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無極習慣性挑了挑眉,側過唇在賀蘭嫩手上香了一口,目前的姿勢瞧不見她頸部以下的美景,可他雙掌是自由的,隨意地摸索揉捏著,處處皆銷魂。他可以同別的女子翻雲覆雨,發泄情欲,但若要更深的情感,恕不奉陪。他本無意再娶,既然已成事實避無可避,亦不會虧待自己,做了蝕本生意,他當然會好好地行使一個丈夫的權利,要她為他暖床,孕育子嗣。


    "還叫寨主?我們之間很生疏嗎?"他壞壞地說,指頭輕擰著她的素腰身,"喊我名字。""我有事……"賀蘭忍不住發抖,鼻音好重,"無極……"那聲音像在呻/吟。


    他低低笑著,渾厚的氣息撲在她裸露的肌膚上,引起細小的疙瘩。


    "無極……"再次呢喃,她努力要捉回神智,不住地搖頭,想將那些紛亂甩出大腦,"我……"


    "我知道……"他大掌揉著圓潤的胸脯,瞧著她意亂情迷的神態,"你有事求我,蘭兒……"俯下身,他含 住她小巧的耳珠,這一刻,他無限溫柔。


    他喚她蘭兒。賀蘭感動莫名,反手抱住他,憶及水月庵的師太,她們也是這般喚她,真誠而親切。


    "我想回水月庵……師太和孩子們在那兒--"


    "你嫁了我,還想削發為尼?!"鐵無極倏地抬起頭,擰眉瞪著,他沒忘記她是逃婚逃到他懷裏來的。


    "不是的!"賀蘭急聲辯白,意識清醒了幾分,她微頓了頓,眼中有難掩的落寞,幽幽細語,"我的親娘死於難產,因而……阿爹惱恨我,自小便將我送進秀峰山的水月庵,師太待我極好,我掛念她們,還有庵裏收養的孩童,我也掛念他們,我怕……怕……"她忽地轉開話語,"我可不可以回去探望?"


    "你怕什麽?"鐵無極精明地問,手仍慢吞吞地撫著她的曲線。


    怕阿爹恨她惱她,將怒氣發泄在那些人身上,怕水月庵逃難摧殘,怕師太和孩子們受到傷害,果真如此,這輩子她沒法原諒自己。


    "我可不可以去?我發誓,很快就回寨,我不會逃跑的,您若不信我,可以安排一個人在我身邊……好不好您答應我?賀蘭躲避他的問話,提及阿爹的無情,讓她痛苦難堪。


    評量了許久,眼神穿梭在那張精致的容顏,他突然大方地回答:"好。"


    "謝謝。您、您真好……"不知怎地,兩顆淚珠竟滾出眼睛,賀蘭自個兒也嚇了一跳,她慌張地拭去,透過淚霧瞧著他,"我不想哭……可能太高興了……我--"她又說不出話了,唇舌與他纏綿起來。


    鐵無極略略粗暴地吻她,那些珠淚讓他莫名其妙的煩躁,他會派人陪她去,不是懷疑她會逃離,而是為了確保這一路上的安全,另外,他也要挖出她心底的事,那些她不願說明的話題。


    "這是你第二次求我了,該怎麽報答我?"他承認在乎她,無關情愛,隻因她已嫁予他,是閻王寨的人。


    "報答?"賀蘭眨著眸子,溫潤的肩頸泛著紅潮,細細地說:"我……身無分文嗬……"


    那男人又是低笑,臉埋進她高聳的渾 圓裏,模糊出聲,"你值得不少錢。"


    然後,所有言語都是多餘的。春宵一刻,也值得不少錢……


    雪霽天晴,風雖冷,才有陽光便不同。


    郊外,春意微現,偶爾瞧見小動物爬出冬眠的土窩,自然天地裏,童稚的嘻笑夾帶歌聲不絕於耳。


    該是無限快樂,淩不凡卻笑不出來。


    兩天前他被委任陪同賀蘭回水月庵,心想是個簡單差事,雖說兄弟妻不可戲,但一路美人相伴兼可遊覽山光景致,何樂不為,當下滿心歡喜地答應,可如今,他有些想哭了,沒料嫂子這般膽大包天,她舍不下那群孩兒,未得大哥首肯,便把他們打包上馬車,想來個先斬後奏。


    唉,而他則是禁不起美人的軟語請求,願意替她運"贓物"。待回寨子,大哥不知會扒誰的皮?九成九先拿他開刀,逃不了的。


    "十一叔,您喝些水。"布簾掀開,賀蘭探出頭,手中持著一杯清水遞來,略帶歉意地說:"辛苦您了。"


