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楚星鈺氣運更強,被借運之後受的影響不大,越流霜卻是實實在在倒黴了一陣:走路遇石頭硌腳,吃丹藥噎一下,打坐也總岔氣,最後隻好坐在那兒一動不動看著祝知之。


    祝知之為多支撐造化歸元圖一段時間,躺在祭台上修身養息,身下是秦白栩臨時畫的一個小型聚靈陣。


    陣裏拘著那條極品靈脈,靈氣源源不斷沁潤著他的身體,好似沐浴在銀河裏,肌膚上隱有玉色流動,長發綢緞般閃爍著瑰麗的光澤。


    真是怎麽看都好看。


    但是等越流霜想湊過去的時候,就會被一些事絆住腳步。比如秦白栩布陣跟他借火靈氣,不管是不是出於對方故意,這理由都無法推脫。


    好不容易幫完忙,朱雀又拉住他興奮地嘰嘰喳喳。


    ——越流霜都要後悔應它請求契約它了。


    朱雀獨守祭壇千年,現在一點都閑不下來,揉弄完小玄武,又歡快向他撲騰過去。“主人主人,我覺得你好威武霸氣!剛才你輸出的那些火靈氣好精純!”


    火熱的羽毛把越流霜包裹住,朱雀熱情得讓他吃不消。


    關鍵還是隻雌鳥,清脆的女聲總讓越流霜覺得怪怪的,他幹咳道:“男女授受不親,你不能總撲過來……”


    朱雀“噫”了一聲,“主人你怎麽越活越古板啊。”


    看到他頭疼的模樣,楚星鈺偷偷笑了一下。


    白虎悄悄對他說:“你快趁現在去陪陪美人兒啊。”


    楚星鈺心神一動,糾結了一下,忍不住想要過去。可還沒等起身,就見晏何惜走了過去。


    白虎歎氣,“主人啊主人,你可別怪我沒提醒你,機會不等人哦。”


    楚星鈺抿了抿唇,神情低落,“我尊重他的選擇。”


    過去他所接受的教育,不允許他做出奪人所愛之事。在祝知之選擇之前,他可以孤注一擲盡全力追求,而在這之後,他就不能對不起越流霜,也不想讓祝知之為難。


    他不會違背原則……即使痛苦無比,內心欲求如烈火一般灼燒。


    楚星鈺輕聲說:“隻要知之過得開心就好。如果師叔對他不好,我再……”說了半句沒說下去。他知道,越流霜不可能做對不起祝知之的事。


    白虎嘀咕道:“劍修果然都是些傻子。”


    不過這樣的楚星鈺,讓它更為敬佩。之前的認主更多是出於對明純的忠誠,此時白虎真正認可了他。


    隻有這般從不違背本心,道心清正之人,才算得上一名真正的劍修。


    另一邊,晏何惜在祝知之身旁坐下,垂眼靜靜看著他。


    即使閉著眼,都能感受到那有如實質的視線。


    不等睜開眼,祝知之先微微歎了一口氣。


    “我讓你很心煩?”晏何惜聲音微冷。


    “倒也沒,我還沒這麽容易心煩。”祝知之懶懶回道。


    晏何惜唇角勾了一下,像是輕嗤,又像是無奈,“沒心沒肺。”


    “這印記真的讓你如此不喜?”他指尖輕觸在祝知之後頸上,宛如一片雪花飄落,微涼的觸感。


    “就是覺得不自由。”祝知之翻了個身,枕著手臂側看向他,眉梢微挑,“要我給你下個印記,我倒是沒意見。晏大宗主覺得如何?”


    他笑吟吟的,說得輕佻。本以為晏何惜會放冷氣,他卻隻是沉默下來。


    這時越流霜擺脫熱情的朱雀,蹬蹬跑了上來。警惕道:“你要幹嘛?”


