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誰啊?”盛傑不耐煩地看著章耀, 這小子長得還沒他高,一副很拽的樣子,看著真討嫌。


    盛傑對章耀的不屑, 在章耀請了他吃飯打遊戲之後消失了,一口一個“姐夫”, 叫得比誰都甜。隻恨自己不是個女的, 要是個女的, 直接就嫁了。


    章耀從盛傑那裏套到了不少盛憶的信息,盛憶討厭什麽,盛憶在家都幹什麽, 他統統都想知道。他也從盛傑的口中知道了盛家父母其實不太願意盛憶去冬令營,因為冬令營那段時間臨近過年,盛憶不在家, 家裏的重活累活沒人幹。


    章耀雖然心疼盛憶, 但他覺得,要是盛憶去不了冬令營,他就能光明正大地騷擾盛憶, 豈不是爽翻?先前他確實存了和盛憶一決高下的心思,隻是從高一到高二, 輸了一次之後,他就再也沒贏過盛憶。所以, 這一次,冬令營其實他沒多少信心。


    以前認為自己沒努力才會輸給盛憶, 可是當努力之後才發現, 自己還是比不過盛憶,這讓章耀很煩躁。與其一直被自己喜歡的人踩在頭上,不如把她扯入塵埃, 讓她沒辦法和自己競爭,讓她隻能臣服自己。


    達到這個目的最簡單的辦法,就是向盛憶的父母告發她。盛家人以為參加冬令營不要錢,因為傅語昭騙了她們,章耀卻把冬令營至少要一萬塊的事告訴了盛傑。盛傑大為震驚,他不僅震驚於盛憶敢騙爸媽,也震驚於盛憶竟然能偷偷拿出一萬塊。


    盛傑是個不太聰明的主,他隻想著,盛憶讀什麽書嘛,早點嫁人,嫁個章耀這種有錢人,他們家不就脫貧致富了嘛。經章耀一點撥,他回寢室就給爸媽打了電話告狀,順便把盛憶在學校沒有照顧他,還很煩他的態度也一並告訴了爸媽。


    當天晚上,傅語昭和盛憶正坐一張桌子下學習呢,她的手機突然響了。因為用同一盞台燈省電,所以傅語昭和盛憶一般都是學到晚上十二點一起睡。雖然電費不需要她們交,但盛憶節省的觀念已經深入其心,傅語昭一說,她就同意了。


    傅語昭給盛父盛母都寫了備注,手機一亮,上麵盛父的名字一顯現,傅語昭就直覺事情不對勁。她抬頭看了眼已經睡下的室友,因為這兩人睡得早,所以傅語昭二人學習都是盡量減小聲音,手機都開的靜音。


    盛憶低著頭看書,似乎沒有注意到手機來電。傅語昭悄然把手機翻麵,然後若無其事繼續學習。


    盛家父母能有什麽要緊事呢,大晚上還打電話來,傅語昭直覺不對勁,幹脆就裝作已經睡著了,忽視其來電。


    直到盛憶上床睡覺,傅語昭才點亮手機。盛父給她打了十幾個電話,她既沒有掛掉,也沒有接起。最後盛父發了一大堆短信,估計是氣急了,口不擇言,都沒考慮過這是傅語昭的手機,而不是盛憶的。


    上麵不堪入目的髒話,傅語昭越看臉色越冷。內容無外乎就是責罵盛憶膽子肥了,敢騙她們去參加冬令營,還問盛憶那一萬塊報名費哪兒來的,是不是偷的,是不是騙的,是不是賣的。


    這種話,能是父親對女兒說的話嗎?傅語昭越看火氣越大,幸好她沒接起來,不然盛父能直接在手機裏開罵。


    氣憤過後,傅語昭冷靜了。她自認為瞞得挺好的,盛父從哪裏知道一萬塊的事?


