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辰走後,雲嫿在寢殿裏睡了大半天。


    和吳側妃的爭鬥,和蕭玄辰的爭執,讓她覺得比在醫館裏忙碌三天三夜還累。


    又累又困,她除了睡根本不想動。


    直到她一覺醒來,都已經是夜半三更。


    雲嫿有些餓了。可才一起身,胃裏又是一陣惡心的感覺。


    她幹嘔了一陣子,什麽也沒嘔出來。


    真的懷孕了?


    她忍不住摸了摸小腹,心中一陣苦澀,“你來的還真不是時候啊。”


    確認了懷孕,雲嫿天亮之後去了醫館,在自己的藥房裏給自己配了一副墮胎藥。


    她已經決定離開東宮、離開京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自然也沒必要留下他的孩子。


    把藥帶回東宮,她避開扶柳、林照,自己親自熬煮了。


    她配的藥,向來效果奇佳。隻要一碗湯藥下去,孩子就走得無聲無息。


    可就在她準備喝藥的時候,一聞到濃鬱的藥味,她胃裏又是一陣翻湧。


    她急忙站起來要去旁邊的盆裏嘔吐,卻一個不小心打翻了湯藥。


    雲嫿一陣愣神,忍不住摸了摸肚子呢喃著:“你不想離開娘親嗎,所以才不讓娘親喝藥?”


    扶柳聽到動靜進來,看到這一地的狼藉,嚇了一跳:“太子妃您病了嗎?怎麽喝起藥來了?”


    雲嫿望著地上的一片狼藉,木然地道:“是墮胎藥。”


    扶柳大驚失色:“太子妃,您要墮胎?”


    “萬萬使不得啊!”扶柳急切地勸說,“子嗣乃是大事,也是夫妻間的粘合劑。太子若是知道了,保不齊就能回心轉意啊。奴婢這就去告訴太子!”


    “回來!”雲嫿喊住了扶柳,“不準告訴他。”


    扶柳著急萬分,太子妃,這種事情可不能糊塗啊!”


    “扶柳你忘了,之前蕭玄辰可是讓本宮喝避子湯的啊。他根本就不想要這個孩子,若是叫他知道我懷了,必然也會第一時間送來墮胎藥。”


    這麽一說,扶柳也想起了之前的事情。


    她替雲嫿感到很難過,思來想去,最後道:“要不咱們去找太後吧?她老人家總是念叨著想要您早早誕下子嗣,她好早點抱上重孫子。”


    “太後若知道了,定然高興壞了,也一定能護住您和孩子。”


    扶柳是真心幫著雲嫿打算。


    可雲嫿知道,這種事情找太後沒用。


    太後就算能護住自己,可她又怎麽能管得住蕭玄辰的心呢?


    他們之間,已經到了無法挽回的境地了。


    事實上,即便是昨日雲嫿還試圖想要挽回,可今日她徹底死心了。


    摸著自己的小腹,胎兒還小,她感受不到什麽。可那母子連心的感覺,是從生命誕育之初就有了。


    這是一條生命啊,哪怕還很弱小,也是她的孩子。


    她不該用大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的孩子。


    “扶柳,本宮的孩子,本宮自能護住。你莫要告訴蕭玄辰,否則這孩子就沒辦法活了。”


    扶柳見雲嫿改變了態度,不再想著墮胎,心裏也鬆了口氣。


    把地上的殘渣碎片收拾幹淨後,扶柳又去小廚房給雲嫿熬了粥。


    雲嫿沒有什麽胃口,可她改變了主意想要留下這孩子時,天然的母性就占據了上風。


    為了讓胎兒能有足夠的營養,她還是忍著反胃,吃完了滿滿一碗粥。


    吃完之後,扶柳又讓她躺著休息。


    懷孕初期,最為貪睡。


    雲嫿這一睡,又是好半天。


    等再醒來的是時候,肚子又餓了。


    “扶柳——”


    扶柳應聲而入,把事先準備好的飯菜給雲嫿端來。


    雲嫿吃著飯,總感覺殿內空蕩蕩的,好像少了點什麽。


    抬眸掃了眼周圍,就看到蕭玄辰的披風漏在這裏。


    “他來過?”


    “你剛才睡著的時候,太子回來過,見您睡得香就沒打擾。”扶柳說話時的眼神有些閃躲。


    “怎麽了?”雲嫿問出這話的時候,才突然想起閃電一直沒出現。


    往常它隻要一聞見飯菜的香味,就喵嗚喵嗚地衝出來乞食。


    “閃電呢?”雲嫿的心裏陡然閃出不好的預感。


    “太子妃!”扶柳跪了下去,有些不敢說,怕雲嫿動氣。


    “說!”雲嫿耐著性子問。


    扶柳知道瞞不過去了,隻好如實相告:“剛才太子來把閃電抱走了。說是,水韻殿的那位鬧得厲害,非要抱閃電要過去,不然就要去宮裏告狀。太子妃,太子應該也是沒辦法才把閃電送走。”


    雲嫿氣得渾身都在顫抖。


    他來,居然是因為要抱走她的貓,去討另一個女人的歡心!


    難道他忘了,當年是他遍尋整個京都,才給她尋到了閃電。隻是為了彌補,她兒時的遺憾?


    可現在,他親手把貓送給了別的女人啊!這和當年,雲柔搶走她的貓並虐待死有什麽區別?


    想到了過去的事,她深深地恐懼了。害怕閃電也會和當年的那隻貓落得一樣慘死的下場!


    雲嫿丟下筷子,不顧扶柳在後麵的叫嚷,飛快地奔向了水韻殿。


    林照守在殿外,見雲嫿出來,也急忙跟去。


    又見雲嫿是往水韻殿的方向跑去,他生怕再出什麽意外,急忙跑去通知蕭玄辰。


    水韻殿。


    吳側妃早就料到雲嫿會來,殿內的侍衛更多,且為了防止中毒每個人臉上都帶著厚厚的麵罩。


    雲嫿走出入侍衛重重的包圍中,目光狠狠地瞪著吳側妃:“我的貓呢?”


    吳側妃斜靠在貴妃榻,在侍衛重重的保護下,有恃無恐地笑著:“你是說那個沒有規矩的野貓?”


    她摸了摸臉頰,那裏的幾道貓爪印痕還在,使得原本如花似玉的美人多了幾分猙獰之相。


    “已經殺了。”她說得輕飄飄的,還用玩味的語氣道,“我已經把它的皮剝了下來,準備做一雙毛手套送給太子妃您呢。”


    說著,她一揮手,宮女就把一塊血淋淋的毛皮給丟了出來。


    雲嫿根本不忍心細看。


    這是她養了快兩年的貓啊,眼看著它從小奶貓變成成年大貓。她也以為自己終於能護住它,不會讓它像當年雲家的那隻貓一樣悲慘。


    可到頭來……


    它卻被殘忍地剝了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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