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太陽已經升上樹梢,暖黃的陽光透過層層疊疊的樹枝細縫,將打碎的光影斜照進學堂。


    程夫子明明被陽光照著,卻讓蕭瓊華感到一絲冷意的嚴肅。


    “說話。”


    “沒有。”蕭瓊華是個講義氣的好姑娘,絕不會幹出賣好朋友的事,她臉不紅氣不喘的撒謊:“全是學生一人抄寫的。”


    “是嗎?”


    程夫子讓人把學堂外的殷西辭叫進來,當著蕭瓊華的麵問:“殷西辭,你有幫蕭瓊華罰抄嗎?”


    殷西辭站在蕭瓊華身邊,聞言,抬手行禮,“沒有。”


    她溫溫柔柔的站在那,目光不卑不亢也不閃躲,好似什麽壞事錯事都沒做過。


    蕭瓊華悄悄看了她一眼,要不是知道事情的真相,她恐怕都要被蒙騙過去。


    程夫子盯著殷西辭看了會,她也是他的學生,殷西辭在昨年入學的一批學子裏,學業優異,雖沉默寡言,但書院裏的夫子都對她讚不絕口。


    他擺手道:“行了,你兩走吧。”


    蕭瓊華鬆了口氣,生怕程夫子又叫住她,連忙拉著殷西辭的手離開。


    待離開學堂後,蕭瓊華心有餘悸道:“幸虧沒被發現。”


    她拉著殷西辭的手搖了搖,笑眯眯的說:“西辭,想不到你也會撒謊呀。”


    跟殷西辭相處的這幾天,她真的給她好多驚喜。


    “我肯定會率先向著阿瓊。”


    “西辭真好。”


    蕭瓊華恨不得早些認識這個溫柔體貼又滿心想著她的女孩子。


    不過現在認識也不晚。


    第二堂學習的地方在司音樓,專門用於教六藝中的樂。


    這門課蕭瓊華跟殷西辭一起上,蕭瓊華喜歡音律,想坐在前排離夫子近些,結果殷西辭輕輕拉了拉她的手,微紅著臉磕磕絆絆道:“阿瓊,我想坐後麵……”


    “為什麽?”


    “我……”殷西辭有些羞於啟齒,低著頭低聲道:“我不擅音律。”


    負責教音律的夫子在授業的時候,最喜歡點前排的學子起來即興彈奏,殷西辭以前不知道,偶然一次來晚了,被迫坐在前排,結果那天就被夫子點名。


    蕭瓊華望向四周,後排僅剩最後兩個位置,她腳尖一轉,拉著殷西辭過去。


    她們剛準備坐下,隔空一本書丟過來,“啪嗒”一聲落到桌上。


    “這位置是本少爺的了!”高高在上的語氣傳到堂內,身穿書院服飾的少年大搖大擺的走進來。


    其他人一見是護國公府二公子林釗縉,頓時不敢吭聲。


    蕭瓊華聽到這熟悉的聲音,轉身冷笑:“你說是你的,它就是你的嗎?”


    鼻孔朝天的二公子覺得這聲音很耳熟,但不妨礙他聽到這語調就開始下意識顫抖。


    林釗縉的視線慢慢下移落到蕭瓊華身上,她臉上戴著麵紗,露出一雙漂亮的瑩瑩杏眸,正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你敢跟本公主爭?”林99z.l釗縉高傲,蕭瓊華能比他還傲。


    她抽出纏在腰間的赤色長鞭,林釗縉嚇得腳步踉蹌,險些站不穩,先前被打得半死的記憶如同潮水般湧來。


    他這才恢複,回到書院第一天就撞上蕭瓊華這個小魔女。


    晦氣!


    “還站著幹什麽?趕緊坐好。”教他們音律的是位女夫子,姓周,是個音癡。


    蕭瓊華連忙拉著殷西辭坐下,順帶把桌上的書丟給林釗縉,她指了指前麵第一排的位置,皮笑肉不笑道:“那才是你該去的地方。”


    林釗縉:“……”


    周夫子已經在催,林釗縉不敢不聽,隻得認命的拿著書走到第一排,然後他還聽到蕭瓊華對殷西辭豪橫的說:“西辭,隻要是你想要的位置,我都給你搶過來!”


    為她們友誼做出犧牲的林釗縉:“……”


    蕭瓊華喜歡音律,所以課堂上格外認真,殷西辭能為她做到盡善盡美,可他也不是神,並非所有東西都能學會,尤其在音律這塊,她天生不開竅,無論私底下怎麽刻苦學習都還是一言難盡。


    就在殷西辭兢兢戰戰,生怕周夫子點到她,讓她即興演奏的時候,她聽到有人叫她的名字。


    “殷西辭,你來一段簫,供各位同窗點評。”


    “……”


    蕭瓊華也不知道殷西辭口中的不擅音律,究竟有多不擅長。


    但她身為她的好朋友,麵對這種事怎麽能不出手幫忙呢。


    “夫子,我想來試試。”蕭瓊華舉手道。


    所有人的目光落到她身上,她戴著麵紗,擋去猙獰恐怖的麵容,隻餘一雙漂亮的瑩瑩杏眸。


    周夫子笑道:“不行。”


    “……”


    殷西辭深吸一口氣,最終拿起桌上的簫豎放在嘴邊。


    蕭瓊華悄悄給她加油打氣,殷西辭已經預料到後麵的場景,此刻都不敢看她的眼睛,生怕在蕭瓊華麵前丟臉。


    粗礪刺耳的噪音充斥在堂上,猶如魔音縈繞,大部分人都伸手堵住耳朵,就連周夫子臉上的笑意都繃不住,似乎有皸裂的趨勢。


    她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教了這麽久的學生,竟然到現在連一段即興演奏都能吹得這麽……難聽。


    林釗縉受不了了,半側著身子回頭喊道:“殷西辭,你這是吹簫,還是殺人奪命啊?”


