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的本能讓他產生了愁望,一感覺到怒望,罪惡感便跟著湧上。


    他有些煩躁地想,前幾次進臥房時她都睡得好好的,棉被乖乖地蓋在她身上,怎麽今天就睡成這樣?


    為防自己失控做出令自己無法接受的事,季拓言迅速拉起放在床邊的另一條被子,替她將那露出的、引人犯罪的誘人美景給遮起來。


    不料,可能是因為他的動作太粗魯,丁萌萌睜起朦朧睡眼,一看到他,立即揚起甜軟的笑說:「阿言……你回來了喔!」


    話落,她下意識挪了挪身子,把自己不小心占到他床位的腿兒縮了回來。


    這幾天季拓言都在書房看公司的文件資料看到好晚,她總是撐不到他回房就睡了,且他出門得早,她醒來後也早就不見他的人影,所以她根本不知道他是幾點回房間的。


    見她醒來,季拓言嚇了一跳,不該興起的欲望硬生生被壓下。


    房中的窗簾遮去天色尚早的微微天光,小女人鐵定還沒睡醒,才會以為他剛要回房睡。


    他暗暗整了整紊亂的呼吸,才道:「天亮了,我準備要出門進公司了。」


    聞言,她皺了皺眉,定睛看向牆上的時鍾,才整個人醒了過來,慌忙地準備下床。


    「啊……已經這麽晚了!」


    見她慌著要起身,季拓言好奇地問:「還早,你起來做什麽?」


    「我要幫你選衣服,和你一起吃早餐,再送你出門上班。」


    說起來她這個妻子很失職,總是睡得比丈夫還晚,讓她對自己很懊惱。


    瞧她緊張兮兮的模樣,他萬分寵溺地開口。「你不用做這些,睡飽一點,照顧好自己就好了。」


    可丁萌萌卻不是這麽想。


    回台灣後她一直還沒去找工作,剛開始是為了照顧受傷的他,之後是忙著姑姑的喪事以及兩人的婚事。


    現在好不容易大事底定,季拓言開始進季氏上班,她也投了履曆想找份複健師的工作;待在家裏等待醫院回覆的這段期間,她覺得自己閑得像根小廢柴啊!


    而公司的事她幫不上忙,最起碼也該做到為人妻應該做的事才行,可她卻硬生生賴了好多天床,廢到連自己都要唾棄自己了。


    「不行!不行!」


    她執意下床,又想到丈夫應該也趕時間,索性拉著他進浴室一起刷牙洗臉。


    季拓言任她拉著來到洗臉台前,看著她快手快腳地幫他的水杯裝滿水、牙刷擠上牙膏後遞給他,忍不住笑了。「連這種事都要幫我做?」


    「就順便嘛!」雖然真的有點誇張,但對她來說是舉手之勞,真的沒差啊!


    「不怕寵壞我,以後天天叫你早起幫我擠牙膏?」


    她刷牙的動作一愣,隨即對著鏡中的他無所謂地笑道:「不怕!你如果想要,我可以天天早起幫你擠牙膏。」


    不過她想,他沒有大男人到需要老婆事事伺候的想法,否則不會放任著她天天睡到自然醒。


    季拓言沒想到她連這種他自己就能動手做的小事也可以答應得那麽爽快,他胸口發燙,嘴角情不自禁地維持上揚的笑弧。


    愈和她相處,他就愈喜歡她,就算這會兒她滿嘴泡沬,他也覺得她可愛得不得了。


    見他癡癡瞅著自己笑,丁萌萌的心跳不受控製地狂跳,有些不自在地加快了動作漱口洗臉。


    「我先去幫你選衣服喔!」


    季拓言還來不及開口,便看到她匆匆跑了出去,他探出身子望向主臥室,隻見她迅速倒了化妝水拍臉後便走到衣櫃前幫他選衣服,心頭漲滿一股說不出的幸福感。


    或許他沒辦法擁有完整的她,但隻要能天天看到她對著他笑,他就已經心滿意足了。


    季拓言梳洗完,丁萌萌把替他選好的襯衫、西裝拿給他後,才迅速選了自己的衣服,鑽到她的更衣室換衣服。


    在她換好衣服出來後,他正在鏡前準備打領帶,丁萌萌見狀趕緊衝了過來。


    「我來!我來!」


    季拓言頓下動作,不解地看著她興致勃勃的神態,直到她來到麵前,接手拉住他的領帶才恍然大悟。


    「你要幫我打領帶?」


    「當然,這些以後都由我負責。」她理所當然地宣布,但他太高,她得踮高腳尖才能替他打領帶。


    季拓言啼笑皆非,不知小女人準備接手他多少事?


