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五歲的他陪同祖母回老家省親。因為旁人的一時大意,他逮住機會偷偷溜出了老家大門,在那個不大的小鎮上胡亂地亂走一氣,等到又累又餓卻又找不到回家的路時,便靜靜地找了個角落坐下來,耐心地等候家人來尋他。


    就在那靜靜的等待中,他才發現他是身在了一間小小的幼兒園的花園外,隔著竹籬笆,他看到了許多許多同他差不多年紀的小娃娃們正在花園裏開心地打打鬧鬧,喊喊笑笑。


    看著看著,他忍不住慢慢羨慕起那些小娃娃來。


    他家中雖人口眾多,叔伯姑姨一大堆,但小輩的同齡孩子目前卻隻有他一個,自然是身受萬千的寵愛,被看作是天上地下獨一無二的稀世珍寶,想要什麽便有什麽,從來沒有被拒絕過。可是,他卻不快樂。


    他沒有上過幼兒園,更沒有過同其他一樣年紀的小朋友一起玩一起生活的經曆。在長輩的眼裏,他不隻是一個小小的孩童,更是杜家未來的新生力量,是需要被認真培養的下一代。


    從他記事起,他便是孤單的一個人,周圍即使有一大堆的人無時無刻地看顧著他、小心地照料著他、耐心地教導著他,他受著絕對的重視。可是,卻也從來不曾有過任何一個人,曾經正視過他還隻是一個小小的孩子的事實,更沒有人替他設想過,他,到底想要怎樣的生活。


    他,渴望可以去同其他的小娃娃們一樣的玩耍,渴望長輩們可以陪著他說說知心的話,渴望這世界上能有可以陪著他遊戲的好朋友……可是,其他小朋友用來玩耍的時間他必須用在學習讀書中,知心的話他隻能偷偷地說給自己的影子聽,可以陪著他遊戲的好朋友也從來找不到一個,哪怕是一個!


    於是,當他靜靜坐在竹籬笆的外麵,看著那麽多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一起遊戲、一起打鬧、一起歡笑的時候,他忍不住羨慕起來。


    他好想加入他們,真的好想好想。他也想同他們一起玩笑,一起打鬧,一起分享那些老師手中的花花綠綠的糖果……他的肚子好餓!


    就在那一刻,一個矮矮小小的小女娃甜甜地笑著,手舉一顆胖胖的花生糖隔著竹籬笆站在了他的麵前,“好好吃的花生糖,好甜好甜的哦,你要不要吃?”奶聲奶氣的甜甜笑容,就像她手中的花生糖,是那麽的吸引了他的視線,讓他忍不住咽一咽口水,“要不要吃?我五分錢就賣給你哦!”


    他想吃那顆胖胖的花生糖,第一次有了想吃花生糖的渴望。可是,他隻是傻傻地看著笑眯眯的可愛小女娃,瞪著近在眼前的胖胖花生糖,既不動也不回答。


    等了片刻,小女娃或許失望了,見他隻盯著她與糖一動不動,便歪頭想了一下,隨後收回伸到他麵前的手與胖胖的花生糖,在他雙眼一眨不眨的注視下,她剝開糖紙,將胖胖的花生糖小心地掰下一半來遞給他。


    “好啦,今天是我生日哦,我送你半顆好了。”她好心疼地盯著他接過糖含進嘴巴,水漾漾的杏核眼認真地看著他,不忘追加條件,“你要記得哦,你吃了我半顆花生糖,以後你一定要還我三分錢哦。”


    他記住了。


    雖然從那時起他便欠下了她三分錢,甚至直到今天也沒有還。但從那一刻起,他第一次記住了除卻家人之外的第一張陌生臉龐,第一次知道了最普通的花生糖竟然會比巧克力還要好吃,第一次有了要同另一個人遊戲、玩笑、打鬧、甚至想跟隨著一個人的衝動。


