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麒問雲嫿:“你還記得我們在忻州的時候,原本已經收集好了朱明赫等地方官員的罪證,派人呈送到京都的事情嗎?”


    雲嫿道:“當然記得。我們原本想等宮裏來了聖旨,再把朱明赫這顆地方毒瘤給鏟除了。可沒想到,密信到了京都後卻被人攔截了,還泄露給了朱明赫。朱明赫狗急跳牆,差點害死了我們。難道……”


    阿麒點頭:“沒錯,能隨意攔截我們密信的人,除了蕭玄瑞也沒幾個人。攔截了重要密信,且還與朱明赫勾結,若揭發出去這是什麽罪名呢?”


    雲嫿忙道:“朱明赫和張勇犯下的罪行,已經不僅僅是貪汙,還有勾結燕國餘孽謀反。所以肅王若真於他勾結,那也等同於謀逆!”


    而楚召帝最忌諱的就是謀逆。


    朱明赫和張勇雖然死了,但事後楚召帝還是給定了誅九族的重罪。


    而阿麒當時留了個心眼,離開忻州的時候,特意在朱知府家裏搜查了一遍,果然讓他找到了當時從京傳來的密信。


    那信上沒有署名,甚至刻意隱藏了筆跡,但還是有蛛絲馬跡留了下來。


    “雲嫿,明日你轉告蕭玄辰,蕭玄瑞的訂婚禮必須出席。借著喜宴的便利,或許能找到蕭玄瑞和朱明赫通信的證據。”


    “好!”雲嫿一口應下。


    當初在忻州,雲嫿他們因為那封密信,差點被害死。還有豆豆奶奶和手下的護衛等等那麽多條人命,也間接和蕭玄瑞有關。所以,此等大仇怎能不報?


    還有蘇落雪,雲嫿視她為友,怎能眼睜睜地看著她羊入虎口,毀了一輩子的幸福!


    第二天,蕭玄辰一清醒過來,立馬就穿戴整齊準備去蘇國公府。


    還沒出門就被雲嫿給擋住了:“不必去了,我和阿麒昨晚已經去過了。”


    “什麽意思?”蕭玄辰有點惱火:“所以,你們是把本王撇開勾結在一起了?連去本王的舅舅家,也私下商量著去了?”


    “你說的是什麽話!”雲嫿也真的搞不懂,明明是同一個人,怎麽兩個人格相去如此之遠?


    阿麒溫潤如玉,且聰明細致。


    再看這個蕭玄辰,脾氣大,說話不過腦子。


    “不行,你跟他去過不作數,今天陪本王再去一次!”蕭玄辰脾氣上來,拉著雲嫿就要走。


    雲嫿一把甩開他:“你先和我說說,你去蘇國公府準備和你舅舅說些什麽?”


    蕭玄辰道:“蘇國公乃是本王的親舅舅,有什麽話自然要敞開來直說。本王會告訴他,就算蘇落雪許配給了蕭玄瑞,也不會影響我和他之間的關係。”


    “就這?”


    “不然呢?”


    雲嫿嗤笑:“那你還是別去了。”


    蕭玄辰氣惱:“所以你是覺得和阿麒去過,就沒必要再和本王去?雲嫿,果然在你心裏就隻看重一個阿麒!”


    雲嫿被他氣得沒脾氣了:“我不讓你去,是覺得多此一舉!阿麒昨日已經想好了對策,並讓我轉告你,蕭玄瑞下個月的定親宴你必須參加。”


    相比之下,雲嫿真的覺得蕭玄辰的智商是被阿麒按在地上碾壓的。


    “他想好了對策?”蕭玄辰忙問:“什麽對策?”


    雲嫿便把昨日和阿麒的對話轉述給了蕭玄辰。


    蕭玄辰一拍腦門:“對啊!本王怎麽忘記這一茬了?”


    雲嫿很無語地翻了個白眼:“因為你蠢!”


    “你居然說本王蠢?”蕭玄辰道:“本王隻是一時沒想到而已,你莫以為本王就比那個阿麒差了。”


    “蕭玄辰,你能不和自己較勁嗎?”


    “不能,阿麒本就是入侵者,占據了本王的身體。早晚有一天,本王要把他從本王的身體裏趕出去!”


    “蕭玄辰難道你沒發現,阿麒的存在也幫了你不少嗎?他從來沒害過你啊!”


    “他沒害過本王?若非是他,本王也不至於被自己的王妃戴綠帽子卻還敢怒不敢言!”


    雲嫿:“……”


    真的沒法聊下去了。


    其實,雲嫿是希望蕭玄辰和阿麒能摒除成見,不互相怨恨。可偏偏一體同源的兩個人格,卻似乎有著不可調節的矛盾。


    雲嫿一直想不通的一點是:阿麒的人格應該是當年二皇子蕭玄麒死的時候,蕭玄辰的內心受不了這個打擊,才會衍生出了第二個人格,並以阿麒命名。按理說,他的內心是希望阿麒存在的,可不知道為什麽卻又這樣排斥、憎惡著阿麒。


    烏子虛告訴雲嫿:“想要解開兩個人格之間的矛盾,還是要弄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隻有讓他和自己和解,才能讓兩個人格完全融合在一起,徹底解除蕭玄辰的問題。”


    在去忻州之前,雲嫿就派人去查當年是否還有知情人幸存。


    “有消息了!”鳳影匆匆忙忙地跑到王府找到了雲嫿:“收到最新消息,當年二皇子身邊有一位宮女叫小娥,事發後逃出了皇宮。後來隱姓埋名,嫁給了一個鄉下農民!”


    “真的找到了,太好了!”雲嫿頓時大喜,若是能揭開當年蕭玄麒死亡的真相,就能揭開蕭玄辰多年的心結。


    鳳影有些愧疚地道:“我們的人去晚了一步,那個宮女一家都不見了。”


    “怎麽會突然不見了?”


    “不知道。”


    “立刻去查!”


    “是!”


    雖然很遺憾沒能找到那個宮女,可總算也有了一點線索。


    雲嫿轉頭把這個好消息告訴給了烏子虛,又略有些擔憂地道:“師父,你說會是誰帶走了那宮女一家人?”


    烏子虛沉吟道:“也許,除了你之外,也有人在查當年的事。但不論是誰,肯定是不懷好意的。”


    雲嫿道:“我也是有這份擔心。”


    烏子虛拍了拍徒弟的肩膀,笑道:“你擔心什麽?蕭玄辰現在的情況很穩定,他如今雖還未封太子,可已經算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了。真有人敢算計他,大不了咱們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他說著笑了笑:“或者,你也不用費勁找人了。等著那人主動出現!”


    雲嫿卻還是有些顧慮:“我就怕帶走那宮女的人,會借著當年的事情打擊蕭玄辰。哎……”


    她說著深深地歎了口氣,好看的秀眉都深深地蹙起。


    烏子虛瞅著瞅著突然笑了起來:這個傻徒弟啊,真對人家動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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