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掉電話後, 盛憶差不多快哭出來了,傅語昭揣好手機,輕歎一聲:“唉, 怎麽了?”


    盛憶咬唇:“你為什麽要說找我補課,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說, 就是白白給我爸爸送錢。”


    傅語昭聳肩:“我知道啊, 但也不算白白送錢吧。我是真的想找你補課嘛,也不太對, 應該說是占用你一部分時間督促我學習。而且你爸爸真好騙, 外麵補課機構給高中生補課, 一科一個月已經不止1200了。”


    “可人家是名師,我隻是個學生, 我不值那個價錢。”盛憶低下頭,“而且, 你成績好和我沒什麽關係,你本來就學得好,又聰明。”


    “但要是沒有你激勵我, 我現在還是吊車尾的成績。”傅語昭盯著盛憶說。


    盛憶張了張嘴, 不知道該說什麽。傅語昭手按在盛憶的肩上,看著她認真地說:“不要覺得羞愧, 我承認, 一開始是想找你玩來著,但隻有這個辦法能讓你爸同意你來我家住,你要是覺得收了這1200心裏不安,你就真給我補課唄,反正你暑假肯定也要學習,就帶我一個唄。”


    傅語昭說得好像沒什麽問題, 盛憶手緊緊抓著衣角,又鬆開,她長出一口氣:“你為什麽對我這麽好?”


    傅語昭眨眨眼:“還記得運動會上我問你的那個問題嗎?”


    盛憶想了想說:“我有什麽願望?”


    傅語昭表情變得嚴肅,問:“我說我能幫你實現願望,你信嗎?”


    盛憶稍抬頭,和傅語昭對視,因為靠得很近,她能清楚地看見傅語昭深邃雙眼裏的認真,還能感受到傅語昭抓著她肩膀的用力。


    盛憶下意識點了點頭:“我信。”


    隻要你說的,我都信,哪怕是騙我的。而且,盛憶覺得,傅語昭不會騙她。


    傅語昭鬆了口氣,笑著問:“那好,你告訴我你的願望是什麽?”


    盛憶淡定搖頭:“我不知道。”


    傅語昭愣了:“啊?不知道?考上大學?擺脫原生家庭?變有錢?一個都不想嗎?”


    盛憶忍不住彎了嘴角:“你說的這些,是我能靠努力實現的,叫目標,不叫願望。”


    傅語昭撇嘴:“變有錢可沒那麽容易。”


    盛憶歪頭,伸手摸了摸傅語昭的腦袋,說:“我相信你可以幫我實現願望,但是我現在還沒有想要實現的願望,等想到的時候再告訴你。”


    傅語昭翻了個白眼,但沒有把盛憶手拂開,任她摸自己腦袋。


    搞定了盛父和住宿,兩人約定好放暑假的第三天,在四中門口集合,傅語昭和她媽媽開車來接盛憶。


    七月的四中,盛暑難避,空蕩的校門口,隻有一個保安待在保安亭裏吹空調。盛憶背了個陳舊的大書包,裏麵是她的洗漱用品和換洗衣服。還好是夏天,衣服輕薄,要是冬天去傅語昭家住,外套什麽的太占地方了。


    一輛黑色大奔開到校門口,校門口隻能短暫停車,不能長時間停留。傅語昭從副駕駛下來,朝盛憶跑過來。


    盛憶也朝傅語昭走去,兩人見麵時,傅語昭想幫盛憶拿書包來著,盛憶搖搖頭:“不用了,不重。”


    傅語昭隻好作罷,傅語昭媽媽盛憶見過,在高一入學第一天。傅女士很精明幹練的一個女人,保養得很好,和傅語昭三分像,看著她不難想象傅語昭三四十歲的樣子。


    盛憶頷首,乖巧地衝下車的傅女士喊了聲:“阿姨好。”


    傅女士笑著點頭:“哎,同學好,來來來,外麵熱,上車再說。”


    確實,盛憶額頭滿是汗,背著個大包,在校門口不知道等了多久。因為沒有手機聯絡,傅語昭也不知道盛憶多早來的,明明她們約好的是下午六點,但看盛憶這樣子,估計早到了不少。


    傅語昭拉著盛憶上車,把她的包放最裏麵,兩人一起坐上後座。來時傅語昭坐的副駕駛,回去就跟盛憶一起坐進後座。


    車裏空調很足,車裏和車外完全就是兩個世界,一個天堂,一個地獄。


    傅女士一邊啟動車子,一邊問候盛憶:“我聽昭昭說了,你們倆是同桌還是上下鋪,我們家昭昭沒少麻煩你吧?”