    而他,也真的這樣做了。


    ☆☆☆


    打過了,鬧過了,氣出了,恨消了。兩個已是十年青梅竹馬的少男少女終於肯心平氣和地席地而坐,好好地談談。


    “你不是說一輩子都不再理會我了?”踢掉鞋子,身子往林間的草地上隨意地一躺,朝陽伸了一個大懶腰,舒舒服服地嗬上一口氣,合上眼,小小地休息一下。


    這片位於博揚校後的青鬆林,平日甚少有人踏入,而今日已將暮,淺黃的夕陽餘輝斜斜地穿過樹身斑斑點點地灑在剛露出頭的淺綠草叢上,春日的和風徐徐吹過——打破這片寂靜悠閑的,隻有他與她。


    “你不要總是這麽隨意好不好?”杜宇霖也挨著她坐下來,先伸手將她從地上拉坐起身,再脫下外套來鋪在她身下,“天氣還冷著呢,小心著涼。”明明看起來是很秀氣文雅的小姑娘呢,私底下粗心大意、毛毛躁躁的性子卻讓他實在有點受不了。


    “你還沒回答我哎,杜宇霖。”朝陽笑一聲,連眼也不睜,任他拉起她又放開她地折騰,“我還記得我決定來讀博揚前的那一天,你陰著臉對著我發誓,說再也不理我了耶。”翻個身,她索性枕在他腿上。


    “我是說過不理你,卻不是發誓,也沒說是一輩子。”杜宇霖一邊調整坐姿好讓她枕得更舒服一些,一邊認真地糾正她的問語。


    “哦?所以現在你又改變主意了?”朝陽微微睜眼,就著林間愈來愈暗的日光朝他皺皺鼻子做個鬼臉,見他不自在地轉了頭,不由得又是一樂,“半年沒來往過,你還是這樣子耶。”


    他與她同樣都是十五歲,一樣年紀的少年,卻總讓她忍不住懷疑,她在他的麵前,其實已是一名成熟了的成年人;而他,在她的眼中,則依然還是當年那個躲在幼兒園的竹籬笆外、不言不語地望著她的五歲娃娃。


    很奇怪的感覺。


    “……你到底有沒有聽我在說話!”


    懊惱的高亮語音,讓朝陽怔了一下,而後才明白自己閃了神。


    “沈朝陽,你如果再這個樣子,我真的會跟你絕交!”豹眼微眯,杜宇霖有些忿忿地撂下威脅,很是氣惱這個矮個小女生的神遊九天,卻獨獨撇下他不管不顧……更氣自己的在意,與……小心眼。


    “啊,我道歉可不可以?”朝陽討好地微抬首朝著杜宇霖眨眨眼,伸手探上他頭頂,揉一揉他出奇柔軟的頭發,似乎在安撫一個年僅三歲的娃娃,笑眯眯地,她彎起紅潤潤的月牙唇,“你說什麽了?我可不可以再請你說一遍?”


    “你——”杜宇霖抓下她在自己頭發上造反的毛手,順便將握在手心裏很久很久的一顆胖胖的花生糖塞到她手中,“生日快樂啦。”聲音有些悶。


    “呃?”


    “今天是三月初六!你到底記不記得!”她的呆愣與錯愕讓他更為火大。


    “三月初六啊。”她不在意地小聲重複一句,依然沒有多大的感想與驚喜。


    生日?


    今天是她的生日又如何呢?反正也沒人在意的。


    “你這個樣子真的讓我很生氣。”她的腦袋中除了裝著“錢”,到底還有沒有裝一點其他的?


    “你記得我的生日耶,我好高興呢。”她收起微微的錯愕,慢慢攤開手掌,愣愣瞪了那顆胖胖的花生糖好久,才輕輕地將糖紙剝開,拿起花生糖用牙咬下半顆重又送回給他,“杜宇霖,你又欠了我三分錢哦。”


    這是第幾次了?一年又一年,自那年的那半顆胖胖的花生糖開始,這句話她已說過多少次了?


