靠!弄得鬼哭狼嚎的!怕人聽不到是不是!


    「小炎!」簫老大轉頭對帳篷的方向吼。


    打手現成的,不利用白不利用。


    聲剛落,簫和一回頭就看見炎顓背著帳篷包,正麵無表情地站在他麵前。


    「你鬼啊?出現都不知道吱一聲?」簫和被嚇了一跳。


    炎顓雙眉一挑,似乎有點不爽簫和的評價。想他堂堂炎顓,竟然被形容成鬼魅之流,是這個人太沒眼光,還是這個人類在故意試探自己的耐性?


    簫和偷偷把嘴一撇,看得出這小子在生氣,不想挨揍,最好還是把嘴巴閉緊一點。


    「小炎炎啊,你不覺得那邊有點吵?」簫老大微笑著小心地問候道。


    不覺得。


    「那你想不想散散步?你看今晚的月色多好!」


    不想。月色有什麽好看的,我在山中看得多了!


    「小炎炎……」


    我餓了。


    簫和忽地站起身,邁開大步虎步生風地向嗚咽聲傳來的地方走去。


    混帳小子!遲早一天把你賣掉!


    「喂,你們!不覺得你們太吵了啊?深更半夜的!怕巡警聽不到是不是!」


    一說完,簫和就後悔了。


    早知應該先偷看一下他們人數再過來,一個兩個三個……四個壯漢,五個縮成一堆的小毛孩,加上地上跪著的那個,一共六個。


    深夜十一點的公園公廁後麵,用腳趾頭想都知道不會有人來。


    「大……哥?大哥!」跪在地上的小孩抬起頭認清人興奮得大叫,隨即又慌忙喊道:「大哥你快走!沒你的事,你快走!」


    簫和被小孩幾聲大哥叫得一肚子悶氣。


    就知道這小子會是個麻煩!都被人打得鼻青臉腫鼻、血流兩條還有精神亂喊亂叫!實在不應該聽到小孩叫大哥就跑過來……自找麻煩!你看,等會兒肯定有好果子吃!


    「這小子叫你什麽?大哥?」手上抓著皮帶,穿得還算整齊的三十多歲男人逼近簫和。


    「阿叔!他不是我大哥,我認錯了!不關他的事!真的!」小孩跪在地上哭喊。


    被小孩叫阿叔的男人臉上露出陰笑,「好啊,老子總算知道這小子都把錢討到什麽地方去了!說!你跟誰混的?竟敢跑來挖我黑頭的牆角!你給了這小子什麽好處?」


    「阿叔,不是的!我沒有交錢給他,我沒有!真的!」


    「我讓你小子吃裏爬外!」自稱黑頭的男人回頭就是一腳。


    小孩被踹得慘叫一聲,捂著肚子躺在地上不停哭。


    簫和皺起眉頭。他不喜歡小孩是一回事,不喜歡管閑事也是真,但看到不到十歲的小孩當著麵被人踢打,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何況……說起來,他好像也確實從這小孩手上拿過錢。


    揉揉鼻子,歎口氣,簫和開口道:「這位老大,麻煩你歇歇火。我和這地上的小子確實沒什麽關係,但硬要說我們之間有什麽瓜葛,大概就是前兩天從他手上搶了那麽十幾塊零錢。所以呢,我現在把那十幾塊錢還給你,你看這事就算了怎麽樣?」


    幾個大男人愣了愣,隨即一個個捧腹大笑起來。


    「十幾塊錢?你以為給老子十幾塊錢就能把事情了結?別說你小子收過這小王八蛋的錢,就是沒收過,就衝你跑過來廢話這招,老子也得給你點教訓!這小王八蛋老子今晚就把他雙腿打斷!免得以後道上以為我黑頭是吃素的!」


    黑頭發狠,雙手一摞皮帶。


    躺在地上的小孩一聽黑頭真的要打斷他的雙腿,嚇得嚎啕大哭,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另外五個小孩也偷偷哭出聲來。


    「等等!那個……我聽這小鬼叫你阿叔?那你們應該有點關係吧?小孩子年紀小不懂事,你真把他打殘了,以後對他家人也不好交代不是?」簫和還想努力。


    黑頭顯然當簫和在放屁,對旁邊一名同夥一使眼色。那人悄悄掩到簫和身後。


    「交代?什麽交代?每年他老子娘能收到一百塊就什麽都交代了!我黑頭還是有良心的,否則他老子娘別說每年能收到一百塊,這小子剛出門就被切除四肢放套子裏了!


