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藥師。眾是裴將軍派人送來的軍報。”帥帳裏。郭孝啪忻引中的軍報遞給了李靖,在得了賀廷玉的真萬俘虜兵後,裴仁基卻是在折損了近半俘虜兵後,終於掃清了麵前的所有都堡,可以確定全軍的後勤不會受到任何的騷擾。


    “如今平壤已經完全暴露在我軍兵鋒之下,不過以我軍目前的後勤。怕是難以支撐。”李靖看完之後。卻是輕輕皺了皺眉,自半月前從遼東城運送過來的插重一下子少了大半,恐怕一切都如郭孝恪所推演的那般,楚國公已經在蠢蠢欲動了。


    “便是打下平壤,我軍也難以站穩腳跟。”郭孝恪看著李靖,卻是目光一凜,“藥師,如果我將這七萬新兵全部交予你,你可能以此為本。以高句麗南部與平壤對峙,教化那些投降的高句麗人。”


    對於郭孝恪來說,朝鮮半島是必取之地,隋末即將到來的亂世,將使得中原地區的百姓外逃,曆史上突厥正是靠著北逃的漢民再次恢複。而他自然是不會放任那些中原地區的百姓被突厥所接納,而有待開發的遼東地區便是最好的安置地方。


    “末將有七分把握。”李靖答道,對於郭孝恪的委以重任,他心中感激,畢竟他未經陣仗,在郭孝恪軍中的資曆算得上最淺,郭孝恪竟打算將七萬新兵全部交給他,他敢說便是他的親舅韓擒虎和當年對他賞識有加的越王楊素也是做不到這個地步。


    “好,高句麗之事,就拜托藥師你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對郭孝恪來說,李靖已經向他證明了他的才能,那麽便該放手地大膽使用。以他現在對李靖的認知,曆史上李唐根本就沒讓李靖的才能得到最大程度的發揮,或許是因為猜忌。或許是因為李靖並沒有在玄武門之變中做集選擇,不過這一切已不重要,至少郭孝恪自問在自己手裏,李靖絕對會變成他麾下最快的一柄刀。


    “將軍之托,李靖必誓死以報。”李靖見郭孝恪將高句麗的戰事交給自己主持,饒是他性格早已沉穩下來,不似青年時那般快意恩仇,也是不由為之心動慨然,他半生磋跑沉浮,如今終於遇到了郭孝恪這個。明主,以國士待他。


    前往懷遠的官道上,木蘭策馬揚鞭,帶著一千麾下的輕騎卻是急著趕回,李靖當日離開帥帳之後,她便從郭孝恪那裏知道楊玄感可能會造反。而涿郡和懷遠是楊玄感必取的重鎮。涿郡他們控製時間不久,又隻有溫彥博一人,而且還是文官,卻是難以指望他能守住涿郡,屆時作為全軍物資轉運樞紐的懷遠,便成了雙方必奪的要地。


    為了不被楊廣所猜忌,郭孝恪隻能在薩水西岸等候,他麾下能派遣的也就隻有木蘭,畢竟以木蘭的身份帶一千輕騎回去,卻是不易惹人懷疑。最多是說他假公濟私,勞師動眾。護送妻子回懷遠。


    “夫君,木蘭一定不負你所托。”看著前方望不到頭的官道,木蘭卻是心中暗道,然後看向身旁已經露出疲憊之態的部下道,“大家都加把勁,早日到懷遠,便可以休息了。”楊玄感造反一事,乃是機密,如今郭孝恪軍中,也就三人知道。


    看著催促的木蘭,那些跟隨她的騎兵都是打起了精神,他們這位主母兼將軍,平時是個性子極好的人,從沒有打罵過士兵,一向都是以身作則,如今他們從薩水急趕回懷遠,已是連續跑了十天,隨行帶的換乘雙馬也是累得困頓不堪,更別提人了,不過看到木蘭這位主母猶自能咬牙堅持,這些軍中的老兵個個都是咬牙堅持了下來,不願意讓木蘭失望。


    木蘭知道,自己早到一日,便能和李秀寧一起多做準備,對於李秀寧。她心中佩服得很,雖然這位姐姐的武藝不如她,可是論起治軍帶兵。卻是強過她不少,懷遠鎮那三千娘子軍和從那五千的青壯輻重兵可是被李秀寧練得井井有條,不比那些府兵差。


    木蘭後麵,魏征雖說是自幼出身貧寒,也是吃得起苦的人,可是要他像木蘭一樣,一天隻睡兩個時辰,其他剩下的時間都是在馬上趕路,卻是辦不到,他隻能帶著身邊護衛他的士兵盡快趕回懷遠去,好幫木蘭她們處理那些文事。


