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天後,尹思清懷著忐忑心情,開著她的粉紅色迷你小車,來到「雷亞航空」地下停車場。


    自從與雷少平吃過晚飯後,他高挑身形、俊爾不凡的模樣隨時隨地都會跳入她的腦海中,占領她的全部思緒,而且日漸加劇。


    就是今天了!雷少平與她約定的日子就是今天。


    尹思清坐在駕駛座上,取出手機,看著手機畫麵上秀出雷少平的電話號碼,纖纖手指想按下通話鍵,卻又遲遲鼓不起勇氣。


    她不知道現在該不該打電話?她擔心他也許還在睡夢之中,畢竟他還沒開始工作,所以睡懶覺是可以被允許的。


    但她又反思,若是他答應她的邀約,那她理該給他一些時間,為今晚的除晦氣儀式好好準備一番。


    尹思清怎麽想都不對,終於,她發現再過十分鍾就過了打卡時間,急忙放下電話跑出車外。


    下車時,她不忘先踏出左腳,再踏出右腳,待兩腳合並後,才又跨出左腳往前走。


    先跨出左腳,是她昨晚算塔羅牌時得到的答案,她認為謹守上天的旨意,會讓她獲得幸運的一天。


    尹思清穿著黑色套裝,側邊開衩的緊身迷你裙讓她看起來風情萬種,她踩著黑色漆皮尖頭高跟鞋快步走至電梯口前,剛好前兩秒來了一班電梯疏散了人群,所以她才得以站在電梯門前耐心等待。


    兩分鍾後,電梯門打開了,尹思清發現周遭都沒有其他員工與她一同共用這班電梯,讓她直呼幸運。


    正當她跨出的右腳即將踩進電梯時,突然發現應該要先跨出左腳才對,於是她急忙在幹鈞一發之際收回右腳,但背後卻被一股力道撞擊,硬生生地將來不及收回的右腳踩在地板上。


    天呀!當下她覺得天就要崩塌了!


    「喂!你這個人怎麽撞……我?」尹思清一邊回頭一邊破口大罵,卻愕然發現罪魁禍首竟然是她思思念念的男人。


    雷少平揚起眉頭,居高臨下地望著她,「尹小姐,你到底是要不要坐電梯?」


    並非他不肯道歉,而是哪有人腳都跨出去了卻又馬上收回腳的?害他不小心撞了她一下。


    「我……」方才的熊熊怒火瞬間澆熄,尹思清看著雷少平,遲遲說不出話來。


    他怎麽會在這裏?這是她腦海裏不斷盤旋的問題。


    雷少平半眯著眼瞧她發呆的模樣,隨即越過她走入電梯內,按著開門鍵沒好氣地問:「你坐不坐電梯?」


    「我……」尹思清腦海裏亂轟轟的,就像不期然遇見心中偶像的少女般不知所措。


    「坐不坐電梯有必要考慮這麽久嗎?」雷少平怎麽也無法了解困擾她六天的憂愁,他揚著眉,耐心地等了兩秒鍾。


    這時,尹思清突然挺直身子,一雙黑白分明的大眼裏滿是期待與擔憂。「你考慮好了嗎?」她滿腦子全是他的回答。


    「考慮什麽?」雷少平有些不知所以然,她沒頭沒腦的問話讓他不解。


    尹思清不知道是呆了還是傻了,向來矜持的她竟然讓令人臉紅心跳的話不加思索地脫口而出:「你今天晚上要不要跟我上床?」


    「這……」雷少平起先是因為她的坦然而訝異,但下一瞬間卻想到六天前還未成形的不可抗拒因素。


    「你快說話呀!」尹思清就像等著老師宣布成績的學生一樣,閉氣凝神等著他回答。


    他的決定關乎她未來的人生,因此她說什麽都要問出口。


    「我想我可能沒有辦法答應了。」六天前雷少平還不斷考慮是否接受兩人甜蜜的一夜情,但是突如其來的狀況讓他說服自己得放棄與美女相擁而眠的機會。


    他的話就像閃電狠狠劈在她身上,讓她幾乎要癱軟雙腿跌坐在地上。


    除了他,她不想讓任何男人奪走她的第一次!


