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眾人看著蔡麗雅的目光充滿了猜疑和畏懼,氣得蔡麗雅鐵青了臉,隻是下一秒當她看到譚諺麵罩寒霜地走出保健室時,卻膽寒得軟了腿。


    她無法確定剛剛譚諺是否有看到她推席慕瑤,就算沒看到,她也難以解釋借錢的事,若不是這群學生捉著她不放,她早就趁亂逃跑了。


    「我要告你蓄意謀殺、棄養還有詐欺。」席慕瑤語不驚人死不休,再次在現場投下一記震撼彈。


    「什、什麽?」蔡麗雅臉色煞白。「你憑什麽!」


    「憑你一切令人發指的作為,你根本就不配做個母親,更不配再出現在譚諺麵前,你心中若有一絲羞恥就不會拿著親情當幌子招搖撞騙,更不會利用我對譚諺的愛來勒索,甚至在危急時將我推向危險。你自私自利、冷血無情,譚諺曾經受過的苦楚、悲傷、孤寂,我一定會統統替他討回來!」席慕瑤氣到當場河東獅吼。


    「慕瑤……」譚諺心弦震顫,萬萬沒想到席慕瑤要告蔡麗雅竟是為了他。


    她向來寬容善良,卻為了他如此氣憤,甚至為了他不計形象地在眾人麵前痛罵蔡麗雅,隻因為她為他心疼。


    「你怎麽來了?」席慕瑤連忙轉身,沒想到他這麽不聽話。「我不是叫你坐好別動嗎?」


    「別生氣,為這些人生氣根本不值得。」傷口很痛,痛得他整條手臂不停痙攣,他卻不在乎,甚至也不在乎那些充滿同情的眼神,他隻在乎她會不會氣壞了身體。「外麵太冷,你沒穿外套,我們還是先回保健室等救護車吧。」


    「可是……」


    「我的手有點痛。」他使出哀兵政策。


    「你動到傷口了?」席慕瑤果然立刻白著一張臉扶他走回保健室坐下,焦急地左顧右盼。「救護車怎麽還不來,還是我直接開車送你到醫院吧?」


    「我……」譚諺正想說些什麽,外頭卻傳來救護車和警車同時抵達的聲音。


    刹那,所有人紛紛退避讓道,讓警車和救護車可以順利開到保健室門前。


    「傷患在哪裏?」兩名救護人員迅速從車上跳下來,向圍觀學生問。


    「在這裏!」席慕瑤腳步快速卻小心翼翼地扶著譚諺走到救護車邊。


    「這是怎麽回事?」一起到場的三名警察看見譚諺手上插刀,臉色微變。「事情是怎麽發生的?是誰用刀傷人?」


    席慕瑤和譚諺對視一眼,簡單扼要地將事情經過敘述了一遍,隻是當譚諺提及蔡麗雅故意伸手將席慕瑤推去當替死鬼時,一直想找機會逃走卻被眾人團團包圍的蔡麗雅立即驚慌失措地跳起來大聲狡辯。


    「我才沒有!我才沒有做那種事,他說謊!他們是故意陷害我的!」


    「人在做天在看,你有沒有做虧心事自己心知肚明,每個人都要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你遲早會受到報應。」譚諺忍著傷痛冷笑,明明嘴角漾起的那對梨渦還是那麽可愛,卻讓人無端不寒而栗。


    「我沒有,我真的沒有……」蔡麗雅一顆心直墜湖底,卻還是矢口否認。


    三名警察對視一眼,隨即兵分二路行事,兩人到保健室裏逮捕持刀傷人的男大生,另一人則快步走到蔡麗雅麵前。


    「這位太太,不管你有沒有犯案,身為本案重要關係人,你有責任義務跟我們到警局進行偵訊。」


    「我才不要!」蔡麗雅臉色慘白。「我真的什麽都沒做,我隻是來借錢的,你們無權將我強製帶到警局!」


    「太太,請你冷靜配合辦案。」根據多年辦案經驗,警察哪裏會看不出蔡麗雅是作賊心虛,即使目前還沒有證據,但警察已經相信席慕瑤和譚諺所提供的證詞。


    「不要過來,就說了我不要到警局,走開!走開!」蔡麗雅嚇壞了,硬是轉身鑽入身後的層層人牆,企圖逃脫。


    隻是警察早有防備,長臂一伸,就輕而易舉地將人拉回。


    「這位太太,我再重複一遍,請你冷靜配合辦案,否則就別怪我依照行政執行法第三十六條替你上手銬。」說話的同時,也亮出掛在腰間的手銬。


    蔡麗雅倒抽一口氣。


    「請上車。」警察擺出請的手勢。


    蔡麗雅絕望搖頭,最後無計可施地扭頭向譚諺求饒。「譚諺,原諒我,你別這樣,我……我不是故意的,媽媽不想坐牢啊……」


    譚諺目光冰冷地遙望她,並沒有回應半句話,隻是在席慕瑤的攙扶之下轉身踏上救護車,毅然決然走出她的視線也走出她的人生。


    早在許多年前他和她就已經不是母子,他們隻是兩個不相幹的陌生人。


    隨著救護車的鳴笛聲再次響起,救護車和警車雙雙駛離d大,而外出吃飯接獲通報連忙趕回學校的教官終於抵達現場,卻還是慢了一步,眼睜睜看著兩輛車離去,隻好拉著身邊學生詢問事發經過。