    懷遠鎮,從大業八年征遼開始。便是一直作為囤積輻重物資的轉運重鎮而經營,已故的工部尚書宇文愷生前所畫的圖紙,到現在也隻是完成了一半多,不過饒是如此,懷遠如今也絕對是一座堅城,加上裏麵的兵甲,隻要糧草充足,四五千人便足以堅守。


    木蘭一行離懷遠隻剩下三天不到的路程時,從黎陽趕回的長孫無忌已見到了李秀寧,他本來是不太讚成李秀寧這個李氏女做郭孝恪的正妻。不過自從魏征和木蘭成了族親之後。他便改了態度,轉而交好李秀寧。這一回他自忖便是趕去遼東也來不及,便直接到懷遠找李秀寧,要是楊玄感起兵北上的話,到時候涿郡和懷遠便是關鍵,他和木蘭想的一樣。覺得溫彥博這個。剛上任沒多久的太守是守不住涿郡的。


    懷遠鎮的將軍府裏,李秀寧聽完長孫無忌帶回來的消息後,一下子站了起來,這半個月以來,黎陽方向便再也沒有押送糧草的隊伍,她當時便覺得有些蹊蹺,卻是沒想到竟然是楊玄感想要造反。


    看到李秀寧臉上的慌亂之情。長孫無忌卻是心中暗道,女子終究是女子,便是再有才華,還是難以和男子相提並論,不過讓他訝異的是,李秀寧臉上的慌亂隻是一閃而過,隨即便鎮定了下來,那原本蹙緊的眉頭也是展了開來。


    “長孫長史,涿郡乃是幽州重鎮。絕不容有失,懷遠城高牆厚,甲兵充足,以先生之能,想必守住懷遠不是難事,這懷遠就拜托先生了。”李秀寧朝長孫無忌盈盈一拜道,她心中已是做了決斷,決定帶手下的娘子軍去涿郡,幫溫彥博守住涿郡。


    “夫人怎可輕身犯險。”見李秀寧竟然是想親自帶兵去涿郡,長孫無忌也不由驚道,原先對李秀寧的那種輕視頓時一掃而空,麵前這個,女人的魄力便是大多數男子也比不上。


    “溫彥博自投效夫君以來,一直未有差錯,如何可以任由他獨自麵對叛軍,這樣豈非寒了他和一眾幽州士人的心。”李秀寧看著勸阻的長孫無忌,卻是侃侃而論道,溫彥博投降郭孝恪時,卻是引薦了不少幽州士人,大多都在涿郡,李秀寧是個巾相不讓須眉的奇女子,郭孝恪的誌向,她心中明了。


    “夫人既然決意去涿郡,無忌也不想勸,隻是請夫人保重自身,若是夫人有個閃失,將軍那裏,無忌擔待不起,這天下也擔待不起。”長孫無忌退下了,李秀寧是個剛烈的女子,她做出了決定,除非郭孝恪,否則怕是沒人能輕易動搖,此刻也是一樣。


    “這個妾身自然知道,妾身此去。也不是完全沒有把握。李秀寧笑了托來,臉上那種自信的神采,便是長孫丹烈看了也有種涿郡必然無憂的感覺。


    隨著長孫無忌的離開,將軍府在李秀寧這個主母的命令下,開始有條不紊地運轉了起來,尤其是屬於將軍府的“娘子軍”雖然名為娘子草,但實際上這支三千人的軍隊裏,倒是男子占了大半,隻不過和郭孝恪麾下士兵多是原來征遼大軍的府兵不同,娘子軍多是那些青壯民伏裏挑出來的壯士,全是李秀寧一手刮練。


    雖然比不得郭孝恪練的北府兵。不過也算是能和大隋府兵相提並論的軍隊,而且李秀寧自有禦下的威嚴和手段,雖是女人,可這娘子軍卻是無人敢違抗她的命令。


    三天之內,李秀寧便安排了一切,娘子軍也是帶齊了兵甲和箭矢,就在出發之前,趕了十餘天的木蘭卻是終於到了,看著幾乎累得瘦了一圈的木蘭,李秀寧也是心中感動,她知道木蘭也是擔憂她的安危,方才如此拚命。


    “木蘭,你先在懷遠休息一陣,再來涿郡。”將軍府的正廳內,見木蘭一到懷遠,便要跟自己一起去涿郡,李秀寧卻是連忙勸道,木蘭這一千人馬雖是北府兵中的精銳,可是若是這般趕去涿郡,恐怕也沒多少餘力可以廝殺上陣,最重要的是她怕木蘭會累壞。


