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絲絲不對勁的感覺爬上了他的心頭,冷寒塵有了一種不好的預感,他小心翼翼地推開門,卻發現屋裏已空無一人。


    第一個念頭就是楚兒可能被綁架了,但是屋裏的整齊,使他開始動搖了這種想法。


    很快,眼睛的餘光掃到了梳妝台上好像有一張紙。他拿到手中,迅速拆開了。


    “寒哥哥,當你打開這封信時,我可能已經離開這個地方了。


    今天我是帶著你的愛,你給我帶來的快樂一起走的,所以我不孤獨。


    我常常問怎樣的愛才不是錯,我們錯在今生相識,徒增一段無果因緣,所以我走了,祝你和另一個心愛的女子白頭偕老,永結同心。


    你對我的愛,我也從未懷疑,隻是不想和別人共享,再見了,我的愛,我的寒哥哥!


    楚兒!”


    看完這封信,心中頓時感到一陣灼熱,刺痛,支撐了好多天的堅強潰然瓦解。他一時接受不了,發泄般對天怒吼一聲,真氣所到,“嘩啦”震落了一地的物品。


    然後發瘋一樣直衝到屋外,“楚兒——”他在荒裏裏大聲呼喊,深情的呼喚聲聲使人落淚,催人心酸。


    他真的不明白,他到底哪裏做錯了,讓她有那麽深的誤會。現在她重傷在身,又能去哪兒?


    也許楚兒就在不遠的地方,根本沒離開這個鎮。


    楚兒遠遠地看著冷寒塵那副失魂落魄的樣子,心中又極為不忍。但一想到自己的處境,又壓抑住心頭的愛意,隻有在暗處默默的流淚。


    “小二,拿酒來!”冷寒塵日日牽掛著楚兒,又四處找不到,隻好天天借酒消愁,每天喝得酩酊大醉。


    “客官,您別喝了,都喝了四壇了!”店小二見他喝得東倒西歪,好心提醒道。他實在不忍心見這個男人每天以酒代飯,看來又是一個為情而困的失意人。情啊!這東西是好還是壞呢”他歎了口氣,搖搖頭,走了進去。


    冷寒塵真的有些醉了,但他的心中又格外的清醒,又想起楚兒了,“楚兒啊——你在哪裏?”煩躁使他一壇接著一壇喝,不要命似地猛灌。


    不知何時,他的桌上坐了一個男人,不,是一個女人,“楚兒——”他一使勁抓住了那個女人的手腕,堅決不放手。


    “喂,你幹什麽!告訴你,我可不是你的楚兒,不過我卻知道她的下落,”那個女孩大聲地說,可是眼睛裏一閃而逝的卻是算計。


    冷寒塵終於放開了她,現在他總算知道如果楚兒不打算見他,除非她主動現身,不然他一輩子也找不到她。這麽長時間的尋找,使了忘了楚兒可會江湖上的一種絕技——易容術。眼前的女子比起楚兒明顯少了股靈氣,雖然她也在笑,但卻少了那種真的味道。


    “如果你幫我找到她,任何條件我都答應,”冷寒塵深知江湖規矩,沒有白吃的宴席。


    “果然爽快,記住你今天的這句話,報酬我自會向你索取,不過不是現在,”東川櫻對於他的反應了如指掌,看來離城主的計劃愈來愈近了。


    看著冷寒塵的憔悴,她的心頭掠過一絲不忍。一個玩世不恭的人在她的腦海裏也愈漸清晰,不知他現在好不好,是否找到了他的妹妹?但很快她克製住了那顆驛動的心,強迫自己必須記住她的身份,“殺手對人仁慈,就是對自己殘忍”,城主的囑咐她應該謹記。


    冷寒塵雖然不太相信眼前這個女人的話,但她應該不必要向他撒謊。江湖上人心險惡,就姑且相信她一次,但他仍是把劍往桌上一擱,說了句:“我給你兩天時間,後天晚上我在此要人,否則……”威脅意味很明顯。


    東川櫻若有所思地看著冷寒塵離開的身影,據她這幾天的觀察,發現真實情況明顯與資料不符。


    資料上說冷寒塵是個冷血、無情無欲的人,絕對沒有任何弱點可尋的武林高手。可經她親眼所見和剛才的測試,他是個重情重義、愛憎分明的人,決非一個可以操縱自如的傀儡,現在惟一可做的隻有把那個女人找出來,再靜觀其變。


