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音彈了彈衣衫,淡淡地道:“若沒有些許手段,我如何能從皇後到太後,再到太皇太後?倒是你,離開南召幾十年,變得心慈手軟了。若是放在以往,早就出手懲治了,豈容鐵氏在你麵前蹦躂?”


    “心軟?”烏子虛笑笑:“也許隻是不想多管而已,畢竟有人會替我出手不是嗎?”


    替他出手的洛加王爺,此刻在車廂外道:“洛加求見,裏麵二位可否一見?”


    須臾,裏麵傳來阿音的聲音:“進來吧。”


    洛加麵色微喜,然後一掀袍擺跳進了車廂裏。


    也不知道說了些什麽,等再出來的時候,隻見洛加王爺眼圈微紅。


    他擦了擦眼角的淚,對蕭玄辰和雲嫿再度行了個拱手禮:“多謝二位!”


    其餘並不再多說,帶著手下護衛在前方開道護送。


    雲嫿和蕭玄辰回到車廂裏,就看到阿音唇角帶笑,而烏子虛抱著腦袋枯坐一旁,一副垂頭喪氣的樣子。


    雲嫿問道:“師父你這是什麽了?”


    烏子虛沒說話,頭耷拉得更低了。


    阿音笑了笑:“沒事,你師父他就是害羞了。”


    烏子虛怒道:“什麽害羞,我這分明就是慚愧!”


    說著嗷嗚一嗓子,喊了句:“先帝啊,我對不起你……”


    然後就準備要哭。


    阿音急忙捂住了他的嘴:“別鬼哭狼嚎了,要不然你和你孫子的關係就真藏不住了。”


    烏子虛急忙噤聲,轉過身去悄悄抹淚。


    雲嫿有些不知道該怎麽安慰他,想了半天才道了句:“別哭了,再哭也改變不了已發生的事實。往好處想想,您老人家好歹有後了。”


    烏子虛“哇”的一聲哭得更大聲了。


    雲嫿沒勸住,反而把師父招惹得更傷心了。


    她也有些難受,求救的目光看向蕭玄辰。


    蕭玄辰道:“還是先想想鐵家的事情如何解決吧。那鐵赤雖然走了,可聽他話裏的意思不會善罷甘休。”


    阿音摸了摸鼻子,悻悻地道:“難道真是我下手太重了?”


    蕭玄辰道:“那鐵公子死不足惜,隻是不能讓兩國因為一個敗類就產生嫌隙。而師母的身份也不能泄露。”


    烏子虛輕哼一聲道:“這有什麽難辦的?交給我吧,你們都不用管了。”


    “師父,您準備怎麽辦?”雲嫿有點好奇。


    烏子虛心情不太好,說話的語氣也自然不好:“問那麽多幹什麽?反正不會讓你們無辜受牽連。在南召,我若是連自己徒弟都護不住,說出去叫人笑話!”


    師父這樣說了,雲嫿便把心放在肚子裏,靜等結果。


    不多久一行人就重新回到了大楚的使館。


    恰好這個時候,皇帝派人送來請柬,邀請楚國太子夫婦參加明日的宮宴。


    一般人家辦理完白事會請賓客吃飯作為答謝。


    而皇家的喪禮原本在昨日也要宴客,但現任的南召皇帝身體太差,昨日從陵園回來後就病倒了。


    宮宴也推遲到了明晚。


    提起皇帝的身體,阿音還十分擔憂:“那孩子也是個早產兒,身體比他父親還要糟糕。”


    又問烏子虛:“你可有辦法?”


    烏子虛也有些奇怪,道:“那孩子我早些年就替他看過。他是先天不足,隻能後天調補。宮裏的補品一貫不少,按理說應該不至於二十多歲就垮成這樣。”


    阿音道:“早些年的時候皇帝的身體情況還好。也是最近才日漸虛弱。”


    雲嫿道:“我那天入宮也見到了他,確實虛弱的厲害。說句不該說的,已有油盡燈枯的跡象了。隻是那天吊唁人多,他又太忙,我不好進一步給他看診。不如明日借著宮宴的時候,尋個機會去瞧瞧?”


    阿音忙道:“那再好不過了!”


    連著幾天大家都沒好好休息,林照吃飯的時候,眼睛都是閉著眼睛吃的。


    蕭玄辰就給他放了個假,好好補覺。


    反正使館的護衛森嚴,洛加王爺為了怕鐵家人來鬧事,又另外調了一支軍隊拱衛使館附近的安全。自然也用不著林照受累了。


    因此,天還沒黑大家便都各自回房補覺去了。


    雲嫿也困得不行,幾乎挨著枕頭就睡。


    不知睡了多久突然被“啊!救命!”的驚呼聲給驚醒。


    “怎麽回事?”雲嫿猛地睜開眼睛。


    蕭玄辰也被驚醒,他耳力更為靈敏,道:“聲音是從師父的房裏傳來的!”


    烏子虛向來鎮定,怎麽會發出如此淒厲的叫聲,而且他喊的還是……救命!


    莫非師父出事了?


    雲嫿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來不及披上外衣,隨便拖上鞋子就奔去烏子虛所在的房間。


    心中還奇怪萬分:這裏的守衛如此森嚴,誰敢來作亂?莫非是鐵家的人,上門報複?


    到了烏子虛房門口,她情急之下一腳就踹了過去,然後就看到烏子虛裹著被子瑟縮在床榻一角,一副受了驚嚇的委屈模樣。


    阿音也在他的房裏,此刻正站在從床邊,好像是和烏子虛說些什麽。


    見雲嫿突然闖入,老人家還皺了皺眉頭:“大晚上不睡覺,跑出來幹什麽?”


    蕭玄辰也追了上來,手上還拿了件鬥篷,替雲嫿披上。


    “師父你們……”雲嫿本來還想問是怎麽回事,可她看看師父又看看師母,忽然明白過來。


    忙道:“抱歉、抱歉!不打擾了,二位繼續!”


    說完拽著蕭玄辰趕緊開溜,臨了還特別貼心地幫他們把門給帶上。


    烏子虛在後麵喊著:“丫頭你別走啊,你走了師父怎麽辦?”


    阿音氣呼呼地道:“烏子虛你至於嗎?我又沒把你怎麽樣,你就這樣鬼哭狼嚎的,不知道的還以為,還以為……”


    烏子虛惱火地道:“你還好意思說?半夜三更不睡覺,偷偷跑到我房裏幹什麽?還不是想……想……阿音,你好歹是個女子啊,能不能矜持點?咱們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還……還不能那什麽……這下好了被我那小徒弟給瞧見了,指不定背後怎麽嘲笑哦我這個師父老不正經。哎,我真是沒臉見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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