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筆帳,又得記在秦弱水的身上。


    哼,那個既可惡又莫名其妙的女人。


    要不是她,他怎麽會在這麽重要的時刻被驅離呢?


    等找著她,他定要……


    腦中閃過一堆信誓旦旦的想法,他自己沒發現,聞人翻雲卻將他那莫名的在乎給全都瞧進眼底。


    看來又有好戲可瞧了!


    達成了目的,聞人翻雲踏著悠閑的步伐正要離開,突然間又回過身來,臉上帶著的是一抹壞到骨子裏的笑容。


    “對了,聽說你二娘帶著你表妹趁你流落在外時,大咧咧地進駐了暮源居,還好吧?情形沒太糟吧?”


    說其他那個二娘啊,簡直就是堪稱一絕。


    勾魂沒好氣地瞧了幸災樂禍的他一眼,“這幾天,我用身體不適把她們擋在門外,還算相安無事。”這其實也是最近令他心煩的原因之一。


    女人果然是全天下最麻煩的東西!


    輕煙嫋嫋,花味香濃。


    對於那濃鬱的香氣,勾魂的眉心幾乎糾成一團。


    這種香味打小到大他隻在一人身上聞到過,而那人絕對會是個大麻煩。


    下意識地想要轉身就走,可已經來不及了,一抹蝶兒似的身影就朝著他直撲而來。


    “表哥!”


    嬌滴滴的聲調,婀娜的身段,但凡男人都應該很享受這樣的投懷送抱,可是勾魂卻像是在避開洪水猛獸般地連退三大步,硬生生讓冷豔非的熱情撲了個空。


    “表哥……”沒有偷襲成功,她不悅地跺了跺腳,櫻唇嘟囔著,“咱們久別重逢,你幹嗎這麽冷淡?”


    矯揉造作,同樣是女人,秦弱水讓人感覺舒服多了。


    嚇,怎麽又想起她來了。


    “我應該多熱情?”被打擾的不悅讓勾魂連笑都懶,他隻是冷淡地望著眼前的不速之客,那眼神冷得像是在看個陌生人似的。


    “好歹我也是你的表妹,不久之後更是你的妻子,丈夫對待妻子應該多熱情,你就該對我多熱情啊!”


    大咧咧的話換來勾魂的不耐煩,對於冷豔非這種一廂情願的說法,他的反應是毫不留情地嗤笑一聲。


    “我沒答允過成親。”


    “可是姨娘說……你向她要了洛陽之劍,等於答應了要跟我成親。”隻消想到自己可以成為武林至尊的妻子,冷豔非的虛榮心就漲得滿滿的。


    一廂情願!


    “我是答應了姨娘要照顧你一輩子,可並不代表我必須娶你。”


    冷豔非美則美矣,可她那種毫不含蓄的模樣跟秦弱水的內斂婉約比起來,簡直就是天差地別。


    要他娶冷豔非,他又不是嫌日子過得太平靜。


    “不行,姨娘說你得娶我。”


    驕縱的容顏,驕縱的話語,活像是全天下的人都該聽她的。


    “我、不、會、娶、你,永、遠、都、不、會!”一字一句,毫不留情麵的斬釘截鐵讓冷豔非臉色倏地刷白。


    “那你要娶誰?”


    “我的娘子我已經找著,回去轉告姨娘,請她快快為你另覓夫婿吧!”


    “不行,你得要娶我。姨娘說,我打出生就注定是武林至尊的妻子,享盡榮華富貴。”


    從小被人嬌慣這,慣出冷豔非的驕縱,也養成她目中無人、唯我獨尊的性格,從來容不得旁人拒絕。


    “我不會娶你的,我的娘子另有其人。”