    "不辛苦、不辛苦。"淩不凡苦笑,接過水飲盡。他肉體輕鬆得很,苦的是精神?唉,你老叔啊叔地喊著,不輸也讓你叫輸了,況且我也沒那麽老,叔嫂稱謂別太認真,痛快一點,喊我不凡吧。"


    "好。"賀蘭露齒一笑。


    隔著布簾,淩不凡自怨自艾的歎氣多少傳進賀蘭耳裏,她明白為難他了。這次回水月庵,確定庵中無事,眾人平安未受滋擾,賀蘭著實放下心底石塊,但自己是無法久待的,縱使依依不舍,她已承諾了鐵無極要盡快回返,直到盼語揪緊她的衣裙,滿臉淚痕,然後孩童們蜂擁而上,團團抱住了她,不願她離去,再瞧見一張張哭得好不淒慘的小臉,賀蘭真的沒辦法,毫無抵擋的能力,若舍了他們,她心會碎的。


    "這事我會擔待,你毋需憂心。無極他……不是不講情麵的人……"


    她安慰的話讓淩不凡莞爾,"大哥是不講情麵的。"


    "不是的。"賀蘭緩慢搖頭,神色堅信,"他內心其實很溫柔。"


    "溫柔?!"這詞兒和大哥八竿子打不著吧!淩不凡懷疑地挑著眉,瞥著她。


    嫣紅的臉,感覺一切變得曲折有趣,他最愛"看戲"了,尤其是這種曖昧不明的戲碼。嘿嘿,他拭目以待羅!


    這時,一顆顆頭顱冒出簾外,那些孩子們首次離開水月庵,像放出籠的小刁雀,興奮之情不在話下。


    虎妞擠出頭,眨著清亮的大眼,滿心崇拜地說:"十一爺,您駕車驅馬的模樣好俊啊!閻王寨的人都像您這樣嗎?"


    "我……很俊?"嗬嗬,嘿嘿……淩不凡笑眯了眼。


    "是啊、是啊。"珠兒疊聲回答,夢幻地盯住他,"若能天天瞧著您,飯也可以不吃了。""十一爺,為什麽您又斯文又有男子氣概?"


    "十一爺,您笑起來好好看喔……"


    "十一爺……"


    你一句、我一句,那些"童言童語"將淩不凡捧上了天,他在雲端上輕飄飄地漫步,深感這群孩子可愛至極、別具慧眼,若加調教,假以時日必成將才。那愉悅的心情一路持續,經過山坳又見炊煙,馬車終於回到閻王寨。


    旅途顛簸,孩子們體力不支,在車裏睡得東倒西歪,淩不凡叫來幾名手下幫忙,七手八虐"贓物"卸下車,還嚴格命令要他們噤聲。


    賀蘭抱著盼語,女孩睡得正香甜,小臉歪歪的擱在她肩上。眾人見她帶回的"東西",全驚愕得說不出話,自動停下手邊工作,瞪大眼睛瞧著。


    "夫人,我幫您。"一名丫環跑過來。


    寨裏,仆役和奴婢為數不多,除了廚房和粗使工作,很多事都得自己動手,這種生活賀蘭早就習慣,才幾日便與下人熟稔起來。


    她望見那丫環,溫和笑著,"春碧,可有地方先安頓孩子?"


    "有是有,春碧馬上安排,但這事……"她語調微微發抖,擔憂地問:"寨主知道了嗎?"賀蘭搖搖頭,心中盤算著要如何說服那個男人。


    會不顧一切帶著孩子離開,是自己的不舍,也為他們的將來。寨裏有先生、有學堂、有同齡的朋伴,學文習武皆有出色的師傅,她不能讓他們一輩子待在水月庵裏,脫離塵世。她會去求他,卻無丁點把握,如果鐵無極不同意,堅決要送走孩子,她真不知該如何是好了。


    賀蘭惶惶地歎息,聽見身邊丫頭也歎了好大口氣。


    春碧愁眉苦臉,秀眉幾要打結,偷覷了覷四周,她放低音量,"夫人,今兒個時機不好,如有事想同寨主商量,還是挪後較為保險。"


    "寨裏出事了嗎?"賀蘭急問。


    "寨子沒事,是丹心少爺。他闖了禍,不知怎地和陳大娘的兒子打架,揍得對方鼻青臉腫,事情傳了開來,寨主把少爺叫去訓問,現下正在大廳發脾氣呢!您暫時別進去,挺危險的……""春碧,孩子勞煩你看顧,待會醒來,吩咐廚房做點吃的給他們送去。"賀蘭說著,將盼語交給丫環,一回身,她撩起長裙,快步奔往大廳去了。


    "夫人,夫人……"春碧焦急喊著,抱住孩子莫可奈何地搖頭。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雖說夫人勇氣可佳,卻非打虎英雄,此一去……唉,凶多吉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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