    “這糖是我送你的耶。”杜宇霖將那半顆胖胖的花生糖含進嘴裏,有些無奈地哼了一聲,“你錢精錢鬼呀,總是張口閉口錢錢錢的。”


    “你管我。”甜甜的清香滋味慢慢從舌尖蔓進胸口,朝陽說不感動是假的,“你送給我便是我的了,我要怎樣就怎樣,今天我最大哦。”


    她的生日啊,自從奶奶過世後,她便以為再沒人會幫她過生日。她自己都已忘記了啊,他卻依然記著,記著啊。


    眼睛,禁不住有些熱起來。


    似乎自從認識他以後,她每年生日的這一天,她都會收到一顆小小胖胖的花生糖呢。就算最初他與她剛剛相識的那幾年,他們相處得並不是很好,但一顆胖胖的花生糖總會在她生日的這一天悄悄出現在她的麵前。起初她並不在意,隻以為是奶奶偷偷塞給她的,直到小學四年級的那一年,杜宇霖親手將一顆胖胖的花生糖放到她手心上,認真地對著她說“生日快樂”的時候,她才赫然明白每年生日這一天,這一顆不是很起眼的胖胖花生糖——她這輩子所收到過的惟一生日禮物,來自於他。


    從那時起,她才開始用正眼打量這個總是不愛和人說話、總是沉默著獨來獨往、又總是會在期末考試中同她爭奪獎學金的小男生,才開始慢慢地了解他、認識他,並和他成了朋友。


    也是從那時起,每年生日的這一天,她在收到他送的這顆胖胖的花生糖後,她都會同他一起分享這小小的一顆花生糖,小小的,普通而又不起眼,卻是那樣的甜,一直甜到心底,甜到下一個的生日。


    似乎已成了習慣,沒什麽再值得大驚小怪的了。


    可是今年她的生日,卻是不同於以往十四年中她的任何一個生日啊。


    “杜宇霖,我還真的以為你再也不理我了呢。”憶起去年中考後,她與他的那一場爭吵,朝陽吸吸鼻子有些可憐地縮縮肩。


    為了什麽而爭吵,如今早已無關緊要了。可是這半年多來,他與她,真的是形如陌路,兩個原本已好兄弟相處了許多年的男生女生,竟然真的一字一句再也不曾講過,難怪班內的同學們都篤定他與她是天南地北打不著的兩個陌生人,卻從來沒人懷疑過,他與她其實卻是認識的,甚至是熟到底的那種。


    那麽現在呢?


    “杜宇霖,我們和解了嗎?”她抬頭望他。


    “我還沒有這種打算。”杜宇霖卻酷酷地將頭發一甩,說什麽也不看她。


    “那我們現在在幹嗎?”她索性坐起來,水漾漾的杏核眼晶晶亮地盯緊他賭氣繃緊的麵龐,賊賊一笑地伸手一左一右地揪住他雙耳,逼他不得不看她。


    “你不要鬧我啦。”杜宇霖略顯狼狽地往後撤,卻連帶著將她也扯著倒向他,忙又坐直身體,不敢再動,“你不要總是鬧我好不好?”他是男子漢哎。


    “嘻,誰叫你這麽襥的?”對他的抗拒與無奈她完全視而不見,兀自揪著他耳朵一拉一扯玩得開心。


    “你羞不羞呀?”杜宇霖一張臉漲得通紅,卻又不願破壞她的興致,隻好皺著眉忍受她的捉弄,一心盼望她趕緊玩盡興了好大發慈悲地饒他一命,“你是女生啊。”


    “有什麽好羞的?”朝陽依然嘻嘻笑得開心,“你放心啦,這裏就我們兩個,絕對不會有任何一個人會有幸瞄到你這副模樣的。”安啦,她不會破壞他在大眾麵前的形象的。


    哦,可是,這麽可愛的杜宇霖喔,沒有人可以瞄兩眼,簡直是……浪費了啊。


    真的,她真的很期待……逮個機會,如果她不小心地將“杜宇霖耍帥裝酷不理睬別人是因為他內向害羞不善言辭”——杜氏家族的最高、最絕密的機密給泄露出去……


    哈哈,會是怎樣的驚天地、泣鬼神呢?


    啊啊,她真的真的好想知道啊。


    “沈朝陽!”她不給麵子的嘲弄讓杜宇霖不由又惱起來,臉龐上的紅潮已蔓延至頸子上了,“你不要每次都嘲笑我好不好?”真的很可惡啦,他不要總處在下風啊。


    “不敢不敢不敢不敢喲。”她依然揪著他耳朵玩。


    “你——”他歎口氣,實在敗給她,“我真沒見過還有哪個女生像你這樣的。”


    “所以我才是全天下獨一無二的沈朝陽啊。”她卻回答得很是傲慢得意,“你有我這樣的朋友,是你三輩子修來的福氣哦,惜福惜福吧,杜宇霖先生。”


    望著她神采飛揚的水漾杏眼,他很無奈很無奈地歎口氣。


    算他……敗給她!