    如果說對於尋找秦弱水這件事,他曾經有過半絲的遲疑,那麽冷豔非的出現絕對有助於他下定決心。


    他決定了,要去吧那個女人找出來,弄清楚她的心思究竟是什麽。


    是報恩嗎?抑或是一如聞人所言,她是來偷種的。


    不論她的目的為何,他都絕對不允許她這般任意地出現,再任意地消失。


    再者,二娘不可能善罷罷休,他必須徹底斷了她的念頭,如果要被硬逼著娶像冷豔非那樣的女人,他還不如娶秦弱水,日子可能還會有趣些。


    “你……不可以這樣,我要回去告訴姨娘,說你不守承諾。”熱淚盈眶,被拒絕個徹底,冷豔非跺著腳回去找救兵。


    冷冷瞥了那道匆匆離去的身影一眼,勾魂很清楚,麻煩將至,可他一點也不在乎。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對於薛麗花那個女人,他也有些事想要搞清楚。


    如今,國家大事底定,是該花些時間來處理一下私事了……


    “你爹是這麽教你的嗎?”


    “砰”的一聲,書房的門扉被毫不客氣的推開來,剛一進門,薛麗花便不由分說的數落勾魂。


    那話雖然沒頭沒腦,可勾魂卻很清楚她所指為何。


    “二娘來,有事?”好整以暇地放下書卷,對於薛麗娘這盛氣淩人的模樣,他並未放在心上。


    對於今時今日的景況,他心理早就有所準備。畢竟二娘這麽大費周折地入主暮源居,絕對不可能隻是如她所言,是想在他失蹤之時,暫代主人一職,以免府中大亂。


    話雖說的好聽,可心裏盤算的應該是另一回事吧!


    “當然有事。”隻要一想到方才豔非丫頭哭的梨花帶淚,她就一肚子火。“我問你,你為何對豔非說你不會娶她?”


    隻差沒指著勾魂的鼻子,薛麗花仗著自己是長輩,口氣咄咄逼人。


    銳利的雙眸毫不留情地射向她,那眼神中布滿濃濃的不耐。


    “實話實說有何不對?”他言簡意賅地反問。


    從小到大,他對眼前這個二娘從來就沒有好印象,雖然她總是不遺餘力地討好他。


    要不是看在亡父的分上,他甚至想將她當成陌路人,哪可能像現在這樣任她在暮源居作威作福。


    “這哪是實話,你難道忘了當初你來找我拿你父親遺物時,答應過我什麽?”睜大眼,薛麗花雙手叉腰,活似潑婦一般地揚高調質問。


    “我倒想聽聽你認為我答應了你什麽?”


    女人,貪得無厭的動物!


    眸中不耐的漸濃,勾魂強忍著想要將二娘轟出去的衝動。


    “你明明答應過我要照顧豔非一輩子,難道你想翻臉不認帳?”


    該死的,她就知道這男人難以掌握,如果可以,她真不想和他周旋,可偏偏他身後的權勢和財富卻是她所夢寐以求的。


    “我是答應過。”勾魂點頭承認,卻又搶在她開口前,補充道:“要照顧豔非的方式很多,未必得要是我娶她。”


    “那怎麽行!”


    若是他不娶豔非,將來的一切計劃就通通名不正、言不順了。


    “為何不行?我已經有了想娶的人,若是二娘首肯,我也願意以我之名,替豔非尋得一個好人家。”


    “你要成親了?”乍聞這消息,薛麗花忍不住倒抽了口氣。


    “對。”雖然起初隻是想要避免麻煩而考慮起這可能性,可一見她那鐵青的臉色,他突然覺得這主意還真的不錯。


    “是誰?”怒火衝天,薛麗花完全忘了自己身份地質問。


    凝望著她,他薄唇一勾,很大方地說:“說起來,這人二娘也是認識的,她就是小時候曾被你打得半死的秦弱水。”


    “你說什麽?”臉瞬間成了一片雪白,在聽到秦弱水這三個字的時候,那表情簡直像見到鬼似的。


    勾魂將一切盡收眼底,但卻不動聲色。


    在年紀尚幼時,他就覺得以薛麗花那二姨太之尊,怎麽會跟個小丫頭那般過不去。


    休說那次的毒打,就說後來的好幾次,即使有了他的護衛,弱水也常遭到二娘的為難。


    看來,其中的問題不小。


    眯起深邃的眸子,他心中尋思。


    完全沒有覺察到他的異樣,薛麗花語氣激動地說:“我不準,那不過是個丫鬟,怎麽配得上你尊貴的身份呢?”


