南潯笑吟吟地看著他,話裏透著一絲嘲諷,“一個連臉都不敢露的人,也敢大言不慚地說要娶我?”


    男人連忙道:“我現在還不能露麵,但你若肯嫁給我,我馬上就讓你看到我的真麵目。”


    南潯斜他一眼,淡淡道:“那你是不是忘了,我是後宮妃嬪,是皇上的女人?”


    “那又如何?皇上有後宮佳麗三千,而我想要的,唯你一個而已。”男人雙眼一錯不錯地看著眼前的女子。


    他的眸子很黑很幽深,刻意釋放溫柔的時候會給人一種他很深情的錯覺。


    南潯突然笑出了聲,“我說男人,你是認真的?你對我一見鍾情,對我動心了?就因為上次我收留了你一晚上,再扔給你一瓶止血藥,你便對我動了心?如此的話,你的心也動得太容易了些,這麽一個隨便的男人,我可不敢相信。”


    說著,她將手中的劍一扔。


    鋥的一聲,那寶劍竟一點兒不差地落入了一旁的劍鞘中。


    南潯揮揮手便頭也不回地走了,“回去吧,這次若再被巡邏的護衛發現,我不會再收留你了。”


    砰地一聲,南潯關死了門,也將麵具男人深情的凝視擋在了門外。


    麵具男人沒有解釋太多,隻是第二天晚上,他又來了。


    身姿挺拔的男人立在槐樹下,靜靜地看著舞劍的女子,沒有說話。


    雪白的槐花輕輕落在他的肩膀又順著那弧度慢慢墜了下去,隻留下幾片不願離去,花瓣簌簌地往下落,在他肩膀上越積越多,直到最後,他也沾染了一身那醉人的花香。


    南潯一套劍法舞完,蹙眉看他,“你又來做什麽?究竟是你本事滔天可以在這皇宮來去自如,還是你不想要命了,急著來送死?”


    男人麵具下的薄唇微微抿著,他沉默了片刻,低聲道:“我隻是突然想起,我忘了告訴你我的名字。”


    南潯用看神經病的目光看他,“你不用特意跑一趟來告訴我你叫什麽名字,因為我沒有興趣知道。”


    “可是我想告訴你。”男人道:“我叫……燕寒。”


    南潯白他一眼,“哦,我知道了,你可以滾蛋了。”


    戴著銀麵具自稱燕寒的男人聽完這話沒有馬上滾蛋,就那麽目光幽幽地看了南潯許久,等到南潯的身影在那扇門後一點點被掩沒,他才轉身飛入了夜色中。


    剛剛關上門在門縫裏偷摸摸往外看的南潯覺得暴君的演技簡直太讚了,她人都看不見了,他還要在門外演出一副戀戀不舍的深情模樣。


    “娘娘,您為什麽不讓直接把他攆走啊,還跟他說了那麽多?”翠環不解地問。


    南潯端起桌上的茶水飲了一口水,道:“我覺得這小子挺對我胃口的,所以我這是在考驗他呢,如果他真的能給我一顆真心——”


    微頓,南潯眯著眼睛笑了起來,“我不介意給那暴君戴戴綠帽子。”


    翠環聽了這話,一雙眼瞪大銅鈴,下巴都快驚掉了。


    “娘娘,您、您您要給皇上戴、戴戴綠帽子?”翠環結巴得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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