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語昭等人回到家, 照例洗漱完畢後,躺在床上舒舒服服地看電視。因為盛憶的補課結束了,不管是劉家那邊還是傅家這邊, 都結束了,傅語昭拉著盛憶躺床上看電影。


    傅女士第二天還得上班, 讓她們把聲音調小, 道了聲晚安,就回房間睡了。


    看電影挺溫馨的, 兩人肩膀貼著肩膀背靠床頭, 盛憶歪著頭, 靠在傅語昭肩膀上,沒多久就困了, 竟然閉眼睡了。傅語昭一低頭就看見盛憶閉上眼時更加清晰的睫毛,還有細膩嫩滑的臉蛋。


    傅語昭在腦海裏問係統:“係統, 這個世界的劇情你也給得太籠統了吧?”


    【宿主想知道什麽?】


    “高三的時候,盛憶為什麽會轉學?又為什麽會出車禍?”


    【宿主想知道?】


    “當然。”


    【那我問宿主一個問題,宿主答對了, 即可拿取全部劇情, 以及你自己的全部記憶。】


    “你問。”


    【宿主,你願意為了盛憶, 放棄現實世界, 永遠留在這個小世界裏嗎?】


    “什麽?”傅語昭聽傻了,這是什麽問題,這更像是在征求同意,“如果我說是,我會不會真的被永遠留在這個小世界裏?”


    【無法告知。】


    “艸!”傅語昭罵了句,“什麽啊, 我承認我喜歡盛憶,但我可不會為了一個小世界的人放棄自己現實世界的生活,我有病吧我。”


    【那沒辦法了,宿主無法獲得全部劇情。】


    不給劇情就不給,傅語昭還不信了,憑她自己的本事難道還完不成任務了。


    傅語昭低頭看著盛憶的睡顏,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然後小心扶著盛憶躺下,給她蓋好被子,把空調調成睡眠模式,自己也躺下睡了。隻是睡的時候,忍不住又朝盛憶的位置挪動,直到手摟住盛憶的腰,才沉沉睡去。


    第二天,傅語昭就要送盛憶去車站,清平鎮在離y市有兩個半小時車程的地方,一般是坐大巴車。因為傅女士上班,所以不便送她們倆。y市汽車總站很熱很擠,傅語昭撐著把太陽傘,幫盛憶提著一大包零食。


    傅家也沒什麽土特產,傅語昭就買了好多盛憶比較喜歡吃的零食,供她在大巴車上吃,回家還能吃。其實盛憶不是不喜歡吃零食,隻是她沒有閑錢買零食,幾乎可以想到,她拿著這些零食回家,最後會落到誰的手上。


    可傅語昭不管,她就是要把所有好的都給盛憶帶上,順便在車站外麵買了兩瓶飲料塞到盛憶手上。


    “真的今天就要走嗎?不能再多玩幾天嗎?”傅語昭噘著嘴,不高興地說。


    盛憶歎氣:“早上你聽見我爸說的話了。”


    確實,因為傅語昭用自己手機和盛父聯係過,所以盛父將就手機號打回來,大嗓門透過手機聽筒,站一旁的傅語昭聽得清清楚楚。家裏的活都等著盛憶回去幹,她再不回去,在開學前,活都幹不完了。


    傅語昭憤怒之餘又很無力,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盛父盛母對盛憶不好,連警察都管不了,更何況是她一個高中生。


    車站外都是些大人,兩個孩子依依惜別的蠻少見的。盛憶往站內走去,幾步一回頭,每次回頭都能看見傅語昭朝她揮手,盛憶深吸一口氣,大步離開,她怕自己再待下去,會更舍不得走。


    夏日的大巴車上開著空調,但無法掩蓋車裏難聞的氣味。盛憶看著自己大包小包的零食飲料,一包一包拆開來吃,傅語昭給她的東西,她一絲一毫都不想讓別人碰。可是傅語昭給的實在是太多了,就算把零食當飯吃,盛憶也吃不完。


    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盛憶走下大巴車,踩上清平鎮的那一秒,心仿佛又陷入了死寂。


    從y市回到清平鎮,隻能坐大巴車,走高速路。而盛憶的家並不在清平鎮的鎮上,而是在清平鎮的一個山村裏,她在鎮上下車,還得自己走回村裏,大概得走一個小時的樣子。


    小時候讀書早上五六點就得起床,走個把小時到鎮上唯一一所小學上學。這條路是她最熟悉的,也是她最厭惡的。


    回到家裏,盛憶滿頭大汗,剛跨進門,還沒開口,就碰見裏麵出來的盛母和盛傑。


    “哎喲,你總算回來了,補課的錢拿到了嗎?”盛母開口問的就是錢。


    盛憶已經習慣了,從兜裏拿出一疊錢,盛母一把奪過,手指在舌頭上沾了點口水,開始數錢。


    盛傑則一把奪過了盛憶的包,大叫道:“你好有錢哦,買這麽多零食,是不是偷偷拿補課的錢去買零食了?”


    盛母一聽,氣得眼睛瞪圓:“你個敗家子!小小年紀不學好,拿家裏的錢去買垃圾食品!”


