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玄辰抱著雲嫿,又輕輕地放在床榻上,然後開始解自己的外袍。


    等脫得隻剩下寢衣的時候,他彎腰吻了吻她的額頭,正在雲嫿意外他要進行下一步的時候,他卻突然笑了笑,然後抬手幫她蓋好了被子:“睡吧,我知道你還沒做好準備。沒關係,我會等你。”


    這溫柔的語氣,又似乎變成了阿麒。


    如此也好。雲嫿想,蕭玄辰的傷口還沒完全好,不宜做那種事情。


    這一晚,雲嫿睡得格外香甜。直到第二天日上三竿,她才幽幽醒轉。伸手一摸,便發現身邊的床榻空了。


    蕭玄辰已經不在身邊了,她有一瞬間的驚慌,生怕昨晚的一切是夢。


    可看到床邊的繡鞋,想到昨晚他親手為自己穿鞋的樣子,便知道那是真真切切發生的。


    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角。


    “扶柳!”


    扶柳早就等在外頭,見雲嫿醒了便帶著婢女進來服侍她洗漱。


    “太子呢?”她問。


    “殿下一早就被召入宮麵聖了,臨走前特意吩咐不讓擾您的美夢。”扶柳笑著幫雲嫿穿衣洗漱:“估摸著應該是要準備冊封太子和太子妃大典的事。”


    這時柳玉兒也進來了,雲嫿沒讓她近身,隻是讓把房間收拾下。


    柳玉兒收拾到床榻的時候,臉色一變,猛然回頭問雲嫿:“昨晚你們沒有圓房?”


    扶柳的目光也掃了眼床榻,見上麵幹幹淨淨的,便也明白過來。


    到底是宮裏的女官出身,扶柳顯得鎮定多了。她瞪了柳玉兒一樣:“太子和太子妃的私事,豈容你來多嘴?”


    柳玉兒道:“奴婢也是關心王妃。太子不同於尋常王爺,太子妃若是長久無孕,旁人才不會管是否圓房,隻會說太子妃不能生育。然後各大世家就會想方設法地給太子塞女人,陛下也會要求立側妃。”


    扶柳道:“玉兒雖然莽撞,但她說得不錯。”


    雲嫿也沒想一直拒絕,她的心都給了他,人也早晚是他的。隻是現在蕭玄辰的身體還沒完全康複,不適合造人運動。


    隻是她沒想到的是,柳玉兒對她的關心超出了預期。若柳玉兒是那晚的刺客,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麽?


    刺殺楚召帝?可她一個婢女沒有進宮的資格,能見到楚召帝的機會很少很少。


    柳玉兒若是衝著楚召帝而去,那麽她應該想辦法混進皇宮當宮女才對。


    若是衝著雲嫿和蕭玄辰而來,可她為什麽會緊張雲嫿的子嗣問題?而且還考慮得那麽長遠?甚至替雲嫿擔心太子立側妃的事情?


    難道是那袁秋雨在說謊?故意汙蔑她身邊的人?


    “行了,這個事我有數——玉兒給我端個杯茶。”雲嫿不動聲色地道了句。


    柳玉兒很快就倒了杯茶過來,遞給雲嫿。


    雲嫿注意到,她倒茶的時候用的是右手。這一點和袁秋雨說的刺客是左撇子,是不符合的。


    莫非,真的被那袁秋雨給騙了?


    雲嫿接茶的時候,故意一個錯手,茶杯便直直地摔了下去。


    柳玉兒下意識地去接——這一次,她用的是左手!


    也就是說,她的右手習慣是刻意訓練過的,但是應對突發狀況的時候還是下意識地用了左手。


    “呀,玉兒你沒事吧?”雲嫿故意做出關切的樣子,去查看柳玉兒的左手上是否有老繭。


    如果隻是勞作,手掌上會摸出老繭。


    可雲嫿在柳玉兒的左手指腹上摸到了老繭,很明顯這就是長期練習暗器才會形成的繭子。


    所以,袁秋雨沒有說謊。柳玉兒真的是那晚的刺客!


    “奴婢沒事,還好沒有燙到太子妃。”明明柳玉兒的手被杯中的水灑出來給燙紅了,可她一開口卻是慶幸燙到的不是雲嫿。


    且她的樣子,看起來不像作偽。


    “玉兒你手傷了,下去擦點藥吧。別忙活了!”


    把柳玉兒打發了,雲嫿便又喚來了鳳影,屏退所有人,隻叮囑鳳影在暗處盯著柳玉兒,一旦有什麽發現立即來報。


    鳳影在知道柳玉兒有問題後,也是很吃驚。實在是柳玉兒進王府之後,表現得太好了。


    非但對雲嫿照顧得很好,和鳳影以及府裏的其他婢女也處得極好。


    而對於別的男人,就連林照,都是能避嫌就避嫌,是個極有分寸感的人。


    也是因為如此,她能在短時間內獲得雲嫿的信任。那次去肅王府,才會把她帶在身邊。


    與此同時,皇宮。


    楚召帝正在批閱奏章,見蕭玄辰來了,放下來筆道:“給太子看坐。”


    這是蕭玄辰以往沒有的待遇,他有很多次都是一來就跪,然後一跪就跪很久。


    “多謝父皇,”蕭玄辰坐了下來,詢問福公公,“父皇可用了早餐,吃了多少?隻吃了一碗米粥?那如何能飽?稍後記得上點心,父皇喜歡流沙包,記得準備。”


    楚召帝看著這個兒子,不由得又想起了逝去的蕭玄麒。他的玄麒最是懂事,不僅會關心他的飲食,且他愛吃什麽他都深深地記著。溫柔體貼,和他的母親一樣。


    看著蕭玄辰,哪怕知道他的身上隻留存了一點蕭玄麒的影子,可楚召帝依然感到欣慰。


    “上點心,朕和太子一起吃。”


    父子二人一邊吃著點心,一邊談著太子冊立大典的事務。


    楚召帝曾經立過一個太子,但是那時隻是為了給群臣一個交代,才不得不推出來的。冊立的儀式也很簡單。


    但這次,楚召帝卻想要隆重些。


    而蕭玄辰對於楚召帝的提議,一一應下,顯得格外溫順。


    這樣越發讓楚召帝覺得滿意。


    他又哪裏知道,此刻的父慈子孝,不過是蕭玄辰刻意營造出來的假象而已。


    楚召帝想要孝順的兒子,他便是孝順給他看。


    他對蕭玄麒念念不忘,那麽蕭玄就時不時地讓他看到蕭玄麒的影子。


    這時,楚召帝又問道:“太子妃你準備冊立誰?”


    蕭玄辰道:“雲嫿乃是兒臣的發妻,太子妃自然就是她。”


    楚召帝的眉頭輕輕地蹙起,似乎對這個事情很不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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