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肯出手,是不願救,還是不敢救?”姬藍素挑釁地看向秦怡萱。


    煉丹室地上,橫七豎八躺著些人,有的昏迷不醒,麵色灰白,有的麵帶痛苦,目光懇求。


    秦怡萱絲毫不為所動,“我早就說過,我是煉丹師,不是醫修,不出手又如何?”


    一旁幾個藥童好奇地看過來,姬藍素隻覺麵上火辣辣的。


    要成煉丹師或者是醫修,除了需要天賦,更需要深厚的財力,隻有底蘊深厚的大勢力才培養得起。同修兩種的人更是少有,姬藍素向來為此自傲。


    可在不久前,她喬裝去參加了姬家的客卿會,在與一眾客卿切磋醫術時,竟輸給了秦怡萱。


    若她的醫術連個煉丹師都比不過,豈不是白稱醫修了!可若比煉丹,她才剛剛是四階煉丹師,秦怡萱都已經五階了!


    自小驕傲的姬藍素從未這麽徹底地輸給過一個人,此時心中難受極了。更讓她憋屈的是,客卿會後,姬慕之便很看好秦怡萱,給了她最高的客卿待遇,還出高價購買她手裏的丹藥。


    “你這個女人怎麽這麽狠心,竟然見死不救!”她頭腦一熱,故意激怒秦怡萱。不知怎的,她一見秦怡萱,便覺得這女人是她一生最討厭的人,隻想立即將她逐出姬家大門。


    秦怡萱冷冷道:“道德綁架對我沒用。”


    “你!”


    這時,姬慕之從門外走來,已從藥童口中聽說了事情經過。


    他沉眉道:“姬藍素,你若實在無聊便去煉丹。”


    姬藍素昂頭道:“那我就要這個煉丹室。”


    “煉丹室有的是,你自去挑一個。”姬慕之警告她:“再任性,就派人送你回家了。”


    姬藍素委屈看他,“你是我堂哥,怎麽向著外人啊。”


    她在家很是嬌生慣養,姬慕之卻從來不願慣著她,沒搭理她,走向室內那一人高的丹鼎。


    秦怡萱撿了些靈草放進丹鼎中,祭出丹火開始煉丹。姬慕之便在一旁看著,偶爾出聲提點。


    姬藍素眼睜睜看著,又不敢出聲打擾,氣得跺腳。


    姬慕之有先天靈眼,對靈氣的走向與變化掌握極佳,不論是煉丹、煉器還是陣法等輔助修煉手段,都天賦異稟。但他平日甚少用靈眼,即便能輕易學會、看穿,也從沒親自動過手。姬家養了許多能人,他最多也隻是在必須的時候在旁相助。


    遙記得上次姬慕之出麵,還是姬藍素的父親,姬慕之的叔叔重傷難救,姬家最高級的煉丹師練了幾爐也沒能練出一顆九轉回春丹,他才肯出麵幫忙。


    她想煉出五階丹藥好升為五階煉丹師,曾不知求過姬慕之多少次,也沒見姬慕之幫過她,現在竟然幫這個女人!


    憤恨地站了一會兒,她出門向藥童喝道:“過來幫我幹活兒!”


    “小姐有何吩咐?”


    姬藍素指指地上的人,“幫我把這些人搬到隔壁去。”


    姬慕之瞥她一眼,“你準備拿這些人怎麽辦?”


    “當時是親自救治了。”姬藍素嘀咕道:“總不能真的見死不救吧。”


    這些大部分人都是買不起傷藥的散修,自願跟來尋求救治。激不起秦怡萱出手,她總不能真的放著不管吧。


    藥童得了命令,躡手躡腳進去搬人。


    還知道收尾,總算還沒任性過頭。姬慕之隨意看了人群一眼,目光一頓。


    他忽然出聲:“等等。”走了過去。


    藥童以為打擾了他,嚇得慌忙跪下,正要求饒,卻見姬慕之在他拖著的人麵前蹲了下來。


    “怎麽了?”姬藍素疑惑地問。


    姬慕之細視那人片刻,伸出手,在他臉邊撥動了幾下。


    一瞬間,好似有一層霧氣化開,那張平淡無奇的臉,忽然變得五官極其惹眼,鼻梁俊挺,唇色紅潤,長睫好似鴉羽一般,在臉上投下一片陰影。


    姬藍素目瞪口呆,“這是!”


    “祝知之?”秦怡萱的聲音忽然傳來。


    “你認識他?”姬藍素問。


    秦怡萱對她沒好感,沒答。


    姬慕之起身,看著閉目昏迷的祝知之,冷笑了一下。他道:“將他搬起來,跟我走。”


    等了這麽久,他的耐心早已漸漸沉澱下來。


    當初想殺了這膽大包天的邪修解恨,現在卻改變主意了。


    秦怡萱道:“姬道友。”


    姬慕之回過頭,“怎麽,你要救他?”


    秦怡萱搖了搖頭,目光從祝知之臉上劃過,全然冷漠。她說:“我是想問,你不幫我煉丹了?”


