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安郡主也聽說太子納了側妃的事,又見雲嫿這幾天在醫館裏魂不守舍,便勸說雲嫿:“越是這個時候,越是要籠絡住太子的心。你倒好,天天對太子愛答不理。平常也就罷了,如今東宮都來了新人,你卻還如此冷落太子,豈非是將太子拱手相讓。”


    雲嫿道:“我若是拱手相讓,早就離開東宮、離開京都遠走高飛了。”


    她從前隨著烏子虛遊曆四方,自由自在。嫁給蕭玄辰,原本也隻以為是一時之計。


    隻是後來,兩人漸漸生情,而情一發漸濃,她便陪在他身邊,再不想外麵的廣闊天空。


    當初,他曾經許諾她,一生一世一雙人。


    她也很確定,蕭玄辰對自己一心一意,再容不下旁的女人。


    可如今,她卻不那麽確定了。


    她不確定,蕭玄辰會不會像楚召帝一邊對莞貴妃深情款款,一邊卻廣納後妃。即便是莞貴妃在世的時候,也依然沒有停止過納妃、生孩子。


    繼續留在東宮,也隻是她心裏舍不下蕭玄辰,期望著一切還能有所改變。


    瑞安郡主道:“太子待你已經算深情厚誼了,可他畢竟是太子啊。在大楚,皇室貴族,就沒有不納妾的,更何況他還是太子。”


    這個問題,雲嫿當初也和蕭玄辰探討過。


    那時蕭玄辰笑著捏了捏她的鼻子,叫她放心,自己能搞定一切。


    可如今……他真的是頂不住壓力,沒辦法了嗎?


    瑞安郡主道:“若一切真如太子所言,隻是礙於壓力所娶,隻要他不碰她,你就隻當是宮裏多住了個客人。眼下最為關鍵的是,你不能再繼續和太子置氣,不能讓旁人鑽了空子。”


    雲嫿沉默了片刻,忽然問道:“那若是他不願意讓我給他誕育子嗣呢?”


    瑞安郡主好笑地道:“這怎麽可能,別胡思亂想了。”


    雲嫿苦笑一氣:“是真的,前幾天他都讓人給我送過避子湯了。”


    瑞安郡主聞言驚訝不已,想要安慰雲嫿,可想了半天也不知該怎麽說。


    貴族都重視子嗣,若是不想讓妻妾懷孕,唯一的解釋就是他已變心。


    思來想去,瑞安郡主道:“我覺得你還是應該再和太子談談,他過去待你如珠似玉,即便變心,也萬萬不會變得那麽快。就算他身邊有了新人,你到底是太子妃,他不可能連讓你生孩子的權利都剝奪。”


    瑞安郡主和蕭玄辰接觸的並不多,可也隱隱覺得他不像是那樣的人。


    在回東宮的路上,雲嫿的腦海裏一直在回想著瑞安郡主的話。


    想著想著,莫名其妙地聯想到了前些天,他們在京郊的小村裏遇到的看相的老大爺。


    當時,老大爺非常篤定地和雲嫿說:“……眼前似有一劫,若能渡過,便可幸福美滿一生。”


    還告訴她,要想破除劫難,唯有“信任”二字。


    當時,她一笑而過,並未上心。


    此刻想來,又是另一種感受。


    也許,她應該像瑞安郡主說的那樣,和蕭玄辰開誠布公地談談。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催促著駕車的車夫:“走快些,快點回東宮!”


    到了東宮門口的時候,她還向侍衛詢問:“太子可回宮了?”


    “回稟太子妃,太子早已回宮。”侍衛回答。


    林照曾說過,蕭玄辰每次回東宮的時候,都會向守門的侍衛問一句:“太子妃可回宮了?”


    若是得到肯定的答複,蕭玄辰便心情大好,重賞侍衛。


    於是,雲嫿也拿出了一錠銀子,賞給了答話的侍衛。


    剛進東宮的時候,她還步履如常,可走著走著步子加快,最後變成了小跑。


    因為府裏進了側妃的事,她已經好幾天沒有和蕭玄辰說話了。


    晚上雖然他們都住在朝暉宮,但是雲嫿早早就把殿門關緊,不讓蕭玄辰進來。


    昨晚,蕭玄辰特意搶先進了寢殿,她卻轉身進了旁邊的憩室。蕭玄辰在外喊了她半天,她也沒理。最後隻聽到他歎息著離開。


    此刻她隱隱有些後悔,不該和他冷戰。


    昨晚,他也許有話要和自己說的吧?


    想到這裏時,她已經衝進了朝暉宮。


    扶柳和一眾宮人向她行禮問安。


    雲嫿急切地問道:“太子呢?”


    往日這個點,蕭玄辰總會在朝暉宮的殿內等她。不等她走近,他就已經迎了上來,拉著她的手說著親密無間的話。


    “殿下他……”扶柳垂下了眼眸,欲言又止。


    “怎麽了?他不在?可門口的侍衛說他早已回宮了。難道在書房?”雲嫿正想去書房找他。


    卻聽扶柳道了一句:“太子去了水韻殿……”


    水韻殿,是蕭玄辰安排給那位吳側妃的住所。


    他說,水韻殿離朝暉宮遠,就能離他們也遠遠的。


    可男人總歸是長著腿的,隻要他想去,再遠也能過去。


    雲嫿的心頭有些慌亂,麵上卻還強作鎮定。


    “好知道了,我去瞧瞧。”


    “太子妃!”扶柳喊住了她,“太晚了,您還是早點休息吧。”


    雲嫿明白扶柳什麽意思,可她怎麽忍得住呢?


    她說:“側妃來了好幾日了,本宮作為太子妃也該去看看她。”


    扶柳走上前,雲嫿以為她還想勸自己,勉強笑了笑:“你放心,本宮知道分寸。”


    扶柳道:“娘娘,奴婢陪您去。您是太子妃,既然要去自然要把架勢擺足。”


    雲嫿知道扶柳是希望自己能把太子妃的儀仗擺起來,好給那新來的側妃一個下馬威。


    她感激地看了眼扶柳,淡笑著拒絕:“不必了。”


    女人之爭,關鍵從來不是女人和女人,而是男人。


    若是男人的心拉不回來,即便她的陣仗擺得再大,即便她能用太子妃的身份把那吳側妃壓得死死的,又有什麽用呢?


    沒有帶著一個宮人,她就穿著便服,獨身一人走到了東宮最為偏僻的水韻殿。


    可往日偏僻的宮殿,如今卻是燈火輝煌,殿門前宮女、太監、侍衛眾多,各種規格看上去一點也不比朝暉宮差。


    她記得,蕭玄辰從前不喜歡身邊有丫鬟,所以當初在成王府的時候身邊隻有侍衛,沒有一個丫鬟。


    後來,還是因為雲嫿嫁進來了。


    為了伺候雲嫿方便,才從宮裏調了扶柳這些宮人過來。


    可如今,這水韻殿不時穿梭忙碌的陌生宮女,是那位吳側妃帶進來的,還是蕭玄辰安排來伺候的?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神醫王妃毒步天下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荷衣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荷衣並收藏神醫王妃毒步天下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