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東方成為太子一事對他刺激甚深,打完馬幕兒猶未解恨,便剝了她的衣物肆意淩虐她的身子,發狂的泄慾,馬幕兒忍不住痛得哭喊,卻隻換來他更多的羞辱,然而最大的羞辱是他終於在她身下泄憤夠了,倒在她身子前,落下的三個字竟是——塗白陽!


    她滿身是傷,下身流血,可他喊的居然是塗白陽!


    她恨,恨!


    她馬幕兒本是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子,她的美貌、身分都讓每個人對她奉承嗬護,視她如珠如寶。


    可如今人人對她避如蛇蠍,爭相踐踏,她更成為聞見月的泄慾與泄憤工具,這一切都是塗白陽那女人害的!


    塗白陽此刻所擁有的一切曾經都是她的,她奪去了自己的所有,包括驕傲與尊嚴,她不會放過塗白陽的,就算用盡手段,她也要讓塗白陽再次跌落穀底!


    荒廢已久的宸悅宮夜半傳來瘋狂的尖叫聲。


    「啊——啊——鬼——鬼——」


    「不要靠近我,是你自找的,你不該搶走皇上,不該生下兒子,不該讓我的月兒委屈,他的母後是皇後,他就該是太子,凡是不利月兒的人、威脅我地位的人,我都不會放過,包括你,姘貴妃——滾,我沒有錯,你本就該死,別來找我!」馬鳳芝披頭散發,神情瘋狂的對著漆黑的天空狂吼。


    她夜夜不成眠,睜眼就見到研貴妃陰魂不散的找她索命,她趕不走研貴妃的魂魄,隻能每天咒罵尖叫,日日在驚懼中度過。


    半年來她一直等著聞彥祥賜她死,但聞彥祥像是有意折磨她般,讓她嚐盡恐懼身心倶疲,等著看她發瘋癲狂卻遲遲不送來賜死詔書。


    這日她見到妍貴妃身上著火,用著怨恨的眼神瞪著她,還死命掐她的頸子,她痛苦不堪,拚命掙紮。


    「你這妖婦、妖婦……嗚嗚……我錯了,我錯了,我承認自己奸險善妒,陰狠毒辣,是我放火活活燒死你的,我不對……是我不對……」


    說完這些話,她終於能呼吸了,她大口喘息,眼淚直流,但下一瞬,她仿佛又窒息了,整個人難受至極。


    「對不起,都是我的錯,我對不起你,對不起你兒子聞東方,對不起……」隻要說出這些話,她又能呼吸了。


    就這樣不斷反反覆覆的,到了天亮,她兩眼渙散,已痛不欲生。


    等不到賜死詔書,她實在耐不住折磨,遂取來白布自己懸梁自盡了。


    聞東方與塗白陽聞訊到來,她已成一具僵硬的屍首。


    聞東方見到她的死狀,臉上雖無任何表情,但眼底有些波動,不知在想什麽。


    塗白陽則是內心感歎,馬氏一生爭權好勝不肯服輸,最後卻死得如此悲涼,她若早知道有此下場,還會這般爭嗎?


    她歎了一聲。


    聞東方臉色沉下,拉著她走出宸悅宮,去到他們曾經待過的南宮。


    他們如今遷至東宮,南宮已無人住,不過還有人打掃,宮人沒想到太子、太子妃會再回到此地,訝異之餘連忙朝他們恭謹行禮。


    而今每個人對他們都敬畏有加,不再像從前那般敷衍行事,對他們並無真正的敬意。


    正所謂的十年河東十年河西,當年教人看輕的皇子,今日的一朝太子,聞東方忍辱負重,已熬出頭了。


    「為何帶我來此?」她問。


    他拉她進到他原來的書房。「因為母妃的牌位還藏在這裏。」他告訴她,並且由床下頭的暗櫃取出妍貴妃的牌位。


    她了然了,馬氏已死,過去的恩怨也算了結,他來向自己的母妃稟一聲,讓她安息膜目。


    「還有香火擺在這,咱們給母妃燒炷香吧。」她說。


    他點頭再取出香火來,一人點了一炷香祭拜。


    「母妃,兒臣今日有感而發,特地帶著媳婦同來與您說些話。」他對著妍貴妃的牌位道。


    她朝他側目,有感而發?他不是來對母妃說馬氏已死之事嗎?