    姬慕之道:“以你的實力,這一爐已經沒問題了。”


    “多謝。”秦怡萱點點頭,淡淡道:“按之前說的,這爐九轉回春丹我會贈你三顆。”轉眼繼續看向丹鼎。


    ***


    祝知之腦子迷糊得厲害。


    他睜開眼,迷蒙中看到周圍環境很差,身下床板硬得出奇。還是個大通鋪,這時候其他人不在,隻他一人躺在上麵。


    眼前站著個中年男人,滿臉褶子,高興道:“你終於醒了。”


    第一反應是又穿越了。祝知之捂著頭,艱難問:“我是誰?”


    那人很是驚訝地看著他,然後跑出去了。


    過了一會兒,他畢恭畢敬地迎進來一個人。


    祝知之心想:這才叫蓬蓽生輝啊。


    來人這一身貴氣,簡直要把這破爛灰暗的房間都映亮了。


    隨著他腳步緩緩走近,祝知之也逐漸清醒過來,心裏一沉。


    臥槽,他怎麽落在姬慕之手裏了?


    “聽說你失憶了?”姬慕之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祝知之十分自然地擺出一張茫然臉,此時此刻,仿佛無數穿越文中的主角附體,“你是誰?這是哪兒?”


    姬慕之銳利如鷹的目光打量他,仿佛能看清他腦中的一切。


    祝知之一臉無辜地抬著頭跟他對視。


    良久,姬慕之勾起唇角,說:“你記不得,那我告訴你。你是我買來的奴才,我是你主子。”


    祝知之: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主子?”他做出一副認真回憶的表情,“嘶”了一聲,好似頭疼,沒想起來。“那主子,我是為您做什麽差事的呢?”


    “洗衣做飯、灑掃護衛、腳凳車夫……我要你做什麽,你就得做什麽。”


    “這麽多活兒?”祝知之眨眨眼,遲疑地開口問道:“那我需要為您暖床嗎?”


    一旁的掌事輕輕抽了口氣。


    眸中映出一張無辜而魅惑,令人想欺負的臉。


    姬慕之卻冷哼一聲,十分惡劣道:“以你的姿色,暖床還不配,充其量不過是個爐鼎而已。”


    祝知之:“……哦。”


    再說一遍。我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他乖乖坐在床上,仰頭看著姬慕之,看起來順從無比。


    “倒是巧了,做過的事都忘了?”姬慕之狹長的鳳眼微微眯起,嘲道:“既然你想不起來,便留在這兒慢慢想吧。楚星鈺重傷,至今仍在閉關修養——你便別妄想著他來救你了。”


    真抓到人,他反倒沒什麽興趣糾纏下去。不理會身後“楚星鈺是誰”的疑問,很快轉身走了。


    自始至終神情漫不經心,分明未將祝知之放在眼裏。


    霞姿月韻,矜傲如許。


    祝知之目光追隨著他的背影。


    “還愣著幹什麽,等我請你下床嗎?”這掌事姓許,慣會見人下菜碟。姬慕之雖沒囑咐過什麽,但他一看就知道這是得罪過姬慕之的人,當即頤指氣使地使喚他去幹活。


    祝知之收回視線,迷惑地看向他,“可是我不是主子的人嗎?他怎麽把我留在這裏,不帶我一起走?”


    “你不過是最低等的雜役,怎麽可能貼身服侍主子,想得美。”許掌事嘲諷道:“竟然還敢自薦枕席,真是好生浪蕩大膽。”


    “那好吧。”祝知之聽話地道:“我會好好做工的。”


    起身,卻是一個踉蹌,渾身無力。他蹙了蹙眉,掀起衣角,“這是什麽?”


    腳腕上戴了條手指粗細的鎖鏈,他試著取下,卻紋絲不動。


    許管事說:“那是束靈環,除了主子沒人取得下來,你就別白費力氣了。”


    ……這可真是。


    祝知之放下衣角笑了笑,“主子賜的我珍惜還來不及,怎會輕易取下?走吧。”


    許管事狐疑地看他兩眼,隻覺這人溫順到古怪。


    事實證明,在靈力被禁錮住的情況下做工,會數倍辛勞。


    本來一個淨沉咒就能完成的活,非得他用抹布擦半天,效率極低。


    半天下來,他腰酸背痛,本就身體虛弱,此時唇色發白,麵色十分難看。


    巡視到附近的許管事見此撇撇嘴,道:“沒少爺的命,還搞得身嬌體弱,誰會憐惜不成。”


    祝知之絲毫不惱,起身微笑道:“這間屋子擦完了,接下來還有什麽吩咐?”


    許管事說:“今天先到這兒吧,先跟我來領你夜裏睡覺的東西。”


    祝知之跟在他身後穿梭於長廊中,忽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吵鬧聲。


    姬藍素的聲音:“秦子軒你膽兒肥了,敢調戲你姑奶奶我?也不看看這是姬家的地盤,哪兒輪得到你秦家撒野!”