    “姐姐,我不放心你一個人過去。”一臉憔悴之色的木蘭搖了搖頭。李秀寧治軍帶兵的本事她是知道的。可是論上陣廝殺,兩個李秀寧也不是她對手,戰場上刀劍無眼。士氣卻是重中之重,李秀寧作為主帥。到時必然要上戰場鼓舞士氣。她實在是放心不下李秀寧上戰場。


    看著一臉執拗的木蘭,李秀寧知道,自己若是不能給木蘭一個理由。認死理的木蘭是絕不會聽她的話留在懷遠修整。


    “木蘭,如今楊玄感隻是露出反意,還未起兵,便是他現在起兵,殺到涿郡,最少也要二十日,我此去涿郡,二十日內絕不會有任何危險。木蘭你隻要在二十日內趕到就行。”李秀寧看著麵前不為所動的木蘭,最後急了起來,卻是忽地附在木蘭耳邊低聲說了幾句話。


    “姐姐說的可是真話。”聽完李秀寧的耳語,木蘭想了想這破敵之計後,卻是盯著李秀寧問道。


    “自然是千真萬確,楊玄感出身名門,又有再世項羽之稱,他若造反。來勢必然洶湧,若是不能折他的銳氣,漆郡也是難守。”李秀寧看著木蘭說道,希望能說服木蘭。


    “好,那我聽姐姐的。”木蘭最後點了點頭,楊玄感的勇名,她也是聽說過的,而且其父越王楊素當年的門生故舊不少,要是涿郡士氣被奪,恐怕會不戰而降。


    最後,木蘭為了成為李秀寧口中的奇兵而在懷遠留了下來,修整十日後,再出發去涿郡,而李秀寧則是帶了三千娘子軍,直奔涿郡。


    李秀寧走後,長孫無忌接管了懷遠,他雖然不長於軍事,可是守城這種事情卻是難不倒他,更何況懷遠前麵還有一個涿郡頂著,若是楊玄感分兵,那就更好不過。


    “將軍既然已經派了木蘭回懷遠,想必也早有布置。”晚上,長孫無忌一個人在房中,卻是喃喃自語道,心裏麵卻是為郭孝恪的目光而感到驚訝,要知道郭孝恪派木蘭帶兵回懷遠的時候,他才離開黎陽沒幾天。他是靠著打探到的消息才判斷出楊玄感想要造反,不像郭孝恪全是靠著對人心局勢的把握推斷而出。


    “如今楊廣在遼東城。”長孫無忌仿佛天生就是個膽大的野心家。又或者是他身上留著父親長孫廢那種喜歡冒險的血液,他竟然是打起了在遼東城的楊廣主意。


    “將軍到時候勒兵遼東城,先挾天子以令諸侯,再擊敗楊玄感,行廢立之事。”長孫無忌心中越想越難以遏製這種想法,他一個人坐在書房裏,臉上的神情變得越發陰狠起來。


    將軍府裏,知道木蘭回來的長孫無垢,便跑來了將軍府,她如今也已是十一歲的小姑娘了,不過心裏卻始終記得木蘭對自己的好,而木蘭自嫁給郭孝恪以後,便再也沒有陪她一起睡,講那些民間的故事給她聽了。


    “木蘭姐姐,這回將軍在高句麗又打了勝仗嗎?”長孫無垢並不知道楊玄感的變故,卻是問起了郭孝恪在高句麗的戰事。


    “嗯,當然是打了大勝仗,夫君可是大隋的軍神。”木蘭雖然有些疲憊,可還是溫柔地回答著長孫無垢的提問,在她心裏,長孫無垢就是她的妹妹,這些上那有姐姐不照顧妹妹的。


    長孫無忌是個乖巧的女孩,她看到了木蘭臉上的疲色,很快便不再提問,而是安靜地睡在木蘭身邊。等木蘭睡著以後,她才一個人看著木蘭英武的臉道,“無垢長大了,也要像木蘭姐姐一樣,當個女將軍。”


    木蘭在懷遠和手下的士兵修整了十天,這十天裏,她每天都抽空指點了長孫無垢的刀術和騎射,雖然她覺得像長孫無垢更適合文靜一些,不過當長孫無垢央求她時,她總是忍不下心腸拒絕。


    “木蘭姐姐,我射中了。”長孫有垢在馬上歡快地叫著,手中拿著那張隻有三十步射程的輕折軟弓,看著木蘭,一臉的高興,在她前方二十步外的箭靶上,落著的十枚羽箭中,最後一箭正中紅心,以她這個,年紀的女孩來說,也是頗為不易。