    晏何惜瞥他一眼,嘲弄道:“看得這麽緊,看來你很不自信。”


    越流霜哽了一下,片刻後才再次出聲:“想撬牆角,你盡管放馬過來。”


    不得不說,對方戳到了他的痛處。驚喜來得太快,他總有種不真實的感覺。


    他將祝知之抱到腿上,讓他躺得更舒服,同時昭告自己的所有權。


    祝知之枕著他的腿,伸手拽了一下他微皺的眉,笑道:“你可以自信些,我很忠貞的。”


    這話是寬越流霜的心,也是告訴晏何惜。


    越流霜高興得那叫一個眉飛色舞。


    晏何惜起身,垂眼看著他半晌,忽然說:“可以。”


    “嗯?”祝知之疑惑看他。


    晏何惜卻沒說什麽,轉身走了。路過棺材旁邊,看向裏邊的人,眉宇間微露異色。


    “感覺如何?”越流霜感興趣地問他。


    “就像在看一件衣服。”晏何惜淡淡道。


    祝知之這才想到自己還沒來得及看明純的模樣,立即好奇地起身湊過去。


    “如果這是要換的衣服……”越流霜也打量過去,語氣有些複雜道:“倒是件漂亮的。”


    男人之間也有嫉妒心,他都說不錯,可見明純生得極好。


    棺材裏的人膚色瑩潤有光,栩栩如生,好像隻是睡著了一般。輪廓英挺,睫毛濃密,唇形優美,俊美非常。


    怎麽說呢,聽了這麽久他的盛名,見到本人一點兒都不會讓人失望。


    他像是一把藏鞘的劍,隻是暫時隱起鋒芒,讓人覺得他一睜開眼,必然如不染凡塵的神君一般清冷傲岸,氣度沉穩,令人折服。


    “果然不同凡俗。”齊放見他們在看明純,興衝衝跑過來,嘖嘖道:“想當年,明純前輩是公認的天下第一美男子,那可真是傾倒眾生,冠絕天下。”


    越流霜摸摸下巴,“好像沒我高,嗯,身材沒我好。”


    祝知之:“……”你這是再給自己找補吧!


    周圍靈氣突然激蕩起來,猶如產生一個小型旋渦,向楚星鈺湧去。他本就境界圓滿,經過近日的連續戰鬥和心境上的突破,就要突破元嬰中期了!


    晉階是好事,此時卻不是個好時機。祝知之忙回到聚靈陣上。造化歸元圖中發生這樣大的變化,讓他支撐得有些吃力。


    越流霜閃身到楚星鈺身邊,抬手按上他的肩膀,沉聲道:“暫且壓住。”


    楚星鈺擰眉點頭,極力壓製著晉階的欲望。


    壓力小了些。然而祝知之還不等鬆口氣,祭壇之下,陡然靈光衝天!


    秦白栩神色無比疲倦,靈脈與神識皆是幹涸鈍痛。他迅速向口中填入丹藥,抬眼道:“引魂陣重啟了……知之!”


    引魂陣開啟在造化歸元圖中掀起巨大的波瀾,其中壓力讓他渾身靈脈劇痛。祝知之咬牙道:“還撐得住。”


    越流霜心疼地向他口中塞入兩顆丹藥,對眾人道:“都快點!”


    “先等等。”秦白栩瞧見瀕臨晉階的楚星鈺,忽然閃身拉上他,一把推到祝知之跟前。


    “做什麽?”楚星鈺莫名其妙,焦急道:“我們快……”


    秦白栩二話不說打斷他:“吻他!”


    眾人都被他突如其來的話搞蒙了。


    秦白栩焦急開口,卻因布陣消耗元氣而猛烈咳嗽起來。姬慕之迅速替他解釋,“你放開晉階,將力量渡給他。”


    數道視線火辣辣射來,讓楚星鈺一時僵住了。


    越流霜黑著臉,擠出一句話,“……還磨蹭什麽!要我按頭嗎!”


    ——


    無數符文閃爍躍動,勾勒出一道巨大的陣法,玄妙深奧猶如天地法理。


    引魂陣上,五種靈氣流形成肉眼可見的靈光,在五人周圍盤旋飛舞,絢爛猶如世界初開的光芒,讓齊放呆呆仰望著,隻覺靈魂都被震顫。


    祝知之卻沒力氣欣賞眼前的奇景。他勉力撐著,唇邊溢出一絲血跡。


    倏然,光芒糾纏在一起,猶如流星般急速飛升,整個小世界傳來一道無比強大的波動!


    齊放眼中放出狂喜之色,“成功了!”