    尹思清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麽,她努力想要讓他回心轉意,突然上前抓住他的手肘,用力地搖晃,就像情侶吵架般急切地問:「為什麽你不跟我上床?為什麽不跟我上床?如果我兩個月後被炒魷魚、被車撞死,那都是你害的……」


    「為什麽是我害的?」


    「因為……」因為我隻想跟你上床!但這句話尹思清無法說出口,隻能支支吾吾地咬著豐厚下唇,一臉無辜,「因為你害我先踏出右腳。」


    「什麽?」她說什麽?怎麽他一句也聽不懂?


    就在尹思清準備將昨晚卜卦的事說出口時,停車場管理員跑了過來。「尹小姐!尹小姐!你的車子沒有上鎖耶!」


    「什麽?」尹思清疑惑地回過頭。


    這時管理員老伯氣喘籲籲地跑至尹思清身旁,「你的車子又忘了鎖了!」


    她的粗心大意讓管理員每天都不忘為她檢查車子是否有上鎖,每十次中就會有六次忘了上鎖,讓管理員忍不住搖頭歎息。


    「真的?我又忘了鎖?」尹思清皺著眉頭放開雷少平的手,轉身奔往她的粉紅色小車。突然,她像想到什麽般地邊跑邊回頭,對著站在電梯口的雷少平大喊:「雷先生你先走吧!別等我了!」


    雷少平瞧她冒冒失失的模樣,忍不住揚起嘴角,長指放開開門鍵,按下五十樓的數字鍵,讓電梯門緩緩關上。


    在電梯門尚未完全關閉時,他的目光一直追隨她狂奔向前的纖細背影,想起她麵露酡紅的微笑,也想起她帶有玫瑰花香的黑色發絲在空中飄揚,他的鼻尖似乎可以聞到她馨香的芬芳。


    六天前,他與她分別後,每天依舊埋頭在股票世界裏,但是每當他喝杯茶休息一下時、閉上眼將高大身軀浸在注滿熱水的浴缸中時,他都會忍不住想起她的微笑,接著他就會放鬆嘴角……


    雷少平搖搖頭,在心底笑著,真是個奇怪的女孩!明明長得這麽美,竟然又迷信又迷糊,實在是很可愛……


    可愛?刹那間,他的心猛然一驚,才意識到他竟然無時無刻想著一個女孩,這太不像他了!


    雷少平擰著眉將這荒謬的念頭驅出腦外,換上平時的嚴酷麵容,等著接收一個突如其來的命令。


    ********************


    「思清,你終於出現了!」小珍逮到正在打卡的尹思清,急忙將她拉到茶水間。


    「怎麽了嗎?」尹思清有些疑惑地望著小珍。


    方才她在地下停車場耗費太多時間了,好在她一秒不差地將打卡紙插入機器裏,否則全勤獎金就要泡湯了!


    小珍偷偷在尹思清耳旁說出驚天動地的大消息:「代理執行長昨晚心髒病發作,送人加護病房到現在都還沒出來,所以前任執行長已經緊急找了人來接替他的位置,我們又要換新主子了!」


    雖說「雷亞航空」名義上為「歐陽氏集團」旗下的子公司,但是「雷亞航空」是雷家人的產業,雖然早期成立時由「歐陽氏集團」出資,但漸漸地,「歐陽氏集團」已經淡出各個子公司,隻收取子公司年營運獲利的百分之五。


    因此「雷亞航空」的執行長,皆由雷大當家雷謹指派。


    「什麽?」尹思清瞪大眼,滿臉驚恐,「你不是開玩笑吧?」


    由十二人組成的代理執行長秘書團,跟了陳代理執行長一年多,如今頂頭上司病急住院,讓秘書全亂成一團,一是擔心上司的身體安危,二是擔憂若執行長換了人,那秘書團成員能留下來的不知道有幾個?


