蒹葭看了她們一會兒,才輕言細語地說:「咱們現在什麽情況,你們也清楚,我是沾了閨女的光,你們則是沾了小姐的光才能保住一命。所以,為了我們能好好活下去,以後你們要更加盡心伺候好小姐。」


    「是。」六人齊齊應了一聲。


    蒹葭低頭看了看自己殷紅的指甲,又說:「以後你們六人交換一下,招財、進寶伺候我,蜜桃你們四人去伺候小姐。」


    六人有點吃驚,互相看著。


    蒹葭壓低聲音質問:「怎麽,還不理解我的意思?!」


    蜜桃最伶俐,急忙道:「奴婢明白,奴婢一定幫助小姐伺候好大當家,替小姐固寵。」


    見另外三人也點頭,蒹葭才算滿意地說:「你們明白就好,咱們都是弱女子,在這虎狼之地,不得不團結。記著我的話,盡忠主子,要是被我知道,誰背地裏對你們小姐使手段,我會讓你們生不如死。」


    青雲堡,議事廳裏。


    三位當家人正在商議現下青雲堡麵臨的危機。


    二當家占春魁平素大大咧咧,但是並不傻,他最先說:「我手下弟兄打探到的最新消息,霍韻雖然逃出去了,卻也受了重傷,大當家你那一刀差點把他攔腰斬斷,他現在還在活著掙命,真是老天不長眼,禍害遺千年!」


    三當家君不悟歎口氣,也說:「重賞之下必有勇夫,霍韻那老像夥平時死命摟錢,私底下卻對自己手下的護衛和死士大方,危急關頭就有人替他賣命,如果不是那個死士替他擋刀,他早就死透了。」


    兩人其實都很擔心霍韻的反撲。


    「不用太擔心。」顧商淡淡地說:「我剛才收到密報,小皇帝駕崩了,攝政王繼位登基。新皇登基,自然會招各路王爺和大臣進京祝賀,隻要霍韻離開川蜀,他就再也別想活著回來。」


    攝政王霍淳乃是前皇同父同母的嫡親兄弟,是小皇帝的嫡親皇叔,隻有幾歲的小皇帝突然駕崩了,小皇帝也沒了其他兄弟,攝政王就成了第一順位繼承人,他的登基在大義上還算是順理成章。


    而裕王是前皇和攝政王的異母兄弟,血緣上終究是遠了一層,所以前皇登基後,就把裕王打發到了川蜀這個偏遠之地。


    占春魁大喜,問:「老大,你說真的?那老家夥真的會上京嗎?快點打聽清楚他什麽時候上路,咱半路去伏擊,這次一定要成功!」


    君不悟搖頭,說:「不妥,這個時機不妥。之前我們刺殺不成,現在裕王的防衛一定密不透風,我們貿然前往,反而會平白折損更多兄弟。我們要刺殺,隻能趁其不備,硬要以卵擊石,太得不償失。而且現在官兵也正極力防備著我們吧?現在正值新皇登基的關鍵時期,朝廷力求穩定平和,沒有大興兵戈,卻不代表我們就能肆意行動。」


    「奶奶的!這可怎麽是好?老大,你說呢?」占春魁抓抓頭。


    「再等等看吧。」顧商似乎也定下了心,不那麽急躁了。「現在我們有更要緊的事去做。」


    「什麽事?老大快說!」一聽有事做,占春魁就來了精神,他是個魁梧雄壯的漢子,每天精力多到沒地方發泄,就愛有事做。


    顧商用眼神望著君不悟。


    君不悟眼珠子轉了幾圈,才猜測道:「老大,你是說,我們趁霍韻臥床不起,先壞了他的基業?」


    顧商點頭,說:「沒錯,先去搶鹽井。」


    「好!好!好!」占春魁拍案而起,神情激動。「我爹就是為了撈井鹽活活被折磨死,我的妻兒也是被鹽商逼死,老子早就恨不得端平了他們!好!老子愛幹這個活!」


    川蜀之地隸屬內陸,居民食用鹽多屬於自產,因為如果要使用海鹽,必須從揚州運來,成本太昂貴,絕大多數人家都負擔不起。


    幸好川蜀盛產井鹽,能夠自產自銷,滿足人們食用鹽的需要。


    自古以來,鹽業就是暴利行業,而川蜀鹽業因為是井鹽,和海鹽的生產過程並不相同,從鑿井、輸鹵到煎鹽,分工很細,工序繁雜困難,每開一井需要長達幾年、甚至幾十年的時間,而光是鑿井的前期投資,就需要白銀幾千兩到幾萬兩不等。


    先皇在執政末年,昏庸碌碌,沉迷在美色之中不理國政,他駕崩後,隻有幾歲的小皇子登基,更是無力管理國家所有層麵,當時,大周朝的邊關之地其實已亂象叢生。


    裕王就是從先皇末年開始野心膨脹,他認為自己即使做不了皇帝,起碼可以做個真正的川蜀之王,在這天府之國,他要做一手遮天的第一人。


    裕王將觸角慢慢擴展到軍務、民政、經濟等各個層麵,為了掠奪更多的利潤和資源,他幾乎壟斷了川蜀之地的各大鹽井,為了壓榨出更大的利潤,每年死在鹽井上的老百姓不知有多少。


    在這個巨大的利益關係中,霍韻不知欠了多少條人命,他確實死有餘辜。


    顧商、占春魁、君不悟三人仔細商量,花費大半天時間才研究出下一步的行動計畫。


    正事談完,占春魁忽然湊到顧商身邊,問:「老大,開禁的滋味如何?!」


    顧商瞥他一眼,眼神高深難測。


    占春魁嘿嘿一笑,用「大家都是男人,有什麽好害羞」的表情繼續說:「說起來,王府貴女雖好,可是霍韻的那個婆娘看起來也很夠味。」他用一種猥瑣至極的口吻,壓低聲音道:「說真的,老大,你就沒試試與她們母女同樂?」


    顧商一腳踹出去,占春魁反應敏捷,閃身就掠出丈遠。


    君不悟翻翻白眼,一臉受不了的表情。


    「書呆子,假正經,閃一邊去!」占春魁又厚臉皮地奔回來,一把推開君不悟,對顧商說:「老大,我說真的啊,如果你隻要霍小姐,那就把她娘賞給我吧,老子就喜歡成熟的女人,奶大、腰細、屁股圓,他奶奶的,老子這兩夜想得都睡不好覺!」


    顧商向外走的腳步頓了一下。


    「老大,行不行啊?」占春魁追著問。


    顧商不理他,已經大步走遠。


    占春魁抓住君不悟,問:「呆子,你說老大這算不算同意?」


    「蠢材。」君不悟送他一個白眼。


    占春魁不死心,追上顧商,從懷裏取出一個軟木塞白瓷瓶,說:「老大,這是我上次去苗疆那兒得到的好東西,不管哪裏受了傷,抹上去,最多三五個時辰就好,連一點疤痕都不留。嘿嘿……要不要試試看,你懂我的意思吧?」


    顧商伸手接過來。


    占春魁忙又說:「老大,蒹葭那個娘兒們就送給我吧?我知道你這人不會要了小的還要老的,反正她閑著也是閑著,不如就讓她伺候我吧,咱青雲堡可不養閑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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