    “掌門!掌門!”他向脊背微彎的祝知之奔去,剛轉身,腦後忽被一道指風打中,吧唧一聲昏倒在地。


    “辛苦你了,接下來交給我吧。”一個極其動聽的聲音在耳邊響起,讓祝知之心神一鬆。


    他眼前一黑,感覺自己被人穩穩接住,便徹底陷入黑暗。


    ……


    朦朧中,他聞到一股清涼潤澤的木香,仿佛能撫慰一切疲倦,令人心神舒暢。


    這種香氣一定有安神的作用,讓他想安心地睡個透徹。下一秒,意識到自己的處境,猛然睜開眼。


    一隻手向他側臉摸來,手指修長如玉,骨節分明,指甲圓潤幹淨。


    “啪!”想都不想,一把拍開。


    頭頂傳來一聲輕輕的歎息,好似有些委屈。


    祝知之眯了眯眼,看清自己躺在明純的懷裏。


    推開他坐起身,四下一望,四周沒什麽變化,祭台上棺蓋大敞著,周圍擺著五具“屍體”,乍一看有些嚇人。再看遠處,齊放也被放倒在地。


    “齊放怎麽了?”


    “被我打昏了。”明純的聲音是清冷那掛的。


    這種聲線的人,如晏何惜,通常性格冷淡,一如明純的長相給人的感覺,像是高高在上的神君。


    然而他說話的聲音卻溫柔帶笑。“因為我希望……第一個看到我醒來的人是你。”


    祝知之看向他,挑了挑眉,“你跟我想的不太一樣。”


    “你想象裏是怎樣的?”明純眉眼微彎。


    大概是個嚴肅冰冷的老前輩?


    祝知之頗為新奇地瞧著他。如果說棺材裏躺著的是一具完美的軀殼,這人醒來之後,就像是殼子裏填了個令人捉摸不透的靈魂,一笑之間,淡化眉眼間的高不可攀,帶來說不出的俊逸風流之感。


    或者說……對他笑得過於輕佻了,就像一隻極力散發魅力的孔雀。


    對視了一會兒,明純又伸手來摸他,那叫一個不客氣。


    “非禮勿動。”祝知之擋住他的手。


    “我就是他們啊。”明純忍不住握住他的手腕,極其眷戀地在指間摩挲著,“你別這麽排斥我好不好。”


    祝知之:“……”


    他以為這位大佬醒來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手撕天道,大展神威。


    結果這人好像沉迷於騷擾他。


    “所以你不僅有所有人的記憶,還有他們的情感?”他推測道。


    “是啊。”明純微蹙著眉,好像有些苦惱。“你恐怕不能想象,我現在有多自製。”


    祝知之:“……?”看了看他捏著自己的手。


    “你可真是把他們都迷得團團轉。”明純深邃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臉上,一刻也不舍得離開,“別人就不說了,拿最難搞的晏何惜舉例……你以為他最後說的‘可以’,指的是什麽?”


    祝知之回憶了一下,心想不會是讓他下印記吧。


    “就是你想的那樣。”明純意味深長道:“你猜他願意為你做到什麽程度?”


    祝知之心裏不禁一動。在元神下印記這件事,即使不是出於掌控的目的,雙方也總有種從屬關係的意思。


    明純接著道:“到後來,他們甚至隱隱多出種念頭——如果你真的要選擇越流霜,幹脆神魂合一後不分開好了。”


    “你開什麽玩笑?他們再怎麽也不會放棄自我。”


    “當然不會昏頭至此。但對於如此心誌堅定的人來說,隻是片刻的想法,已經算很大的動搖了。”明純歎息道:“可見他們有多喜歡你。”


    祝知之莫名,“所以你在剖析自己碎片的心理?”被他摸得手癢,把手收了回來。


    “不,我是在向你乞憐。”明純黑眸宛如掀起一道漩渦,似充滿渴求的欲海,意圖將他溺斃其中,“我融合了所有的感情,該有多愛你啊。”


    聲音又輕又柔,像是怕嚇到他,又有種隱隱壓抑的激動。“我抱一下你好不好?”


    見他不為所動,明純順勢躺倒在他腿上,向他眨眨眼,“要是不同意,你抱一下我好不好?”


    “我自製力很好才忍住的。”他蹭了蹭他腿上的衣角,眉眼微微耷拉下來,可憐兮兮道:“再不讓我摸摸你,我就要瘋啦。”


    “嘶……”祝知之忍不住打了個激靈。


    好,好癡漢!


    過去,祝知之通常是更輕浮的那個,招貓逗狗,一副邪修做派。


    此時此刻,他深深感覺自己輸了。


    作者有話要說:表麵上的明純:龍傲天


    實際上的明純:癡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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