    盛家和四中的聯係就是盛憶和盛傑,盛憶肯定不可能自己暴露,那就隻能是盛傑了。盛傑才高一,高一根本沒有提過冬令營的事,冬令營在高二範圍內,都隻有部分人知道,而且這部分都是老師通知的,老師覺得有希望的,才會通知。


    她們寢室的也不可能告狀,班上盛憶也沒有和誰結仇。秦思安雖然好勝心強,但錢是她借的,她沒必要前一秒借了錢,後一秒又揭發盛憶。


    想害盛憶參加不了冬令營,又本身就知道冬令營開展的人不多,傅語昭一排查,就鎖定了章耀。


    傅語昭氣得咬牙,盛父盛母聯係不上盛憶罵人,估計會親自來學校找盛憶,傅語昭得想個辦法攔住她們。班主任那邊自然是以家長的意誌為重,如果盛父盛母撒潑打滾,盛憶的冬令營名額鐵定完蛋,說不定再一鬧,還會拿回那一萬塊。


    傅語昭一晚上都沒睡好,而章耀晚上則睡得賊香。兩人都已經預料到接下來的腥風血雨,態度卻截然不同。


    但是超乎所有人意料的是,第二天,第三天,乃至接下來的一個星期,盛父盛母都沒來學校找盛憶。甚至那天晚上連打了十幾個電話,連發了十幾條短信罵爹罵娘的人好像不是盛父一樣。


    傅語昭的忐忑變為疑惑,而章耀的得意變為憤怒。他直接質問盛傑,到底怎麽回事。


    盛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打過電話問爸媽了,爸媽說錢都交了,就讓盛憶去。當盛傑問她們難道不在意盛憶那一萬塊從哪兒來的時候,盛父盛母卻叫他小孩子不要管那麽多。


    如果不是聲音依舊熟悉,盛傑都要懷疑自己爸媽被掉包了。


    事實上,盛父盛母沒有被掉包,隻是她們和盛憶一對一的資助人見麵了。


    秦家人有的是手段查到盛家的聯係方式,言宗治在搞到一院當年的出生記錄後,鎖定了盛憶。半期之後,四中有體檢,秦晴從校方那裏用了些不正當手段搞到了盛憶的血液樣本,送到一院去做親子鑒定,結果出來,盛憶的確是秦家兩口子的孩子。


    秦家兩口子花了三天時間接受這個現實,又花了兩天時間聯係上了盛家人。抱錯孩子沒什麽好隱瞞的,秦晴現在隻想認回自己的女兒。


    盛家父母也震驚了,養了十幾年的女兒不是自己親生的,而是有錢人家的孩子,她們親生女兒當了十幾年的千金大小姐。秦晴想的是盡快認回盛憶,而盛家人想的是,孩子換回來還是不換回來好。


    秦家兩口子已經商量過了,秦思安養了十幾年,感情很深,她們不太可能還給盛家。而盛憶,秦晴又舍不得,所以言宗治就想,幹脆把兩人都當作自己的女兒,對外就說是幹女兒也行。


    抱錯孩子緊接而來的倫理道德問題太多,所以得找到盛家人一起商量。秦家人找上門的時候,正好碰上盛家父母要去找教訓盛憶。


    盛家人其實並不認識秦家,她們隻知道秦家是盛憶的資助人,很有錢就對了。但到底有錢到什麽地步,她們從沒想過。


    盛家人想的是,盛憶養了這麽久,她們也有感情了,要是換個千金小姐回來,那豈不是白養了那麽多年,且都是女兒,又不是兒子,她們更想要個聽話的能幹的女兒,換成千金大小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換回來供著嗎?


    她們精得很,表現出一副愛女心切的樣子,不太想換回來。秦家兩口子看了隻想笑,前幾天秦思安說的事她們可沒忘呢,秦家資助的錢,盛憶的獎學金,全被這兩個拿走了,這叫愛女兒?


    秦家人可不傻,白手起家成為2區首富,沒那麽容易被盛家人騙過去。不過秦晴二人也沒有撕破臉,畢竟在法律意義上,盛家人盡到了撫養義務,她們才是盛憶法律上的父母。


    而且秦家又想認回盛憶,又不想還回秦思安,不占理,隻能和盛家人和平協商。當然,有錢人和普通人協商的方法也不太一樣,她們隻需要搬出錢這個東西,盛家人就會屁顛屁顛答應。


    果然,當秦家提出願意負責兩個孩子的生活和學習費用時,盛家兩口子眼睛都笑成了一條縫。


    盛父搓著手,腦子轉得飛快:“哎呀,那個秦先生啊。”


    “我姓言。”言宗治糾正道。


    盛父疑惑:“你姓言怎麽你家孩子姓秦呢。”


    “我姓秦。”秦晴平靜地說。


    “哦哦哦,這也行。”盛父看向言宗治的眼神有些同情,“那個盛憶吧,和她弟弟關係好得很,平日裏什麽吃的喝的都省著給她弟弟了,你們就光顧著她,她肯定心裏也惦記著自己弟弟在學校過得不好,要不然……”


    後麵盛父沒說完的話,大家都能猜到是什麽。言宗治神色有些尷尬,秦晴直接冷了臉。


    怎麽還真當她們是做慈善的?負責盛憶的生活費是因為盛憶是她們的親生女兒,他盛傑是個什麽人物?


