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冷寒塵向來說話簡潔明了。


    “喂,死木頭,開始吧!”楚兒嬌叱一聲,哎喲,有點漏餡了。她趕忙捂住自己的嘴。


    冷寒塵聽到話音,微微覺得今天的肖遠山古怪透了,但又說不出所以。不過江湖中人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有再大的錯誤,現在都不能回頭了。他舉劍向肖楚兒肩胛處刺去,沒有絲毫遲疑。可劍端立即碰到了一個硬硬的東西。他劍眉微皺,難道是金絲甲?肖遠山在耍詐。事實證明了他的想法,他劍一轉,在金絲甲最薄弱的地方刺了下來。


    刹時肖楚兒明白了,她大意忽略了這個人使用的劍的不同,世上還有一種東西可以破壞金絲甲,那就是煞心劍,被“鬼煞”冷寒塵所擁有的煞心劍。


    她看見血順著劍尖流了下來,隻是皺皺眉頭,還翻了個大大的白眼。今天走了什麽好運,失算了。


    “冷寒塵,你用煞心劍刺傷我在先,你可要負責!”潛意識裏,她覺得冷寒塵並非一個壞人,他也許有不得已的苦衷才來殺她爹的。她肖楚兒說話從來沒有言而無信,即使是無心之話。她已經打定主意賴上他了,哪怕是一生!


    “什麽?”冷寒塵冰冷的臉上閃過一絲驚愕,幸好他頭上罩著黑麵紗,沒有顯露出來。肖遠山怎麽也有孩子氣的一麵,今天怎麽什麽事都脫軌了?


    “你過來扶我一把,”楚兒剛說完,就徑直投入了冷寒塵的懷抱,還像八爪魚一樣抓住不放,生怕人家一個不高興摔了她,畢竟鬼煞可不是一個憐香惜玉,在江湖上浪得虛名的人。


    一股淡淡的馨香鑽入冷寒塵的鼻中,難道這不是肖遠山,而是一個女人。他迅速卡住楚兒的脖子,細細地看了一遍,順著麵頰的輪廓果然揭下了一張人麵皮,一張純真無邪的小臉露了出來,在月光下更顯得嫵媚動人還向他粲然一笑。在他的二十三年的歲月裏,除了他娘,從沒有別的女人對他露出這麽燦爛,不帶企圖的笑容。


    雖說江南是魚米鄉,佳麗地,但冷寒塵發現自己仍被這個女孩所吸引。一片死靜的心湖翻起了陣陣漣漪。不過他仍硬生生的扯下了楚兒的胳膊,繼而退後一步,以保持一段距離。


    “姑娘,請自重,男女授受不清。冷某多有得罪,請多包涵。”說完,從懷中掏出一張銀票,人也轉瞬離去。隻有銀票隨風而落,靜靜地躺在地上。要不是身上的傷傳來陣陣疼痛,楚兒還真以為是一場夢。


    “冷寒塵,誰稀罕你的錢。我肖楚兒在此立誓,今生今世你永遠隻能屬於肖楚兒!”楚兒氣得差點淚都掉了下來,她好歹也是黃花閨女,放下身段到那樣,他還不領情!看見那張銀票,一股怒氣襲上心頭,她抓過銀票,邊撕邊信誓旦旦地保證。一旦她下定決心,十匹馬也拉不回頭。這次冷寒塵準認栽!


    肖楚兒氣嘟嘟的鼓著嘴巴,還不時的踢著腳下的石子來泄憤。自從家丁在後山找到傷痕累累的她後,家人就不準她出家門半步,不等於變相的虐待嗎?那點小傷,她自己都不覺得有什麽嚴重的。何必勞師動眾,用三哥壓她也就算了,爹還連夜從洛陽趕回來,揭穿了她的惡作劇。三哥可好!揪住她的小尾巴不放,借機報仇,真是小人!但好在她隻字未提冷寒塵,隻說在後山玩耍,不小心被石頭砸傷了。她才不理三哥的嚴刑逼供呢?


    咦?今天怎麽靜悄悄的?楚兒隻顧埋怨,現在才發現府中不同尋常的安靜。難道爹和三哥出門談生意了?


    肖楚兒裝模作樣地站在狗洞邊左瞅右看,觀察了好一陣,確定沒人發現,便趴下來慢慢地爬出去。


    哎呀!就差一點點了,外麵的世界真美麗!


    “小姐,你怎麽一點大家閨秀的風範都沒有,看你髒兮兮的,像一隻小狗!”杏兒雙手叉腰。


    楚兒一聽見杏兒那高分貝的聲音,慌忙又縮了回來,用手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真笨,怎麽忘了杏兒這個跟屁蟲今天沒道理不跟著她。


    “杏兒,有時候我真懷疑誰才是主子?”楚兒搖搖頭,“好啦!有福同享,今天我帶你去逛逛!”


