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莊園的路上,是兩人相識以來最和平的一個小時,寶兒像隻吱吱喳喳的小麻雀,把自己十八年來的人生向他報告一遍,其中占最大篇幅的就是她和容祖耀一同居住在晴海天塹的那幾年。


    「伊麗的中華料理真的跟潔西太太有得比,不過我們當初就是愛上她的義大利萊才會用她的,隻不過她也有身為廚娘的尊嚴,自從祖彥哥哥在她的地盤小露一手後,她就發誓在她能做出道地的中華料理之前絕不再做義大利菜,結果倒楣的是我和祖耀哥哥……」


    「容祖耀……很少離開晴海天塹是嗎?」


    他的話一問出口,就見寶兒既驚又喜的回視他良久,因為這是他首次主動問起容家的其他人。


    「據我所知,他從來沒離開過,不過我是六年前奶奶去世後才搬去和他同住的,所以在那之前的事我一點都不知道,好奇怪……祖罐哥哥他們似乎都覺得他這樣離群索居是正常的,不過他要求我每年寒暑假要固定到其他哥哥的住處度假,他怕我在那裏會悶成自閉兒。」


    「你那四個哥哥都很特別。」他麵無表情。


    「嗯,我好喜歡他們,祖耀很沉默內斂,多數時候是不苟言笑的,祖權斯文迷人,最討異性的歡喜,祖泰暴躁衝動,像個隨時會爆炸的火球,祖彥表麵上是個冷麵笑匠,其實溫柔多情。我和他們的年齡差太多,所以他們總是縱容我當個長不大的孩子。」