    「母妃,父皇固然對您情有獨鍾令人感懷,但後宮人多必亂,兒臣不想重蹈覆轍讓悲劇再發生,所以兒臣決定將來就陽兒一個皇後,後宮不再有人。」


    她震撼的瞪大眼睛。「你剛說什麽?」


    他隻是微揚起唇,沒看她也沒回答她,逕自對著妍貴妃的牌位繼續說:「陽兒生性樂觀,富有才學,且對事情有獨到看法,將來必能助兒臣成為一代明君,請母妃放心將兒臣交給她一個人。」


    她眼眶發熱,淚如泉湧,情緒激動。


    他這話除了說給妍貴妃聽,也是說給她聽的,他許諾隻她一人的後宮。


    常言道,人尊貴了就會換朋友,富有了就會換妻子,他在困頓時與她相倚,而今貴重了,不僅沒有拋棄共患難的妻子,反而更加的珍惜。


    他輕抹去她的淚珠。「別哭了,母妃在看呢,她會以為你不高興我隻有你一個,希望我多納後宮,免得去纏你。」他現在也懂得說笑,那雙笑吟吟的漆黑眼眸,看得她心跳加速,心緒動蕩。


    「你真不後悔就我一個,就算父皇這麽愛母妃,後宮也還有十來個嬪妃,而你真除了我,一個都不要?」


    他默默地凝視著她,輕輕刮了刮她臉上細嫩的肌膚,眼中星星點點盡是愛意。


    「一個都不要,就要你。」他語氣極輕,但情深義重。


    她瞬間像花瓣一樣笑得嬌美,但這是朵沾了淚珠兒的花瓣,她淚水汪汪,越哭越覺得幸福,越是幸福越想哭,如今這般美好,她感謝蒼天。


    馬氏未得皇令即自縊身亡,聞彥祥震怒本要鞭屍,後經董太後勸阻沒這麽做,然馬氏死後不得進皇陵,照規矩會送回娘家自行安葬,豈料馬家人卻上書奏請焚屍,不願將屍首領回,聞彥祥接到奏書立即同意。


    因焚屍後馬氏就連讓後人祭拜的東西都沒有了,因此聞見月上請見馬氏的屍首最後一麵,聞彥祥念其孝心,準了。


    聞見月帶著馬幕兒進宮,此時的他再無過去的意氣風發、不可一世,他身形消痩,神情萎靡。


    馬幕兒過去總是珠圍翠繞,美豔照人,而今同樣金釵換酒,憔悴狼狽。


    她臉上、頸子上露出的肌膚都有傷痕,但她刻意用粉塗蓋,到頭來反而顯得更加死白恐怖。


    兩夫妻進到宮中,聞彥祥不見他們,讓他們直接到宸悅宮去見馬鳳芝的屍首,之後他們就得離宮,繼續過著被軟禁的日子。


    兩人到宸悅宮後,聞見月立即撫屍痛哭。「父皇好狠的心,當真就這麽恨母後殺了妍貴妃嗎?竟要焚屍讓母後死無全屍!」他忍不住罵聞彥祥狠心。


    「不要罵了……萬一教人聽見,咱們就糟了。」馬幕兒提醒他。


    「父皇不顧親情,讓咱們豬狗不如的活著,咱們已一無所有,還有什麽好怕的!」


    「話說得沒錯,但……」說到底,馬幕兒還是怕死。


    「瞧母後人都死了,屍前連一炷香都沒有,再瞧這宸悅宮與廢墟無異,根本不是人住的,是個鬼宮,母後在此待了半年,日子如何能過得下去?她是被逼死的。」


    「就算如此,那也是她咎由自取。」書紹瑋走了進來。


    聞見月一看見他,立刻怒目以對。「是你讓馬家人奏請焚屍的對嗎?!」他恨聲問。


    他已看透這人的真麵目,書紹瑋陰險得就像藏起爪子的狐狸,讓他們在毫無防備下被算計害死。


    「馬家自知馬氏作惡多端,若帶回馬家隻會招惹族怨,這才想到焚屍一途,而我也不過是替他們送這份奏書給皇上而已。」書紹瑋冷淡的說。


    馬幕兒十分生氣。「你和塗家父子都是聞東方的走狗,馬家讓你們逼得都倒了,哪還頂得了你們說什麽。就連我爹娘都教你們打入監牢,你還有什麽話說!」


    她不甘心的怒道。馬家原本風光,可垮台後,聞東方就讓書紹烽以及塗家人清算馬家,馬家勢力全數被掃除,可說是金盡裘敝,敗落得一塌糊塗了,她父母更是第一批被抓入獄的。


    此時她不由得再想起另一件事,生地黃事件時,因有秀兒頂罪,塗白陽被放出牢裏,聞見月帶她回東宮,當晚意欲強要了塗白陽,是書紹瑋跑來說,皇上不見太子在延壽宮侍奉太後正勃然大怒,讓她通知聞見月趕去延壽宮,自己這才衝進殿內壞了聞見月的事,救下塗白陽,可當他們夫妻趕到延壽宮時,皇上已離去,但見大皇子、二皇子以及聞東方全守在太後榻前,他們夫妻自然也不好再離開,便在床前待了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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