    他原想拒絕,但看她如此慎重且樂在其中的模樣,他實在不忍心掃她的興,又見她頗為辛苦地踮著腳尖,於是雙手便分落在她纖細的腰肢上,將她抱坐到梳妝台上。


    感覺他熱燙燙的大手貼上,丁萌萌敏感地一顫,發現他這舉動讓兩人的視線平視,於是羞澀地微笑道謝。


    「謝謝,這樣好多了。」


    「所以以後為我打領帶也是你的工作?」


    她垂著臉,圓澈眸光專心地落在領帶上頭,十根細嫩的指像翩翩白蝶,靈巧地在光滑布料間穿梭,讓他看得有些癡了。


    俐落地替他打好領帶,她稍稍往鏡子旁挪了挪,確定她打的領帶完美無瑕後才忐忑地抬起眼看他。


    「可以嗎?」


    季拓言一向順從她,這時見她多怕他會拒絕的忐忑神情,他連思考都沒思考地回。


    「當然可以,隻是要你每天配合我起床,怕你太累。」


    開始進公司上班後,他養成早起早到的習慣,但這樣的時間對丁萌萌來說,似乎太早了。


    見他沒拒絕,她掩不住開心地回道:「反正過一陣子我也得去上班,能早一點養成早起的習慣也好啊!」


    「還是決定要出去工作嗎?」


    對於她要工作這件事,把貼心善良的女兒捧在掌心疼愛的嶽父根本不同意,且依季家的財力以及自己的能力,他要養她絕對不是件難事。


    他隻希望她快快樂樂、無憂無慮地待在家做自己喜歡做的事,但她堅持要學以致用幫助有需要的人。


    雖然她不是生來嬌貴的千金大小姐,但被舅舅領養後,她備受寵愛,其實跟真正的千金大小姐沒兩樣。


    但即便身處在優渥環境,她良善的本質卻未曾改變過,這也更突顯她有多與眾不同,多麽值得他疼愛。


    經他這一問,丁萌萌緊張兮兮地問:「你後悔了嗎?不讓我出去工作了嗎?」


    他幽黑澄亮的眼眸飽含笑意地望著她,開口。「沒有,隻是再確定一下你的想法,沒別的意思。」


    基本上他跟舅舅是一樣的,丁萌萌要的,他們都舍不得拒絕。


    她鬆了口氣,雙手勾住他的脖子,靠在他的頸窩撒嬌。「我就知道阿言對我最好了。」


    突然被她抱住,鼻尖傳來她身上的香味,莫名地,剛進房前被挑起的欲望在這一刻又蠢蠢欲動了起來。


    他覺得奇怪,兩人用的明明是同一罐沐浴乳,怎麽在她身上聞起來就特別的香?特別能挑動他的情欲?


    他費了好大的勁才抑下想抱她、吻她的想法,推開她說:「時間不早了,下去吃早餐吧!」


    突然被他推離,丁萌萌有些受傷。


    她覺得季柏言很奇怪!


    新婚之夜那天晚上他喝醉了,所以兩人並沒有在那夜做「應該做的事」。


    之後他又因為公司忙,常常早出晚歸,兩人相處的時間隻剩共躺在床上那短短幾個小時,有時候他甚至累到倒床就睡,所以才沒履行夫妻間應盡的義務。


    她雖然對男女間的親密之事感到恐懼,但結婚將近一個星期,他一點動靜都沒有,越發讓她感到不安。


    她覺得……他離自己好遙遠,就連現在也一樣。


    難道他不喜歡她?


    娶她隻是為了讓長輩安心?


    腦袋中浮現的這些想法讓她心慌不安,這時又被他推開,她強自鎮定,不屈不撓地重新摟住他的脖子,甜甜地羞問:「你不親我嗎?」


    季拓言被她直接坦率的要求嚇得一愣。「我……」


    沒讓他有機會把拒絕說出口,她理所當然地宣布。


    「以後每天都要一個早安吻!」


    話落,不讓彼此有思考的時間,她捧住他的臉,重重地吻住他微張的嘴。


    她的臉一靠近,帶著香味的柔軟呼吸吹拂在臉上,瞬間擾亂了他的心湖。他愛她,但卻無法跨越心頭那一道道德倫理的禁錮……就算自己重生在哥哥身上,她已名正言順成為他的女人,他還是沒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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