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這樣,自己得不到,別人也休想得到黎焰的華麗和俊美。


    所以毀掉,所以讓黎焰變得醜陋,這樣大家都不會為了他而痛苦。


    「你不必死掉,隻要燒傷你自己就可以了。」周婷婷說。


    黎焰暗忖,周婷婷的心性經過這些年有了轉變,加上尹薔薇和孫偉邪惡的催眠,已變得扭曲黑暗。


    桶子裏裝的是汽油吧?


    他麵無表情的走到水桶旁,讓人看不出有什麽想法,但眼神仍然那麽堅定,沒有一絲恐懼。


    忽然,他淡淡的笑了,「嗯,就這張臉壞事,這軀體太迷人,毀了也好。」


    「現在你還有心情說笑?!」


    黎焰舉起桶子,就要往頭上澆。


    「你真的肯為了那女人這麽做?」周婷婷顯然沒料到他會選擇這麽做。


    「我相信就算我毀容了、手腳不方便了,花娜娜還是愛我。」他輕輕的說,沒有絲毫害怕。


    突然,周婷婷奮力將桶子推落地上,汽油灑了滿地。


    他還反應不過來,正感到疑惑,她崩潰的大哭,哭得好不傷心。


    他知道,她還是有一點人性的,想走上前去安慰她,卻見她按下了打火機的點火開關,轟的一聲,她整個人陷入火海。


    黎焰顧不得那麽多,將她撲倒在地,抱著她直打滾,但忘了地上都是汽油,每滾一圈,反而讓火勢更旺,眼看兩人都被灼傷,開始感到痛楚,忽然,極強大的粉柱朝著他們直噴,很快就撲滅了他們身上和地上的火。


    黎焰和周婷婷驚魂未定,皮膚灼痛不已。黎焰知道自己必須趕緊向外求助,於是忍痛扶起周婷婷。


    突然,強大的冰水柱將他們倆衝倒在地,不但冷卻室溫,也暫時降低灼傷肌膚的疼痛感。


    這時,大門被打開,花娜娜和其他人等不及,爬伏進來。


    「黎焰!」眾人心急的大叫。


    盡管處於混亂、痛苦當中,黎焰還不忘環顧四周,看到一個戴著墨鏡的黑衣男子乘隙從二樓鋼架台飄然遠走,不禁大叫:「伍剛!」


    男子沒有回頭,從窗口輕巧的往下跳。


    「難道停在後麵的消防車不是你打電話叫的?」楊尊問。


    「水柱是消防車從倉庫外噴進來的?」黎焰茫然。


    知道救護車已在外麵待命,柳浪和衛可仲立刻衝到外頭,消防車還在,但伍剛已不見了。


    經過杜聖夫的緊急搶救和醫治,一周後,周婷婷和黎焰總算脫離險境,但受傷的皮膚仍然必須小心照顧。


    黎焰的傷口曾經細菌感染了三次,強忍著不適及每天頻繁而撕裂性的換藥。


    花娜娜寸步不離的待在他身邊,悉心照料他,心情沒有一刻放鬆,害怕一個不小心弄痛他。


    「如果我的臉毀了……」黎焰指著還包著紗布的臉龐,困難的開口。


    「不會毀的,一定還是跟以前一樣帥。」花娜娜邊摺衣服邊微笑的說。


    「我是說如果……」


    「沒有如果。」花娜娜上前,俯身在他沒有受傷的唇瓣印下一吻。「你在我的眼裏、心裏,永遠是最迷人的。」


    黎焰望著她的眼睛,有一股想流淚的感動。如果他真的毀了容、身子有了殘缺,怎麽愛她?怎麽當她身邊最岸偉的男人?怎麽還能讓她吻他?


    走出病房,花娜娜走到長廊盡頭的窗口,呼吸新鮮空氣。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照顧?」黎炎鼎不知何時來到她旁邊。


    「黎大哥,你事業忙,我知道當一個建築師耗費的心思和勞力比平常人更多,這種事就由我來吧!何況,要不是他想保住我的心血,也不會失去了平常的機智,一下子就踩進陷阱。」花娜娜擔憂不已,「如果他真的好不了,或是毀了容,我該怎麽補償他呢?都是因為我……」


    回顧這些日子,思慮周全的黎焰總是走在她的前頭,帶領著她,有很多事他不願多費唇舌,而是直接行動,縱然她和其他一些駑鈍的人起先都會抗議他的獨斷獨行,不過最後總是證明他的蠻橫是對的。


