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這局下來,席舫因最後連收兩隻鬼牌,成為最後輸家,而對撲克牌遊戲拿手的白茉莉,則穩坐贏家寶座。


    「茉莉,手下留情啊!」席舫因靜候贏家發落。


    「我想想喔!今天出門前濬謙塞了一千元給我,要我給他一點福利,該怎麽處罰呢?」白茉莉賊笑,眼睛骨碌骨碌的轉。


    「胡說,我哪有?」翟濬謙大笑反駁,不過當然他是很想啦!


    「別客氣別客氣,我口袋的一千元都還熱著呢!」


    「好啦!算你狠,看是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他脖子一伸,做慷慨赴義狀。


    「有人會不舍得耶,那就處罰舫因挑一個男生學河馬親嘴好了。」白茉莉竊笑,大方表示:「找不到男生,我家張正傳可以借你。」


    根本就算準席舫因一定會找翟濬謙,她擺明一臉故意。


    「河馬親嘴?我沒看過耶!還是茉莉和正傳先示範?」席舫因故作無辜,雙手一攤。


    「又不是我被處罰,不行不行,願賭服輸,別耍賴!」白茉莉不依。「如果你不選人,就我幫你挑好了,送——」


    她其實是要說「送」你一枚帥哥,哪知送字才一出口,就有人誤會忙急著自告奮勇。


    「我!我來,我會河馬親嘴。」深怕白茉莉出爾反爾,讓女友和「宋」政穎表演河馬親嘴,翟濬謙幹脆誌願擔綱演出。


    「沒看過河馬親嘴啊!真有趣。」黃嘉文等人在一旁煽風點火。


    席舫因臉紅。


    翟濬謙按照白茉莉指示,腰微彎,身體前傾,雙腿並攏,嘴還要噘起來,做出等待母河馬親吻的姿勢。


    「快點快點,就算一個帥哥做出這樣動作,也是很傷形象,舫因你快救救他吧!」白茉莉差點憋不住笑,良心終於發現。


    席舫因趨前,看見翟濬謙動作,眉一彎、眼一睞,也忍不住笑了出來。


    就見眾人抱著肚子笑,翟濬謙卻兀自站立得跟雕像一樣,「快點,舫因,我快要鐵腿了啦!」


    席舫因止了笑,起身來到這個男孩的身旁。


    為了他,她甘心化成母河馬。


    踮起腳尖,她紅著臉閉上眼,在他唇上輕輕一吻。然後,他伸出左手環住她,舍不得分開。


    好一對帥氣美麗的河馬佳偶啊!眾人讚歎。


    在眾人笑鬧聲中,席舫因偷偷許下願望——


    希望這一吻可以像喚醒白雪公主的那一吻一樣,讓他們從此以後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送席舫因回宿舍已經晚上十點,兩人甜甜蜜蜜的手牽手,在接近宿舍大門時,席舫因看見韋晟勳的身影,走近更發現他的臉色不甚友善。


    「韋哥哥,你怎麽來了?」


    「今天實驗室做研究,忙到剛剛才結束。」韋晟勳是藥學係的高材生,對席舫因而言可以說是就近照顧。


    他的臉色在看見他們倆緊緊交握的手後,更加鐵青。


    第一次看見翟濬謙時,就覺得他的名字似曾相識,那時沒有深思,後來有天他上席家拜訪舫因的爸媽時,不經意提到這個名字,看見伯父伯母大驚失色的樣子,他這才了解到問題的嚴重性。


    原來在五年前,他就曾聽過大人們討論這個名字,隻是那時他不懂,五年後,當他長大成為一個可以保護舫因的男人時,席伯父才將這其中的曲折全告訴了他。


    就算他對舫因隻有兄妹之情,他也一定會守護她,更何況——


    但沒想到,他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舫因,伯父和伯母交代我,希望你今天就搬回家住,至於上學通勤的事別擔心,我會負責接送你。」


    「為什麽?我住宿舍住得好好的啊!」席舫因不解,韋晟勳凝重的神情驀地讓她壓力好大。


    「伯父伯母擔心你的安全,你不想讓他們操心吧?」韋晟勳說了一個無法說服她的理由。


    這時席舫因還故作輕鬆,撒嬌道:「我不要啦!韋哥哥,你幫我跟我爸媽求情嘛!」


    韋晟勳正色,「舫因,你別鬧了,為何不聽話?」


    「我已經長大,沒有必要連這些事情都限製我吧?」席舫因緊抓住翟濬謙的手,身子也往他身後漸縮,她忽然有不好的預感。


    「你不能跟翟濬謙在一起,你們在一起不會幸福!」韋晟勳終於忍不住爆發,聲音大得把他們都嚇一跳。


    「為什麽?」這時說話的卻是翟濬謙。


    雖然他能察覺韋晟勳應該是喜歡席舫因,但他沒想到,韋晟勳竟會自私的連感情自主都不由她。


    「就是不行。」韋晟勳眼色沉重,望著花一般嬌豔的席舫因,心痛的發現她的嬌顏為別人綻放。


    「韋哥哥,這是我爸的意思?」席舫因不敢相信,一向疼她愛她的父親竟會阻止她的愛情,一定是韋哥哥假傳聖旨的吧?