    「還好你有自知之明,知道你是被他們寵壞的。」他搖頭輕笑。


    「我才沒有!你知道你的嘴巴很壞嗎?喜歡取笑人家。」


    「你知道我的嘴巴不隻會取笑你而已,還會取悅你。」他意味深長的睨她一眼。


    可惡,這人實在太壞了。「請你別對淑女講這種低級的笑話。」


    「低級?你想到哪裏去了?我說的取悅是指偶爾說點有趣的笑話讓你心情愉快,這種事被列為低級真是有夠冤枉。」


    「那……那是某人惡意的誤導……」寶兒整張臉紅得可以滴出血了。


    嚴書麒無視於她已經羞赧得想跳車,很沒同情心的朗聲大笑。


    「喔!太過分了!我覺得最冤枉的應該是我!」她氣得噘嘴。


    「別氣,回到莊園我有個驚喜要給你。」


    「什麽驚喜?」


    「你應該會喜歡的驚喜。」


    「廢話!如果不喜歡的話就該叫驚嚇而不是驚喜了,快說嘛!是不是要送我一支手機?」看他心情好,寶兒暗示明示一起來。


    「不是。」


    「好壞。沒關係,再幾分鍾就到莊園了。」寶兒歪著頭偷瞄他剛毅的側麵,看到他微微上揚的嘴角,那抹笑意感染了她,令她也跟著愉悅起來。


    隻不過……她這麽容易就隨他的情緒起伏,這樣似乎不是好現象。


    「對了,你不想知道書靈姐的近況嗎?」


    「不用麻煩你了,我一直都清楚她在容祖權身邊的情形。」


    這答案讓寶兒傻眼。


    「真的?你不是口口聲聲說她是嚴家的叛徒嗎?可見你還是關心她的,要不然也不會這麽清楚。」


    「但我可沒打算幫她,那是她的選擇。」


    「你好冷漠。」讓人心寒。


    怕什麽?隻要你別學她,別背叛我,我的冷漠永遠不會有針對你的一天。」他轉頭給她一抹安撫的笑。


    「書麒……」寶兒覺得自己不但沒有得到安慰,還深感威脅。


    「我喜歡聽你叫我的名字,快到家了……」他突然愣了一下,對「家」這個字眼有了另一種想法和期待。


    他深深的看著寶兒,再度開口,「我決定了,再過幾天我就帶你到我在愛琴海上的小島,那裏絕對不會比晴海天塹差,你一定會喜歡的。」


    「有必要把我藏得那麽遠嗎?要我一個人住在小島上,等你偶爾想到才來臨幸一回?」寶兒的語氣有點淒涼。


    嚴書麒沒把她的譏諷當一回事,倒是對她的語氣另有解讀。


    「你希望我陪在身邊?」


    「我希望你別想太多。」


    「寶兒……」他意味深長的笑了。


    那笑容讓寶兒恨不得親手抹去。「不準笑!」


    「小寶兒,能不能不要再這麽可愛了?我怕我會控製不住,隻想把你綁在我身上,到時最受不了的人一定是你。」


    「才怪!最先受不了的人肯定不是我,而是你身邊的人。」她哼了聲,意有所指。


    「不提工作時間的話,我保證除了你以外再沒人能讓我心甘情願多浪費一秒鍾,你才是最有資格沾沾自喜的人。」


    嚴書麒不點破她對嚴家未來女主人的迷思,對他來說,結婚是種互相利用、增長勢力的手段,妻子不過是個可有可無的女人,誰都可以取代。


    或許她說得沒錯,嫁給他的女人是可悲的,但大家各取所需,不能接受這種命運的人還是別奢想嚴太太的位置。不過話又說回來,如果他真的要一個女人,就隻會是單純的要她,無關乎利益。就算用偷的、用綁的,他都覺得甘之如飴。


    「這就是你要給我的驚喜?」寶兒瞪著屋前的一男一女。


    男的她認識,是祖耀哥哥的好朋友兼學弟——呂品槐,至於他身邊臉色不怎麽好看的漂亮女人……


    「不是他們,這兩個是名副其實的驚擾。」嚴書麒完全沒把這兩個不請自來的人看在眼裏,逕自攬著寶兒的腰往屋內走去。


    麵對這樣明顯的宣示,那名女子有種無地自容的難堪,倒是呂品槐比較有勇氣。


    「書麒。」他開口呼喚。


    「我不記得有請你來做客。」嚴書麒的腳步沒停。


    「自然是有其他人讓我來做說客的,你不覺得自己有解釋的必要嗎?」呂品槐瞥了寶兒一眼。


    「好,看在你的麵子上。」嚴書麒帶笑的眼看向寶兒,交代道:「你先上樓,我猜那個驚喜應該正在樓上等你,晚一點我再去找你。」


    寶兒點頭,雖然心裏猜得出他們要談的事和她有關,但她選擇靜默。


    「呂大哥,很高興在這裏見到你,你們慢慢聊,我先上去了。」


    三個人各有心思的目送寶兒離開後,嚴書麒終於正眼看向從剛才就被他刻意忽略的女人。


    「你來做什麽?我有允許你到這裏來嗎?」


    「是我帶她一起來的,她至少有權知道未婚夫的荒唐行為。」呂品槐不客氣的譏刺回去。


    「有權?我不知道法律已經賦予未婚男女這麽多權利,據我所知,法律都是講證據的,我們的婚約可有白紙黑字為憑?」


    「書麒,注意你的態度,何小姐從剛才到現在一句質問的話都沒說,你何必這樣刁難人家?」


    「說得好,我可沒要她當個啞巴,從剛才到現在一直不讓她說話的是你,你才應該行行好閉上嘴巴,讓她表達自己的意見」。


    「你……」


    「呂先生,沒關係的,我不介意書麒婚前遊戲人間的態度,男人總是有逢場作戲的時候,書麒知道分寸的。」何珊黛開口安撫呂品槐。


    「你怎能這麽說?!」呂品槐對她委曲求全的態度不以為然,這女人若不是搞錯場合扮溫馴,就是太小看她未來的丈夫。


    「是啊,你怎能確定我這種遊戲態度隻會出現在婚前?婚後我照樣可以大玩特玩,況且我就算要逢場作戲也沒必要把女人帶回家來,飯店的房間就夠我玩了,我的分寸好像拿捏得不太好。」嚴書麒一臉的嘲弄。