    一個男人在跟她對峙,“姬藍素,你敢瞧不起我?”


    他一身華服,身後站了數個跟班,都是年輕人,身上有秦家族紋,而他的族紋最為高等,如眾星拱月,態度囂張。


    許管事嘀咕道:“小姐怎的又遇見這二世祖了,這不是麻煩了嘛。”


    他回頭吩咐祝知之一聲,“你在這兒等著別動。”


    “是。”祝知之應聲。


    許管事連忙走過去,陪著笑安撫、調和。


    秦子軒是秦家的嫡子,而姬藍素是姬家最受寵的小姐,難為他既要為姬藍素出頭,又要不得罪貴客,頭上汗都快下來了。


    “秦白栩,給我堵上他的嘴!”嫌管事礙眼,秦子軒不耐道。


    秦白栩溫和道:“公子,家主曾說過,不好在姬家惹事。”


    姬藍素笑道:“你家的庶子都比你懂事多了。”


    秦子軒咬牙道:“你以為是我秦家怕事不成?”


    “都是誤會,兩位切莫傷了和氣。”許管事對秦子軒做出恭請的姿勢,“秦公子,這拍賣馬上到最緊要的關頭,頂樓最好的房間已為您備好了,您看……”


    秦子軒身後,白衣青年如芝蘭玉樹,令人一見如沐春風。


    他靜靜投來視線,落在祝知之身上——那是件灰撲撲的下等雜役服。


    兩人對視片刻,目光裏非是舊識相見的笑意,反倒都帶了點兒看熱鬧的意思。


    隔了這麽久再相見,彼此的處境都有些出人意料啊。


    作者有話要說:其實之前寫的時候我就在想,吱吱這裏栽了個跟頭,讀者看完肯定會覺得憋屈的。但沒想到反響這麽強烈,說實話看完評論區我有點懵了,一直在糾結是不是不太合理應該改文。我本身一開始傾向於不改的,因為之後吱吱報複姬慕之挺狠的,我擔心大家到時候會覺得吱吱過分(笑)


    實在迷茫,就去問了編輯。


    編輯隻淡淡問我:是合法的嗎?


    我:……qaq大概不合法吧。


    編輯說即便是弱肉強食,也要有一定的社會規則,不能這麽草率地賣人。


    我就覺得有道理,雖然姬慕之不是什麽正經人,但拍賣行是正經拍賣行,不能像地下拍賣會一樣毫無規矩,所以把這段改掉了。


    (接下來是嘮叨的廢話)寫拍賣劇情的出發點是這樣:本身修真界背景,強者為尊,弱者在強者麵前是沒有話語權的。對比兩人的身份,在初期是雲泥之別,姬慕之身份尊貴,又是極強悍的強者,而吱吱隻是個小小的築基修士,還是人人喊打的邪修。當初既然他敢挑釁作弄姬慕之,那必然是做好了承受後果的準備,要是被搞死或者被廢掉,隻能說過於托大,技不如人(當然以他的本事足可以絕處逢生)


    從姬慕之的角度:他一開始對吱吱就沒好感,再加上上次浴桶事件,對於姬慕之來說被這種小人物作弄還被他跑了,實在是奇恥大辱,兩人是徹頭徹尾仇人關係。所以他要花五十萬靈石懸賞吱吱,本來想殺他,後來又想羞辱回去,又把吱吱買回來是因為他發現這麽做沒意思,並沒有達到他報複的目的。(黑心做法,不值得洗白)


    暫時澡盆子還在我的名單裏,即使之後he了,我覺得重點也不在原諒的問題,因為現在兩人就是你搞我我搞你恨不能整死對方的關係,未來一切發展,還要看在鬥爭過程中彼此產生的化學反應和最終相性,當然,他要想成功上位,終究要改掉一部分脾性和傲慢。


    我個人比較喜歡這種反差和毫無顧忌的碰撞感。是,我現在是弱小,你沒把我放在眼裏,但早晚叫你栽在我手裏追悔莫及。我說吱吱之後會報複,不僅指追妻火葬場,而是會真的坑掉姬慕之褲衩哈哈哈


    當然,以上隻是我一家之言,書寫出來就不僅僅是作者一個人的東西,一千個讀者就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非常歡迎大家評論自己的看法,每個觀點對我來說都很寶貴。可能我現在文筆的確還不夠成熟,有些地方寫的不完美,但會盡力寫好每一個角色。


    不管怎麽樣,寫文和看文都是件令人愉悅的事情,希望大家都能保持好心情。鞠個躬,謝謝大家的支持。


    (回頭一看,一個分析和道歉也能嘮叨一千字,為什麽我寫文的時候沒這麽順暢啊好氣)


    感謝在2021-04-2120:39:56~2021-04-2220:33:05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131個;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俊俊10瓶;湛之8瓶;喵嗚、湘妃竹、墨幽5瓶;記憶裏盛開的桅子花4瓶;玖醨2瓶;50607797、勿螢木、胡蘿卜、jessie、皮皮的新月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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