    花娜娜心想,自己好像很難這麽完整的顧全他,就連愛上他這件事,也是經由他的刺激才發覺的。


    「就算黎焰毀了容,或是身體有了殘缺,你還是不離不棄嗎?」


    「那當然,他會受傷,都是我害的!」


    「如果不是你害的,你還會愛著一張扭曲變形的臉嗎?」


    「怎麽不會?我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才跟他在一起。」回想起他對她種種的好,花娜娜的眼眶不由得盈滿淚水,「是他讓我知道愛情是怎麽一回事,在那之前我不是沒有別的男人,可是不知不覺開始獨自過活,而且覺得一個人也沒什麽不好,所謂的感情,不過就是你找我、我躲你;你愛我、我恨你的無聊關係,然後和好了就上床……對我來說,什麽男女朋友、什麽情人,也不過就是這麽麻煩又乏味的故事。但是,跟黎焰在一起生活,真的很快樂,我可以做自己,就算跟他吵架也很快樂,就算吵架了還是用上床做結束也很快樂。」


    黎炎鼎看多了人生百態,微笑的看著花娜娜。


    看看她說得多麽有趣,跟這樣的女人在一起,黎焰真是幸福。


    他轉頭看向窗外,多麽希望自己也能遇上相知相惜的愛侶。


    「既然你還是不會離開他,不就好了嗎?反正他也不會再愛上別的女人,好看、難看又有什麽差別?你何必為了他的臉那麽愧疚?如果他會在意,也不會在周婷婷要他選擇毀容或是離開你的時候,毅然選擇前者了。」黎炎鼎還是像初識時那麽憐愛她,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淡笑的說:「他就是因為相信你的愛,才會那麽放心,如果今天周婷婷是拿別的女人來威脅他,他會這麽做嗎?」


    花娜娜有些豁然,但還是難受。


    「給你一個建議,如果你真的想解開心裏的枷鎖,不妨在每天去探望周婷婷的傷勢之際,跟她聊聊天,我知道她不理會任何人,但要是她願意跟你說一、兩句話,你就會知道怎麽把心裏的結打開了。」黎炎鼎畢竟見多識廣。


    「為什麽?」


    「去試試看,不就知道為什麽了?!」


    明知道周婷婷現在一定很恨她,花娜娜還是有空就到她的病房看一下,雖然真的隻是看而已,不過當發現點滴瓶快要空了的時候,她會跑到護理站去通知護士,也因此得知周婷婷的家人早就因為她吸毒,屢勸不聽而放棄她,她的醫療費和看護費都是由黎焰負責。


    有一天,她又在門外偷看,周婷婷不小心讓手上的東西掉到地上,想要下床撿,她立刻衝進去幫她撿起來,原來那是一個相框。


    相框裏有張照片,照片上是一個神情靦★、長相清秀的長發女孩,背景好像是哪個上課的場所,旁邊還有幾個年輕的男孩和女孩。


    那長發女孩是從前在培訓班的周婷婷吧?


    「還給我。」周婷婷皺眉。


    花娜娜將相框遞還給她,「這是你嗎?」


    「怎樣?現在變得太醜了?」


    「不是,你現在隻是瘦了點、沒精神了點,臉還是差不多清秀。」


    「少來。」周婷婷撫了撫相框,拍去灰塵。


    又陷入尷尬的沉默,花娜娜不知道應該如何,討好作偽她又做不來。


    「你現在一定很開心吧?在sky工作,又能和黎焰同居,對於我這個殘花敗柳,你覺得我是笑話,或是被人設計得團團轉的傻子?都無所謂,反正這是我的命。」周婷婷把相框放在床頭,躺了下來,不開心的背對著她。


    花娜娜站在床前,不知所措,也不想說什麽安慰的話,隻能跟著悵然。


    一會兒,她無精打采的回到黎焰的病房,卻見他試著慢慢坐起身,她趕緊上前攙扶,把枕頭墊在他的背後,他很緩慢的向後靠著,每個呼吸都是那麽的小心翼翼。


    「你去哪裏?」


    「沒有……」


    「你是不是照顧我照顧得很累?」


    「沒有啊!」花娜娜連忙搖頭。


    「如果累了,就幫我請看護。」


    花娜娜知道他是心疼她,如果黎焰是那種願意請看護的人,早就在清醒的第一天便說出口了,何必拖到今天才說?他不是沒有錢,隻是不願意讓任何人見到他的脆弱,見到他行動不便的樣子,而她是真心願意照料他。


    「我才不會累呢。」


    「那你為什麽出去這麽久?十分鍾,你從來沒有離開這麽久。是不是不想讓我知道你也要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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