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籲!」白梵天總算舍得放開她的嘴,可依舊抱著她的人不放。「看到了沒?她--啊咧!人呢?」


    嗚嗚嗚……原來穿西裝的男人老早就失意退場了。


    「哇!早點認清現實不就好了?」白梵天輕啐一口,一派神氣。「我也不必這麽麻煩,對不對,櫻櫻?」


    「麻煩?」原本埋在男人胸前的臉慢慢抬起,狹黑的雙眼危險地瞇起。「吻我是一種麻煩?」猛地抽身退出他的懷抱。「真是謝、謝、你喔!白、梵、天。」冷靜過頭的語調反倒教人全身寒毛直豎。


    「等、等一下!」白梵天叫不住掉頭就走的櫻,拔足追了過去。「妳聽我解釋啊!櫻櫻,別走那麽快,聽我解釋啊……」


    「可惡……」就在兩人一前一後離開後,某個街口的轉角,車上的年輕女人氣憤難抑的把望遠鏡用力一摔,開口就是一串三字經。


    「難道,他就為了那個不男不女的家夥而不要我?」山田早紀火冒三丈的,美麗的嬌容有些扭曲,同車的手下沒有任何一個人敢在這時候出聲,就伯被流彈波及。


    從日本偷偷跑到美國來,山田早紀果真對白梵天懷著不肯輕易放手的執念--簡直可以媲美那口井裏的「貞子」了!


    想她堂堂山田組的大小姐,哪個男人不是她的裙下臣?就隻有這個美國來的家夥如此不識相,她都半夜跑到他房裏寬衣解帶了,他卻不識好歹的將她推出門,害得她顏麵掃地不說,更被組織中某些好事者恥笑,於是她下定決心,非到美國為自己討回公道不可。


    「我要宰了那個女人!」不想還好,愈想就愈火大,山田早紀抄了槍就想下車。


    「千萬別衝動啊!大小姐!」同在車上的手下急忙阻止她衝動的舉止。


    「這裏不是日本,您萬一被美國警方給抓了,日本那邊可是遠水救不了近火。您想毀了那男人不是不行,但我們得在暗中進行……」


    他發現自己深陷在一片黑暗裏,隻有遠程有個微弱的光點。


    「救命……」全發少年揚起略帶哭泣的呼喊,奮力往光點奔去。


    「救命……」他可以感覺身後有人正用力把他拖回去,不讓他奔向光明處,彷佛怪獸要吞噬他。


    「救--」悚然流下一身冷汗,他倉皇地在床上坐起。


    「隻是噩夢。」床邊驀地響起這句話,他轉頭望向櫻,後者那副鎮定從容的神態安撫了他受驚的心……


    但這還不夠。「過來。」他朝她伸出手,口氣中帶著請求與命令,櫻靜靜地凝視他,毫不遲疑地將手伸出去,並任他拉入懷裏。


    白梵天緊緊抱著她,宛如抓到救生圈的溺水者。


    「每一次……每一次我都以為自己已經忘了那個噩夢,可是它就是在那裏!一遍又一邇的糾纏著我。」


    櫻不知道他夢見了什麽,但芳心為他隱隱作痛。「那隻是噩夢。」


    「那不隻是夢!」白梵天抬頭,碧眼流露出深深的哀傷,猛烈搖頭的動作散亂一頭金發--就連發絲看起來也是黯淡無光。


    「那是事實,曾經發生過的事實……』又一個擁抱,緊密得幾乎要將櫻揉入自己的體內。「我永遠都甩不掉的事實!」


    他指的是在「x計畫」中遭受到的非人待遇?櫻猛然領悟。


    但她卻什麽都不能問,隻能任他擁著、抱著……漸漸的,這些動作變成愛撫……


    他低下頭找尋她的雙唇,親著、吻著、愛著……


    最後,他一身赤裸的置身在她光潔的雙腿間,奮然推進,她則仰首深深接納全部的他。


    「慢點……」櫻簡直要透不過氣。她努力伸展著自己柔軟包容的肌裏,他卻貪婪的步步占領,不給她一點喘息的餘地,結實的男性重重沉入,稍微抽撤後又往前直衝……


    纏綿以深夜為開端,到天亮才好不容易告一段落。


    略嫌窄的單人床上,人和床單糾纏在一起,因汗水而發亮的裸體、斑斑的吻痕,在在都顯示出纏綿的激烈程度。


    「早。」白梵天支肘俯視著櫻。


    「……」櫻睡眼惺忪,臉上流露出難得一見的嬌態,想拉起被子蓋過頭繼續好眠,他卻把被子拉下。


    「走開啦!」不耐煩的拍開他騷擾的大掌,她的命令聽起來很孩子氣,好憨。


    「櫻櫻櫻櫻櫻--」他則是把她的名字當歌哼著玩,光從聲音就聽得出他的玩興有多強,左手被揮開、右手就搭了過來,她不讓他親嘴巴,他就索性吻上她的頸窩,一來一往。


    「櫻……」滿足的喚著她的名,白梵天大剌剌的將她重新摟回懷中,閉上眼,眼前卻不再是那個黑暗的夢境,而是一片鮮明的色彩,又幻化成一張張與花同名的女子臉孔,落英繽紛……


    一夜纏綿夜夜都纏綿,光是晚上的「肢體語言」白梵天還嫌不夠,就連白天也不肯放過纏人的好機會。


    「櫻櫻櫻櫻櫻!」這已經變成他專屬的呼喚,長臂一伸、大掌一勾,白梵天硬是把落在自己身後的女人拖入自己懷中。


    「妳是我的保鏢耶!」一看她顰眉扯唇,似乎要出聲抗議,他馬上義正辭嚴的抗議,「而且是貼身保鏢呢!」


    自然是得零距離的囉!他很「堅持」這一點。


    「你這個……」他敢發誓,她的聲音是從齒縫裏迸出來的,真有趣,她從以前就是這樣……


    以前?