    ☆☆☆


    出乎博揚高中所有人民大眾的意料,在短短一分鍾內即在博揚校內掀起軒然大波的“杜宇霖‘丟人’事件”、以及其後續的“沈朝陽大喝‘杜宇霖小肚雞腸’事件”,竟然在沒引起校方管理層任何“關注”的情況下,以跌破無數人眼鏡為前提,伴著“握手言和”的意外之舉圓滿落幕。


    軒然大波!


    握手言和?!


    無人肯信,無人能信啊。


    不說其他,單是這兩起“事件”的當場目擊證人們,便被這詭異的情景震得目瞪口呆、久久無法言語了。


    杜宇霖和沈朝陽哎,博揚高一一班赫赫有名的兩大異數,兩大怪胎哎,從來沒有過任何言語交集、在成為“同桌”交集的當天,便爆發出驚天事件的杜宇霖和沈朝陽哎,竟然、竟然、竟然、竟然是“握手言和”?!


    一個是以搶錢為己任、什麽都喜歡吃、就是從來不肯吃虧的機靈小錢鬼,一個是以“我不犯人、人不犯我,我即便犯人、人還是不準犯我”、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地頭蛇,雞蛋與金剛石級的猛烈撞擊,如何可以是“握手言和”?!


    “會不會是杜宇霖為求安寧、私下賠給了小錢鬼不少銀子,兩人就此達成停火協議,所以兩人從此相安無事?”


    好事者私下嘀咕之一——


    “博揚是杜家的耶,應該是沈朝陽不敢真的惹惱地頭蛇、隻能打破牙齒和血吞、自認倒黴了事,所以兩人從此相安無事吧?”


    好事者私下嘀咕之二——


    “會不會……不打不相識……兩個經由此事互生好感、進而迸出了愛的火花……所以兩人從此相安無事……私底下卻早已愛得如癡如醉、身陷愛河不可自拔?”


    好事者私下嘀咕之三,且嘀咕時雙手交握胸前,雙眼迷蒙兼星光璀璨。


    倒!


    人民大眾在狂力群毆好事者之三後,個個狂噴血雨不支倒地。


    也太哥德巴赫猜想了吧?


    紛紛擾擾就著博揚校內開始滿園飄散的楊柳飛絮隨處隨時地飄飄蕩蕩,而哥德巴赫猜想,則依然無解。


    而掀起“軒然大波”的兩個異數,兩隻怪胎,則也依舊繼續著無人可以理解、沒有一個人可以看得清楚明白的“握手言和”的詭異舉動:一個課業結束後繼續霸著另一個的外行之路努力推磨大賺外快,一個不再崇尚“君子動手不動口”,在無法起駕回宮後便繼續修煉人偶神功,乖乖等候另一個在收錢收盡興之後、龍心大悅地側側座椅放他出去。


    兩個入校同班已半載卻從不曾說過一句話的男女怪胎,如今甚至會偶爾交、談、幾、句!


    在跌破無數眼鏡後,此行此舉,再度驚爆一地的眼珠。


    乖乖啊,一個本應該是虎踞龍山、呼風喚雨、名正言順的超級地頭蛇,一個卻隻是一個小小的無權無勢無背景更無靠山的“四無人才”;一個是從來不屑與人為友、更不屑理會他人的冰川大牌男,一個是以搶盡天下可搶之錢、除此之外別無愛好與時間的絕對小錢鬼……


    ufo重返地球啊——


    被人人皆有的好奇心勾得再也無法平靜後,某一個異數,某一隻怪胎,在午休時間被堵於校內的某一陰暗角落,麵對前後左右虎視眈眈的人民大眾們,升堂候審。


    “什麽‘為求安寧、賠錢協議’、什麽‘打破牙齒和血吞、自認倒黴了事’、什麽‘不打不相識、身陷愛河’呀?”利用午休時間正忙於跑腿撈外快的搶錢一族,斜睨著對她凶狠互瞪的人民大眾們,雙手環胸、雙腳不耐煩地打著拍子,“你們無不無聊呀?”什麽時候她成了八卦女主角了?


