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如月震驚之餘,也知道這個驚天大秘密不是自己能聽到的,所以她悄悄地離開,不敢聲張。


    原以為此事之後,步氏阿音會被廢除後位,連帶她那來曆不明的兒子也會受牽連。


    鐵如月甚至還暗暗期盼,若是步氏被廢,那後位或許可以落到自己頭上。


    可她左等右等,也沒等到任何關於廢後、廢太子的聖旨。


    甚至在公開的場合,帝後看起來關係和睦。


    而皇帝對於太子的教養也一如從前,毫無改變。


    雖然鐵氏很奇怪,也很想看到步氏倒黴。


    可皇帝沒有廢後的意思,鐵如月無權無勢,根本不敢有其他動作。甚至連那個秘密,她也隻能藏在心底深處。


    再後來,太子繼位,步氏成了太後。


    鐵如月越加謹小慎微,不敢有一句泄露。


    多年之後,步氏的孫子成了新的南召帝,步氏又升為太皇太後。


    而鐵如月隱忍多年,也終於有了回報,娘家漸漸得勢力,兒子也成了裕王,黨羽眾多。


    眼見時機成熟,鐵如月自然不甘心永遠屈居人下。


    尤其是自己的兒子,明明是光宗皇帝唯一的血脈,卻隻能屈居在封地當個王爺。


    而步氏的子孫卻能成為皇帝,權掌天下。


    憑什麽?


    憑什麽!!


    步氏活著的時候,鐵如月當然不敢和她爭搶什麽。


    於是她就設計,先後給太皇太後和南召帝下了蠱毒。


    不過多久太皇太後就“崩了”,一起比她預料的還要順利。


    原本隻要等到皇帝一死,一切就順理成章。


    裕王會成為新的南召帝,她鐵如月也會成為太後。


    撥亂反正,再好不過。


    可偏偏,南召帝沒有死。


    烏子虛也回來了。


    鐵如月抬眸望向虛空,心中默道:“姐姐,這幾十年來你對我照顧有嘉,我原本想成全你的名聲,讓你靜靜的死去。也算是報答你這些年對我們母子倆的眷顧之情。可偏偏你的老相好又回來了!那就莫要怪我不客氣了。”


    仿佛這樣一番默念,就能給“已故”的太皇太後一個交代,顧全了那幾十年的姐妹之情。


    而後,鐵如月把她當年看到的事情當著南召帝、烏子虛、蕭玄辰、雲嫿,以及滿朝文武的麵給說了一遍。


    說罷,她指著烏子虛,“堂堂國師,自命清高,可實際上早就和太皇太後暗通款曲,珠胎暗結,混肴皇室血脈,竊取南召皇位!”


    “胡言亂語!”南召帝一個激動,猛地吐出一大口鮮血。


    雲嫿見狀嚇了一跳,急忙過去查看他的脈搏,道:“陛下您蠱毒才清,身體還虛弱,萬萬不能動怒。”


    蕭玄辰在到旁邊,趁機對南召帝低語:“這種事情很難有證據,信口雌黃不足為信。陛下,無論如何你必須堅信自己就是光宗後嗣!”


    南召帝已經平複了心緒,感激地看了眼雲嫿和蕭玄辰,然後擺出帝王的威嚴厲聲道:“鐵氏,你如此汙蔑朕和已故的太皇太後,可知後果如何?”


    鐵如月則裝出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哀家知道,陛下和國師權勢滔天,一個不慎會給自己招致殺神之禍。可事關皇室血脈,帝國的延續,即便哀家萬劫不複也定要肅清皇室!”


    她說著把目光落在烏子虛的身上:“國師以為呢?”


    烏子虛垂著頭,並沒有反駁什麽,叫人猜不透他心裏所想。


    而對烏子虛最為忠心的周鴻卻不幹了,當即就拔劍道:“國師何等矜貴之人?當年為了祈雨,當著萬民的麵,立下重誓,一生不娶不育!這才換來南召的風調雨順,令天下百姓感念於心。你卻當眾汙蔑國師,簡直該死!”


    說著“該死!”就直接要揮劍向鐵如月襲去。


    鐵如月嚇得花容失色,大叫:“救命!”


    所幸裕王及時出手,擋下了那一劍。


    殿內一動手,殿外所有的護衛便都衝了進來,隻是沒有南召帝的命令,誰都不敢輕舉妄動。


    “小周,住手。”烏子虛到底開了口。


    他慢慢地抬起頭,心中雖確有愧疚,可這個時候他也明白不能出錯,否則不光阿音和南召帝、洛加都將萬劫不複。甚至還會牽連到雲嫿和蕭玄辰。


    “太皇太妃,既然你口口聲聲說我與太皇太後有染,還質疑皇帝並非光宗後嗣,那就請給出證據。”烏子虛語氣淡淡,卻自有一股威懾之力。


    令郡王和福王兩位老王爺也點頭認同,這種事情非同小可,無憑無據就是誣告。


    鐵如月道:“那就滴血辨親!”


    此話一出,烏子虛和雲嫿都沉默了。


    鐵如月還道他們怕了,冷笑道:“怎麽,國師不敢?”


    雲嫿道:“並非不敢,隻是陛下和我師父,都是金貴之人,若要滴血認親就要割破血肉,傷害身體啊。”


    烏子虛也點頭,“我徒弟說得沒錯。”


    鐵如月見他們這番推辭,更加肯定烏子虛和南召帝是有血緣關係,所以諸多借口推辭,根本不敢滴血辨親。


    “滴血辨親隻是取指頭一點血而已,哪有國師說的那般嚴重?當然國師若是承認了,也可不驗。”


    烏子虛嗤笑說:“我承認什麽?驗就驗!若是我和皇帝的血不能相融,是不是就證明我烏子虛乃是清白的?”


    鐵如月說:“沒錯。”


    雲嫿急忙補充了一句:“若是證明我師父是清白的。那麽太皇太妃當朝汙蔑皇帝和國師,是不是就需自刎謝罪?”


    裕王當即就急眼了:“國師,我母親身份尊貴,自然不可!”


    雲嫿笑了起來:“那憑什麽我師父和陛下就得配合你們驗血?若無懲戒,以後隨便跑來個阿貓阿狗,說和我師父有關係,我師父就要割破手指滴血認親?還有陛下,堂堂一國之君,也能隨便讓你們使喚,自殘身體?可笑!”


    烏子虛一揮手:“太皇太妃要不敢,那足以證明你是在胡言亂語,故意誣陷。毫無根據的事情,我烏子虛自然無需配合。”


    師徒倆一唱一和,眼看著三言兩語就要把滴血辨親的事情給糊弄過去了。


    鐵如月當然不甘心,道一句:“好!若滴血認親後證明國師和皇帝的血完全不能相融,非血脈至親,那哀家就當庭自刎,隨先帝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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