    「我才不開這種玩笑!這可關乎我們是不是會被炒魷魚耶!你忘了嗎?上任執行長因病卸下職務後,由陳代理執行長接手,那時前執行長身旁的秘書團不知被換下幾個,我們才有機會考進來。」


    上次秘書團人事大風吹慘狀,小珍早已聽前輩們說過好幾次,如今她找到這麽好的工作,卻有可能因為主事者的易位而失去,她說什麽都不甘心。


    「這……」尹思清皺起眉頭, 「那我們該怎麽辦才好?」


    「我們哪有什麽辦法可想?我們隻是雷亞航空的小小職員罷了!」小珍歎了一口氣,為了身為小職員的無奈。 「隻好祈求新上任的執行長不要太刁難我們,把我們統統換掉!」


    小珍知道在這裏自怨自艾也是枉然,她看看手表,發覺時間已經差不多了, 「新上任的執行長要我們九點半到他的辦公室去,現在差不多了,我們走吧!」


    「嗯!」尹思清很努力地揚起笑容,跟小珍回辦公室拿資料,不久後,秘書團一行十二人在李總秘的帶領下踏入執行長辦公室。


    **************


    執行長辦公室采用簡約風格,設計感十足的黑色辦公桌後坐著一名蹺腳等待的男人。


    雷少平坐在黑色真皮沙發椅上,背著後頭一整片落地窗外高樓林立的台北景致,模樣就像睥睨一切的王者,銳利的眼光一個一個地掃過排排站在辦公桌前的秘書團,接著才輕揚嘴角,十分滿意地看著一臉詫異的尹思清。


    怎麽會是他?尹思清沒有料想到,今日上任的執行長,竟是她一直死纏爛打地脅迫、要他為她消除晦氣的男人。


    尹思清怯怯的眼神與雷少平不期然地交會,她發現他竟然加深嘴角的笑意,令她心一驚,急忙低下頭。


    雷少平用眼神掃射一遍秘書團後,才開口說道:「我是雷少平,前任執行長的兒子,我想你們都聽說了,陳代理執行長昨晚重病送入醫院,待他出院後,也不會回到公司上班了,所以就由我來帶領雷亞航空。」


    「那……執行長對於秘書團有沒有什麽想法呢?」說話的是李總秘,她昨夜就得知這個消息,所以現在十分鎮定。


    雷少平輕輕點頭,「昨晚我看了你給我的秘書團人事資料,我也審慎地就資料上各個秘書的工作能力與態度做了評估……」


    他話還沒說完,眼神就瞄向揣揣不安的尹思清。


    接受到他的目光,尹思清無聲地倒抽了一口氣,內心的不安開始發酵。


    她知道她老是出紕漏,也知道她迷迷糊糊的,但是說到做事態度認真、積極,她可不輸給任何人,況且她還定時到廟裏拜拜,想必神明一定會保佑她的,因此她有信心不被踢出秘書團。


    當雷少平話中停頓了一下時,連同李總秘總共十三個人皆屏息以待,祈禱上蒼別讓他喊到自己的名字。


    終於,雷少平又開口了,「我想,光靠書麵資料上的數據還是不能讓我了解各位,所以我目前先不打算換下哪些人。」


    這句話讓秘書團每個人都鬆了口氣,不過雷少平的話又響起--


    「不過……我會在兩個月內好好用我的眼睛審查你們,到時不合我意的人,我依然會請她走人。」


    「我們都知道了。」李總秘站出來說話,「那執行長還有事要宣布嗎?」


    「嗯!我十點的時候會跟公司高層幹部開會,到時請李總秘擔任紀錄。」十點的首次會議對雷少平來說非常重要,所以他當然挑選了最有利的助手。


    「我知道了,我馬上去準備。」


    雷少平輕動眉梢後才宣布:「你們可以去忙了。」


    聽見解散的指示,秘書們都鬆了一口氣,轉身就要離去,但這時雷少平低沉的嗓音又再度響起。


    「尹小姐留下來,其他人可以出去了!」


    尹小姐?不就是在說她嗎?