    “射得不錯。”木蘭看著高興的長孫無垢,亦是誇獎著道,長孫無垢學箭不過半年,再加上她隻有十一歲,能在馬上有這種準頭,已是相當不錯,那箭靶上,十枚羽箭的落點差得不遠,隻要再假以時日,便是全中紅心也能辦到。


    “好了,無垢,今日便練到這裏,你該回去了。”木蘭策馬到了長孫無垢身邊,輕笑著說道,臉上是寵溺的神情。


    “木蘭姐姐,你要走了嗎?”長孫無垢抬起了頭,看著木蘭,臉上有些不舍,雖然李秀寧一直都在懷遠,對她也不錯,可是她始終是對木蘭更親近一些,即便她隻是個十一歲的小姑娘,可是早慧的她也感覺的出,李秀寧對自己的關心,始終帶著一種距離感。


    “嗯。”木蘭低低地應了一聲。她心中忽然發現自己竟然對於戰爭有種隱隱地期待,或許是她也和那些士兵一樣,被戰場所同化了。


    木蘭親自把長孫無垢送回了長孫無忌身邊,雖然她或許在某些方麵不如李秀寧,可是她絕不是一個愚笨的女子,相反在一些地方 她卻是比李秀寧能做得更好,比如這幾天的相處,她看出了長孫無垢,似乎有偷偷跟著她去涿郡的想法,所以親自把長孫無垢送到長孫無忌這裏,她不想長孫無垢陷入到任何危險中。


    “木蘭姐姐,一路順風。”長孫無垢看著撥馬轉集離去的木蘭,在後麵大聲喊道。


    聽到身後傳來的聲音,木蘭回頭一笑,那種溫柔的神,甲便是長孫丹忌看了。也是忍不住心中動。他吊然因臨溉怔的關係。轉而交好李秀,可是對於木蘭,他卻始終如同當初一樣。


    “無垢,以後想要練武的話。便找木蘭將軍吧。”長孫無忌知道長孫無垢一直都在偷偷地練習騎馬射箭。一直以來小丫頭都覺得自己隱瞞的很好,可是卻不知早就被他這個當哥哥的知道了,隻是他始終沒有點穿而已。


    長孫無忌知道長孫無垢對於郭孝恪始終有著少女對英雄的憧憬,而且他也覺得像自己妹妹這樣的女孩。以後長大了,也隻有郭孝恪這樣的人才配得上,所以對於長孫無垢練習武藝,他才沒有阻止,因為郭孝恪身邊的木蘭和李秀寧都是那種女中豪傑,他想或許郭孝恪便是喜歡剛強的女子。


    聽著長孫無忌的話,長孫無垢愣了愣,她一直以為自己瞞得很好,自己在哥哥眼中始終都是那個安靜看書的女孩,卻沒想到原來哥哥早已知道,不過當她聽完以後,卻是朝長孫無忌甜甜地笑了起來,“謝謝哥哥。”


    “謝什麽,長孫家的女兒,當個女將軍,也不錯。”長孫無忌笑著說道,看著長孫無垢的目光裏滿是寵溺。


    遼東城,六合宮,楊廣負著手。看著腳下在盛夏的楊廣下蒸騰著暑氣的遼東大地,臉上卻陰沉得好似十二月的嚴冬,黎陽那裏的糧草愕重,已經足有近月沒有送到了。如今靠著懷遠方麵的囤糧,這一路的損耗過來,得不到補充,卻是難以維持前線郭孝恪十萬大軍的用度。


    “楊玄感,真是飯桶,區區的幾個賊軍便能鬧得這般厲害嗎?”終於,楊廣憤怒的聲音響了起來,不過卻讓背後的裴世矩心中不由暗自歎氣,楊廣實在是太自負了,以楊玄感之能,那些賊軍怎麽可能讓他無法押糧,這分明不過是托詞罷了,說不定如今楊玄感恐怕正在準備造反。


    裴世矩雖然心中如此想到,可是卻也不願意說出來,觸楊廣的黴頭。前幾日郭孝恪的軍報才剛送到,稱已掃清高句麗人在平壤城外的各處都堡,大軍已和從原百濟故地出發的熊津都護府的軍隊會師,完成了對平壤城的合圍,正是楊廣誌得意滿的時候。


    “皇上,如今郭將軍雖已圍住了平壤,郭將軍亦是當世名將,可是這糧草輻重若是跟不上的話,郭將軍怕也是難有作為。”裴世矩心中已把郭孝恪當成最值得結交的人,所以卻是為郭孝恪說了幾句話,同時也是借機提醒一下楊廣,希望楊廣能發覺其中的不妥出來。


