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究竟是怎麽一回事?


    尹思清站在五星級飯店的西餐廳等候區裏呆傻地看著這一幕,她管不了在她身旁走來走去的服務生與客人,雙腳站定在原地,一動也動不了。


    「思清,你怎麽了?」小珍拉著尹思清的手關切地問。


    難道她做錯什麽了嗎?小珍不明白尹思清究竟怎麽了,今天早上趁著星期六休假,她邀尹思清一起到飯店吃午餐,眼尖的她發現餐廳裏坐著一群身份尊貴的人,急忙拉著尹思清的手要她看看,怎知好友竟然傻住了。


    「思清,你別嚇我呀!」小珍看看尹思清凍結的麵容,再仔細瞧瞧那群坐在不遠處的有錢人,這時她發現尹思清究竟在看什麽了。「那個人不是執行長嗎?」


    「嗯!不知道少平坐在那裏幹什麽?」尹思清低聲問著自己,眼前的景象,讓她無法說服自己,雷少平並非跟她玩玩的……


    在不遠處的角落,雷少平與父親雷謹以及母親坐在同一排,對麵坐著的是歐陽樂樂以及她的父母親,擺明了就是相親才有的陣仗。


    小珍以為尹思清是看見執行長太過驚訝,所以才呆傻地站在原地,她用手肘推推好友,口氣像發現大八卦一樣十分興奮。「思清你看,是歐陽家的獨生女耶!她長得好可愛哦!像洋娃娃一樣,跟執行長站在一起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小珍說的話在尹思清耳裏,就像吵雜的背景音樂,她一句話也聽不下去,耳裏隻有嗡嗡作響的心跳聲。


    為什麽?她不懂他為什麽要欺騙她?他明明說今天有事不能陪她,還說要跟父母討論一些事情,難不成他們所要討論的就是與歐陽家千金的婚事嗎?那他為何明天還約她吃飯,要將她介紹給他的父母親?


    「思清,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呀?」小珍總算發現自己在唱獨腳戲了,佯裝微怒地瞪著好友。


    「對不起,我一時晃神了!」尹思清轉過頭笑著說。


    「你沒事吧?看你從剛剛就怪怪的。」


    「沒事啦!對了,小珍,我們去逛街好不好?午餐就不要吃了。」尹思清拉著小珍乞求著。


    她不想多待一秒鍾,因為她隻要再瞧見雷少平揚著淺笑跟歐陽樂樂說話,她的心就一陣揪痛,讓她幾乎要忍不住不爭氣的淚水,奪眶而出。


    「哦,好吧!」小珍心不甘情不願地答應。


    「小珍,對不起哦!下一次我們再來這裏吃飯好嗎?」尹思清瞧見好友濃濃的失望,急忙安撫她。


    「嗯!反正還要等很久才能輪到我們,不然就先去逛逛,再看要吃什麽好了!」小珍爽朗地回答,拿起放在等候區沙發上的手提包,卻發現一名令她火大的不速之客。


    「沒想到會在這裏遇見你們,怎麽?是要到裏麵吃飯嗎?」李總秘一身有別於平時的打扮,穿著名牌洋裝站在兩人麵前,麵容頗為神氣。


    「總秘書你好。」尹思清雖然討厭她,但依舊有禮貌地打招呼。


    李總秘冷淡地覷了尹思清一眼,瞧她穿著白色針織上衣與合身黑色蛋糕裙,將優美的體態襯托得恰如其分,嘴角忍不住勾起嘲諷笑容。


    「你們該不會要到裏頭吃飯吧?像你們這樣沒權沒勢的人,我想排隊排到天黑也輪不到你們!」李總秘語氣尖酸刻薄,絲毫不留情麵。


    「你!」小珍怒氣衝衝,想要上前送她一拳,卻被尹思清給攔了下來。


    尹思清拉著小珍,扯出一抹笑容,「謝謝總秘書的關心,我們也等了很久,有點不耐煩,所以要走了。」


    「是哦!」李總秘書望了望尹思清,接著又說:「對了,尹小姐,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談談。」


    談談?尹思清一臉狐疑,但她心想,也許這樣就能了解李總秘為何突然對她持有偏見,「嗯,我知道了。」


    **********


    尹思清與李總秘在飯店大廳旁的沙發上坐下,而小珍則是遠遠地坐在另一端的沙發上,直瞪著李總秘。


    「總秘書有什麽話就直說吧!」尹思清端正坐好,神情堅定地看著李總秘。


    「好,既然你這麽爽快,那我就直說好了!你是不是跟雷執行長有一腿?」李總秘開門見山地說,話裏滿是對尹思清的不齒。


    有一腿?什麽意思?「我不明白總秘書說這些話的含意。」在她心底,雷少平是她的男朋友,而不是其他見不得光的關係。


    「尹小姐,你再裝傻沒關係,隻不過我要告訴你,執行長可是雷家的長子,而我的侄女歐陽樂樂則是歐陽總裁的女兒,他們兩人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反觀你,隻是一名小小的秘書而已,像你這樣的人路上隨便找都有,充其量隻不過是執行長花名冊中的一頁。」李總秘瞪著麵如槁灰的尹思清,再給予重重一擊。「今天執行長與樂樂相親,這就說明了兩人之間會有更近一步的關係,你就自動放棄吧!」


