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皇城,又是一個寒冬。


    冷風呼嘯地肆虐著,大道兩旁的樹幹都光禿禿的,顯現出了四季之中凜冬的威力,天色也暗沉沉的一片,仿佛隨時會下雪。


    雖然現在是一年當中最冷的時節,但是氣氛已經可以堪比新春時分了。


    整個皇城都籠罩在一片喜氣洋洋的氛圍當中,家家戶戶,上到王公貴族,下到百姓商賈,都張燈結彩,紅紅火火。


    各大茶館酒樓亦是爆滿,座無虛席。


    還有文社武館,各種堂會開個不停。


    他們都在討論“北州大捷”、“大軍凱旋”的事情。


    蠻族在北州為禍已久,在朝廷印發的邸報上,經常可以看到蠻族人燒殺搶掠的惡行,屠城滅寨數不勝數。


    任何一個天明皇朝的子民,都清楚地知道,蠻族是人族的大敵,勢不兩立,不共戴天。


    朝廷發動了多次戰爭,卻始終無法消滅蠻族,雖然蠻族人一直失敗,但總能死灰複燃。


    此次一戰功成,徹底平定,卻是驚天喜訊。


    皇城之外數十裏,寒風之中。


    一隊整齊的兵馬,威武雄壯,連綿十裏,威風凜凜,正是鎮蠻大軍。


    他們披堅執銳,帶著無數車輛,昂首挺立在寬闊的官道之上,而官道兩旁,則是分列著皇室禦林軍,神情嚴肅,一絲不苟。


    他們是來迎接鎮蠻大軍,鳴鑼開道的。


    官道兩旁的農田中,則是站著無數農人、商賈、士子、工匠,群情湧動,不時有歡呼聲響起,山崩海嘯一般,仿佛將天空中的雲朵都震散了。


    寒風似乎也因為百姓的熱情而變得灼熱了起來。


    百姓們捧著美酒、果品、烤肉、鮮花,歡迎著凱旋的將士們,士兵們回到久違的故鄉,皆是神情激動,更有人淚流滿麵,泣不成聲。


    而這支大軍中有一支隊伍極為特別,在一位帶著牛角盔的黑鎧將軍帶領下,默默行走,目不斜視,有一種特殊的氣勢蘊含其中。


    “那便是十三弟麾下的鎮妖軍嗎?具備了軍魂雛形後,果然非同凡響!”


    遠處一座極高的山丘上,建有一座五角涼亭,兩位身穿華貴服飾的年輕人正坐在其中,其中一人赫然是四皇子王景。


    而另外一位則是六皇子王瑋,與王景一母同胞,都是沈貴妃所生。


    “有了鎮妖軍,十三弟從今以後地位便水漲船高。”四皇子王景臉色帶著一絲嫉恨,“可惡,這一切都該是我的,若非他在春獵中依靠卑劣手段取得頭名,此刻鎮妖軍的主將應該是我!”


    “四哥,如今他掌控了軍權,又立下了大功,已經成了氣候,我們該如何對付他?”六皇子王瑋眉頭緊皺,問道。


    “哼,不用我們出手,自然有人對付他,他雖然立下了大功,可惜那功勞卻不是那麽好拿的,最終也不過是為他人做嫁衣罷了!”


    王景不知道想到了什麽,冷笑連連。


    聽到兄長的笑聲,六皇子王瑋也跟著附和笑了起來。隻是沒有人發現,他眼角倏忽間閃過的冷光。


    這一天。


    鎮蠻大軍六萬將士,押解著俘虜的數萬蠻族人凱旋而歸,一同押解回來的還有在蠻族祖庭中繳獲的無數物資。


    糧食、鎧甲、兵器、財寶、蠻藥、文書等不計其數。


    更是俘虜了許多蠻族強者,其中人仙境強者八名,先天高手三十名,宗師高手數百,還有一些武師、武者境界的更是不可盡數。


    蠻族根基,一掃而空,震動天下!


    這是徹徹底底地大勝。


    這一切似乎都跟王凡沒有任何關係,他來到了皇城西區一處樸素簡陋的院子。


    院子當中,依稀有小孩子的玩鬧聲與少女的笑聲。


    “牆外行人,牆裏佳人笑,笑漸不聞聲漸悄。”王凡輕聲道。


    如同施展了魔法,牆裏的聲音一下子消失了,隨後便是“吱呀”一聲,小院的木門打了開來。


    穿著簡樸宮女服的小宮女正定定地看著王凡,眼中帶著晶瑩,院內還有兩個搖搖晃晃剛學會走路的小胖孩,正探頭探腦地朝外打量,看到他的一瞬間便將腦袋縮了回去。


    “小月,我回來了!”


    王凡看著幾乎沒有任何變化的小宮女,露出了微笑。


    隔著院門,牆外少年,牆內少女,構成了一幅溫馨畫麵,仿似永恒。


    ……


    西區小院,夜晚。


    “這才半年功夫,兩個小家夥都長這麽大了?”


    王凡看著兩個胖娃在自己腳邊滾來滾去,眼中泛出了一絲笑意。


    這個小東西就是當初春獵時,王凡獲得的兩個妖族幼崽,除了長了一對貓耳,其他都與人類極為相似。


    嗯,還有長得快了些。


    不過大半年的功夫,已經如同一歲多的嬰兒,能夠蹣跚跑動了。


    這不,又從床上爬了下來,想要跑到臥室外麵去。


    “小墨、小白,你們又不聽話了!”小宮女極為生氣,上前一步,將兩個小家夥提了回來,放到床上,累得氣喘籲籲。


    而兩個小家夥卻極不安分,一直掙紮扭動,朝著門外連連觀望。


    小宮女連忙將她們按住,虎視眈眈地盯著倆娃。


    看她那熟練的樣子,顯然這樣的事情經曆過不止一兩回。


    “小月,就讓她們院子裏跑跑吧,有我看著,不會有事。”王凡莞爾笑道。


    小墨與小黑都是妖族中的王族——貓族的後裔,天性喜歡黑夜,小宮女也明白這個道理,可是為了安全,隻能限製她們的活動範圍,壓抑她們的天性。


    便是天真無邪的小宮女,都知道有不少人對小墨小白無比渴望。


    “那好吧!”小月無奈鬆開雙手。


    小墨小白頓時高興壞了,從床上爬下,跌跌撞撞地跑到門口,努力打開大門,一下翻了出去。


    “慢點!”小宮女跟了出來,著急道。


    “不要緊,小孩子磕磕碰碰才容易長得壯實。”王凡站在小宮女身旁笑道,“唉,小月,你看咱們兩個像不像一對夫婦,小墨小白就是我們的孩子?”


    小宮女的臉“騰地”一下就紅了,垂下臻首,不聲不響起來。


    “嗬嗬……”王凡發出了輕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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