裕王也添油加醋地道:“陛下,論國力我們南召並不比楚國弱,甚至很多地方還要超過楚國。這些年來,我們也和楚國友好往來。可楚太子卻跑到我們的地方殺我們的世家弟子,這是公然的藐視!若不將其治罪,隻會長他人氣焰,讓人覺得我們南召是那種能隨便欺淩的小國!”


    “不是這樣的!”在場隻有洛加王爺替蕭玄辰說話:“陛下,鐵公子之死存在太多疑點,根本沒有實際的證據證明楚太子是凶手。貿然對楚太子不敬,才會影響兩國的關係。”


    裕王道:“洛加,你之前出使楚國,和太子妃夫婦關係好這無可厚非。但你不能因為個人情分,就包庇他們。莫忘了,你是南召的王爺!”


    這一番說的,不但堵住了洛加王爺的嘴,更是給他扣上了個包庇外人的罪名。


    洛加頓時就怒了:“皇叔,我隻是就事論事,豈是你說的那樣?難道就因為楚太子不是我們南召的人,就能隨便汙蔑嗎?”


    蕭玄辰也幽幽開口:“凡事講求證據,既然你們指認本宮是凶手,請拿出證據。”


    本來這個事情,鐵家也是理虧在先。


    但蕭玄辰並不想當著南召滿朝文武的麵提及雲嫿被綁的事情,怕影響愛妻的名譽。


    而那鐵家的人也是吃準了他們這個心理,絕口不提鐵公子綁架雲嫿的事情,隻一味地指控蕭玄辰他們殺人放火。


    南召帝有意想幫蕭玄辰,可麵對太皇太妃、裕王、鐵赤的當眾指控,他若是坐視不理,反而會讓這個事情越演越烈,蕭玄辰的罪名就更加洗不清了。


    南召帝道:“即便是平民犯罪,也需要證據確鑿。何況是關係到一國太子以及鐵氏少主。”


    鐵赤道:“有證人,請陛下允許她上殿。”


    南召帝點了點頭,很快奇蕊就被帶上了殿。


    到了大殿之後,奇蕊先是給南召帝磕頭行禮,然後就指著雲嫿和蕭玄辰讓他們還鐵公子的命來。


    南召帝喝了一聲:“休要放肆!”


    奇蕊才慌慌張張地噤聲不敢再說。


    南召帝道:“你口口聲聲說是楚太子、太子妃殺害你家公子,那就將那晚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說一遍。若有一句不實,朕決不輕饒!”


    奇蕊便將那晚的事情給說一遍。


    她事先被交代過,因此避重就輕,隻說是雲嫿、蕭玄辰因為和鐵公子起了些衝突,他們半夜就衝進來殺人放火。


    雲嫿冷嗤:“奇蕊,你隻說起了衝突,為什麽不說是什麽衝突呢?”


    “嫿兒。”蕭玄辰喊了雲嫿一聲,想要阻止她往下說。畢竟那關係她的名譽,這些完全可以私下和南召帝解釋清楚。


    雲嫿道:“他們就是覺得我不會當眾公開,所以便讓大家覺得我理虧。但是我沒做錯,自然不怕人說!”


    她毫無顧忌地把當日自己如何被鐵公子綁架,如何被脅迫,又是如何逃出去的,統統說一遍。


    “你胡說!”當著眾多人的麵,鐵赤並不希望兒子死後的名聲受影響,因此無論雲嫿說的是真是假,他都要極力否認。


    “我兒尚未娶親,你一個嫁了人的夫人,我兒怎麽會瞧得上?太子妃,你這是汙蔑!”


    “汙蔑?”蕭玄辰冷笑:“你的丫頭口口聲聲說我們殺人,就能當證言?我們的話便是汙蔑了?”


    鐵赤道:“楚國人向來狡詐多端,言語多有不實。如今更是顛倒黑白意圖替自己洗脫罪名!”


    太皇太妃也試圖一語定罪:“陛下,此案已經明了。雖然他們是楚國人,可南召的國威不可挑釁。還請陛下立即將人打入大牢,並向楚國下問罪書!”


    與此同時,裕王的眾多黨羽也紛紛跪下請求南召帝將楚太子下牢問罪。


    這一跪,便跪了半個朝堂的人。


    由此可見裕王黨羽之眾,勢力之強。


    鐵赤更是暗自得意,半個朝堂都站在他們站一邊,他兒子的大仇能報了!最為重要的是,裕王也借此機會向南召帝展示了自己的實力。


    如此一來,南召帝若是要立下傳位遺詔,便得好好掂量掂量了。


    “你們……這是在逼朕?”南召帝的臉色變了,因為火氣上頭,又急促地咳嗽了起來。


    洛加王爺這時也有些慌亂了。


    他平常閑散慣了,對權勢並不是特別上心。但從此時此刻,方才知道原來裕王的權勢已經如此強盛。


    皇兄的身體已近油盡燈枯,前些時候還悄悄地把他召到身邊,讓他做好當皇帝的準備。


    可現在……皇兄還在,裕王都如此咄咄逼人,但若是……自己又該如何是好呢?


    “怎麽辦?”眼前形勢不妙,雲嫿都有點擔心,倒不是為自己而是替南召帝著急了。


    任何一個皇帝,被如此逼迫都會大為惱怒。


    而南召帝除了剛才斥責了一句並未多言,他隻是依靠在龍椅上,淡淡地看著底下的人或跪或站。好像他已經是虎落平陽,束手無策了。


    蕭玄辰低聲對雲嫿道:“我瞧南召皇帝不似表麵看起來那麽簡單。若我是他,正好可以借著這次機會,看清朝堂局勢。知道那些人是裕王黨羽,將來才好慢慢地秋後算賬。”


    如果是以前,裕王是不敢把所有的底牌都亮出來。


    但現在,他篤定地以為皇帝命不久矣,所有無懼秋天算賬。


    “陛下,下旨吧。”太皇太妃冷冷地開口。


    “太妃讓朕下什麽旨?”南召的語氣也很平靜,一點不像受到脅迫的樣子。


    “自然是將楚太子夫婦打入大牢的旨意。殺人就要償命,哪怕他是楚太子!”


    事實上,若此刻是裕王當皇帝,他或許還會顧念著楚國。


    如今,正好能趕在南召帝駕崩前把楚太子夫婦弄死。


    除了替鐵公子報仇之外,裕王也不希望雲嫿這種和國師有關聯的人在活著,免得將來成為阻力。


    借著南召帝的手,把他們給殺了。


    等楚國問起來的時候,南召帝已經毒發身亡,那就正好把一切的罪過都推在南召帝身上。


    楚國就算有所不滿又能怎麽樣?還敢跟南召開戰嗎?南召的國力,可比當年的燕國的要強大多了!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爽朗的聲音突然傳來:“誰動我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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