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雨田懸浮天空之中,如同天上的神靈一般,俯視著腳下的一切。


    此刻在他的眼中,沒有正邪善惡之分,他既不想剿滅正道高手,也不想除魔衛道,他的注意力全都被腳下那道看起來衰頹無比的身影吸引住了。


    “為什麽還不放棄?”向雨田的聲音中有些疑惑。


    “我還沒有輸!”跪倒在山巔之上的王凡依靠碧落劍支撐,緩緩地站立了起來。


    他的眼神之中像是有一團火焰,燃燒一切。


    “繼續我們未完成的一戰吧!”王凡的聲音中滿是冰冷,根本沒有軟弱,他的真地要與向雨田再次交手。


    隻是,向雨田的底蘊太豐厚了,兩百多年的底蘊,同是半步破碎境界時王凡都不是對手,何況如今向雨田已經晉升為了更強的破碎虛空境界。


    用明洲世界的武道境界劃分,此刻的向雨田已經處於了人仙境界。


    人仙,與人是截然不同的兩種生命。仙凡之別,有如天塹。


    但此刻,身為凡人的王凡悍然向向雨田發起了挑戰,如同螳臂當車,蚍蜉撼樹般慘烈。


    其實王凡也不想這樣,隻是……


    【如若此戰宿主失敗,並且沒有晉升境界,那麽內心深處便會被種下一顆失敗的種子,再也不能寸進。】


    “係統,我能不能罵你?這是什麽鬼設定?”王凡其實心中已經將係統罵了千百遍。


    【並非係統設定,向雨田精通道心種魔大法,此戰若敗,那麽他便會用種魔手段在你意識中種下魔種,你以後所有武道修行都將暴露在他眼中,可以在你修行到關鍵時刻破壞你的領悟,並且窺探你所有的武道秘密。】崩壞係統冷冰冰回應道。


    王凡啞口無言。


    《大唐雙龍傳》原著中的確有這個設定,原本大草原上僅次於“武尊”畢玄的鐵勒“飛鷹”曲傲因為敗在了畢玄手中一次,武功再無寸進,甚至不斷退步,弱到了被後起之秀跋鋒寒擊敗的程度。


    這便是精神氣勢交鋒的凶險之處。


    隻要一次失敗,便可能造成永久的陰影傷害,並且這種傷害不易發覺,難以修複。


    不成功,便成仁。


    這是王凡現今麵對的局麵,所以他隻有再次挑戰向雨田。


    “係統,兌換仙豆。”王凡呼喚係統。


    【宿主等級不足,權限不足,兌換欄目前暫未開啟。】


    【可支付崩壞值100點,提前使用兌換功能,請問是否支付?】


    【是/否】


    “是。”


    【仙豆:兌換價格100點】


    【請問是否支付崩壞值100點進行兌換?】


    【是/否】


    “是。”


    【兌換成功,獲得仙豆1顆,已發放至物品欄中,請注意查收。】


    【剩餘崩壞值:470】


    “使用仙豆。”


    【使用成功,宿主傷勢恢複,體力恢複,真元恢複。】


    “愚不可及。”此刻的向雨田已經徹底晉升為了破碎虛空境界,神情卻與平常沒有多大區別,隻是多了一種明悟的氣質。


    一拳揮出,天地靈氣與本身真元混溶為一,化作一道寬約一丈的光束,籠罩向了王凡,天地之間其餘事物仿佛完全消失,隻剩下了這極盡燦爛輝煌的一拳。


    凡是看到這一拳的人,神誌皆為其所奪,直到拳芒散盡之後,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麽。


    “如果這一拳擊向的是我,隻怕我連反抗的意念都不會生起。”眾人冷汗涔涔而下。


    他們齊齊看向了直麵這一拳的人。


    王凡。


    山巔之上,少年的身影再次跪倒在地,碧落劍已經不知掉落何處,唯有他的右拳直直朝前伸出,軟弱無力。


    眾人不由臉色大變,更有人失聲驚呼:“他擋住了那一拳?”


    不但觀戰者震驚,便是懸浮在半空當中的向雨田亦是吃驚不已。


    “奇怪,在剛剛的一瞬間,你之前的傷勢竟然好像突然消失不見,然後將所有力量匯聚成一拳,這才勉強擋住我的招式,可否告知於我原因。”向雨田沒有再次出手,反而帶有一種請教的態度。


    “嗬嗬,廢話少說,再來!”


    在向雨田施加的壓力攻勢之下,王凡感覺那層阻擋自己的屏障變得越來越薄弱,甚至到了一捅就破的程度。


    隻是這種感覺漸漸開始變淡,無奈之下,他隻得再次邀戰。


    “係統,兌換仙豆!”


    【宿主等級不足,權限不足,兌換欄目前暫未開啟。】


    【可支付崩壞值100點,提前使用兌換功能,請問是否支付?】


    【……】


    【兌換成功,獲得仙豆1顆,已發放至物品欄中,請注意查收。】


    【剩餘崩壞值:270】


    “使用仙豆。”


    【使用成功,宿主傷勢恢複,體力恢複,真元恢複。】


    向雨田心中感覺有所不妥,卻又說不出來。但王凡主動挑戰,他自然不可能輕易收手,並且此刻的王凡亦是一個值得如今他出手的人。


    一震黑袍,天空中烏雲旋轉,如同便魔術一樣收攏了起來,匯聚到了他的袍袖之間,拳芒再現,如同山崩海嘯,更可怕的是,拳芒中隱隱有電蛇遊走。


    至強至大,至陽至剛。


    很難想象,這魔門邪帝竟然能夠攻出如此強大的一拳。


    那充盈在天地之間的精神威壓足以讓心誌弱小之人直接崩潰,觀戰的一些魔道巔峰高手隻覺渾身真元亂竄、氣血沸騰,不受控製。


    “轟!”


    拳芒轟然壓下,王凡的身影瞬間被籠罩住。巨響聲中,小半個山頭都被拳勁轟成了粉碎,碎石泥土滾滾而下。


    使出這一拳的向雨田亦是感覺渾身一陣無力,臉色也有些發白。雖然他現在已經是破碎虛空之境界,但是使出這樣一拳仍舊是消耗了他大部分的精氣神。


    對於這樣一拳,便是他自己來麵對,也沒有把握能夠從這一拳生還。


    能夠使出這一拳,他應該是無比喜悅歡欣,非是摧毀對手的喜悅,而是對於自己強大的歡欣,但是他的臉上卻沒有成功的喜悅,反而是無比凝重。


    這一拳,凝聚了他大量的精神氣勢真元,雖然因為威力太過強大,使出之後他再也無法控製,但是卻能夠感受到拳芒壓下時的一道阻力。


    雖然微小,但是執著。


    一直到拳芒消散,這道阻力也並未消散。


    “他沒有死。”向雨田終於變色,再也不複破碎虛空強者的淡然。


    拳芒餘光收斂,烏雲從向雨田袖中再次擴散,籠罩了天空。隻是由於內部力量已經被耗盡,很快就變淡,朝著四處散去,月光漸漸籠罩了整個山巔。


    一道人影躺在山巔上,是一具渾身焦黑,衣衫襤褸千瘡百孔的身軀。


    一股旺盛的生機從形同死屍的軀幹中散發開來,與此同時,天地之間的天地靈氣再次湧動不休,如同海洋中起了台風,形成了雷霆萬鈞的大潮,朝著這具身軀湧去。


    剛剛這樣的事情已經發生過了一次,現在是第二次。


    觀戰之人隻感覺一股涼氣從尾椎骨位置湧上,散遍全身上下,如同冬天浸身在冰水當中,無比冰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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