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遲遲被吃了】


    一副咖啡色的眼鏡架在高挺的鼻樑上,稜角分明的唇總是微微抿著,風姿優美,氣度高雅,當仁不讓的翩翩貴公子--果然就是那位大boss!


    「祝小姐,還記得我嗎?」他提醒道:「柳半夏。」


    怎麽會不記得呢?我忙愣愣地點頭:「你也來買東西?」


    「沒有,我路過,看見你在這,就進來了。」柳半夏微笑:「我們去前麵的咖啡店坐坐吧。」


    「啊?有什麽事嗎?」我詫異,跟他也不過一麵之緣,再說,我也不是男人,他怎麽這麽熱情呢?


    「事情?哦,對了,是有事情。」柳公子說著,臉上笑意更濃。


    還沒弄清怎麽回事,我就被他給拉到咖啡店中坐著。


    「祝小姐,請收下。」柳公子將半開的首飾盒隻手推到我麵前,裡麵裝著的自然是我夢寐以求的手鏈--至大的誘惑。


    我吞口唾沫,拚命忍住想要奪過來的慾望,搖搖頭:「我不能要。」


    「為什麽呢?」他不解。


    因為老媽說過無事獻慇勤,非奸即盜。


    話到嘴邊,改為比較順耳的:「因為無功不受祿,我怎麽可以白要你的東西。」


    「怎麽會無功呢。」柳公子道:「我正是要感謝你幫我隱瞞我和男友的事呢。」


    哦,原來是那件事啊,說起來,他是應該感謝我的。為了不讓他和男友事情曝光,我便對老媽撒謊說是自己對柳公子沒感覺。眼睜睜看著一個金龜婿飄走,我媽徹底暴怒,以為是我故意為難,便撂下了沒結婚不準回家的狠話。


    害得我有家歸不得,那,用這條手鏈來補償也算合理吧。


    「對了,你和那天的混血男友還好吧。」我一邊問道,一邊心中想著各種理由說服自己收下手鏈。


    「你說丹尼爾?我們早就分手了。」


    「啊?怎麽會?你們很配啊!」我惋惜。


    柳公子拿起咖啡,喝了一口,姿態優雅:「因為我和他,都不是玩真的。」


    我睜大眼看著他。


    心中升起一種預感,這位柳公子,絕非良善之人。


    祝莞爾,多加小心。


    「不過,我現在真正找到了一個想和他認真的人。」柳公子的聲音中有種不自覺的溫柔:「一個很值得愛的人。」


    還好迷途知返,我鬆口氣,祝福道:「希望你們能有好結果。」


    「可是,」柳公子垂下眼:「他這些日子一直在躲我。」


    「難道他是直男?」我勸道:「算了,你們是不同世界的,還是放棄他,另尋芳草吧。」


    「不,」柳公子搖搖頭:「我看得出,他對我有感覺,隻是因為某些原因,才不願和我在一起。」


    「原來是這樣。」我微歎口氣:「看來很棘手。」


    柳公子黯然:「現在,他一直躲著我,不接我電話,不準我上門……我真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我想了想,提議道:「那你有沒有什麽認識的人和他比較熟,找個中間人溝通一下,事情才好解決。」


    「祝小姐,我很高興你的想法和我一樣,」柳公子抬起頭,一道白光在薄薄的鏡片上閃過:「那麽,就請你去幫我聯絡下若逸吧。」


    若逸?什麽若……啊!


    我猛地驚醒。


    慕若逸!


    慕二!


    柳公子喜歡的人是慕二!


    晴天大霹靂!


    「你……你……你你你……」太過激動,我結巴了半天,終於說道:「你把慕二給掰彎了?!」


    一切都明瞭,難怪那天慕二問我那種問題,原來他愛上的不是妖女,是妖男!


    「你怎麽可以下這種毒手呢?!」我摀住胸口。


    完了,慕二是老爺子最器重的徒弟,今後還打算把館長的位置傳給他,如果這件事傳出去,那些練武之人思想老舊,一定會掀起大風暴的!


    我趕緊撇清:「不行,我不能幫你!抱歉,我先走了。」


    趕緊起身離開,還好沒有收下他的賄賂,就知道非奸即盜,非奸即盜啊!


    正在慶幸,手卻被他拉住,我回頭,警告道:「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你想作甚?」


    柳公子嘴角微微上翹,顯出淡淡的笑紋,然後,他伸手取下眼鏡,緩慢地抬眼向我一看。


    我頓時呆楞在原地--好,好,好妖孽的一雙眼。


    像隱藏著誘人的魔鬼,邪魅,妖冶,充滿魅惑力。


    就這麽慵懶地斜斜地看著你。


    「祝小姐,你願意幫我嗎?」


    那漆黑的瞳眸,如最美最毒的地獄之花,讓人不顧一切,隻願聽從。


    我來不及思考,隻癡癡地說道:「我願意。」


    「多謝了。」他戴上眼鏡,重新恢復優雅貴公子形象:「那我就等著祝小姐的好消息。」


    說完,他親吻下我的手背,起身,施施然走了出去。


    留下依舊處於眩暈中的我。


    他,是人還是妖?