    相親?她想的果然沒錯,雷少平果真在相親!當下尹思清的心就像狠狠被鞭子毫不留情地淩遲著,但她還是用堅定的眼神望著李總秘。


    「我跟執行長的確私下有男女朋友的關係,相信總秘書早已知曉了,不過您說我跟執行長有一腿,我希望您能跟我道歉。」明人不說暗話,既然李總秘挑明了,那她也沒有隱瞞的必要。


    「道歉?我為什麽要跟你道歉?」


    「我不管執行長今天會前來赴約是為了什麽原因,但是在我心底,我是認真地對待執行長,也認定他跟我是男女朋友的關係,而非您說的有一腿,基於這點,我希望您能道歉。」


    尹思清的眼神堅定無比,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是多麽看重這段感情。


    尹思清的不卑不亢,讓李總秘十分欣賞。「好,這點我道歉,但是我要你明白,執行長跟歐陽家結為煙親,對雷家是有利而無害的,況且我這個做姑姑的,也希望侄女能嫁給像執行長這樣出色的男人,我以旁觀者的角度告訴你,你真的不適合執行長。」


    聞言,尹思清輕聲笑著,「執行長十分有能力,我相信雷亞航空不需要任何裙帶關係,不過我也明白我跟執行長之間有太多隔閡,若是執行長最後決定與歐陽小姐結婚,那我會自動放棄的。」


    尹思清隻要一想起雷少平對她的百般溫柔,她的心就隱隱作痛。


    難道他說的話都是騙人的嗎?難道他隻是跟她玩玩?尹思清雖然對李總秘說得肯定,但她的心情卻比任何人都要如履薄冰。


    「如果總秘書沒事的話,那我先走了!」尹思清站起身,朝李總秘行個禮後便跨開步伐離去。


    ****************


    假日夜晚的台北依舊車水馬龍,五光十色的霓虹燈照亮整個夜空,但呼嘯而過的車輛卻穿不透尹思清寂靜無聲的耳朵。


    她一個人走在紅磚道上,想起第一次見到雷少平的情景,當時,她的心就已經淪陷。


    她向來害羞內向,但當時為了她的自身安全,也為了想認識他,她鼓起勇氣約了他……結果愛情的果實才嚐到一半就匆匆腐爛,教她情何以堪?


    今天中午,她信誓旦旦地說若雷少平開口要她放手,她就會坦然離開他,因為她知道強求的愛情是沒有意義的:但若那天真的來臨,她有勇氣在他麵前揚起微笑,驕傲地告訴他,是他失去她,而非她失去他嗎?


    從捷運站走回她家,需要一個小時的時間,以前她總會坐公車,但今晚的她走到公車站牌前卻忘了停下來,一個人像遊魂般閑晃著,本能地往家中方向走去。


    什麽在二十六歲前拋棄處女之身就會得到幸福?她已遵守神明的指示,但隨之而來的幸福卻是那麽短暫,承受愛人背叛的痛苦才過了半天,卻像過了十年般漫長。


    並非尹思清自悲,而是對手太強了,任何男人應該都會選擇歐陽樂樂這樣的千金小姐,況且歐陽樂樂似乎已經和雷少乎認識很久了,不然「雷亞航空」紀念酒會時,他怎會邀請歐陽樂樂跳第一支舞呢?


    想來想去,她好像真的成了他玩弄的對象……


    強忍多時的自尊心在這時間崩塌,尹思清的眼前朦朧一片,還來不及反應,臉頰早已被淚水燙熱,疼得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


    她的勇氣呢?她的勇氣在哪裏?她以單手抓住胸前閃耀光芒的鑽石項鏈,當日鹹鹹的海風味道依稀在她胸臆之中,那天他溫柔的笑容也還在她的記憶裏,但她卻怎麽也想不起他輕聲說愛她的話語……


