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這才再瞧著麵前的五對新人,除了魏超這一對外,當真越瞧越滿意自己為他們指的對象。「你們從今起既成夫妻就該舉案齊眉,好好相處,如此婚姻才會圓滿,聽見了嗎?」


    他叮囑。


    「是,兒臣們謹記於心!」五對男女眾口應聲。


    皇上又分別給了每對夫妻一些建言,也對每個媳婦都有些稱讚,唯獨對魏超夫妻跳過不提,這讓魏超憋悶,認為自己一失足成千古恨,完全是受姚昭蓉所累,才會讓父皇厭惡自己,忍不住氣憤的狠狠瞪視身旁的女人,姚昭蓉本就畏懼於他,此時見他像是恨不得殺她的神色,嚇得又失常抱著身子尖叫起來,讓眾人嚇了一跳。


    「魏超,你對她做了什麽?」皇上見狀怒問。


    「兒臣……兒臣沒對她做什麽。」他心虛的說。


    「你——罷了,你帶著她下去,朕有話與其它人說就好,你們夫妻不用在場!」皇上受不了姚昭蓉的尖叫聲,讓魏超將姚昭蓉帶離。


    可其它人還在魏超怎會願意離開,這說不定會提到什麽有關他的事,自己若不在場,怕要吃虧了,便道:「兒臣近來難得見到父皇一麵,怎好這麽快離開,她讓宮女扶回去就好,兒臣還是留在殿上吧!」他忙將仍驚慌大叫的姚昭蓉塞給宮女,要她們將她帶走。


    眾人見他這無情的舉動,全都不齒極了,就連皇後看了都搖頭,就更不用說皇上此刻是怎麽看他了。


    可他卻渾然不知,仍一臉神色自然的留在殿上。


    呂又苒實在同情姚昭蓉嫁了這樣的男人,真想給魏超兩個耳光,讓他清醒清醒,別再惹皇上怒視一眼魏超後,覺得生厭,移開了視線,將目光改落在呂又苒身上了,感歎的想起之前的事。「朕受丹藥毒害時,五媳婦常與太師送藥進宮給朕服用,見朕受毒物侵害痛苦失常的神態也未見害怕,盡心給朕治療,朕這才能活過來,在這,朕可得說聲感激了。」


    呂又苒立即上前道:「這都是臣妾該做的,而能救皇上的不是旁人,是皇上自己,您是靠自己的意誌才戒去毒癮的。」


    「話雖如此,你仍功不可沒,這點朕銘記在心。」


    「皇上若真要記功,臣妾認為四皇兄可記上大功,夷醫是他找來的,皇上生病的這段時間四皇兄也是盡心盡力的照顧。」她笑說。


    她不居功的態度已令他欣喜,這會又將功勞給了其它人,胸襟與對其他人的照拂之意讓他看在眼底甚為滿意,自己果然沒為小老五選錯人,這般識大體又明悉事理正是輔佐小老虎最好的人選。


    「小老虎,你這媳婦朕在秋海時就留意到了,她懂得審察時機,行事穩重,做事牢靠,正好與你相配,如今締結良緣,你可得好好珍惜。」他不住提醒魏泱說。


    「兒子自當珍惜,她可是兒臣夢寐以求多年的賢妻啊!」魏泱目光深邃的望向她,眼中是一股濃得化不開的深情。而這多年到底是多少年,雖沒人深究,唯有呂又苒知曉,那已是近三十年的情深意重了。


    不由得,她的臉龐緋紅起來,兩人間的琴瑟同調,瞧進眾人眼中,自是令人稱羨。


    魏超恨自己當初不該將呂又苒讓出,若是堅持,她說不定真能成為自己的妻子,可惜了,他飲恨。


    而端妃與蘇貴人,在花宴那回由眾多閨秀中一眼也注意到她了,不過心知她已教皇後給定下了,她們便不好再去爭,要不,讓她做她們的兒媳,她們也是極歡喜的。


    魏單、魏曲、魏新私下也是欣賞她的,可心知肚明,她在秋海時眼底就隻有魏泱而已,他們縱使欣賞,也不會像魏超一樣去惡搶。


    「是啊,朕差點都忘了,你在秋海時,求的賞就是她,當時礙於呂太師不在那,再加上朕有些顧忌,這才沒當場答應你的懇求,而今朕算是還你一個賞了,說到賞,五媳婦說得對,新兒救父有功,功勞確實不小,當是朕的救命恩人,這回朕雖賞得慢些,但不會忘記你這一功的,不過,要賞你什麽,朕得好好想了!」皇上轉而笑著對魏新說。