    「不會的,我絕對相信你,呂先生帶我過來純粹是一番好意,而且我們在來之前知會過你姐姐,她很歡迎我來跟她做伴。」


    「既然你是那個老女人的客人就去找她玩家家酒,我相信品槐還有些事要跟我聊,是不是?我記得你說過是來當說客的,我倒想看看你準備如何說服我?」


    「我不能留下來陪你們聊嗎?」何珊黛想藉機弄清楚那女孩在嚴書麒心中的地位。


    「如果我需要你陪的話,你不會今天才出場。」嚴書麒不客氣的回絕。


    「何小姐既然能體諒男人逢場作戲的心態就不該再有好奇心了,進去找書茵聊聊吧,她剛才說要找你喝茶的。」呂品槐也忍不住諷刺她前後矛盾的言行。


    「我……我竟然忘了大姐還在等我喝茶,我先進去了。」既然沒有人希望她留下來,她當然不會自討沒趣。


    看著何珊黛不情願的離開,呂品槐忍不住搖頭道:「她很崇拜你。」


    「我怎麽知道她家拜的是什麽神?」


    聽說她是你欽點的,我看不出她有哪點是你看得上的。


    在沒有感情因素下,她的皮相還不錯,躺在床上不會讓我倒胃口。」


    還是一點都不留情,那麽寶兒呢?你又是怎麽看待她的?」


    「她讓我心情愉快。」


    他的回答讓呂品槐臉色發青。


    「就這樣?我不相信在遇見寶兒之前你的日子有這麽難過,你知道容家不會坐視不管的,能不能老實告訴我你的打算?」


    「我不需要為寶兒特別打算什麽,你回去告訴容家那些戰士們,就說我隨時候教。」


    「書麒!寶兒不像你以前交往過的那些女人,她很單純……」


    「我比誰都知道她有多單純,不用你來告訴我。省省你的關心吧,她現在是我的責任,歸我管轄,不管你以前有多喜歡她,你都該清醒了。」


    從呂品槐不輕易畫肖像畫,卻私下為寶兒作畫的舉動看來,嚴書麒早已猜到他對寶兒多少有點心動。


    「該清醒的人是你!」被人說中心事的呂品槐略顯狼狽和激動。


    「我歡迎你留下來,但你千萬別做傻事,你在我和容家之間的立場一直很微妙,隻要你不再插手寶兒的事,我就不逼你選邊站,你一樣能保有我的友誼。」


    「書麒……」


    嚴書麒沒有再理他,逕自離開,雖然呂品槐早已預想過他會有這種反應,隻是真正跟他交手後,才知道他有這麽難纏。


    嚴書麒給寶兒的驚喜就是把莎莎帶到她身邊繼續陪伴她。


    這點確實取悅了寶兒,不僅因為莎莎和她的熟識,最重要的還是她可以從莎莎口中知道在她失蹤後容家的情形。


    「他們……祖權哥哥一定被祖耀哥哥罵得很慘,要不然也不會把祖彥和祖泰都找去了。」寶兒垂著雙肩,對自己造成的麻煩很自責。


    「小姐,你不怪我吧?要不是我出賣你……」


    「你也是不得已的,你需要那筆錢還你哥的賭債,我隻是有點氣你為何不來找我幫你?容家的財富會輸給嚴家嗎?」


    「不是的,小姐,你不知道……我已經跟福伯預支很多錢了,前債未清,沒辦法再借,而且我哥這次欠下的債務實在太龐大,我隻好……對不起,自從小姐被帶走後,我一直良心不安,又不敢跟容先生自首。」莎莎一把鼻涕一把眼淚的把前因後果吐出來。


    「我很抱歉祖權哥哥還是把你開除了,不過這樣也好,我們又重聚了。」寶兒超級樂天的說。


    「小姐……你真善良。」莎莎吸吸鼻子,問道:「小姐在這裏……過得好嗎?」雖然這問題有點尷尬,可是不問又不行。


    「他為我還特地把你找來了,你說我過得好不好?」


    「可是……」


    「別再哭喪著臉了,偷偷告訴你喔,這裏養了幾匹很漂亮的馬,我還騎上去了耶!」


    「小姐怎麽可以騎馬引容先生會駡……小姐不想回容家嗎?」


    「這裏還有喝不完的紅酒,我每天都會喝一小杯喔!」


    「怎麽可以引容先生會氣死……小姐真的不回容家了嗎?」


    「這裏的潔西太太做的料理很不錯,不過她跟伊麗一樣對中華料理很不拿手。」寶兒掩著嘴偷偷告訴莎莎。


    「小姐!別再安慰我了,你這樣隻會讓我更自責,我一定會想辦法幫你的!」


    真是沒轍了,寶兒無力的歎氣。


    「我真的沒你想的那麽慘啦,我承認自己很想家,也很想哥哥們,但這裏已經有條無形的牽絆把我捆住……我是自願留下來的。」


    「怎麽可能?!」莎莎驚叫。


    雖然寶兒小姐說的話很難理解,但她知道小姐一定又是在安慰她!為了贖自己的罪,她一定要救小姐脫離苦海。


    莎莎的來到對寶兒有好處卻也有麻煩,比如說過分的保護和監視。


    過去,在容家人的殷殷告誡下,莎莎一直把寶兒當成易碎的玻璃娃娃,無時無刻的嗬護、看顧著她,如今在責任感和贖罪的心態下,她更是變本加厲的把寶兒捧在手心,讓寶兒十分受不了。