    雖然她不能肯定那個楚兒在哪,但憑著她敏銳的洞察力和女人特有的感覺,她根本沒離開這個小鎮,說……說不定就在附近。


    楚兒見那個和冷寒塵交談的女子朝她這裏望,心裏嚇得撲嗵、撲嗵跳個不停,懷疑她是否識破她的偽裝,心虛地把頭低得更低了。


    殊不知這個小小的舉動沒有逃過東川櫻的雙眼,直覺告訴她那個老太婆有問題。


    楚兒料到自己好像露了餡,最好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她蹣跚著,拄著拐棍,化妝成老太婆就有這種好處,可以很好地把她重傷在身的現實掩蓋起來。


    東川櫻她見漸漸離開她的視線,連忙跟了去。沒想到得來毫不費功夫,即使她還不能肯定那個女人一定是冷寒塵心中的楚兒,但她就是知道那個蒼老的女人不對勁,絕對是個易過容的年輕姑娘。


    她在好奇的驅使下,緊緊地跟著楚兒。她不斷地躲閃著楚兒向後投射的目光。


    楚兒覺得好像自己被跟蹤了,越走越急,一時之下都忘了重傷在身,終因體力不支,摔倒在地。當她再次抬起頭,她看到了一個與黑暗融入一體的女人。


    同一時間,東川櫻也停下了腳步,閃動著黑眸,正好與楚兒的停在一處了。


    “原來是你從我在酒館就跟著我,”楚兒在說著的同時,仍緊緊地盯著她。


    “不錯,因為我懷疑你就是楚兒!”東川櫻直接了當說明了自己的疑惑。


    “不是,姑娘,你認錯人了!”對於她的坦白,楚兒隻有一味地否認。


    “我不會認錯,你絕對是她。這個小鎮低頭不見抬頭見,隻要陌生的臉孔都格外引人注意,而你和冷寒塵是在十天前一齊出現的,雖然你不斷的換臉孔,但你的眼神絕對不會變!”一字字地分析,不愧為東川家的傳人。


    也正是最後一句話,讓楚兒怔住了。


    “是的。”她忽然平靜的看著她,平靜的閃了閃睫毛,也平靜地說:“我的心意已決,要是不走,我才會後悔,才會有遺憾,因為,我們就像天邊的兩片雲,一個在東,一個在西,永遠不會在一起,你一個局外人是不會明白這一點,如果你知道,會明白我的飄然遠去,是最好的結局!”


    驀然間,東川櫻竟被她的話給扣住了心緒,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樣的苦,這樣的愁,使兩個女人的心拉近了,她脫口而出:“若說無緣,緣何相遇?若說有緣,緣盡何生?”緣與愛是相互攀纏的同一體,著實害人不淺。


    但她猛的一驚,陷在迷憫裏的她被某種意念給震醒了。


    “聽到你的話,我很感動。但你就這樣不告而別,對冷寒塵公平嗎?你把所有的傷心、悔恨,還有深不可測的創痛都留給他,這太殘忍了。所以我要幫他,不管你願不願意回去,”話音剛落,她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到了楚兒身後,出手擊昏了她。


    東川櫻見倒在地上已昏迷不醒的楚兒,原本以為他們有情無緣,有緣無分,雖說若到終時,何須強留?但她就要親手改變這個現實,給他們也給自己一個機會。


    東川櫻依照約定,在兩天後,把楚兒親手交給了冷寒塵。然後粲然一笑,轉身而去。


    楚兒在期盼中悠悠醒來,可當她的眸子與冷寒塵的碰到一塊時大大一震,眼睛睜得大大的,不相信的問:“這是真的?”


    然而冷寒塵沒有回答,隻是哀傷的注視著她。


    “為什麽?告訴我,我什麽時候讓你認為有另一個女人?”冷寒塵抓住楚兒的雙肩,由沉默轉為逼問。


    “你放手!”她抽噎地說:“事已至此,你就讓我走,讓一切歸於平淡吧!”


    “你說得倒好,我呢?你走了,我卻感到一陣心寒和蝕骨之痛,飽嚐被遺之苦。你,你是我這一生中惟一愛過的女人!”冷寒塵悲滄地說。


    這深情無悔的話語,聽在楚兒的耳中,她立刻噙住了淚水,似懂非懂、似夢非夢的看著他,眼裏似乎盛滿太多的困惑……她很快心裏又被喜悅填滿了。


    “你說……你說沒有別人,隻有惟一,”她語無倫次的追問,冥冥中覺得她誤會了什麽。


    “我對你那樣還不夠清楚嗎?”冷寒塵見她的疑惑,氣急的說:“這麽長時間以來,我一直知道我不能愛人,這就是弱點。可從見到你第一麵開始,我知道我完了。本以為你我隻是過客,但命運了讓我們一次次相遇,尤其你的嬌俏一笑,深植我心,你的活力正是我所欠缺的,可以使我神魂不寧,而到了寢食難安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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