    其他人忍不住笑出聲。


    蕭瓊華咻地抬眸瞪過去,抄起一本書隔空砸到他身上。


    她冷笑著警告:“你有意見?”


    蕭瓊華動怒,那可是要見血的。林釗縉先前被她揍過,此刻不敢造次,連忙閉了嘴,而其他笑出聲的人,像是被人掐住喉嚨,也都乖乖不吭聲。


    一段畢,全場寂靜,連同窗間的恭維都做不出來,蕭瓊華率先鼓掌,格外捧場:“西辭就是最厲害的!”


    “……”殷西辭紅了耳朵尖,可憐巴巴的拉了拉蕭瓊華的手,“阿瓊,我吹得一點也不好聽。”


    溫溫柔柔的姑娘睜著無辜又可憐的眼睛,看得人心都化了。蕭瓊華想,若是殷西辭要天上的星星,她也99z.l得想盡辦法給她摘下來。


    誰能忍受這麽乖巧的女孩子受委屈呢。


    蕭瓊華誇她,還是狠狠的誇:“怎麽會?西辭吹得特別好聽,不信你問其他同窗。”


    話裏,她的視線掃向其他人,語氣淡淡的:“難聽嗎?”


    威脅,□□的威脅!


    其他人哪敢違抗蕭瓊華的話,紛紛應和道:“殷同窗真厲害。”


    “就是就是,此曲隻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


    “妙哉妙哉!”


    殷西辭乖巧的坐著,臉上原本的失落難受被開心取代,眼睛亮亮的看著蕭瓊華。


    兩人相視一笑。


    散課後,蕭瓊華和殷西辭去食味閣吃了午膳,然後手拉手散步走回住舍地。


    “砸,給本郡主把這裏的東西通通砸了!”


    蕭明玉帶著冪籬,指揮自己的丫鬟把殷西辭的屋子砸德稀巴爛。


    蕭瓊華回來看到,氣得一鞭子甩過去,“蕭明玉,你是不是找死?!”


    蕭明玉一個不慎,肩膀挨了一鞭子,火辣辣的疼,她怒氣衝衝的轉身,透過冪籬看到麵前氣勢洶洶的蕭瓊華。


    “蕭!瓊!華!”


    蕭明玉咬牙切齒道,恨不得把她大卸八塊。


    “你憑什麽拆西辭的房間?!”


    “憑什麽?”蕭明玉冷笑,“就憑她竟然敢對本郡主動手!”


    蕭明玉指著殷西辭,眼裏帶著恨意。她變成這副鬼樣子,肯定跟殷西辭脫不了關係!


    蕭瓊華嗤笑道:“西辭她柔弱又溫柔,豈能欺負到你頭上?蕭明玉,你想玩找茬也不是這種玩法。”


    “她柔弱又溫柔?”蕭明玉仿佛聽到天大的笑話,“蕭瓊華,你眼睛是瞎的嗎?!”


    “你眼睛才瞎!”


    殷西辭輕輕拉了拉蕭瓊華的手,“阿瓊,你別氣,交給我來處理吧。”


    她說話溫溫柔柔的,好似三月裏最和煦的春風。


    殷西辭抬眸望向蕭明玉,楚楚可憐道:“宛禾郡主,你對我是不是有什麽誤會呀?我根本就沒對你動過手。”


    “你敢說本郡主的臉不是你毀的?!”


    說起這茬,蕭明玉恨不得把殷西辭抽皮剝筋,然後喝了她的血以泄心頭之恨。


    “蕭明玉,你確定不是老太爺看你不順眼,故意懲罰你的?”蕭瓊華哼了聲,警告道:“本公主勸你少給我家西辭潑髒水!”


    我家西辭……


    殷西辭開心得快要冒泡泡,她的阿瓊真可愛。內心興奮得冒粉色,殷西辭麵上卻更可憐了,她睜著無辜的眼睛,“宛禾郡主,你有什麽證據證明是我幹的嗎?”


    蕭明玉一口血堵在後掠:“……”


    她很在意自己的容貌,尤其是太醫說很難治好的時候,蕭明玉都快崩潰了。


    她昨天在家哭了一天,今天實在嘔不過,這才回到文山書院打算找殷西辭算賬。


    “不是你還能有誰?!”


    “郡主若是看我不順眼,大可不必如此,我隻是相府裏的一介小庶女,你動動手指頭就能摁死我,反觀我不會武功,郡主你身邊高手如雲,我如何能對你動手?”


    話99z.l雖如此,可蕭明玉篤定就是殷西辭搞的鬼,“你醫術精湛,用毒肯定也不會差,殷西辭,肯定是你使了什麽詭計才把本郡主變成如今這樣!”


    蕭明玉還記得殷西辭先前問過她。


    她問,郡主你最在意什麽?


    還說什麽近來天氣炎熱,書院又在楓祁山,山上多蚊蟲蛇鼠,讓她還是仔細些好。


    現在想想,殷西辭根本就是居心叵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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