    「伯父伯母有他們的苦衷,他們愛你,不希望看到你受傷害,你不能和翟濬謙在一起,如果你不想傷大家的心的話。」


    「我還是不相信,不想舫因和我在一起的是你吧!」翟濬謙將席舫因護到身後,挑戰韋晟勳在她心中說話的分量。


    「舫因,你過來。」韋晟勳不理會翟濬謙的話,徑自伸出手,要席舫因到他身邊。


    對他而言,翟濬謙是一個侵入者、傷害者、破壞者,和他對峙對他來說毫無意義。


    保護席舫因不受傷害,不因翟濬謙而受傷,才是當務之急。


    「我不要。韋哥哥,你們不說清楚,就要我不能跟濬謙在一起,為什麽?」席舫因不滿,她外表柔弱,心思卻異常堅定。


    「舫因,聽韋哥哥的話,快過來。」韋晟勳說,翟濬謙卻將她拉得更緊。


    「我不要,我喜歡濬謙,我要和他在一起。」因為愛情,她眼神熠熠,如寶石般燦爛。


    韋晟勳斯文的臉,因怒氣而漸扭曲,於是他使出殺手鐧,「你忘記五年前的事了嗎?那時你因為他差點死去,你還記得嗎?」


    死去?翟濬謙的心大受震撼。


    五年前到底發生什麽事情,為什麽韋晟勳會這樣說?


    席舫因默然,突然在翟濬謙麵前提到過去,讓她毫無心理準備。


    「我們不願意看到你再受一次那樣的折磨,沒有人承擔得起再失去你一次。」


    「那種事不會再發生了!」席舫因氣怒駁斥。


    饒是好脾氣如她,也忍不住生氣了。她氣韋晟勳拿這種非常態性的突發事件做理由來要求她離開翟濬謙。


    五年前她因發燒而並發嚴重肺炎並非直接由他引起的,隻能說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告訴我,那年發生什麽事?為什麽你會突然轉學?」翟濬謙忽然想起來,五年來席舫因的外婆,怎麽也不願意告訴他席舫因的下落,難道跟這有關?


    「五年前,舫因因為高燒並發肺炎差點死掉,你知道嗎?」韋晟勳主動替她回答。


    「他說的都是真的嗎?」翟濬謙麵向席舫因,忽然億起五年前她轉學前一天,那場突來的大雨,及那天的最後一堂課——


    「我們走!」席舫因忽然用力拖住翟濬謙的手,拉他往回跑。


    「舫因!」


    將韋晟勳的追趕叫聲拋在腦後,她急著想找一個安靜的地方。


    她和翟濬謙欠彼此對五年前的事,一個通盤而完整的解釋。


    現階段安逸的假象隻是自欺欺人,再這樣下去,他們的愛情就像是架空在虛幻之上,永遠沒辦法到達幸福的彼岸。


    她不要這樣的愛情!


    摻了謊言和怨慰的愛情並非真愛,就如同一顆美鑽內出現了雜質。


    她要的愛情是純透而美好,為此,在寶石蒙塵的當下,就必須要有當機立斷的決心才是!


    席舫因他們最後還是回到翟濬謙的住處。


    由於時間已經太晚,張正傳和白茉莉好像都已經就寢,為了怕吵到他們,他們倆躡手躡腳溜進了房間。


    席舫因和翟濬謙並肩坐在床上,剛開始因為心思太過紛亂,兩人皆沉默不語,末了,是翟濬謙先打破沉默。


    「你是席舒嫚。」他用肯定句指出,不曉得她當初欺騙他的動機是什麽。


    席舫因點點頭。


    「為何要裝做不認識我?你當初為何要轉學?又為何你改名叫席舫因?為什麽你會得肺炎?為什麽五年來——」


    席舫因打斷他,「一個問題一個問題來好不好?」她牽起他的手擱在自己的腿上,甜甜的化解他的急躁,「來玩一問一答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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