    「你們聽見沒有!以後你們誰敢每天不交四十塊,一個個就給老子等著斷腿斷手!今晚,這小王八蛋就是你們的榜樣!」


    幾個小孩被這麽一吼,一個個哭著拚命點頭。


    看來這事自己也處理不了,還是叫警察吧。就是不知道等警察趕到,這小子的兩條腿還能不能挽救回來。簫和摸摸脖子,猜想自己大概也逃不過一劫。不過拚了命,總能給他打開一條血路就是!


    朝地上的小孩望了一眼,暗中說了一聲抱歉,然後突然轉身猛地向黑頭撞去。


    「快跑!」


    小孩一驚,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見黑頭被簫和出其不意地一撞,撞得往後咚咚咚倒退好幾步。沒等簫和站穩身體,那悄悄掩到他身後的男人已經舉起一根木棒,朝簫和頭上劈來。


    「打死這個王八蛋!」黑頭吼叫。


    慘也!簫和已經聽見從後麵朝他劈來的風聲。知道不是木棒就是皮帶,這下……


    「救……」


    「啊——」


    「砰!」


    「轟隆!」


    簫和慢慢閉上嘴,把那個沒喊完的「命」字重新咽回。緩緩轉過身,然後……


    然後簫和走過去把地上的小孩抱起,走到一邊把小孩放下,接著隨便往地上一蹲。


    「你是誰?!」黑頭大吃一驚,眼看那個管閑事的小子就要被解決掉,卻看見同夥手上的木棒突然飛上半空,木棒還沒落下,那同夥已經被不知從哪裏突然冒出來的大個子一腳踹飛了起來。


    這麽一個大活人,至少不下七、八十公斤,竟然被來人一腳踹飛了出去!


    這人是吃什麽長大的?!


    來人——炎顓看都沒看蹲在一邊準備看好戲的簫和一眼。


    他知道,那人現在的表情他看了一定會生氣!


    眼見來人不吭聲,黑頭朝另外剩下的兩名同夥一點頭,三人各持木棒和皮帶一起向炎顓撲了上來。


    「那個大哥哥好——厲害!」躺在地上的小鬼捂著肚子驚歎。


    簫和摸摸下巴,點點頭。「是很厲害。這就表示我今晚也不會好過……喂,小鬼,記著,你可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


    「人情?」小孩苦笑。


    簫和拍拍他的小腦袋,他不喜歡這個小孩臉上的笑容,小小年紀笑那麽苦澀幹什麽!這種笑容應該是大人的專利才對!


    小孩盯著炎顓三拳兩腳把圍上來的黑頭等人一個個打飛出去,喃喃說道:「你們一走,我們還是要靠黑頭過活,隻要黑頭他們還活著,這筆帳他遲早都會在我們身上討回來。除非你肯帶我們……帶我一起走!」


    簫和當沒看到小孩希冀的眼神,迎著雙眼發出危險光芒正向他走來的炎顓站起身。


    小孩落下眼簾,掩住眼中失望。


    「我去跟黑頭他們說兩句話,你等等。」繞開麵色不愉的炎顓,簫和走向倒在不遠處的黑頭等人。


    炎顓看著簫和在黑頭麵前蹲下,耳中聽見他說了什麽。


    「大哥哥。」


    炎顓沒有回頭。他知道這些小孩過得很慘,但這個問題隻有留給這個社會去解決,他就算再有力量也沒法幫助這些孩子什麽。至少不是在他未成年前。


    「你能不能……」


    炎顓回頭,兩眼直直地盯著地上的小孩。


    那眼光,並不冰冷,也沒有拒絕,但小孩卻把剩下的話全部咽進了肚子。


    是的,那是一雙並不冰冷的眼眸,一雙隻是沒有包含任何感情的眸子。


    小孩突然振作起來。他開始覺得自己並不可憐,也許真正可憐的應該是那個刀子嘴豆腐心、不喜歡小孩外帶點壞心眼的大哥,他直覺地認為眼前這個厲害的大哥哥遲早一天會把那人拋棄。毫不留情的。