    “糧草插重一事,確實難辦。”楊廣聽完裴世矩的話,卻是皺起了眉頭,他喜歡講排場,而且一向奢侈慣了,要他縮減用度,卻是很難。更何況如今他身邊還跟著各屬國的國王和使節,叫他如何放得下天子的麵子。


    “你有什麽主意?”楊廣最後看向了裴世矩,既然是裴世矩挑了這個話頭,就該出主意解決這件事情。


    見到楊廣臉上的神情,裴世矩就知道楊廣壓根就沒有想到楊玄感那裏的不妥當,如今他的眼裏隻有自己的麵子。


    “臣以為,可以讓涿郡太守開啟臨朔弓的府庫,以供前線用度。”裴世矩最後出了不是主意的主意,臨朔宮裏,的確是有大批的物資,不過不少其實都是涿郡的賦稅,本該上繳,隻是沒來得及送去東都罷了。


    “這樣也好,你去擬旨吧,另外派人去黎陽,讓楊玄感速速剿平賊軍。”楊廣最後終於好像記起什麽似的,朝裴世矩吩咐道,不過這個時候裴世矩已是沒了多少想法,現在派人去黎陽,恐怕什麽都晚了。


    裴世矩離開了,他心中的不安越來越重,楊廣如今獨斷專行,不但聽不進諫言,便連半點壞話也聽不進。而且又如此好大喜功,這天下是真的要亂了。


    黎陽,如今已是暗流湧動,楊玄感早已做好了一切起兵的準備,他如今等待的隻是一個恰當的時機。他已經忍了數年,也不差這幾天的功


    作為楊玄感的謀主,李密一麵為楊玄感奔走聯絡當年越王楊素的舊部。一麵也是大肆散播著郭孝恪造反,在遼東城威逼楊廣,欲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流言,此番他們北上,固然打著廢立昏君的旗號能夠獲取民心。但是楊廣雖然倒行逆施,為天下所怨,可是他終究是天子,楊玄感以行廢立之事,終究難以占據大義的旗幟,所以隻有讓郭孝恪成為靶子。才能顯示出他們起兵的正義性。


    李密的流言,很快便起到了作用,尤其是對於不少嫉恨郭孝恪的人來說,這實在是太好不過的機會。他們早就想除去郭孝恪這個爬到他們頭上去的鄉巴佬。


    一時間,黎陽風起雲湧,留守的各軍將領,都是在楊玄感登高一呼後。紛紛響應,雖然他們中的明白人都知道,楊玄感這是假勤王之名。行造反之事,不過他們並不在乎,因為楊玄感起兵的口號實在是妙。若是楊玄感成事,他們自然是從龍的功臣,若是楊玄感事敗,他們也能以自己被蒙蔽為由,撇清關係,現在他們可是為了勤王才響應楚國公的,大不了到時候反戈一擊,皇上那裏也就能交代了。


    對於那些響應的各色人等,李密對他們的心思也是明白得很 楊玄感亦是同樣清楚,不過兩人都不在乎,隻不過楊玄感是一向孤高,看不上那些人,而李密則是自負必能成事,因此也沒把這些人放在心上。


    六月三日,楊玄感正式起兵,不過和郭孝恪所知的曆史軌跡不同,楊玄感沒有取用李密三策中的下策。便連起兵的口號也變成了勤王,要除去他這個,狼顧鷹視的逆臣。


    楊玄感黎陽起兵之後,大軍尚未開拔,已有信使前往涿郡,要溫彥博這個涿郡太守一齊勤王,對於郭孝恪造反一事,溫彥博嗤之以鼻,他知道郭孝恪心懷野心,但是如此不智的事情郭孝恪是絕不會做的,所以真正造反的隻是楊玄感罷了。


    不過麵對著楊玄感號稱勤王義軍的三十萬人馬,溫彥博還是給嚇住了。他是文官,不晶武事,平時要他參讚一下軍務,出些主意,他還能勝任,可是要他以一城對抗大軍。就是強人所難。


    溫彥博雖然感念郭孝恪的提拔和信重,可他不是能夠以死節烈的人。麵對楊玄感大軍日益逼近,他能做的也就是讓城中的守軍收拾糧草插重,打算全部帶去懷遠。


    “大人,城外有一支人馬從北而來。


    ”太守府內,堂下一名上兵大聲稟報道。


    “你說什麽,是從北而來。”溫彥博聽完之後,一下子從案續中站了起來,臉上卻是有些喜意,北麵來的人馬不是自家將軍的人便是皇上派來的,對他來說都是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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