    一股疼痛紮紮實實的在他腦海中爆出一絲火花,就像沒擦亮打火石般轉眼便逝,但已夠他逸出一記淡淡的呻 吟。「痛……」


    櫻馬上警戒且嚴厲地注視他。「你哪裏痛?快,我帶你去看醫生。」


    白梵天本來還想玩下去,但是櫻瞬間蒼白、繃緊的臉色卻讓他想起初次見麵時,她不尋常的反應--難道,她早就清楚他的「力量」及「發病」的事?


    明亮的碧眼一黯。


    是閻羅告訴她的嗎?他猜測著。


    不,閻羅不是那種無聊分子,那麽同伴中還有哪個大嘴巴的人?


    「阿修羅?不可能!羅剎?不可能!孟婆?不可能!判官……」把其它事晾到一邊去,白梵天正扳著指頭唱名,點來點去其實一票人中嘴巴最大的是--「我?」


    櫻瞪著他在自言自語,原先的緊張情緒已經蕩然無存。「你在碎碎念些什麽?」看來,她方才根本是窮緊張,他分明好得很嘛!


    「沒事。」碧眼變魔術似的化黑暗為光明,白梵天又笑開一張俊顏,若無其事的。「走吧!」拉著滿腹疑惑的她出門去。


    要去哪裏?


    櫻看看車窗外快速倒退的景物。人行道上有帶狗散步的老爺爺、老奶奶,籃球場裏的年輕人正在鬥牛,再過去則是一家三口,爸爸推著嬰兒車,小孩從車裏探出小腦袋,媽媽則提著購物袋跟在旁邊。


    燈紅停下車,一家三口笑語晏晏地從他們前方經過。


    「咕唧咕唧……」盡管隔著擋風玻璃,白梵天仍忍不住扮鬼臉逗那個小娃娃。


    櫻清清楚楚看在眼裏。「你喜歡小孩?」或許不該用問句,因為事實清楚的擺在眼前,她是多此一問。


    「因為小孩很好玩呀!」他也回得理所當然。「如果將來我有小孩的話,一定天天陪他玩。」不過目前嘛!就隻能辛苦一點,跑到同伴家去玩他們的小孩。


    下意識將手輕輕擱在小腹上,「是嗎……」櫻憶起以前他在德森島上跟孩子們打鬧成一片的光景,望向窗外的臉孔輕哂。


    忽地,她的表情一變。「有人在跟蹤我們。」


    她從後視鏡裏看見後頭有一輛不起眼的車,一路上保持距離的跟著他們,白梵天右轉,它就右轉;一踩油門,它就跟著加速--直到白梵天一記漂亮的左轉,從大馬路駛人一條小巷裏才停了下來。


    柳葉小刀從指縫間亮出,櫻跟他互看一眼,接著分別下了車。


    「巴格野鹿……」跟蹤的車輛沒想到對方會來這一招,駕駛的人蹦出一句髒話,拉動排檔就要倒車撤退。


    「咻」的,柳葉小刀筆直飛出,車前的擋風玻璃應聲而破,嘎~~緊急煞車。


    「出來。」聲落人至。顧不得對方會開槍偷襲的危險,櫻一馬當先就要動手揪人下車。


    「小心!」警告聲和槍聲同時響起,子彈險險擦過櫻的鬢邊。


    「該死!」碧眼一冷,動手砍暈從另一邊車門出來的男人,一骨碌探身進車內,橫過前座,一拳打倒後座來不及掏槍的男人。


    櫻將駕車男人的手槍打落在地,自己用腳穩穩踩住,柳葉小刀支支對準他的喉口,對方隻要再有任何動作,喉嚨就會被刺穿。


    「是山田早紀派你們來的?」


    日本男人被製伏,一臉恨恨的拒答。


    「說!」柳葉小刀往對方的喉嚨抵進,皮破血流,日本男人開口了,可是一開口卻是惡毒的謾罵。


    「妳這娘兒們有夠賤的,居然跟個老外攪和在一起,把我們日本人的臉都丟光了!長得這麽醜,就連站在路邊拉客都沒人要!」男人愈罵是愈難聽了,尤其看見櫻連臉色都沒變一下,反而是自己罵到臉紅脖子粗。


    「閉嘴。」白梵天走到櫻的身邊,拾起那把踩在她腳底下的槍,示意她退開,由他來接手。


    「可是--」櫻不太想讓開。她是要保護他的保鏢,讓他接近加害者豈不是違反原則了?


    但是白梵天才不管那麽多,強硬地將她擠到一邊去,拿槍指著日本男人,居高臨下的表情一整,竟是不可一世的肅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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