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事,一點小燙傷罷了。」皇玦轉過頭,瞥了自個兒被熱水淋濕的背部一眼,淡淡地說道。


    比起這點小傷,他更在乎她是否有被方才那熱水燙著,幸好,她一點事都沒有。


    聞言,月芽兒紅了眼眶,癟著嘴,撲進他的懷中。


    「怎麽了?」她抱得他好緊、好緊,兩隻細白雪臂執意揪住他的衣袍,不肯鬆手。


    「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笨手笨腳的,每次做事都不夠小心,不是惹得你生氣,就是惹得你受傷,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她在他懷中拚命道著歉。


    她知道,剛才那熱水要是真潑到她身上,肯定會燙出傷疤的,而他卻為了她,以自己的身子替她擋去那熱燙的茶水,沒有讓她受傷。


    「我沒事,這不是你的錯,隻是小意外罷了。」皇玦眸光一柔,撫摸著她如黑絲綢般的長發。


    她的肩膀抖動,在他懷中拚命搖著頭,不肯抬起臉來看他,他知道她一定又哭了。


    該死的亦鈺!居然玩這種爛把戲,現在將她給惹哭了,這該怎麽辦才好?


    「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月芽兒抽噎著,淚水浸濕了他黑絲的長袍,也揪痛了他的心。


    還弄不清為什麽自己在見到他時心老是怦怦直跳,也弄不清自己為什麽會因他的眼神而不由自主感到迷亂,但,她就是不想見到他受傷啊!


    突地,他低下頭吻住她哭得顫動的紅唇,霸道的吻去她的淚、吻去她的悲傷,大手捧住她的小臉,用最狂熱的深吻,奪去了她的呼吸。


    過了良久,他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她柔嫩的紅唇,讓她可以喘息。


    他……他又吻了她啊?月芽兒怔怔的撫著自個兒的唇,仰望著他,一顆淚珠還懸在眼眶裏滾動,看來格外楚楚可憐。


    為什麽?他為什麽又吻她了呢?不是對自個兒喜歡的人,是不能這樣吻人的,不是嗎?


    「你……你為什麽又……又吻我?」她怔怔地問,紅嫩的唇兒被他吻得紅腫,瞧起來更顯嬌媚動人。


    皇玦伸出大掌,拭去她臉上的淚痕,「因為你哭了。」


    他不要見到她哭,她該是屬於笑容的,那天真的笑、甜美的笑、開心的笑,她的淚水,會讓他心疼,所以他吻了她,用這種最快速、最直接的方式來止住她的淚水。


    「你、你不可以這樣吻我……不是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能這樣隨便吻人的……」阿娘說過,隻有對喜歡的人,才能做這麽親密的事啊!


    可為什麽,他卻一再對她做這種令人羞愧的事呢?他喜歡她嗎?像她喜歡待在他身邊陪伴他一樣嗎?


    他的唇好熱,像把火似的席卷了她,被他吻過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好象有股電流竄過似的,讓她渾身顫抖不已。


    「沒錯,不喜歡一個人是不可以這樣隨便吻人的……」他低喃的道,拇指廝撫著她紅潑的唇瓣,引來她一陣輕顫。


    嚐過她的甜美之後,就此迷戀上吻她的感覺,那紅潤的唇瓣,彷佛隨時都在誘惑他似的,讓他像上了癮般,不禁想一嚐再嚐。


    「那……那你為什麽吻我?」她喘息道,想退離他的懷抱,卻被他一個收緊,牢牢的困在懷中。


    「因為,有顆隻在冷月上才會發芽的 種子,在我心裏開出芽蕊了。」他低喃道,語落,不顧她驚愕的反應,唇再次覆上了她,密密實實的吻住她,火熱的奪去她的思緒。


    因為,有顆隻在冷月上才會發茅的 種子,在栽心裏長出茅蕊了……


    這……這是什麽意思?她不懂。


    茫茫然中,月芽兒睜開迷蒙的眼兒,望著那正霸道親吻她的男人,一顆心全亂了。


    那是什麽意思呢?冷月的 種子……已經在他心裏長出芽蕊?


    唔……是什麽意思呢?種子……在他心裏長出芽蕊?嗯……她不懂,真的不懂……


    【第六章】


    急急奔過長廊,年過半百的木總管臉上難得出現了驚慌神色,他手裏緊握著一封紅帖,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沁園裏的書齋,急得完全忘卻了該先通報的舉動,手一推,便直接闖了進去。


    「少……少主!」一進門,見到房裏的景象,他不敢置信的瞪大老眼,手裏的紅帖高舉在半空中,被眼前見到的這一幕給嚇愣了,什麽話也說不出來。


    瞧瞧他看見了什麽?