    簫和對黑頭把該說的話說完走回原地,對躺在地上的小孩道:「黑頭他們以後應該不會再找你麻煩,日子還是跟以前一樣過。對了,你要不要緊?要不要送你去醫院?」


    小孩抬起頭,咧開嘴:「送我去醫院?大哥,你有送我去醫院看病的錢麽?」


    簫和啞然。沒錢的弊處在沒錢的時候總會表達得更加淋漓盡致。


    小孩咯咯笑,笑得直咳嗽。「好啦,我沒什麽事,挨打早就挨慣了,這幾下跟平常也沒什麽太大區別,躺躺就好了。」


    簫和也不知道現在心中這個滋味叫什麽,勉強笑笑道:「你們總有住的地方吧,這裏風大又冷,時間躺長了恐怕會落下病根,我送你們過去吧。」


    小孩點頭,說出他們臨時落腳的地方。


    簫和把小孩抱起,也不管炎顓,招呼那幾個小孩跟他一起走。


    小孩們看看還躺在地上的黑頭他們,被黑頭半嗆著喝了一聲「滾」,才敢畏畏縮縮地跟在簫和身後一起離開。


    炎顓看簫和抱著小孩離開,也自然而然跟了上去。


    把小孩送到他們落腳處,簫和想想,掏出身上所有,塞進小孩衣服口袋裏。


    小孩不解地抬頭看他。


    簫老大笑得有點尷尬,「別以為這是白給你的,將來等你發了,再跟你千倍萬倍的討回來!」


    「這本來就是我的。」小孩嘟起嘴。


    「切!什麽叫這本來就是你的!這可是你賠給我的醫藥費外加上我賣易拉罐的錢!」簫和立刻開始後悔。二十好幾塊啊,夠他買張火車票好半夜逃跑了!


    一邊的炎顓似乎等得有點不耐煩,從後麵撈住簫和的衣領拽了拽。


    「你幹嘛?」簫和的聲音更不耐煩。


    你說呢?炎顓的雙眸泛出奇異的色彩。


    「餓了就自己出去找吃的!又不是隻有三歲,還要大人帶你一起出去找食吃!呃!」簫和趕緊拉住自己的衣領,免得真被那小子勒死。


    「大哥你去吧,我沒事。他們會照顧我。」小孩指指跟他一樣窩在牆根、蓋著一條破被互相取暖的小鬼們。


    「你當我擔心你啊!我是怕你死了惹麻煩上身!以後不準再跟著我聽見沒有!」簫和一邊朝門口走一邊回頭放狠話。


    小孩捂在被子裏麵隻是笑,卻在看到炎顓的目光後,笑容立刻收斂了起來。


    好奇怪……這個厲害的大哥哥本來對他沒什麽感覺,沒有討厭也沒有喜歡,對他就像是個陌生人,如今不知為何,他卻覺得這個大哥哥似乎在排斥他。


    就在送他回來之前,那人看他的眼神還沒有什麽感情,隻不過過了半個小時,那眼神中卻有了反感及模糊卻實實在在存在的敵意。


    為什麽?小孩不懂。


    「對了……」簫和走到門口突然轉回頭,臉上浮起不懷好意的笑容。


    「你不是想讓我教你怎麽弄錢騙錢嗎?你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出去騙錢的最大本錢!讓另外一個小鬼帶著你,你就躺在地上,讓那個小鬼哭著跟人討錢就行。哭不出來就買個大蒜頭帶上。包你們日進鬥金!


    「別忘了找熱鬧的地方啊,還有要小心警察及一些莫名其妙好心的人。拜拜……」


    簫老大不負責任地隨口說完揚長而去,卻不知道小孩在他離去後,開始認真考慮起他的提議。


    ***


    簫和覺得今晚的小炎有點奇怪。


    在他們找了吃食填飽肚子,在火車站附近找了一處隱蔽的背風地,把帳篷搭起來後,那小子幾乎是迫不及待地把他強行拖進帳篷內,按倒他就上。


    「喂喂喂!停停停!我們說好了不走後門的!你怎麽違反遊戲規則!?」


    簫和四肢用力,用全身來抗拒。


    開玩笑,那小子還想從後麵來?他那裏的傷口可剛長好沒兩天!他可不要每次大號都痛得像在生孩子!


