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害了琴師。


    但真正的劊子手還是裕王。


    如果不是後來有了女兒,蒹葭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在那個王府別院裏生活那麽久,也許她會跟著琴師一起離開這個殘酷的人世吧?


    蒹葭從來不是個剛烈的人,剛烈的女子在歡場中也存活不下來。


    如今脫離了那個惡魔般的裕王,蒹葭甚至有些慶幸。


    她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女兒能夠好好活下去,雖然她自己也知道霍念初背負著殺父之仇,顧商並不是女兒的良人之選。


    可是,人為刀俎,她們是魚肉,不屈服又能怎樣呢?


    她就是膽小怕死怎樣?


    她想活著,她更想讓女兒快樂地活著,她的女兒自幼柔善,憑什麽要為那些為非作歹的男人陪葬?男人們為了自己的私欲而拚殺,為什麽要犧牲她們這些無辜的柔弱女子?


    蒹葭摸了摸女兒的頭發,收斂起臉上笑意,目光中帶著一絲惘然,她抬頭看向天空,冬日的天很高,很藍,很冷。


    她對霍念初輕輕地說:「我也是這麽想的,能忘的都忘了吧,隻要你過得舒心快樂就好,這樣,就算哪天我突然死了,也不會覺得難過。」


    晚上,顧商準備沐浴的時候,忽然想起什麽,對丫鬟幼安說:「請霍小姐過來。」


    顧商的後宅女仆不多,隻有幼安、幼平兩個丫鬟,以及一個粗使婆子寇婆子。


    幼安、幼平隻有十五、六歲,也是家破人亡之後流落到了青雲堡,兩個丫鬟相貌也不出眾,但是勤勞樸實,所以顧商就讓她們近身伺候。


    幼安出去了,顧商解下衣裳踏進浴桶裏,泡在溫熱的水裏,他舒展了一下有些酸痛的四肢,深深吸了一口氣。


    昨夜,他是刻意在溫泉要了霍念初兩次以後,才帶人長途跋涉,突襲鹽井。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那樣做,隻是覺得抱了那個女人之後,他也許會更冷靜、更容易成功而已。


    將軍出征前,都有祭旗的儀式,對於顧商來說,霍念初也許已經對他有了某種特殊意義。


    他知道這不太對,霍念初的身分特殊,他們兩家根本就是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


    顧商的心裏有一團火,身體裏也有一團火,他隻想要這個女人,怎麽辦?


    ……


    *本書內容略有刪減,請諒解*


    顧商氣息微微粗重,有些焦躁。


    為什麽那個小女人還沒有來?


    「堡主……奴婢進來了。」這時,一個輕軟嬌嫩的聲音在浴室門口響起。


    顧商不用回頭,也知道那人不是霍念初,而是今天剛剛上山的鹽商之女嶽青桑。


    他心頭的火越發燃燒起來。


    該死的女人!


    不知好歹!


    她就這麽不願意伺候他,一而再地把他推給別人?


    之前用她的丫鬟做擋箭牌,現在又迫不及待把這個一心抱住他大腿的商女推給他?


    她是不是覺得他這個土匪頭子根本配不上她?所以才拚命躲著他,拚命把他推給別的女人?


    顧商從浴桶裏站起身來,賁張的硬碩高高聳立,正羞澀注視著他的嶽青桑忍不住「啊」了一聲,害羞地摀住了雙眼,她的胸口怦怦直跳,臉熱得快要燒起來。


    顧商根本看也不看她一眼,徑直穿上衣服,披上大衣,然後朝外走去。


    他對守在門外的幼安說:「安排嶽小姐去西院,以後其他人不經允許,不得進入爺的房間。」


    幼安連忙答應,而顧商已經大踏步地走遠了。


    嶽青桑有點發愣,無辜地看著顧商的背影,可憐兮兮地問:「幼安姐姐,堡主是討厭我嗎?還是我哪裏做錯了?」


    幼安麵無表情地回答:「奴婢怎敢妄自猜測堡主的心思。嶽小姐,請您快跟奴婢走吧,西院久沒人住,還要好生打點一下,才能睡人呢。」


    幼安其實有點看不起這個嶽青桑,沒見過這麽迫不及待往男人床上爬的女人,還是大富人家的千金小姐呢!


    先前幼安去霍念初所在的後院傳口信,霍念初還沒說什麽,正在和她下棋的嶽青桑立即站起來說:「霍姐姐,是堡主要喊人伺候嗎?奴婢初到此地,也很想為堡主分憂解勞,不然白白吃住在這裏,於心不安。」


    霍念初似笑非笑地看她一眼,順口答應了。


    「妹妹真是知情識趣,堡主一定會喜歡的,你就隨幼安去吧。」


    幼安雖然不喜嶽青桑的行為,卻不敢違背霍念初,見她這樣說,也隻好領了嶽青桑過來。


    而結果也不出幼安所料,大當家根本就不喜歡嶽青桑這種女人。


    在幼安和幼平的心裏,顧商是救命恩人,是主人,更是如父如兄,她們也不喜歡那些一心想巴結著顧商往上爬的女人。


    霍念初的身分讓她們倆打從心底畏懼,而霍念初那種大氣的態度,也讓她們比較能接受她成為主子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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