    蘇貴人這下可喜了,皇上終於注意到自己兒子的功勞了。


    魏新從未讓父皇讚美過,這會高興得搔頭抓耳,倒有些無措。


    劉淑蘭見他如此,頂了頂他,低聲提醒他道:「還不謝恩?」


    他這才趕緊朝父皇說:「兒臣哪敢當父皇的救命恩人,這夷醫是小老五堅持要用的,兒臣才去找來的。」


    皇上當然知道最大的功勞是魏泱,是他為自己安排好一切,包括就醫與戒毒,自己這才有命活下的。「小老虎,你功勞不少,這將來朕會一件件給你算出來,再一件件賞給你。」


    「父皇,兒臣隻要您龍體健康,不需要任何的賞賜。」魏泱道。


    「好吧,朕已經賞給你一個夢寐以求的妻子了,將來還怕賞不到其它的嗎?」皇上心情極好,仰頭開懷大笑。


    魏單、魏曲、魏新雖都瞧出皇上對魏泱夫妻的偏愛,但三人內心各有不同想法,魏單有些野心,當然多少吃些醋,但魏泱為人與魏超不同,讓他又對魏泱恨不起來,而魏曲本來就無欲,自然也不介意父皇的偏寵,至於魏新,他根本是個沒心機的人,且本就與魏泱交好,魏泱受寵,他覺得應當。


    而這三人的妻子,新來乍到,對這事隻先瞧在眼底,回去會對丈夫說什麽,倒還不知道。


    皇上說笑過後,漸漸嚴肅下來了。「其實朕找你們過來,除了當成家禮見見新婦外,還有話告訴你們,經過夷醫的醫治,朕的身子大有起色,所以決定重新執政,你們幾個回去後,將之前手上辦的事各自寫份細項呈上來,讓朕瞧瞧你們前陣子都做了些什麽事?」


    這五子都一口應下,回去就好好的寫,但魏超卻是心虛起來,代父皇攝政的這段期間,他哪幹過什麽好事,這會想的是怎麽才能替自己抹妝擦粉的寫出一點功績來。


    宮中有一處射箭場,魏泱攜著呂又苒在此射箭,呂又苒自上次去了趟秋海獵場後,深覺箭術與騎術一樣重要,若是自己能騎馬,箭又能射得好,將來夫妻一起射獵也是挺有趣的。


    「立直上身,放鬆兩肩,兩臂下垂,輕握弓,全身不要用力……」魏泱親自教她如何射箭,他站在她身後指點她的姿勢。


    剛開始她總射不好,不過射練幾天後,她已明顯進步。這一箭射出去,雖不能中紅心,但起碼已能射中箭靶,不至於像之前一樣,連邊都摸不著。


    她拉弓的身姿娉婷,臉上笑得燦爛。「多謝恩師指導,小女子可是進步神速啊!」


    他刮了一下的鼻尖。「什麽小女子,你已是婦人了。」他糾正她。


    呂又苒抿笑。「是,拙婦進步多了。」


    魏泱再刮一次她的鼻尖。「哪裏是拙婦,我魏泱的妻子是巧婦!」他寵溺的說。


    「您這是夫不嫌妻醜,總好意思誇我!」


    「為什麽不好意思,一馬一鞍,一夫一妻,你我就是彼此,你不好,我難道會好?」


    她眼閃秋波。「就您會說話!」


    他由身後摟住她,貼得近,聞見她氣息芳香,吹氣勝蘭,尤其那帶笑的眸子,像道曖流注進他心裏,令他心神蕩漾。


    她眉眼含黛,僅是偎在他懷裏,就有種難以言喻的幸福感。


    他手搭在她拿弓的手上,替她拉開箭弓,兩人齊心對準前方的箭靶,在射出箭矢前,她朝他回眸一笑,飽含著柔情。兩人同時放手,長箭射出,這一箭正中紅心!


    「哈哈哈,果真說得好,一邊一耳,夫妻同音,你二人可真是如膠似漆,羨煞旁人啊!」魏單不知在一旁看了多久他夫妻倆的互動,這才走過來說。


    呂又苒當下羞怯得趕緊站直身,不好再貼著丈夫,可魏泱卻不太爽妻子遠離自己了,朝著魏單埋怨道:「二哥來的不是時候,瞧,你一出現,這女人就視我為洪水猛獸了,閃得極遠。」


    呂又苒立刻美目輕揚,朝他橫去一眼。「泱!」


    「看,二哥又讓她生氣了!」他故意扭曲事實。


    「您!」她羞得跺腳了。


    一旁的魏單頗羨慕的直搖頭,他娶的孫青青雖也是極為優雅的女子,但行事過於拘謹,就是少了點與丈夫相處時的甜蜜風情,不像呂又苒,嬌嗔靦顏,嫵媚惹人憐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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