    尹思清呼吸差一點停止,她渾身一僵,努力扯出不自然的笑容,像木頭人一樣轉過身看著頂頭上司。


    她的模樣真是有趣極了!雷少平揚起淺笑,等著其他閑雜人等走出辦公室,才單手托頰地盯著她看。


    「請問……執行長有什麽需要交代的?」尹思清結結巴巴地問。


    雷少平沒有回話,拿起人事資料翻至尹思清的基本資料,「你有一個妹妹,你畢業於麻省理工學院企業管理係,跟另一名女秘書是同校畢業的?」他說的是小珍。


    「請問有什麽問題嗎?」尹思清不明白雷少平的用意為何。


    雷少平抬眼笑覷著她,「你明明就是名校出身,為何李總秘給你的評語卻是努力有餘但能力不足?」


    「什麽?我?」尹思清瞠大眼,一臉不可思議,「她真的是這麽說我的?」


    「嗯!難不成你不想承認?」雷少平挑高眉,饒富興味地望著她,隻覺得她訝異的模樣讓他感到有趣。


    「我……」尹思清試圖出聲反駁,但是話到嘴邊,卻猛然瞧見他噙著笑等她開口,當下不甘願地閉上嘴巴。


    現在是怎樣啦!她是傻了些,是粗心了些,但是她的努力卻不輸給別人呀!為什麽他一副等著看她出糗的樣子呢?


    她心有不甘的模樣讓雷少平放鬆嘴角,方才精悍的眼神已溫柔許多,「你怎麽不說話呢?是不是我的話戳到你的痛處?」


    「這……執行長該不會想要解聘我吧?」尹思清抿著嘴,不確定地小聲問著。


    「沒有,我沒有這個打算。」雷少平倒是回答得很幹脆。


    「沒有?」尹思清咬著下唇用質疑的口氣問著:「那執行長要我留下來的原因又是什麽呢?」


    雷少平挑起嘴角,起身站定在尹思清麵前,「你明白我為何不能答應你的原因了吧?」


    原先他以為明天就要出發至美國擔任「雷亞航空」美國分公司負責人,接著在美國曆練四年後,再回到總公司擔任執行長;但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昨晚陳代理執行長突然病倒,讓他不得不走馬上任,接下預計四年後才欲坐上的執行長大位。


    「什麽原因?」他的話沒頭沒腦的,要她如何接話?


    「還需要我點明嗎?」雷少平揚起嘴。 「你拉著我,要我跟你上床這件事……」


    「我我我……我知道了啦!」尹思清紅著臉急忙打斷他。


    要是他不說,她幾乎忘了今早還強拉著他,像瘋子般要他跟她上床的窘境,而今他舊事重提,令她驚駭地不知如何是好,低下頭絞著十指,隻覺得自己就像白癡一樣,什麽人不挑,偏偏挑上「雷亞航空」的少東!


    「你確定知道了?」雷少平提高音調詢問。


    「我真的知道了啦!」這種丟臉的事他不必再提出來吧?尹思清窘得不知如何是好。


    她隻是一名小小的職員,而他是「雷亞航空」的少東兼執行長,說什麽他都不會將她所能給予的報酬放在眼裏。


    想到這裏,她的心莫名揪痛,咬緊下唇不敢與他對望。


    雷少平瞧她微微擰眉的模樣,心底泛起一絲不舍,想伸手為她撫平,但他不能這麽做!


