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太子道:“國公都說了此乃誤會,你何必非要斤斤計較,揪著不放?”


    蕭玄辰好笑萬分:“你們陷害我愛妃的時候,難道不是斤斤計較,揪著不放?”


    他笑容一收,神態格外嚴肅:“父皇,兒臣乃是京都廷尉,還請父皇把此事交由兒臣審理!”


    上次,魏玲兒沒犯大罪,都被他抓去關了幾天,以至於名節盡毀。如今這麽大的事情若真落他手裏,那魏家怎麽可能討得了好?


    魏國公急忙阻止:“陛下,此事隻有人證。而人證魏冬兒又和主母不睦,所說證言難保公正。”


    太子也道:“是啊父皇。或許是那魏冬兒自己想不開服毒自殺,眼見事情鬧大,就順勢汙蔑主母。若隻是因為一個庶女隨口一說,就把堂堂的誥命夫人定罪,傳出去未免太過兒戲。”


    魏家人也好、太子也罷,這個時候都隻能棄車保帥。


    一個庶女不算什麽,可如果魏夫人被判定毒殺庶女誣陷成王妃,那事情就很嚴重了。反正都是魏冬兒一麵之詞,隻要推說她和主母有嫌隙,因此故意報複。哪怕魏夫人依然有嫌疑,可也不能完全定罪。


    隻要不定罪,魏家的臉麵就多少還能留下一點。


    楚召帝也覺得證據太單薄了點,便問:“魏冬兒,你聲稱魏夫人給你下毒之事可還有誰看到?”


    魏夫人心中暗自得意:還好我做事周密,下毒的時候身邊連個丫鬟都沒有,根本不可能再有其他的人證。


    可下一刻,當她看到魏冬兒拿出來的東西時,臉色頓時變了。


    魏冬兒拿出來的是半塊綠豆糕,她道:“陛下,這塊綠豆糕正是魏郭氏給小女吃的。小女當時就覺得奇怪,心中忐忑之下隻吃了半塊,又怕魏郭氏不高興,因此偷偷把剩下的半塊藏了起來。”


    雲嫿拿過綠豆糕聞了聞,在濃鬱的綠豆香氣中,她還是敏銳地聞出了一點點異樣的味道。再仔細一看,就能看到綠豆糕上有點點藥粉。


    “父皇,以臣媳初步判斷,這綠豆糕確實是被下了毒。”


    魏夫人急不可耐的否則:“就算那塊綠豆糕有毒,也不能證明是我給她的!也許是她自己弄的,吃了一半又拿出誣陷我!”


    “我沒有!”魏冬兒委屈的直掉眼淚,“綠豆糕是你最愛吃的食物,為此特意聘請了揚州的糕點師父專門做給你吃。這糕點的樣式,還有上麵的刻花都是獨一無二的!”


    雲嫿道:“把糕點師傅抓過來親自驗看。還有,做這種糕點會有模具。找出模具,若花紋能對應得上,即可知道糕點出處!”


    蕭玄辰立刻道:“父皇,請讓兒臣親自去一趟魏國公府!”


    到了這一步,案情如何楚召帝心裏已經有數,便揮了揮手:“去吧。”


    太子急了:“父皇,那可是國公府啊,怎可隨意讓人搜查?這讓魏國公的臉麵放到哪裏?”


    楚召帝冷哼一聲:“魏國公還有沒有臉麵,隻有他自己知道。”


    魏國公已經是冷汗透身,顫顫巍巍地跪了下來,不敢再多狡辯。


    不多會兒,蕭玄辰就去而複返。


    他帶回來了魏夫人的糕點師父,以及綠豆糕專用的模具。


    把模具和魏冬兒的半塊糕點一對照,紋絲合縫。


    那糕點師父也承認,今早確實按照魏夫人的吩咐做了一籠綠豆糕。


    如此人證、物證俱全,魏夫人下毒之事再清楚不過。


    魏夫人癱坐在地上,還想求情。


    楚召帝已經不耐煩地道:“成王,此案還是交由你來審理,朕先回宮了。”


    “是,兒臣遵命!”


    蕭玄辰應了一聲,大聲喝道:“來人,把魏郭氏收押廷尉大牢,擇日審判!”


    楚召帝走了兩步,見魏貴人沒有跟上來,楚召帝冷聲道:“你還杵著幹什麽?”


    魏貴人慌裏慌張地道:“臣妾,臣妾還要陪太子過生日。”


    楚召帝冷冷地瞪了太子一樣:“年紀輕輕過什麽生日,也不怕折了壽?”


    這話說得很重,太子一驚,急忙跪下請罪。


    楚召帝又冷冷地掃了魏國公一眼,語氣不善地道:“國公府的家門該整頓了,屢屢出事丟的可不是你一個人的臉。朕就恩準你閉門整治一個月,若是整治好就不必再管政務了。”


    魏國公渾身一顫:“謝……謝陛下隆恩!”


    楚召帝走了,可整個氛圍徹底變了。


    太子臉上是一片愁容難安,忽然怒瞪了蕭玄辰一眼:“皇兄,果然是好手段!”


    蕭玄辰走近了幾步,笑了笑,用極為囂張的語氣道:“即便你是太子,可隻要本王在,必要讓你永遠登不上皇位!”


    “蕭玄辰!”太子氣得咬牙切齒,可偏偏就是拿他沒辦法。


    “太子殿下,老臣先告退了。”魏國公倒是很快就平靜了下來,然後冷冷地掃了眼魏冬兒:“冬兒,跟爺爺回去吧。”


    魏冬兒瑟縮了下,下意識就往雲嫿身後躲:“成王妃救我!”


    今日的事一鬧,魏冬兒若是回了國公府就隻有死路一條。


    雲嫿給蕭玄辰使了個眼色,蕭玄辰道:“魏冬兒乃是此案重要人證,當有廷尉衙門帶走。”


    魏國公道:“你們已經帶走了嫌犯。冬兒的該說的證詞都已經說完了,沒必要再帶走。她還是個小丫頭,把她帶去廷尉衙門,壞了名節,豈不害了她一生?”


    他話裏話外,處處都在為孫女考慮,像極了一位慈愛的祖父。


    可實際上做什麽打算,大家都心知肚明。


    蕭玄辰肅聲道:“聖上有令,此案交由廷尉衙門全權處理。本王作為廷尉,主審此案,本王說要帶走的人,誰敢囉嗦?魏國公別忘了,我父皇讓你回去整頓家風,你就莫要在此礙事了。來人,把魏小姐帶走!”


    “蕭玄辰你!”


    蕭玄辰根本不理會魏國公,帶著雲嫿、魏冬兒,以及一眾下屬,浩浩蕩蕩揚長而去。


    此事一鬧,這場生辰宴也沒辦法繼續進行下去了。


    賓客們悻悻離場,原本的喧鬧隻餘下了一片狼藉。


    太子一拳砸在大殿的柱子上,卻忘記了這柱子乃是石雕而成,反而震動手背一片青白,痛得他齜牙咧嘴,一個勁地罵蕭玄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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