    “這才對嘛!小姐,你看,我連衣服都換好了,”果然杏兒一副書僮打扮,配著肖楚兒的書生打扮,還真像一回事。


    主仆兩人走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楚兒才總算舒了口氣。好久沒去春風樓吃糕點了,真想那甜津津的豆沙糕,滿口餘香的狗不理包子……


    “小二哥,給我上一盤龍鳳荔枝球、川蓀雙珠、蘭花雞塔、鮮荷鴨方……哦!還有極好的豆沙糕!”楚兒點兵點將,點了一大串菜名。


    “小……少爺,你點這麽多吃得完嗎?”杏兒雖然對自己家的小姐的飯量頗為自豪,但仍難已置信,張口結舌地看著。


    “當然,你又不知爹禁足這幾天,我都無時無刻不在想著這些美食!”肖楚兒才不管吃相多麽難看,左一盤,右一盤開始進攻。


    “小二哥,給我一壺汾酒和一盤熟牛肉!”和楚兒琳琅滿目的菜肴形成鮮明對比。


    楚兒一聽那人的話音,扭頭向後一瞧。憑直覺認定他一定是冷寒塵,真是尋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她嘿嘿一笑,一副釣魚兒上鉤的表情。


    “小二哥,幫那位兄台多上點菜,今天我請客,”楚兒指著冷寒塵吩咐道。


    她大搖大擺坐到了冷寒塵的身旁。眾人可替她捏了把汗,那個男人一身殺氣,可不好惹!


    “寒哥哥,多日不見,別來無恙啊!”楚兒抱拳,施禮,一套江湖禮數被她用得非常得體,笑嘻嘻地稱兄道弟。


    冷寒塵對這個稱呼,眉頭皺了皺。雖然他們有過一麵之緣,但何時與她這麽熟了?


    “寒哥哥,上次夜黑,而且你又帶麵紗,我沒看清你的長相,能否把麵紗扯下,讓我見識見識!”話音剛落,便要動手去扯。冷寒塵使勁捏住她的手腕,“你放手啦!好痛!”肖楚兒痛得實在忍不住,失聲尖叫,這才挽回自己快要折斷的手腕。


    冷寒塵看著楚兒發紅的肌膚,心中不由生出幾分苦澀,對自己更加自責。兩人才見麵兩次,他就對她多了幾分莫名的心動,難道因為她的微笑和勇氣在不知不覺中融化了他冰冷的心?但紅塵中惟有情字最為傷人,他就更不能擁有七情與六欲,反之則會更加傷害她。


    “肖楚兒,你給我出來!”外麵大吵大喊地叫嚷著,這才把楚兒從自哀自怨中拉了出來。大事不妙,是三哥找來了。跑為上策!不行,他們一定堵住出口了!畢竟前幾次都是這樣被捉回去的。


    怎麽辦?怎麽辦?被抓回去又要禁足!楚兒心慌意亂的抓住冷寒塵的手,不停地跺腳。呀!三哥進來了!肖楚兒想也不想坐到了冷寒塵的腿上,拉下了他的脖子,把自己的櫻桃小嘴湊了上去。哇!好棒!原來他的唇這麽柔軟,比最好吃的豆沙糕還要甜!不解人事的她頑皮的亂吮了一遍。冷寒塵被她的大膽行徑給驚呆了,這個不知羞的小女人,她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


    杏兒也被小姐這樣不尋常的舉動給嚇呆了,小姐怎麽沒有分寸到這地步,名節對於一個女人可比性命還重要呀!她……她怎麽輕薄起男人來了,要是傳出去,以後怎麽嫁人呀?


    “杏兒,楚兒呢?”肖無極一把拉住準備開溜的杏兒。


    “小姐,她……她……”原來伶牙俐齒的小丫頭倒支支吾吾了,一定大有文章。難道楚兒藏在這裏。肖無極暗暗打量了樓內的各個角落,不由眉頭一皺。現在民風開放到這個程度了,有人具然開始在大庭廣眾之下演起這麽養眼的春宮戲。那個人到底是男是女?怎麽有些眼熟?


    肖無極準備再上前去看個仔細。楚兒嚇得埋在冷寒塵懷裏氣都不敢喘,暗自慶幸有黑紗遮住,不然臉往哪兒擱呀?


    “哦,三少爺,小姐……小姐剛才回家去了,”杏兒怕無極繼續查下去,慌忙替主子作了掩護,其實心中可是亂得很。


    無極危險地眯起眼睛,逼問杏兒:“那你在這幹什麽?”


    杏兒對於他的突然轉身措手不及,頓時羞紅了臉,結結巴巴地說:“我……我在等子宜大哥。”


    “那你先等吧!我先回去了!”他肖無極也是知趣之人,怎會妨礙人家與心上人約會嗎?


    好險!楚兒撫了撫胸口。“謝謝你,寒哥哥,冷寒塵心中立刻布滿了寒霜,感到一陣心浮氣躁,難道她對男人都這麽隨便嗎?想到這個答案,用力把楚兒攬到懷裏。“楚兒,為什麽你這麽快就占據了我的心房?”他喃喃自語,冷冽的黑眸裏掠過一絲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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