    而且……他才不想成為有痔青年!


    「你也不看看你那裏的尺寸!切一半說不定我會考慮一下……喂!你玩真的!他媽的!你給老子放手!」


    簫和提起腿就踹,不管能不能踹得到,先把自己的褲子保護好再說。


    可惜他麵對的是炎顓。那些掙紮在炎大少爺眼中就跟蜻蜓撼柱一樣,幾個巴掌就讓簫老大開始出聲求饒。


    「小炎炎啊,你看我們好好商量一下好不好?我還是用嘴幫你含,包你跟平時一樣舒服……不,我今晚會更努力,讓你更爽!相信哥哥!喂……跟你說了不要扒老子的褲子!」


    簫老大保住了褲子保不住上衣,就像被人剝蝦一樣一層層被剝開。


    炎顓一隻手扣住簫和的下巴不讓他掙紮,另一隻手在簫和的胸膛上滑動,摸摸這裏,捏捏那裏。


    簫和盯著炎顓的雙眸,看見那雙眸子漸漸從黑變成黑綠轉而泛出微微的金光,然後那光芒隨著那雙手在自己身上的移動也變得越來越烈,越來越炙熱。


    熟悉的體味漸漸滲滿他整個鼻腔,那說不出來是什麽味道的體味就像有自己的意誌一般,從他周身的毛孔中遊進,一點點滲透他全身的血液。


    心髒上的乳-頭被兩根粗糙的手指捏住,那軟軟的肉粒沒有任何貞操地,在兩根手指的揉捏中屈服。


    等它變硬了變挺了,又被其中一根手指不客氣地按扁。


    指腹在肉粒上打著轉,簫和張開嘴微喘著。


    「唔!」忽然而來的狠狠一掐,讓簫和驚喘出聲。


    「輕點……輕點。」逐漸加大的力度讓簫和開始吃不消。等炎顓低頭含住他的另一邊,用尖銳的牙齒咬住那粒柔軟時,簫和忍不住慘叫了出來。


    「炎老大!炎大爺!算我怕了你。你今晚就放過小的好不好?」


    簫和哭喪著臉哀求,他已經快控製不住自己,但他又不想再禁受一次那樣的痛苦。


    他不要因為一時衝動,一時被迷惑就讓自己痛苦好多天!而且……那痛苦真的不是人受的!有一次就足夠足夠!


    炎顓不理他。他今天晚上無論如何都要要他一次!不管他如何哀求如何拒絕。


    感覺到炎顓在解他皮帶,簫和用手去擋,還沒抓住對方的手就感到胸口傳來一陣尖銳的疼痛,當下條件反射地用手去捂胸口。當然沒捂著,痛處還在人嘴巴裏呢!


    「我到底怎麽惹你了?我今天沒做什麽事吧?我既沒有在早晨趕你出去、也沒有搶你的口糧、更沒有抽冷子踹你揍你,你死小子怎麽火氣那麽大?!」簫老大氣怒攻心,張嘴就罵。


    不為什麽,因為我想要。


    因為簫和適時地提醒,讓炎顓記起此人平時的惡劣,當下決定把幾筆帳和在今晚一起算了。想起簫和說做這事前最好要潤滑一下,炎顓連想都不想,就采用了簫和上次幫他潤滑的方式。


    他暫時丟開那兩粒小肉粒,兩手扣住簫和的頭不讓他亂動,身體一挺,叉開雙腿跪坐在他頭頸處,那已經微微硬起的東西就正好落在簫和嘴邊。


    簫和疑惑地看看眼前那玩意兒,又抬眼看看那大小子。難道他答應放他一馬了?既然如此……


    料錯敵情的簫老大隨即幹下了他前半生最大的傻事——費盡唇舌用了很多口水、很賣命地讓那東西勃起。結果……阿彌陀佛!