    結果寶兒隻好盡可能的跟在嚴書麒身邊,這招很有用,因為莎莎很怕這個男人。


    「咖啡冷了。」


    「好,我馬上幫你換新的。」


    「算了,我想喝有冰塊的東西。


    「果汁好嗎?我去廚房幫你倒。」


    「不要,我不喜歡太甜的飲料,白開水就好,要有很多冰塊。」


    一分鍾後,桌上多了一桶冰塊和兩隻裝著冰水的玻璃杯。


    不是嚴書麒故意要拿寶兒當傭人使喚,這是寶兒的要求。


    沒辦法,她已經無聊到想幫他抓虱子了,想不到工作時候的他這麽無趣,跟私下和她獨處時的他完全相反。


    啊,有了!「我幫你按摩。」


    以前和祖耀哥哥住在晴海天塹的時候,他最喜歡一邊看書一邊請她幫忙掐掐發酸的肩膀。


    嚴書麒沒多做反應,隨她吧!隻要她高興就好。


    從史密斯那裏傳來訊息,容家人確實已經盯上他了,還好之前送莎莎過來時是海陸交通工具交替使用,要不然他們可能早就找上門了。


    肩膀上兩隻小肉槌有節奏的敲敲打打著,嚴書麒閉上眼,滿足的深呼吸。


    我以為有莎莎做陪你比較不會無聊,怎麽成了反效果?


    「她太緊張了,我讓她出去散散心、放鬆心情。」他的肩膀好硬,寶兒多使了一點力。


    「要我把她送走嗎?」


    「不要!我喜歡有她陪。」


    「這幾天都不見你到園裏散步,纏著我有比較好玩嗎?」


    「人家不好意思再出去了,山姆他們見到我就像見到毒蛇一樣,都是你害的。」她使勁猛捶他的頸椎泄忿。


    「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反正我也不喜歡曬太陽。」是不能曬太久。


    「過來這裏。」他拉她坐上他的大腿。「幫我揉揉這裏。」兩隻小手在他的引導下貼著他的太陽穴。


    「頭痛嗎?」她的語氣聽起來像是關心。


    「有隻麻雀在耳邊不停的叫著,我能不痛嗎?」


    「你說是我麻雀?」寶兒握著兩隻拳頭,往他太陽穴上用力旋轉。


    「好舒服,再用力一點。」


    「我才不要讓你太舒服!」


    可是我真的很舒服。」她的力道對他而言剛剛好,最重要的是,她整個人因為用力的關係,而不得不將上半身盡可能的往前傾,剛好把她柔軟的胸脯送到他麵前,教他怎能不舒服得直呻吟?


    那這樣呢?」她使出吃奶之力旋轉拳頭。


    「更好……」


    他的鼻尖幾乎要陷進她的丘壑之中,淡淡的玫瑰香氛混合著她身上專有的奶香味撲鼻而來,天堂不遠矣。


    你的神經一定有問題,要不然……」寶兒垂下臉,赫然發現他一臉陶醉的在她胸口磨蹭著,不禁惱羞成怒地叱道:「色鬼!


    難道這不是你特意送上來的嗎?」他有點失望。


    怎麽可能!」她推開他的頭,準備爬下他的大腿。


    嚴書麒抓過她的手,兩人手心相貼。


    寶兒低頭看著他又大又厚的手掌,相較於她小小白白的手,兩者的對比還真強烈。


    這不是兩人第一次這樣手心貼著手心,不過卻是她第一次用心去研究自己的心態。


    想不到手心跟手心的相貼會是這樣的感覺,很親昵,不過她不排斥。


    看不到她澄淨的大眼,嚴書麒用手指推開她的額頭,要她眼中隻瞧見他。


    「這就是你的誠意?」


    「我發覺你根本不稀罕我的誠意,我在這裏替你跑上跑下、端茶倒水的,你連一聲謝謝都沒有,還把電話放得那麽高!」她舉起手遙指被他擺到書架最頂端的電話。


    欺負她人長得矮也不能這樣啊!