    「你會怪我嗎?」救護車上,席慕瑤就坐在譚諺身邊,小心翼翼地看著他。


    「怪你什麽?」譚諺神色溫柔,見她忘了穿外套,連忙就想將身上的外套脫給她,卻因為插在右掌上的水果刀而功敗垂成,隻好拉開外套將她整個人裹到懷裏,用體溫替她取暖,看得一旁的救護員既玩味又羨慕。


    「怪我要告你母親。」她無暇搭理別人,紅著眼眶捧著他受傷的手,看著那被血染紅的紗布,心中再次閃過怨憤。


    雖然傷人的是學生,但若不是蔡麗雅那麽卑鄙,他也不會為了保護她而受傷。


    「我怎麽可能會怪你,我愛你都來不及了。」他將她擁得更緊,並吻去她眼角的一顆殘淚。「就算你不告,我也不會放過她,這輩子我絕不會放過任何想要傷害你的人。」


    好肉麻——但是也好man!


    一旁就算不想聽也得聽的救護員忍不住在心中按了個讚,覺得譚諺真是太會哄女朋友了,不過他手上就插著一把刀,難道他都不會痛嗎?


    一定是愛情的力量太偉大,讓人的痛覺神經都麻痹了。


    「我也無法原諒她,我隻要一想起她曾經是如何傷害你的,我就忍不住想賞她巴掌。」頓了頓,她後悔道:「我剛剛應該乘機海扁她一頓的,都怪我忘了。」


    喝!這位小姐你能不能別在醫護人員麵前把揍人這種事講得這麽理所當然,這教我們情何以堪?


    難怪人們總說最毒婦人心,救護員額上三條線。


    譚諺忍不住低笑,整顆心因為席慕瑤的愛護而暖烘烘的,連手傷也似乎沒有那麽痛了。「沒關係,如果下次她再上門亂,你一次補齊就好。」


    「也對!」席慕瑤雙眼一亮。「我還可以連利息一塊兒補上!」


    「咳咳咳咳!」救護員嚴重咳嗽,終於聽不下去。


    這世界到底怎麽了,怎麽會突然變得這麽殘酷,說好的人性本善、世界和平呢?


    譚諺笑笑轉頭斜睨著救護員,直到後者麵露尷尬將目光移開,他才低頭親吻席慕瑤的發頂。


    「隻要你好好的,我根本就不在乎任何人。這次我受傷,曾經養育我的恩師夫婦可能會到醫院探病,你願意和他們見見麵嗎?」想到蔡麗雅大鬧保健室的事一定會傳到黃誌朗耳中,譚諺心生一計。


    「恩師?」席慕瑤小臉微紅,驀然有種醜媳婦要見公婆的緊張和害羞。「是不是之前那個我曾經在財金係係辦外看到的中年男子?」


    「對,就是他。」譚諺乘機介紹黃誌朗夫婦,並說明自己曾受過他們多大的恩惠。


    席慕瑤專注聆聽,雖然心中依舊羞澀,卻相當感動黃誌朗夫婦對譚諺的關懷和付出,因此羞答答地點頭答應了。「那、那他們來的時候你記得先通知我,我會先準備好見麵禮。」


    譚諺再次低笑。「相信我,在他們眼中你就是最好的見麵禮。」一頓,曖昧地在她耳邊低道:「他們早就想見見未來的『兒媳婦』了。」


    轟!


    席慕瑤羞壞了,卻沒有反駁「兒媳婦」這個詞,隻是輕輕捧著他受傷的右手暗自臉紅。


    早在愛上他的那天起,她就已經認定了他,更別說她還那麽可怕地化身為色女染指了他、誘惑了他,甚至主動邀他滾上床單,自然得負責到底。


    眼看兩人你儂我儂,一副論及婚嫁的模樣,坐在一旁的救護員羨慕又嫉妒,暗自想著專屬自己的另一半到底在哪裏。


    今年的冬天真的好冷好孤獨,真想也找個人抱在懷裏一起取取暖。


    愛情啊,快點進到我懷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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