    ***


    「為什麽你躺在那裏就有錢拿?我坐這兒半天了都沒人丟一毛給我?」


    「因為……我看起來比較像病患,而大哥你……」


    「我看起來就不像病患了嗎?這是什麽世道!憑什麽一樣生病的大人討不到錢,小孩就可以?!」


    枯坐了半天沒得到半毫同情的簫老大開始不講理。感覺到坐著不舒服,頭暈得厲害,幹脆身子一側躺了下來。


    「要不要我借給你一個紙箱墊下麵?天這麽冷,你這樣躺下去真的會生病。」


    「什麽叫真的會生病!我本來就在生病!」簫老大手一伸,大大方方地接過小孩遞過來的紙箱墊到身下。不墊不行,太冷!


    「那個大哥哥呢?」躺著的小孩好奇地問。難道那人那麽快就把簫和大哥給拋棄了嗎?嗯……也難怪,簫大哥的性格太壞。


    「被我揍跑了。」


    「被你揍跑了?」


    「喂!小子你那是什麽口氣!瞧不起人啊你!」


    「當然不是。我知道大哥很厲害,非常厲害!但……那個大哥哥看起來也很厲害,而且很能打架。


    「黑頭他們四個回來後像是不敢對我們怎麽樣,還跟我說等我身體好了再讓我交錢給他。我想那個大哥哥一定把他們打怕了,那個大哥哥能一個打四個,而簫大哥隻有一個人,所以……」小孩進行常理分析。


    「小小年紀不要那麽聰明!小心將來頭發掉光!」簫和非常沒有大人品德地惡毒詛咒聰明的小孩道。


    「那……你為什麽要揍跑那個大哥哥呢?」不怕頭發掉光的小孩繼續問。


    「因為他身上有虱子,腳上有腳氣,嘴裏有惡臭,頭頂在流膿,不洗臉不刷牙流了鼻涕到處擦,小小年紀不學好學人做變態,白住不給錢,看我善良還老占我便宜!」


    簫老大一路罵得順口,罵得心裏這個舒坦啊。


    「什麽叫變態?」其實小孩想說,大哥你哪裏看起來善良了?


    「變態就是不正常的人!小鬼你在外麵混要小心一點,如果碰到盯著你下半身看的變態,不管男的女的撒腿跑就成。」


    「這樣啊……是不是那個大哥哥喜歡盯著你的下半身看?所以你才要揍跑他?」


    簫和聽了這個問題有點想哭。他何止是被人盯著下半身看,他根本就是從裏到外、從上到下都被那混蛋小子糟蹋得透透徹徹!而且……他在過程中還真的有爽到——這點最可恨!讓他想做完全的受害人都不可能!


    所以等他身體能略為動彈,趁那小子出去找吃食的工夫,他就離帳出走了。本來想立刻坐火車離開,無奈身上無錢,隻能「挪」到鬧市區坐在地上等人施舍。


    「簫大哥你在哭嗎?」小孩聽簫和半天沒吭聲有點擔心。


    「我哭?」簫和哭笑不得,「你當我跟你一樣才十歲啊!


    「小子,你記住了,等你長大以後被人欺負了不能光是哭,要想辦法報複回來!明的不行就來暗的,暗的不行就來陰的,一次不行就兩次,兩次不行就三次。君子報仇三年不晚,小人報仇三十年也不是問題!懂了嗎?」


    懂了。小孩點頭。從簫和的話中他深刻理解到一點:做君子不如做小人。


    不知道是不是簫和躺下去的樣子看起來比較像重病患,還是到了中午人多的緣故,還真的有人往簫和擺在身邊的塑料袋裏扔了一塊錢。


    人好像就這麽奇怪,有第一個掏錢的出現了,第二個也接踵而來,再有第三、第四個也不奇怪了。


    小孩躺在地上,看到遠處的人群裏出現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那個高大身影拎著一袋東西筆直朝他們走來。