    「我不相信你了!」


    嚴書麒好笑地敲她額頭一記。「別傻了,隻要我定期發薪水給下麵的人,這種誠意我還怕享受不到嗎?我要的是你這裏。」


    他指了指寶兒的心口。


    寶兒艱澀的吞口口水。「什……什麽意思?」


    「你會不懂嗎?誠意不是該由心中抒發的嗎?我希望你是因為我而自願留下來的。」


    「我……我是啊。」


    「你不是,你是被逼才不得已的。」


    「啊哈!你也知道我是被逼不得已的!」她像抓到他的小辮子般,得意的指著他這個罪魁禍首。


    「咦?前一秒你不是才親口說是自願的嗎?原來真是騙我。」他一臉恍然大悟。


    「你故意套我的話?!」好賊喔!「你不覺得你的要求很匪夷所思嗎?」


    「隻有這樣你才會真正心甘情願的留在我身邊,我也會盡我所能的滿足你的要求,憑我的財力,你隻會過得比過去更好,不會更差。」


    他說得理所當然,寶兒卻聽得火冒三丈,她甩開兩人交握的手。


    「你以為我會稀罕嗎?並不是隻有你才能提供我過慣的舒適生活,你不要把你過去對待別的女人的方式套用在我身上,我覺得你嚴重的侮辱了我的人格和尊嚴。」


    「別告訴我你也信愛情那一套,我就不信容家會允許你嫁給對『容氏』一點利用價值都沒有的人。」


    「我從沒打算嫁人的!我知道自己的身體狀況,嫁人就跟害人一樣,祖耀哥哥也說過要養我一輩子……」


    聽到她又喊出那個名字,嚴書麒馬上露出「別又犯錯」的眼神提醒她。


    「我不也可以嗎?雖然我無法給你婚姻的保障,但你絕對能享受到比我的妻子更多的權利。」


    「我不會為那些跟你道謝的,因為我還是那句老話,不稀罕!」


    寶兒一天的好心情全讓他給打散,丟給他一個有夠難看的鬼臉後,她旋身要走。


    「為什麽?」嚴書麒攔住她,表情陰沉古怪,顯然真的不明白。


    「你根本是找錯人了。


    「你要我娶你?」這是他唯一想得到的。


    這句話像魔咒一樣,在寶兒心中投下可怕的陰影。她想,她可能真的想過,如果她真的逃不開這個男人的話,如果她注定要把自己的所有都給他,不如名正言順……


    「你會嗎?」


    「不可能。」


    即使心裏早知道答案,但見他毫不猶豫地否決這個可能,任何女性都會感到難堪和受辱吧。


    寶兒不得不承認自己很受傷。


    「誰教你是容寶兒,你也知道嚴家和容家勢如水火,如果我堅持娶你,結果隻會落得跟容祖權一樣,離家族的權力核心越來越遠,我不會讓自己陷入這麽愚蠢的境地。」


    「難道嚴家人就能接受我被你……豢養嗎?」


    「這個問題你不用擔心,我自然會保護你不受他們的騷擾。」他拍拍她的頭,要她放心。


    「就是把我藏起來?」真可笑。她想起他提過的那座島。


    「寶兒,別跟我要求我從沒打算給你的東西。」


    「那你呢?你憑什麽就能跟我要求我不能給的東西?你真的找錯人了,在容家我不用為舒服的生活拋棄尊嚴,在那裏有一群搶著愛我的家人,你給的條件對我來說真的一文不值。我希望你能看清楚我們的地位是相等的,所以……」


    她背轉過身拉開房門,當嚴書麒以為她已把話說盡時,她才幽幽的開口。


    「想跟我要那樣東西,你最好也能拿等值的來跟我換。」


    寶兒或許是對自己的要求太沒信心,才沒轉頭過來看嚴書麒的反應,要不然她就不會錯過他此刻的表情,她所說的最後一句對他造成的影響,是她無法想像的。


    嚴書麒臉容沉肅,無法解釋自己錯綜複雜的心情。


    彷佛在沒有防備之下被人重重的敲了一記,不偏不倚的就在心口的位置。


    過去的他從不覺得自己的要求過分,更不需要為別人改變自己的想法和作風,但麵對寶兒,他的信心第一次出現裂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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