    妖法再厲害,也有失效的時候,等過了幾天,我回過神來,悔得腸子都青了。馬上把柳公子留下的手鏈給送了回去,可沒過幾個小時,他又派人送了回來,並且還附上同一款式的腳鏈。


    這不明擺著要把我手腳困住,受他擺佈嗎?


    果真是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流氓有文化。柳半夏,連莊昏曉都沒你這麽無賴!


    正看著兩件賄賂物品發愁,門鈴響了,以為是莊昏曉,趕緊手忙腳亂地將東西藏好,免得他追問是誰送的。藏好後才想到,莊昏曉哪次不是大搖大擺自己開門進來的,還這麽乖給你按門鈴?


    開門一看,原來是遲遲。


    隻見她拖著行李箱,臉色蒼白,神色不定,我心裡一緊:「你怎麽了?」


    她徑直走進屋子,從冰箱中找出一大袋零食,抱在沙發上吃起來。


    糟糕,我記得她上次做同樣的事,是在和任之光分手之後。


    看來是發生了件同樣嚴重的大事。


    「你究竟怎麽了?」我小心翼翼。


    遲遲不停地往嘴裡塞著薯片,眼睛直愣愣的,隔了好一會,才冒出句:「我虧大了。」


    虧大了?


    我撐著太陽穴,想起前幾天她說的話,恍然大悟:「你和華誠上床了!?」


    她點點頭。


    我搶過一袋薯片,也開始不停地往嘴裡塞。


    這次可玩大了。


    將一整袋吃完後,我問道:「究竟是怎麽回事?」


    遲遲將薯片放進嘴裡,「卡嚓」一聲,像咬斷某人的脖子。


    事情是這樣的。


    就在和我談話之後的那天,遲遲出去買東西,卻在自家樓下被華誠的車攔住。


    華誠打開車門,對遲遲道:「上車吧,我帶你去個地方,和你有關的。」


    遲遲不睬他,繼續前進。


    華誠也是個不服輸的,便開著車,一路緊隨其後,遲遲停,他也停,遲遲走,他也走。


    終於引來了遲遲的怒目而視:「你覺得很好玩是嗎?」


    華誠靜靜地看著她:「對於你,我從來都是認真的。遲遲,上車吧。」


    遲遲怔住,想了想,還是上了車。


    華誠載著她東轉西轉,終於來到一家酒店前,似乎是有人正在辦喜宴,旁邊停著婚車,堆放著玫瑰,門前站著兩個新人模樣的人。


    待看清新郎,遲遲臉色驟變。


    是任之光。


    他結婚了。


    穿著整齊的西裝,摟著嬌小柔弱的新娘,臉上是滿足的笑。


    遲遲默然看了許久,吩咐華誠開車。


    一路上兩人寂然無語。


    回到遲遲家,華誠問:「你認為我很卑鄙是嗎。」


    遲遲冷著臉,不說話。


    華誠深深地看著她:「我從來都是這樣一個人,喜歡什麽,就去爭奪。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你可以討厭我,但是希望你不要再想著過去那些沒用的事,還有……那些沒用的人。」


    遲遲忽然開口:「我是討厭你,討厭到了極點……所以,」她一把拉起華誠:「到我家來吧。」


    遲遲把華誠拉到自己家中,將他往床上一推,猛地撲了上去,沒多久,華誠的領帶,大衣,襯衣,皮帶全被扔在地上,正在扒褲子時,遲遲才發現華誠竟一直任自己在他身上肆虐,完全沒有互動。


    遲遲冷眼看著他:「你是男人嗎?」


    華誠道:「我怕你會後悔。」


    遲遲湊近他的臉,一字一句地說:「絕,不。」


    聞言,華誠無聲地笑了,然後……人民翻身做了主人。


    遲遲還沒回過神,腰上便一緊,一陣天旋地轉後,她被壓在床上。


    華誠像一條豹子,風捲殘雲般將她這隻獵物給吃得一乾二淨。


    情緒發洩完畢,遲遲正開始穿衣服,卻被華誠拉到自己懷中,他的手在她光滑的脊背上遊走,緩慢地畫著圈,帶著巨大的誘惑。


    但對遲遲毫無用處。


    「你可以走了。」遲遲直視著他。


    華誠將眼睛微微一瞇:「我為什麽要走?」


    「你不是已經得到你想要的了?」


    「我想要的?」


    「沒錯,」遲遲拍開華誠的手,邊穿衣服,邊冷靜地談判:「我已經跟你上過床了,以後咱們就各走各的。」


    說完,發現沒反應,遲遲疑惑地轉身,卻看見華誠就在自己身後。


    遲遲一驚,下意識後退一步,華誠則上前,將她抵在梳妝台上。


    背部緊貼著整麵鏡子,遲遲感到一絲冰冷,就像華誠嘴角那朵笑一樣的冰冷,「如果我要的是你的身體,」他說:「那我在遇見你的第一天晚上就可以得到,可惜……我要的是你。」


    遲遲全身一震。


    「既然已經發生了剛才的事,你就必須對我們的關係負責。」華誠湊近遲遲耳邊,用低沉而略帶磁性的聲音說道:「楊遲遲,你休想擺脫我。」


    賠了夫人又折兵。


    偷雞不成蝕把米。


    遲遲這次真是虧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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