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天一早有課。」原本要套上頭的安全帽又放了下來。


    她的一顆心驀地往下沉去,隻因為他從來不會用上課的理由來推托自己。


    人家說他冷漠,她從來都沒有這樣覺得過,可是,現在她感覺到了,微酸的感覺也一同在胸口泛開……「進去吧,改天再看也一樣。」他拉下手臂上的小手,晚上的溫度有點涼,她穿這樣似乎太過單薄了。「進去吧。」一雙小手慌慌的揪住他,「林偉,你生氣了嗎?」軟軟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急迫。「沒有,你趕快進去吧。」把頭套進安全帽,他已經發動車子了。


    拉開她的雙手,「林偉……」


    「我走了,快點進去。」隻是看了她一眼,他便拉下不透光的安全帽鏡片,催了油門。


    「林偉!」慌慌張張的喊了一聲,可是他沒有回頭。


    轉過頭、纖細的身影一鼓勁兒的往回跑,直到投射在後照鏡裏的小人兒跑開,男人才將視線專注在前方。


    第五章


    剛從外頭回到租屋處的男人將車子停放在騎樓下,踏著沉重的步伐二拾上階梯。


    當到了三樓的時候,卻看見一身米白的小人兒就坐在階梯上、小小的頭顱不知到埋在膝蓋裏多久了?


    「珈珈。」聽到聲音的小人兒抬起頭。


    一雙漂亮的大眼睛不但發紅、還略略腫了起來,挺俏的鼻子也呈現紅咚咚的一片,讓他的胸口一窒,一股想擁她入懷的衝動是如此的強烈!


    然而,「你就穿這樣子跑出來?」沒什麽起伏的聲音在安靜的樓梯間響起。


    她等了好久、好久,終於等到他回來,可是她又想哭了。


    她以為他會抱她、他會問她怎麽了?他會擔心自己、他會溫柔的摸著她的臉、他會、他會,但他都沒有……鼻頭一酸,她抿緊了嘴唇。


    離開冷家之後,他一個人騎車到他們常去的海邊看景,帶著淡淡成味的海風吹得他有些煩躁。


    平常坐上兩個人的車墊,如今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靠著。


    當天色全暗了下來,他沒有目標的騎著車子離開,騎過霓虹閃爍的大馬路、也騎過沒有街燈的小巷弄,不知不覺,他竟然又繞回了她家……苦笑的抬起頭來,沒有燈光的房間讓他有些失望。


    催了油門往來時路離開,到餘達的住處喝了幾杯酒,慶幸的是,一向瘋顛的家夥今天異常安靜。


    快半夜了,他沒想到會在租屋處看見她。


    「你騙我……」一雙大眼有些帶怨的盯著他,「你說你明天一早就有課……」裸露在外、微微發顫的纖細膀子讓他皺起眉頭,大步往上跨了幾個階梯,輕輕將她拉了起來。


    「我是有課,先進去。」他那冷淡的樣子讓她鼻頭又是一酸。


    看見他頭也不回的騎車離開,讓她慌張極了,她急急忙忙的跑進屋裏,在茶幾上抓了幾個銅板,便衝到公車站牌下等車。


    沒想到來了之後,他還是一樣……「先進去衝個熱水澡。」林偉反手將門合上。


    「林偉……」


    「有什麽話等衝完熱水澡之後再說。」沒得動搖的堅持臉孔讓她把話吞了進去,在淚水滑出眼眶之前,她轉身走進他的房間。


    看見她走進去浴室之後,他也跟著進去房間,拿了一套換洗的衣物出來,走到另一間衛浴設備去洗澡。


    不想讓她進出全是男人的學生宿舍,也不想讓她進出專門租賃的套房,雖然住客不是學生就是上班族,但就算是學生或上班族也不一定單純,更何況難免有些背景複雜的人口參雜在裏頭。


    所以他找了住戶單純的住家社區,兩房一廳,雖然房租價格高上不少,但是依照他每個月的薪水而言,是在能力範圍之內。


    跟他交往,目前比不上跟企業少東交往能給她的物質享受,但是等他出了社會之後,他保證,他林偉一定有能力!


    因為洋裝不小心讓水打濕了,隻好請他從門縫邊遞一件衣服給她。


    穿著寬鬆襯衫出來的小女人,不知道是因為剛才哭過的關係,還是因為熱水蒸汽的關係,一張小臉紅通通,像顆可口的蘋果一樣誘人。


    林偉拿出吹風機遞給她,他的短發一向是用毛巾擦幹而己,雖然她不曾在自己的住處過夜,但他還是買了吹風機放在家裏。


    他的襯衫很大一件,穿在她身上鬆垮垮的,沒有著上內褲的軀體讓她很沒有安全感,不斷扯著襯衫下擺。


    拿著吹風機的小手也不敢舉高,她在想是要請他先出去一會兒,還是自己走到客廳裏去吹頭發?


    可是她不太想就這樣經過他身邊,不隻沒有穿內褲、她連內衣也沒有穿……應該忍耐一下,明天回家在換穿幹淨的內衣褲就好了,剛剛做什麽要洗呢?而且濕濕的晾在浴室裏,要是等等讓他看見了多……林偉接過她手上的吹風機,大手一邊吹、一邊撥鬆著一頭長發,軟軟的發絲一如往常。


    明明知道自己容易感冒,卻還放任著濕濕的頭發披在身上發呆。


    因為房子位在人口單純的住宅社區,所以半夜時分顯得更加安靜,除去吹風機微弱的聲響,大概就隻聽得見她的呼吸聲吧。


    撥弄頭發的溫柔手勁讓她慢慢又鼓起了勇氣。「你不要生氣了,好不好?」背對他的冷茹珈,看不見他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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