    “就是因為無聊才問你的!”學生生涯本來就枯燥無味,自己再不找點樂子消磨光陰,這大好的青春、美妙的時光該如何創造出永生難忘的美好回憶?“如果不想被我們的‘無聊’消磨耗掉你寶貴的賺錢時機,便快快回答我們的問題!”


    如何同從來不屑與人和善的超級地頭蛇打好關係,是他們如今十分百分千分萬分地迫切地想學習的課程!


    “……真真是無聊透頂!”脖子一梗,向來軟硬不吃、威逼利誘也不能折其腰的沈家朝陽姑娘斜挑唇角,水漾漾的杏核眼圍著身前身後溜了一圈,在嘩嘩作響的一堆銀子先生孔方兄塞入自己腰包後,很爽快地給了標準答案:“他理虧在前,又通情達理在後——道個歉、賠個不是——我呢,宰相度量大,自然就握手言和嘍。”小小的馬尾巴,得意洋洋地一甩,抬腳要走人。


    “沈朝陽,你再敷衍我們試試看!”幾乎被她的漫不經心、搪塞了事的不負責任氣到狂噴鮮血,“你以為我們都是傻子嗎?你以為我們都跟你一樣不了解杜宇霖的家世背景嗎?你以為我們都——”


    “可這跟我有什麽關係?”杜家是杜家,杜宇霖是杜宇霖,他們扯得也太遠了吧?“我很清楚我現在就讀的是杜家創辦的學校,我也很明白杜宇霖是杜氏家族的下一代——可你們是不是太會聯想了一些?”單純無憂的年少青春不去好好享受,過早地衝擠進功名勢利的成年社會做什麽?“我們現在是在學校,我們現在隻是學生!同學與同學間鬧點小矛盾是很正常、很自然而然的!”


    “可這裏是杜宇霖家的地盤!”好想吐血,看似冰雪聰明的小女生,卻怎麽一點也不懂得人情世故?


    “那又——”好想吐血的是她成不成?都隻不過是十五六歲的少年兒郎呢,卻怎會是如此這般的“成熟”?是這世界本就如此,還是她太落伍,跟不上時代前進的腳步?


    “諸位,諸位!”她決定不再跟他們一起無聊下去了,搶錢一族回歸搶錢大業才是正理,“感謝諸位對在下本人的關心,本人明白諸位的心思,也很清楚我所站的地盤是何人所有,更是了解我那一位偉大的同桌是何等了不得的人物。”唉唉唉,“但請諸位放心,未來兩年多的高中生涯,我仍會同諸位一起平安、順利地度過,我的‘搶錢大業’也會繼續開創出一番雄圖偉業來!”


    “沈朝陽!”都什麽時候了,她還有心思開玩笑!


    “啊,我在,我在。”人民大眾的力量是最最偉大的。歎口氣,她決定不再招惹眾怒,將有關“杜宇霖‘丟人’事件”以及“沈朝陽大喝‘杜宇霖小肚雞腸’事件”——乖乖,又不是什麽世界大戰,竟然還是“事件”——的所有真實“內幕”抖出來——


    “自從五歲開始,我和杜宇霖便打過交道了——我們是幼兒園、小學、初中乃至高中,現在、今天、十年有餘了的同伴好友——ok?”杜宇霖身上有幾顆胎痣她也幾乎了解得一清二楚了,又怎會不了解他的家世背景、以及同博揚的淵源?“他絕對不會、更不敢動我的,可以了嗎?”


    “……誰信!”


    “……才怪!”


    “……騙人!”


    “騙人!”


    無奈地聳聳肩攤攤手,麵對人民大眾瞬間的暴動,搶錢一族決定繼續搶錢大業才是上策。


    “是啊,我就是在騙你們啊,誰叫你們這麽的無聊!”


    吐舌頭擠眼睛扮個鬼臉,趁著人民大眾尚未反應回神之際,她拔腳溜掉了。


    他們可以抓住一點芝麻綠豆的“大事”喋喋不休地無聊到底,她卻沒那麽多的大眾時間啊。


    嘻,問世間什麽最重要?


    哈!當然是努力賺錢喂飽肚肚最最重要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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