    他……他們一向不喜與人接近的少主,居然讓那小女娃兒躺在他腿上酣睡著,她身上還披著那珍貴的雪貂大衣,被她當作了棉被在頰邊廝磨著,這……這簡直是太過分了!


    她隻是一個小小的婢女而已,怎麽可以對少主有這樣踰矩的舉動?!


    「你這……」一個怒氣上湧,木總管便要上前去喚醒她,卻被皇玦一個眼神阻止了。


    「別吵醒她!」皇玦坐躺在暖炕上,伸直一腿,讓月芽兒平躺在他的腿上。


    她如黑絲般的長發披散在暖炕上,一身翠綠衫裙順著炕沿滑下,白嫩的小手緊揪著他的衣袍,在唇邊綻出一抹幸福的甜笑,讓人舍不得將她由睡夢中吵醒。


    一整個早上,她都陪著他待在書齋裏做事,結果到剛剛不知是累了還是悶了,她竟趴在書案上睡著了,嬌小的身子搖搖晃晃的,彷佛隨時都會跌到地上去似的。


    他不放心,於是將她抱來這暖坑上,卻沒想到,在睡夢中,她卻緊揪著他的衣袍,怎麽也不肯鬆手。


    於是在不想吵醒她的情況下,他隻能陪在她的身旁,等待她自動醒來。


    「有什麽事嗎?」他斂下黑眸,專注的凝望著她嬌美的睡顏,大掌輕輕撫摸她白嫩的臉蛋兒,替她拉攏好下滑的大衣,將她密密實實的包裹在溫暖的雪貂大衣中,不讓外頭的寒冷侵襲到她。


    她很怕冷,可又特愛外頭的白雪,總是在他忙著做事時,一個人悄悄溜到外頭的庭院裏,將白雪堆成各種不同的形狀,然後在一雙小手凍得紅通通的並渾身發抖時,再轉身奔回屋裏撲進他懷中緊緊抱著他,用他溫暖的身軀來取暖。


    她彷佛對此遊戲樂此不疲,總是每天不斷重複著,而他,也就順從著她調皮又依賴的舉動,每天每日,用他身體的溫暖,緊緊包圍著她。


    木總管回過神,連忙步上前,將手中的紅帖送到他麵前。


    「少主,大廳有人來訪,他們自稱是由京城來的,姓溫,送來紅帖求見少主。」他差點忘了,他之所以這麽著急地闖進沁園,就是為了這件事啊!


    話說這溫家,可是京城第一首富,可不知道為什麽今兒個卻突然登門造訪,未說明來意,隻是拿出紅帖,要求見少主一麵,他們一行人也不管他是否同意通報,便自動的在大廳坐下等候了。


    「京城……姓溫?」接過紅帖,皇玦皺著眉頭,看著紅帖外頭落上的「皇府少主親鑒」,眉頭不禁蹙得更緊了。


    他與京城溫家並未有任何生意上的往來,如今他們卻特意登門拜訪,恐怕不是為了生意上的事情,該不會是……


    他打開紅帖,裏頭隻是以金漆染墨洋洋灑落幾個字——


    溫家謝皇家少主收容,今特派人前來,帶人回京。


    他手一使勁,將紅帖捏得死緊。


    來了!終於來了!


    這該麵對的一刻,終於到來了!本還以為,他可以自私的再多留她一段時間,沒想到,她的親人竟這麽快便找來這兒了。


    可在確定自己對她的感情之後,他是不會放手的!絕不!


    就算他們今天親自上門要帶走她,他也絕不放手。


    她是屬於他的,是他一個人的!


    「少主,你……你沒事吧?那溫家找你,究竟是什麽事啊?」木總管瞧他臉色陰晴不定,不禁擔心的開口問道。


    「他們是來接人的。」他淡淡地答道,撫摸著月芽兒的發,闇黑的眸子透露出前所未有的堅定。


    他是不會放手的!早在心底認定了她是他的唯一,是他這輩子想要的女人,他怎麽也不可能放手讓她離開。


    「接人?他們要接誰啊?」木總管撚著白胡,皺著眉頭納悶的想著。


    皇玦沒有回答,隻是斂下黑眸凝望著躺在炕上的月芽兒,伸手觸撫她如凝脂的肌膚,和她那頭如黑絲般的秀發。


    突地,木總管彷佛想透了些什麽,他瞪大眼,顫抖著手指向那躺在他們少主腿上熟睡的女娃,不敢相信的大聲叫道:


    「該……該不會是她吧?!」


    不會吧?!這個為了賺足盤纏而進皇府工作的小女娃兒,會是在京城赫赫有名的溫家人?


    這……這太教人不敢相信了!她是怎麽跟溫家扯上關係的啊?!怎麽看,她都不像那溫家裏頭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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