    不知過了多久,尹思清站起身,茫茫然地踏著顛簸步伐走回家中,但閉上雙眼的她,淚水依舊不止息,她愛他有多深,她的淚水就會流多久。


    *************


    陽光從窗戶灑落在尹思清掛著淚痕的俏臉上,她困難地眨了眨眼,發覺耳邊響起手機鈴聲,當她正要接起時,音樂卻突然停止了。


    「是誰打電話給我?」她看了看未接來電,發覺雷少平從昨晚就不斷狂打電話給她,一直到方才為止,總共兩百多通。


    尹思清不知道雷少平要跟她談些什麽,但現在她還沒有勇氣跟他討論關於兩人的情事,於是她索性將電話關機,不想去理會。


    這一整天,尹思清獨自開著小車,漫無目的地在外頭閑逛。


    她應該要感謝老天爺讓她平安地開車回到台北住處,因為她一雙罩上憂鬱的雙眼雖看著前方車況,但心思卻不在路況上。


    晚間十一點,尹思清將車子停在住家附近的路邊停車格,踏著沉重步伐往家裏的方向走去,這時,一抹高大身影獨自佇立在昏黃夜燈下。


    尹思清突然止步,雙眸一定,下一瞬間竟然選擇逃跑。


    「尹思清你別跑,給我站住!」雷少平冷肅地吼著,拔腿就往前追。


    尹思清踩著高跟鞋,根本跑不快,但她還是奮力向前跑,逃命似地跑出了小巷子,衝到大馬路上,活像有人要追殺她一樣,引來路人好奇地觀看。


    雷少平一邊吼叫一邊追著,當她不顧生命危險跑至沒有車輛的大馬路上時,他的心差點停止。「思清,快點回來,你這樣很危險。」


    尹思清不知道自己為什麽要逃跑,當她轉過頭,望著雷少平一臉擔憂,這時右腳竟然拐了一下,倒趴在大馬路上。


    此時一輛闖紅燈飛馳而來的轎車突然衝出,明亮的車燈讓尹思清眯著雙眼,看不清前方--


    就在車輛來不及煞車即將撞上尹思清時,一道頎長身影飛奔向前,拉著她滾至分隔島旁邊。


    「思清,你沒事吧!」雷少平抱著她,躺在地上憂心忡忡地問。


    「嗯……沒……沒事!」尹思清嚇傻了,她吞了一口口水,麵容驚駭。


    瞧她這狼狽模樣,雷少平也舍不得責罵她,他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將她打橫抱起


    「去哪?」


    「當然是回你家,難不成你還要玩賽跑嗎?真是的,怎麽像個小孩一樣,看都不看就衝到大馬路上?」雷少平擰著眉,低頭教訓她


    「我……」他說的都對,讓尹思清無話可說。


    「你呀!真不知道該怎麽說你才好。」雷少平抱著尹思清返回她家,將她安置在床上,並溫柔地為她脫下高跟鞋。


    「痛……」當雷少平拉扯到她的右腳時,尹思清忍不住眯著眼喊痛。


    「還知道叫痛?我看你走路都會摔跤,真像個小孩……你是不是剛才跑步的時候忘了卜卦要先跨出哪一隻腳,不然怎會摔跤呢?」雷少平口裏說著重話,但語氣與動作卻十分溫柔。


    「我……」他幹嘛又嘲笑她啦?尹思清嘟著嘴,不知該說什麽才好。


    雷少平看著她紅腫的右腳腳腕,心疼地輕輕撫摸,「很痛吧?我明天帶你去醫院看看好嗎?」


    「哦!」她口裏答應,但心裏卻十分不解他為什麽要對她這麽好?他不是有歐陽樂樂那個美麗的千金小姐了嗎?還要她做什麽?


    雷少平抬眼望了她一眼,不知為何勾起嘴角,「你吃飯了嗎?」


    尹思清搖搖頭。她一整天都渾渾噩噩的,連飯都忘了吃,現在他的提醒,才讓她感覺肚子已經在抗議了。


    「剛好我也還沒吃……要不你先洗個澡,我到外頭買些東西回來吃。」雷少平瞧她乖順地點頭,笑覷著她站起身,一把將她抱起,來到浴室內,還貼心地為她拿來睡衣放入籃子裏才出門。


    尹思清什麽話都沒有說,隻是冷漠地看著高高在上的執行長為她做東做西,她的心情十分複雜,根本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


