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知道你忘記他了!那家夥我們曾經在美國遇到過!當時他在美國混得不錯,吃香喝辣的,但卻在與你對陣的時候輸了,結果你漂亮地贏得了第一場官司的同時,他也淪為了媒體的笑柄!堂堂大男人,居然輸給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女孩!後來,傳言他受不了那些媒體的冷嘲熱諷,就離開美國了……”


    她不懂他為什麽那麽激動,不過,卻終於知道洛問為什麽在看到她和希在一起以後,就提出了分手的決定。


    “所以,把孩子打掉!”


    突然被緊握的手,還有他認真得不能再認真的表情,害她徹底愣住。


    “不是洛問的孩子。”她隻能這麽回答。


    “那麽是誰的?”


    還有第三個可能!


    他的心緊了又緊,似乎自從得知了她懷孕以後,就連站在平地上,雙腳都有點發顫。但她,久久地不回答他的問題,他隻好這樣說道:“你不說我也不強迫你說,但這個孩子不能留,你還有更好的人生,不能被這個孩子毀了。”


    她下意識地,搖頭。


    “再愛你的男人,還是男人,隻要是男人,心裏就會介意你的孩子身上的另一半血緣!”


    見她不說話,他懊惱得牙齒發抖,卻還是忍著試著放輕聲音去說服她:“何況,以你目前的經濟狀況,你根本沒有本事養活這個孩子。所以,我陪你去打掉,好不好?”


    “我……”她感覺著他雙手的力度,看著他的眼睛,半失神地說,“如果是經濟方麵的問題……有必要的話,我……我可以回去檢察院。”


    他,徹底地愣住。


    多少次,他試探地去問她離開檢察院的原因,她都避而不答,處理得不好兩人甚至會吵架或冷戰,可如今,她卻為了肚子裏麵的那個孩子,輕易地說出了要回檢察院的決定。


    所有的問題,霎時回到了原點。


    如果從一開始她就有回去檢察院的打算,那她為什麽在兩年前毅然離開?


    她從不是藏得住秘密的人。


    可是,這回她把這個秘密藏得死死的,連冰山一角也不容許他觸碰……


    “孩子……真的不是賀劍的嗎?”


    他的話,仿佛一把刀,狠狠地刺進了她的心。


    她沉默,但堅定地搖頭。


    “如果不是賀劍的孩子,你那麽緊張做什麽?還是說,你就那麽的愛著那個孩子的父親?”


    “愛?”她顫抖著說出了這個字,巴眨巴眨著眼睛,緊緊地看著眼前的他。


    “不然,你為什麽非要生下這個孩子不可?”


    他的話,叫她的心突然跳得好快,思緒也變得有點混亂。


    “我……無論如何想要保有這個孩子,甚至不惜回到那個讓我喘不過氣來的世界……希,這樣就是愛嗎?”


    “不,這是母愛。”


    他鐵青著臉,不過她沒有發現,隻是有點失望地眨了眨眼。


    “但你剛剛……不是說我愛著孩子的父親嗎?”


    他窒住,瞪著她那忐忑卻閃爍得格外明亮的眼睛,這樣的眼神,陌生得完全沒有見過。害他的心裏,越發的喘息不過來,一不注意,咬牙切齒,“我是說,有這個可能性……”


    “我對那個孩子的父親……那是愛?”


    “不是,我是說……”


    她像是完全陷入了自己的世界裏,雖然那美麗的眼睛一直看著他,卻又仿佛不是在看他,“我……自從他不在以後,老是在噩夢裏驚醒,發現自己原來並不堅強……”


    “你本來就不堅強!還有,不許再想……”


    他想要打斷她,可她完全沒有把他的話聽進去。


    “對了,後來我患了輕度語言障礙,替我治療的醫生讓我對著自己喜歡的人常常說話,所以我就把他的照片放到了萬通卡裏麵,經常對著他說話,有一段時間,還被人誤會是個怪人……”


    那夢幻一般的表情……


    不知道為什麽,他失去打斷她的欲望了。


    越聽她說下去,回憶下去,就越發的覺得自己的心好痛好酸。


    她說的到底是誰?


    是誰那麽卑鄙,在他不在的時候霸占了她的心,霸占了本該隻有他的那顆心……


    驀然發覺,原來自己對她……


    “好了,孕婦需要多休息,進去休息吧。”


    猛地,把她攔腰抱起,她低呼了一聲,緊緊地揪住了他胸前的衣服,臉色已經不再蒼白得嚇人,粉紅粉紅的,而她的細唇微啟,色若櫻花,仿佛在提出邀請似的。


    心裏一凜,他別過視線。


    “希。”


    替她蓋好了被子,正要離開,誰知道衫角卻被她猛地拉住。


    “怎麽了?”


    此刻的心猿意馬,隻覺得格外的苦澀。


    “明天……陪我一起去做詳細檢查好不好?”


    他愣住。


    “你……真的想要這個孩子?”