    「簫大哥!」


    「嗯?」簫和在閉目養神,他累得很。


    「那個大……」


    躺著的小孩張著嘴,愣愣地看那個高大青年在簫和腳邊坐下。


    「大哥哥好。」坐著討錢的小孩喏喏地打招呼道。


    高大青年瞟他一眼,從塑料袋掏出一條完整的小黃魚遞給他。


    小孩呆住,不曉得是接好還是不接好。


    「謝謝大哥哥。」還是躺著的小孩機靈,戳戳坐著的小孩讓他把小黃魚接過來。


    小孩連忙道謝,用手接過那條小黃魚,自己撕下一邊,另一邊遞給躺著的小孩。


    高大青年翻了翻拎來的塑料袋,挑出幾塊排骨放到手掌心上,起身走到簫和頭邊蹲下,用手背拍了拍他的臉頰。


    簫和在炎顓坐到他腳邊時就知道他來了,身子一翻不肯理他。


    炎顓也不管他理不理,身子轉到另一邊,抓起手掌心裏的排骨就往簫和嘴裏塞。


    躺著的小孩一邊在吃小黃魚,一邊在偷看簫、炎二人。看他們二人現在的樣子,他總算明白簫大哥並沒有把那個厲害的大哥哥打跑,隻是不知為什麽在跟他賭氣而已。


    而那個厲害的大哥哥果然厲害,就算簫大哥嘴巴閉得緊緊,他都有辦法把排骨呀馬鈴薯呀青菜呀還有其它什麽,一樣一樣全部喂進簫大哥嘴裏,完了還給簫大哥喂水喝。


    ……小孩突然很羨慕起簫和。


    可惜簫老大並不領炎顓的情,翻個身把地上塑料袋裏的零錢抓起,隻留一塊錢在裏麵,其它的全部塞進口袋,然後轉過身繼續睡他的。


    感覺到炎顓重新回到他腳邊坐下,簫和閉著眼睛在心中嘀咕:


    他到底是怎麽找到我的?我因為以前出差來過s市,所以知道這裏的幾處鬧市區,難道他也知道?看樣子不像啊。奇怪……


    炎顓把袋子裏剩下的食物全部掃進嘴裏,咕嘟咕嘟灌了幾口打來的自來水,一抹嘴唇,就坐在簫和腳邊不言也不動。


    五分鍾,十分鍾,十五分鍾……


    簫和受不了了,單手撐起上半身對著炎顓的耳朵就罵:「別給我像個瘟神一樣坐在這兒!你往這邊一坐,都沒人往這邊扔錢了!」


    炎顓看看他,突然伸手摸了摸他的臉。


    「你幹什麽?」簫和被他的動作嚇一跳。


    他在發燒。炎顓根據直覺判斷到。他需要退燒藥。炎顓這樣告訴自己。


    「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聽見沒有!你這個……」


    炎顓站起身,想了想,他記得在他找到吃食的飯店旁邊有一家藥店,那裏應該有他需要的藥物。


    「大哥哥!」小孩見炎顓真的離開簫和快步走進人群,連忙坐起身想要叫住他。


    簫和張嘴望著炎顓離去的方向,一時怔然。


    過了一會兒,隻見他眨眨眼睛,聳聳肩,隨即往地上一倒閉眼就睡。


    「簫大哥……」小孩有點不知所措。猜想那個厲害的大哥哥會拋棄簫大哥是一回事,眼見事實就在麵前發生,卻又覺得有點接受不了。


    「隨他去。反正他總會走的,早一天遲一天而已。你也是,腦子好就不要浪費,想辦法早點脫離黑頭學習點東西,好好計劃一下自己的將來,不要等到我這般年齡才想到後悔。」簫和閉著眼睛說。


    「簫大哥,」小孩再次鼓足勇氣,「那我能不能……」


    「不能。」


    小孩咬緊嘴唇,淚珠在眼眶裏打著轉,忍了半天還是沒忍住,眼淚順著眼角滾落。


    坐著的小孩看著他,眼中充滿同情與無奈,想要安慰他,卻又不知道該怎麽安慰。


    「簫、簫大哥,您就行行好把小葉帶走吧。這次黑頭肯放過小葉,全因為他們怕你們,如果你們一走……」


    「煩死了!你們兩個小鬼怎麽這麽囉嗦!你們跟著我又能怎樣!還不是一樣看人臉色討飯吃!你們怎麽知道我的心就比黑頭好?你們就不怕老子一樣打斷你們四肢拿你們賺錢?媽的!睡都睡不安穩!以後別再讓我看見你們!」


    簫和火大起身,抽出身下的紙箱扔回給兩個小孩,一轉身,也不顧身體不適,邁著大步擠進人群。因為走得太急,連放在地上那個塑料袋中的一元錢也忘記拿了。


    躺著的小孩見簫和發火離開,忍了又忍的眼淚終於決堤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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