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國公到了宮裏,恰遇盧王正和楚召帝在對弈。


    看到魏國公來了,盧王鼻孔發出一聲冷哼,臉色就更是拉得很難看。


    魏國公奇怪:老夫從未得罪過盧王,盧王今日怎麽這副樣子?


    “國公今日來,所為何事?”楚召帝問。


    魏國公便把魏玲兒的事情大概說了一遍。


    當然,魏國公是掐頭去尾,沒有說魏玲兒如何囂張跋扈不守規矩。


    隻說,魏玲兒身體有些不舒服,就去杏林醫館看診。


    那邊的病患粗鄙無知,衝撞了魏玲兒。


    魏玲兒是個急脾氣,就嗬斥了幾句。結果引來醫館夥計的不滿,直接把她趕了出去。


    隨後,成王妃更是聽信了底下人的讒言,不由分說地打了魏玲兒。還把她一個千金小姐下了廷尉府的大牢房。


    魏國公說著說著,老淚縱橫:“陛下,老臣知道成王妃乃是您的兒媳婦,雖然有些跋扈,但這個事情確實是個誤會。還請陛下看在老臣孫女年幼無知的份上,開開恩。真在大牢裏過過夜,名聲就全毀了,以後還怎麽嫁人?”


    “陛下,玲兒小時常進宮陪伴魏貴人。可以說,她也是在您眼下長大的孩子啊。您就可憐可憐她,莫要和讓她受此大辱!”


    楚召帝聞言大吃一驚:“還有這樣的事?若隻是一點誤會,確實沒必要大動幹戈。福公公……”


    他正準備讓人傳令廷尉衙門放人。


    卻聽盧王道:“皇兄不必勞煩福公公了,這個事情臣弟恰好知道一些。”


    “哦?你居然也知道?”楚召帝有些意外。


    盧王不但知道,而且還知道得很多!


    就在不久前,瑞安郡主回到王府,迎麵就遇到了盧王。


    父女倆最近的關係很不錯,盧王今晚還特意陪女兒一起吃飯。


    結果,就見女兒躲躲閃閃,不敢正麵對他。


    盧王看出異樣,一把扯下了女兒的麵紗,便看到她白皙的臉頰上赫然出現的一個巴掌印。


    盧王當即就惱了:“什麽人敢打你?”


    瑞安郡主見藏不住了,幹脆就把白天發生的事情給說了一遍。


    說完後,還特意補充了一句:“爹爹您放心,女兒雖然受辱,但一直沒有摘下麵紗,也透露出真實身份,絕不會給家裏丟臉的!”


    自從瑞安郡主替盧王擋了一刀之後,盧王的良心被喚了回來,總是想方設法地彌補過去對女兒的虧欠。


    可過去的傷害並不是那麽容易就完全抹消。


    瑞安郡主還是時不時地流露出一些對他的懼怕。


    比如今天,她明明被人欺負了。可她第一反應卻不是撲進父親懷裏哭訴委屈,而是生怕父親會嫌棄她給家裏丟臉。


    哎,都怪自己糊塗!


    “瑞安你且等著,爹爹給你出氣!”


    說完,盧王晚膳都顧不得吃,怒氣騰騰地進了宮。


    他剛想趁著陪楚召帝下棋,兄弟間氛圍良好之際,告告小狀,給魏國公穿穿小鞋。


    沒想到魏國公這個老匹夫居然惡人先告狀!


    盧王道:“本王當時恰好途經侄媳婦的醫館,沒想到卻看了場好戲。”


    他不好直接說女兒在醫館當學徒,就幹脆自己出來做偽證。反正對付小人不需要用什麽光明正大的手段。


    “魏家孫小姐真不愧是國公府出來的,那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天皇老子駕到呢!”


    “別人都守著規矩取號排隊,偏魏小姐耀武揚威不想守規矩,還拿銀子砸人。醫館的女學徒不肯讓她插隊,她上去就是一個巴掌,把人家的臉都給打腫了。別人看不過去,指責了她幾句。她就汙蔑別人打她。”


    “仗著自己是貴族的身份,咋咋呼呼的,要把醫館的病患全部抓去下大牢。還說,這大楚的律法就是為他們這些人撐腰的!”


    “魏國公,本王想問問你,若是魏小姐的這番言論讓百姓對國家失望,進而激起了反心。你魏國公府能擔得起這個責任嗎?”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魏國公當即就嚇跪了:“陛下,玲兒她絕不敢這麽說,她……”


    “難道你說本王造謠?”盧王冷哼:“魏玲兒說那番話的時候,至少有一兩百個百姓聽到。有的是人證!要不是當時已經激起了民怨,成王妃也不會那麽生氣,直接報了廷尉衙門!”


    魏國公心下大苦。他本來是想把這個事情輕描淡寫地揭過去,誰知道盧王卻來橫生枝節。


    “陛下,玲兒她年紀小,不懂事。說出了什麽,自己都不知道。求陛下看在老臣的麵上,網開一麵!”


    “不懂事?”盧王忍不住嗤笑:“過了及笄之年的女孩子若是還不懂事,那隻能說家中長輩沒有教養好。我想,成王殿下把她關到廷尉大牢,也是覺得此女有失教養,這才代為教訓。魏國公也不用擔心,以成王的為人,定會給魏小姐安排個單間。萬萬不會讓她受委屈的。”


    魏國偉還想再求求情,楚召帝悠悠開口:“既然是廷尉衙門的職責範圍,朕也不好過多幹預。”


    “可是陛下……”


    “魏國公,有句話叫寵子如殺子。若是今日的教訓能讓你的孫女改改性子,未嚐不是件好事。”


    盧王一般很少幹涉政務,他會一而再地懟魏國公,可見他對魏國公府的成見很深。再加上一個成王。不論是站在公平的角度,還是親疏遠近的關係上來說,楚召帝都不會給魏國公撐腰。


    “魏國公若無其他事便退下吧,朕和盧王的棋局還未見勝負。”


    魏國公隻能憋屈地告退,到了宮門口的時候,他特意等了一陣子。


    看到盧王從裏頭出來,他才迎了過去,問道:“盧王殿下,老夫與您向來井水不犯河水。即便今日之事乃我孫女有錯在先。可您犯得著再三針對嗎?老夫到底何時得罪您了?”


    盧王笑笑:“得罪本王的不是國公大人你,而是你的孫女。”


    “啊?”魏國公越發納悶:“玲兒何時得罪您的?”


    “就你孫女那德行,她得罪的人還少了嗎?哼!”盧王一甩袖冷哼而去。


    魏國公還是一臉懵逼。


    任他想破腦袋也絕對猜不到,魏玲兒今日打的醫館女學徒會是當朝郡主,盧王的嫡長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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