    ***********


    半個小時後,雷少平提著炒飯走入尹思清的小天地裏,先將食物擺放在電視機前的茶幾上,才走入她的房內。


    瞧見尹思清穿著運動服裝坐在床上,他隨即揚起笑容,「洗好澡了?那我們出來吃飯吧!」


    「哦!」尹思清根本不知道雷少平心裏究竟是怎麽想的,隻能張眼看著他走近她,一把將她抱起,來到客廳的沙發上。


    「你真香。」雷少平吻著尹思清的頸間,貪婪地吸取她身上高雅的玫瑰花香味。


    對於突如其來的親昵,尹思清感到一絲不自在,她自衛性十足地微微後退,一雙大眼裏隻有疑惑與不解。「你為什麽要這樣對我?」


    「什麽?你這話什麽意思?」


    很好,還想裝傻?「你昨天明明就跟歐陽家的千金小姐相親,為什麽相親完就打電話給我?在你的心裏,我到底是怎樣的女人?一個隨傳隨到的女人嗎?」


    他說要帶她去見他的父母時,她還傻呼呼地高喊萬歲,現在想起來,她就像白癡、傻子、笨蛋的混合體。


    「你為什麽要這樣說呢?在我的心裏,你是我最愛的女人,這點我不是早已告訴過你了嗎?」雷少平麵容平靜,對於尹思清的反常,他似乎不感到驚訝。


    「我在你心底是你的最愛?那歐陽小姐呢?難道你真的要為了雷家娶她嗎?」尹思清怒瞪著他,口氣是兩人相識後第一次這麽衝。這太不像他了!在她心底,他一直都是靠自己努力獲得成功的男人。


    雷少平扯出微笑,伸手撫著她的小臉,「思清,你在李總秘的麵前是怎麽說我的?怎麽,才一天的時間你就要翻供了?」


    什麽李總秘?什麽一天?難不成他知道昨天她和李總秘談話的內容嗎?當下尹思清雙眼圓睜,一臉不可思議。


    雷少平很明白她為何會訝異,他加深了嘴角的笑意,拇指輕撫過她的雙唇,「思清,我知道你一定很疑惑,我也知道你從昨天到現在一定很難捱。」


    他低沉的嗓音就像夜裏的大提琴聲,既穩重又能撫慰她受傷的心靈,尹思清的淚水緩緩流下,望著他說不出話來。


    「思清,對不起……其實我也是昨天傍晚才知道這件事的,當下我馬上打電話給你,而你卻連接也不接,今早還索性關機,我早上跑來你家敲了好幾次門,還像瘋子一樣沿著你家附近的道路找尋你的車,當我知道你開車離開後,我便一直站在門口等你,好險總算被我等到了。」


    他從早上等她等到現在?天呀!足足有一天這麽久耶!


    「你……為什麽?」尹思清輕輕攏眉,看著他疲憊的眼神,她好舍不得。但他的深情是為了什麽?是為了她嗎?


    「什麽為什麽?當然是因為我愛你。」為了愛她,站了整整一天又算得了什麽?


    「愛我?可是……」他的堅定眼神讓她開始遲疑,難不成李總秘說他要接受歐陽樂樂所以才赴約都是假的?


    「傻思清,你真是個傻女孩。」雷少平深邃的黑潭裏隻有柔情萬千,他用他的寬厚大掌將她的柔嫩小手緊緊包住,「思清,你聽我解釋好嗎?」


    尹思清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看著雷少平。


    雷少平知道她答應了,才接著說:「其實李總秘在我從美國分公司回來的那天,就察覺我們兩人的關係了,相信她也跟你說了,她是樂樂的姑姑,也是從歐陽集團延攬來雷亞航空的資深員工,她剛開始一直很不諒解我們兩人的辦公室戀情,也很希望我能跟樂樂有結果,所以她背著我擺臉色給你看,還用言語奚落你。」


    「這……總秘書是凶了些,但我現在明白,她是擔憂你跟我在一起會有失公正性,導致底下的員工對你有所微詞。」尹思清咬著唇,這時心底才恍然大悟。


    真不愧是他的愛人,如此心胸寬大!雷少平吻了吻尹思清的手背,才又接著說:「雖然李總秘不諒解我們,但是昨天相親結束後,她跟我說,她對你十分滿意,她說你除了識大體之外,待人客氣,絲毫沒有不禮貌之處,最重要的是……」


    「是什麽?」尹思清急切地想知道下一句。


    雷少平噙著笑意,眼底盈滿對她的驕傲,「她說你很相信我的能力,而且你真的很愛我,她說你的每一個眼神、每一句話裏,都是對我滿滿的深情。」


    「我……」被他這麽一說,尹思清害羞地低下頭不敢瞧他。


    「思清,我的思清……」雷少平單手托起她的下巴,薄唇猛然貼上她柔嫩的雙唇,在唇舌交纏得難分難舍之際,他的深情話語緩緩逸出,撼動了她的心。「思清,我愛你,你是我的驕傲。」


    熱淚又從她的眼眶流下,她反手抱住他,生澀的小舌勾撩著他的大舌,「唔……少平,我愛你……我真的好愛你……」


    他的體溫這麽地真切,她的愛情這麽地濃烈,讓兩人緊緊抱著彼此,不肯放手,急切地吸取對方的氣息,再納入自己體內。


    這時尹思清又再度想起,她生日那天他說的那句「我愛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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