    盛母會看人臉色,見兩人都黑了臉,趕緊說:“沒沒沒,你們別想多了,孩子他爸的意思是,女兒在學校肯定會惦記著弟弟,不舍得弟弟,不方便現在認回去。”


    秦晴臉色稍微好轉,扯出個笑臉說:“這個不用擔心,我們打算高考後再接憶憶回家,到時候也會補償你們的,而且憶憶可以隨時回來看你們,不會說這個女兒接走就不回來了,她還是你們的女兒,也是盛傑的姐姐。”


    “那就好那就好,那這個生活費怎麽算呢?”盛母笑著問。


    秦晴也回以微笑:“資助的錢照樣打在你們賬戶上,至於憶憶單獨的生活費,我去學校問問她需要多少再說。”


    秦晴擔心盛家又把錢扣下,她才不會直接給錢。盛母和秦晴,兩個人曾經在同一產房生產,那是盛母待過最好的產房,卻是秦晴待過最差的產房。


    兩人年齡相差無幾,約莫都是四十不到的歲數,麵容看上去卻仿佛兩個輩分的人,盛母看著像五十歲的人,秦晴卻像三十歲。同時笑起來,盛母臉上的皺紋能擠死蚊子,而秦晴則看上去大方得體得多。


    盛父不由得視線一直落在秦晴身上,看得言宗治很不爽。男人熾熱的眼神意味著什麽,他作為男人再清楚不過了。


    從盛家離開,秦家兩口子心裏都很不爽。不過盛家現在還不能動,自家孩子還在她們手上,盛家不能動,不代表別的人能逃得了。


    “劉家那小子在哪兒就讀來著?”秦晴問。


    前麵坐在副駕駛的助理回道:“聽說好像在四中。”


    “四中,和憶憶一個高中?”


    “嗯,中考成績一般,應該是托關係進去的,還交了不少錢。”


    “誰的關係?”


    “四中招生辦的主任。”


    “那就把他幹得事抖出來,舉報到教育局那兒去,讓她們好好查查。”


    “好的,這就去安排。”


    “劉家人在哪兒工作來著?”言宗治正在翻看報表,本來一直在聽秦晴和助理說話,突然抬頭問了一句。


    “言總,劉家三口人,當家的劉成業,建築公司搞采購的,他老婆沒工作。”


    言宗治摸著下巴,點頭:“哦,那劉成業一人失業,全家挨餓?”


    “是的。”助理目不斜視看著言宗治,等著自己兩個老板發話。


    言宗治問秦晴:“要搞嗎?”


    “搞啊,不就是失業破產嘛,我們當年不也經曆過嗎,就讓她們也嚐嚐被權勢滔天的人趕到背井離鄉的滋味吧,反正又死不了人。”秦晴聳肩說,然後拍拍助理,“把憶憶聯係方式給我,我要給她打電話。”


    助理無奈地說:“秦總,小姐沒有手機,聯係方式隻有盛家人的。”


    “啊?那她們怎麽聯係憶憶的?”


    “不知道,要查一下她們的通話記錄嗎?”


    “查啊,查她們對憶憶到底好不好,都給我查清楚。”秦晴咬牙說,有些人,一看麵相就能感覺到好壞,盛家人就是這種浮於表麵一眼能看出的惡人。


    她要把盛憶缺失的這十幾年,查得一清二楚,誰對盛憶不好,誰對盛憶好,她都要知道。


    言宗治看著秦晴激動的樣子,隻能默默歎氣。親生女兒流落在外多年,受了不少委屈,誰會不心疼呢,隻是她們長輩們接受了,不知道小輩們能不能接受,尤其是她們養了十幾年的女兒。


    作者有話要說:秦思安:我要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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