    盛憶無力地說:“不是我買的,我同學臨走前買給我,讓我路上吃的。”


    盛憶說話的空當,盛傑已經開始吃了起來,嘴裏包著薯片,含糊不清地說:“又是你那個同桌,嘖嘖嘖,對你可真好,這些零食怎麽全拆開了?你都不知道給我留點回來?”


    盛憶不語,她當然全拆了,而且全都嚐過了,她知道自己吃不完,拿回來就會被盛傑奪走,那還不如全拆了嚐個遍,不然她不虧死了。


    抱怨歸抱怨,盛傑依然吃得很香。盛憶知道,她根本不可能從盛傑手裏搶回任何東西,因為父母永遠都會站在盛傑那一邊。她小時候曾無數次地懷疑過,自己到底是不是爸媽親生的,可就如同劉家人說得那樣,如果她不是親生的,早就被弄死了。


    但盛憶心裏總還抱有一點僥幸,她爸媽也許沒有對盛傑那麽愛她,但至少還是愛的。她看著數錢的盛母,猶豫著開口:“媽。”


    “幹嘛?”


    “劉家……”盛憶感覺喉嚨仿佛塞滿了針一樣難受,“劉家兒子他……”


    “哦對,我剛才接到劉家人的電話了,說你補課補得好,下次還請你去。”


    “不要!”盛憶立刻拒絕了,“劉家兒子他摸我,還性騷擾我!”


    屋裏一下就安靜了,就連吃東西吃得嘎嘣響的盛傑都安靜了。


    “你個女孩子家家的,把這些話掛嘴邊,你是想氣死我啊!啊!要是讓你爸聽見了,他不打死你才怪!這種事自己知道就好了,為什麽要說出來?你個狐狸胚子,補個課都能整出這些事來?那劉家兒子才多大啊,跟你弟弟一樣大!氣死我了!”盛母氣得在屋子裏走來走去,盛傑一臉幸災樂禍,怕殃及池魚,抱著零食回自己屋裏了。


    盛憶木木地站著,被劉翰軒騷擾,被劉家人罵,她都沒有哭。事後和傅語昭提起,傅語昭多是心疼和對劉家人的氣憤,她也沒有哭,因為覺得傅語昭心疼自己,反而心裏舒服了很多。


    直到這時候,在自己媽媽麵前提起了這件事,卻得到了完全不同的對待。盛憶站著,眼淚往下掉,卻不發一言,連抽泣聲都沒有。


    有時候,絕望其實隻是一瞬間的事,但又好像積攢了很多年。


    躲在屋裏的盛傑就聽著堂屋盛母罵了盛憶一下午,晚上盛父回來吃飯,誰都不敢提這事。盛父在飯桌上提起了劉家人還想找盛憶補課的事,盛母雖然沒有說盛憶被性騷擾的事,但一口拒絕了,理由是盛憶去補課了,家裏沒人幹活,以後都不讓盛憶出去補課補貼家用了。


    盛父有些不高興,他最好麵子,尤其是朋友找他幫忙,他是必定要答應,哪怕家徒四壁,也得撐起他在朋友那邊的麵子。可盛母說什麽都不答應,盛父和盛母大吵了一架,還動了手,一巴掌把盛母打到耳鳴。


    盛憶上前去拉架,還被盛父踹了好幾腳,盛傑躲進房間,避免殃及池魚。等盛父打夠了,出完氣了,盛母還是不鬆口,他也沒辦法了,隻好回絕了劉家,隻是吃飯時,難免又砸了幾個碗。


    破碎的碗筷,雜亂不堪的地麵和餐桌,這一切都等待著盛憶去收拾。盛憶老老實實地用掃帚掃幹淨地上的碎片,表情麻木。


    盛父在房間裏看電視,盛母走出來,從兜裏抽出兩百塊錢,遞到盛憶麵前。盛憶抬頭看盛母,盛母支支吾吾不知道想說什麽。


    見盛憶不肯伸手去接,盛母幹脆把錢塞進她的褲兜裏,說了句:“下學期高二了,學習緊張,給自己買點好的補補身體,自己在學校要知道照顧自己,別的我也不說了,這件事就這麽過了。不要在你爸麵前提起劉家的事,不然誰都攔不住他。”


    攔不住他什麽?攔不住他打自己?盛憶好像明白了,她沒有拒絕這兩百塊錢,誰會拒絕錢呢?


    盛家的門除了堂屋的大門,各個臥室的門都是大敞開的,都鎖不上,都是一家人,隨時可能進你的屋,怎麽可能讓你把門鎖上。盛父盛母的房間傳來電視的聲音,有些嘈雜,盛憶打掃堂屋的時候,聽見自己爸媽的對話。


    “下半年就開學了吧,小傑的錄取通知書寄來沒?小傑的成績,讀哪所高中都夠嗆啊。”


    “快了,我托劉成業給辦的事,他能不辦好嗎?我們多鐵的關係,他兒子也要就讀四中,我隨口一提,人家就把小傑也安排進四中了,隔幾天通知書就送過來。”


    “那就好,小傑能讀四中,上大學就穩了。”


    “那可不,正好他姐姐也在四中,到時候就讓他姐姐帶他,在學校照顧他,指導他學習,上個重點大學都不成問題。”


    “哈哈哈,我的乖兒子喲,以後要成為國家棟梁了。”


    笑聲刺耳,盛憶握緊掃帚,低下頭,不願多聽。


    作者有話要說:啊,氣死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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