    他不想與下屬有任何不該存在的情愫,這是父親一直告誡他與弟弟的一件事,因為擔任公司最高決策人員,私人的情感會左右他做出公正的裁決,所以就算尹思清再迷人、再美麗,都是他不能碰的人。


    「你知道就好了。」雷少平知道他是空降部隊,所以主掌「雷亞航空」時,不能因為他是少東就可以任性妄為,他必須戰戰兢兢地做決定,就連小事都得審慎評估。


    「嗯!我真的知道了……」尹思清輕輕點頭,心底的酸澀翻騰著,隻想趕緊離開令她感到窒息的執行長辦公室。「那我可以出去了嗎?」


    看著她強忍受傷情緒,雷少平好想伸手拍拍她的肩頭,但下一秒卻急忙收手。「好,你去忙吧!」


    尹思清沒有多說什麽,轉頭就欲離開,這時雷少平又開口了。


    「那個……尹小姐……」


    尹思清疑惑地轉過頭看向他,「請問還有什麽吩咐嗎?」


    「你……我想你應該要著手去找別的男人了!」


    他竟然還平靜地說出這句話?頓時,尹思清腦袋轟地一聲,怒氣、倔強全炸了開來。


    「我知道!不用你說,我也會去找別的人!」難道他不知道這話很傷人嗎?尹思清賭氣般地說著。


    這事關乎她未來的人生是完美亦或苦難,就算她想將自己的第一次交給他,不過他既然無法答應她,她當然得去找其他男人……


    世界上帥哥多的是,不差他一個!


    「這可關乎到我的未來,不需執行長多說,我也會主動出擊。」尹思清就像跟雷少平杠上了一樣,一反方才怯怯不安的模樣。


    聽見她的回答,雷少平恍如五雷轟頂。


    找別人?她會去找其他的男人?他當下有些難以釋懷,但又找不到借口發作,隻好嚐試點醒她這可笑至極的想法。


    「我說你呀!現在已經是文明的時代了,沒有人那麽迷信的好嗎?」雷少平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隻想點醒她對神明的堅信不疑。


    「什麽迷信?我才沒有……」尹思清急欲解釋自己堅信算命的理由,但下一瞬間,覷著他閉上嘴不語的模樣,隻好收回話,改成小聲地喃喃自語:「我說塔羅牌還真神準……」


    「你說什麽?」他揚起眉想聽清楚她的話。


    「沒有!我沒有說什麽!」


    還不都是他害的?如果他在電梯口沒有撞到她,那她就會先踏出左腳,那幸運之神就會眷顧她,現在破了一次戒,果然萬事皆錯了!


    「那你出去忙吧!」雷少平得準時抵達會議室,所以已沒有多餘的時間。


    「是!」尹思清轉過頭,不忘先踏出左腳,跨步離開他的辦公室。


    **************


    倒楣死了啦!為什麽她會這麽倒楣呢?


    先是找到沒有希望為她破解困境的男人,後來那男人還破了她自小就遵守的塔羅牌預言,打亂她的人生步調。


    接著他成為她的機車上司,動不動就退件、瞪人,擔任他的秘書工作多一秒鍾就像老了一歲,秘書團裏每個人都戰戰兢兢,隻怕一不合他的意,他就會來個不說話加上凶惡眼神伺候。


    「思清,你看!」小珍蹲在尹思清的椅子旁,用手肘推推她。「小林一臉鐵青地走了出來,一定是被執行長罵到臭頭。」


    「嗯!應該是吧!」看著小林被盯得滿頭包,尹思清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擔憂下一個會是自己。


    小珍還不知道好友的憂愁,突然想到什麽,轉過頭看著她,「對了,你找到男人了嗎?距離你生日隻剩下十天了耶!」


    「還沒!」小珍不說還好,現在又加添了一道傷痕。


    昨天尹思清在安排執行長的行程時犯了一點小錯,馬上被眼尖的雷少平發現,挨了一頓罵,到現在她的心情依舊還未平複,如今好友又提醒困擾她已久的煩惱,讓她頓時充滿絕望。》


    「那……你要趕緊加快腳步耶!」


    「嗯!我知道了……」她不是沒有企圖要找其他的人,但是每每她想上前去跟男人攀談時,雷少平的俊臉就會猛然躍上她的心頭,感覺自己非他不可……


    她不知道自己是發什麽傻,明明知道他不可能會答應她的要求,還是暗自希望那個人會是他,導致這件事一天拖過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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