    她看著他,突然羞澀地“嗯”了一聲,唇角盈滿了叫人心動又心痛的笑花。


    這個時候,他還能怎樣?


    “好,你早點休息。”


    突然錯覺自己是個跳梁小醜,因為隱隱發現,無法取代她肚子裏的孩子的父親在她心中的地位。


    “還有……”


    才想轉身,又被她喊住,轉過去,他盡量無動於衷地看著她那雙越發嫵媚的眼。


    “明天,明天……明天我有話跟你說。”


    他走回去,重重地撫下她的眼簾,不想再被那雙眼睛左右思緒。


    “希?”


    “明天再說,快點睡。”說罷,他匆匆逃離。


    走出客廳,意外地看到了她就擱置在玄關的包包。


    “那個……如果可以,拿了錢後能不能把錢包裏麵的萬通卡留給我?”


    記憶裏,模糊著這樣的一句話。


    他走過去,伸手往包包裏一翻,很簡單地,就掏出了她那個看起來似乎有點幼稚的錢包。可是,當他的手摸到了萬通卡的邊沿時,卻仿佛觸電般地,把錢包丟了回去。


    房內的她已然熟睡。


    而站在玄關的他,卻久久地瞪著那半敞開的包包,天人交戰著。


    直到不知道過了多久,行動電話突然響起……


    【第八章】


    是否,她曾經得罪過什麽人?


    每當有什麽特別的日子即將到來,就要發生些難以預測的事情?


    希十八歲生日那天清晨,突然消失在眼前。


    預定了要把真相告訴希的今天,也失去了他的蹤影。


    雖然希的行李還在她的家裏,但卻連隻字片言都沒有留下來,行動電話是關機狀態,從早上八點到現在已過晌午,還是關機狀態。


    她,徐徐地從醫院的路回到公寓的樓下,望著在冬日裏難得蔚藍的天空,不禁地失神。


    就在這時,一輛轎車停到了她的麵前。


    車窗降下,半路出了賀劍格外沉默的臉。


    她沒有說話,拉開後座的車門便要上去,孰料就當車徐徐開動,一陣腳步聲在後麵隱約著響起。


    倒後鏡裏,意外地映照出希緊張追來的身影。


    “賀劍……”


    她連忙開口,卻又因為看到賀劍那沉默得有點恍惚的嘴臉作罷。


    隻好,晚上回去的時候再跟希解釋……


    “熙康。”


    突然,賀劍打破了車廂中的沉默,她回過神來,從麵鏡裏看到了賀劍那雙比任何時候都沉默的眼。


    “我有個不情之請。”


    “什麽事?”


    “希望……在事情結束以前,你先住到我的公寓裏。”


    她愣了愣。


    “你的意思是……你不信任我?”


    “不。”


    賀劍頓住,眼裏的確沒有任何的懷疑,“我從來不曾懷疑過你,從你毅然辭掉檢察官的工作離開,我就相信你了。但畢竟你已經離開太久,現在的情況也不允許我們有任何的節外生枝,檢察院那邊暗中幫我們的人也特別交代了,不希望當你再次以檢察官的身份出現在法庭以前被太多人知道,尤其是……你的父親。”


    像是察覺到她的遲疑,賀劍補充:“如果你在意的是剛剛追過來的人……”


    “不,就按照你的意思吧,畢竟,是我們欠你太多了。”


    的確如此。


    部署了兩年,她隱藏了自己兩年,為的不就是從今天開始的一切嗎?


    把行動電話掏出來,直接關機。


    關機的聲音很悅耳,使人一再地心神恍惚。


    希,估計會生氣吧?


    他似乎,老不喜歡賀劍的樣子,每次說到賀劍的時候,總是咬牙切齒地,剛剛又被他碰到她坐賀劍的車離開的一幕,不知道又要氣多久呢?


    但無論如何,希望能夠盡快把事情解決了與他見麵。


    想到這裏,心情格外的複雜。


    “賀劍,這件事情,你告訴臨子了嗎?”


    對於她的疑問,賀劍沉默著,半晌,才說:“我們分手了。”


    然後,車廂又歸於沉默。


    “剛才,你知道是誰幫了我們一把嗎?”


    突然聽到賀劍開腔,她回過神來。


    “是剛剛想追上你的人。”


    原來賀劍有看到。


    “希?”


    “嗯,本來以為他是站在許文生那邊的人,但沒想到他居然故意隱瞞了落華的舉動。隻是,他看起來跟許文生之間似乎……”


    許文生,那個跟她的父親“審判之父”不知是友是敵的男人。


    自然,一切的部署,正是為了把這個男人逼上法庭,承受該承受的惡果,為了替賀劍冤死在監獄裏的父親討回公道,為了替潛伏在許文生身邊的陳助理陳落華慘死的女朋友揪出凶手……


    而就在半年前,又多了一個理由。


    為了,她那位與她隻有幾麵之緣,被許文生害死獄中的同父異母的哥哥。


    然後,讓身為幫凶的她的父親,那位已經被無上的權力衝昏了眼睛的“審判之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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