    “不準?”細細地玩味著這兩個字,他發現有人顯然很不清楚自己的身份哪。“我似乎沒有給你權力決定我的親事吧?”他笑問,可那銳利的目光讓人充分地感受到他的不悅。


    “魂兒,我不是這個意思,我……”驚覺自己在慌亂間失了分寸,薛麗花忙著要解釋。


    然而勾魂並未給她這個機會,他冷然說道:“我敬你是我二娘,可不代表我會任你操控,再說當年你貪生怕死,甚至連替我爹收葬都沒有,害我趕回經盜賊肆虐的勾家莊時,已經遍尋不著他的屍骸,隻能替他立個衣冠塚,如今仍保你衣食無憂已經是仁至義盡。”


    這話是在陳述事實,也是在警告,若是她再往他身上打主意,那麽他將情麵不留。


    “我……”薛麗花試著為自己解釋,隻是勾魂已經一回身,不願再多聽她說上任何一句。怒氣衝衝地來套公道,偏偏情勢一轉,搞得自己灰頭土臉,薛麗花心裏怒氣難平。


    瞪著勾魂的背影好一會,心知再也討不了便宜,她惱火地轉身離去。


    在與要進入書房的聞人翻雲錯身之際,還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被瞪得一臉莫名,他抬眼看向勾魂,很好心地不再拐彎抹角。“人找到了。”


    話聲未落,勾魂已然回身,那速度之快讓聞人翻雲咋舌。


    “在哪?”他急問,方才與薛麗花對峙時的不悅,完全拋至腦後。


    終於讓他找到她的下落了。


    “在天水雲間。”


    “果然是他!”


    一切終究是跟瀟瀟公子脫不了關係,他就像是無時無刻會突然冒出來的噩夢,讓人煩不勝煩。


    帶著熊熊的怒火,勾魂躍身飛馳而去,留下一臉玩味表情的聞人翻雲。


    隨風輕揚,一陣陣悅耳的琴聲飄送而來,讓人感受到一股悠閑與自在。


    門兒輕推,秦弱水卻連頭都懶得抬上一抬,兀自撫琴,那種輕忽的模樣仿佛世事皆與她無關。


    “咳!”


    來人想要引起她的注意,偏偏她像是聽而未聞,纖纖十指繼續在琴弦上跳躍飛舞。


    終於,來人不耐地將大掌往琴上一按。


    “弱水姑娘,瞧我一眼不行嘛?”


    “瀟瀟公子願意放了我大哥嗎?”眉眼不抬,秦弱水開門見山地問道,身為花魁時的巧笑嫣然早不複見,此刻在她臉上的是一抹凍人的冰寒。


    “隻要你們兄妹願意為我做事,別說是自由了,就算你要的是天上的星兒,我也會為你摘下。”


    臉上掛著一抹瀟灑笑容,瀟瀟公子折扇輕搖地撒著餌,期望魚兒能吞下,可誰知秦弱水不但沒有如其他女人般地喜上眉梢,表情反而更加冷淡數分。


    這徹底地激起了他的好勝心,對勾魂的妒恨更是衝上心頭。


    是絕色,可卻屬於那個該死的男人,那道貌岸然的男人究竟憑的是什麽?


    恨啊!


    “聽說,他要成親了。”他突如其來地說道,要她死心。


    然而出乎他預料的,秦弱水隻是淺淺地揚起一抹笑,誠摯地說:“那很好。”


    他已經立業,現在成家,理所當然。


    “你不在乎嗎?你肚子裏甚至懷著他的孩子。”瀟瀟公子咬牙切齒地提醒她。


    在那場混戰中,他留下她和她大哥的命,是顧念舊情,也是認為他們還有利用的價值,不過,在他請大夫來替昏迷過去的她診治時,卻發現她竟已有身孕,別人或許以為她人盡可夫,懷的種也不知是哪個男人的,但與她相交數年的他,可是萬分清楚其中內幕,所以她肚裏孩子的爹是誰,他再清楚不過!


    秦弱水輕緩地搖了搖頭。雖然有些不舍,但是以勾魂今時的身份和地位,是該找個足以與他匹配的女人陪伴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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