    傅語昭為自己狡辯:“媽,我怎麽就麻煩了,我在學校可聽話了。”


    盛憶搖頭:“沒有麻煩,昭……昭,她很照顧我。”


    傅女士透過後視鏡看盛憶,笑著說:“哎喲,你別怕,昭昭什麽性格,我能不知道,她肯定吵得要死。我聽昭昭說,你是學霸來著,她跟著你成績上升了不少呢,今天晚上我請客,我們出去吃頓好的。”


    盛憶趕緊擺手:“不用了,阿姨,我隨便吃點什麽都行。”


    傅語昭一把抓住盛憶的手,悄悄說:“別跟我媽客氣,她就是不會做飯,才想帶我們出去吃的。”


    傅女士調轉方向時,回頭瞪了傅語昭一眼:“你就是不想做飯,才央求我帶你們出去吃的。”


    盛憶看著兩母女自然的相處模式,不由得羨慕,她和盛母,從來沒有這樣友好的時候。盛憶突然想起什麽,抓過書包,拉開拉鏈:“對了,我媽說來打擾你們不太好,讓我帶了好些家裏的土特產送來。”


    大大的書包裏,最底下是盛憶塑料口袋裝的衣服,掏出來幾個小口袋,分別裝了些土特產。傅女士從後視鏡裏瞥了一眼,驚喜道:“哎呀,有泥巴花生啊,好多年沒吃過了,還有紅薯幹,哎呀,來都來了,這麽客氣做什麽。你是昭昭的同桌又是室友,還幫助她學習,你來我們家做客,我們還沒好好招待你呢,就先送禮做什麽。”


    盛憶不太適應麵對這麽熱情的家長,她有些詞窮了。


    傅語昭開心地說:“那好呀,你覺得客氣,那盛憶就是送給我一個人的,我回去放我房間去。”


    傅女士立刻不樂意了:“那不行,人家憶憶都說了,是送給我們家的,有好東西要一起吃。”


    傅語昭無語:“憶憶?好膩啊。”


    盛憶從傅語昭嘴裏聽到這兩個字,全身緊繃,因為大包占了半個人的位置,她和傅語昭坐得很近。傅語昭支著身子和前麵的傅女士說話,盛憶難免因為她擠著自己,而嗅到傅語昭身上的清香,頓時耳朵通紅。


    傅語昭和傅女士拌嘴的時間裏,她們很快就到了飯店裏。因為是傅女士請客,傅語昭絲毫不心疼錢,豪氣地點了一大桌子菜。


    盛憶老老實實地坐著,問她吃什麽,她就說隨便。傅語昭想起盛憶在學校裏打飯都是些素菜,就挑了幾個她經常打的菜,估摸著她的喜好,點了一大堆。


    傅女士點了店裏的幾個招牌菜,一通點下來,三個人點出了六個人的菜量。不過也不怕浪費,吃不完還能打包。


    因為點了很多菜,盛憶也沒辦法吃完,她就選擇了自己喜歡的菜吃。傅語昭暗中觀察,差不多搞清楚盛憶討厭什麽菜了。


    傅女士待人很自然,但沒有熱情過頭,她嘴上會讓盛憶吃好喝好,但不會動手給盛憶夾些有的沒的。傅女士從容而自然,就拿盛憶當自己家小孩一樣,和對傅語昭也沒什麽區別。


    反倒是傅語昭,一會兒問盛憶要不要嚐嚐這個,一會兒又問想不想喝點那個,殷勤得很。搞得盛憶都不好意思了,一把按住傅語昭的手,輕輕揉了揉:“不用管我,你吃你的。”


    傅語昭噘嘴:“那好吧,你要吃什麽和我說,手不夠長就轉桌子。”


    盛憶笑著點頭:“嗯。”


    自從跟傅語昭越來越親近之後,盛憶臉上的笑容也變多了。不再是以前那樣冷硬的表情,偶爾也會有冰山融化的笑容。


    傅女士一邊淡定吃菜,一邊打量著這兩人。她這女兒,對盛憶是不是有點過於操心了?


    吃過晚飯,傅女士開車帶兩人回家。傅語昭家在市中心y區,小區屬於中高檔小區,門禁很嚴,物業很不錯,在外麵買了一些盛憶可能會用到的拖鞋毛巾之類的,三人就一起回去了。


    傅家房間挺多的,本來有兩間次臥,傅家二老都不打算要二胎,有一間次臥就被改成了書房,書架和辦公桌都放裏麵了。所以盛憶住進來,也隻能和傅語昭睡,不然就傅語昭和傅女士睡。


    能和盛憶睡覺,傅語昭哪裏會跑去和傅女士睡。再說了,她們倆在學校不也是上下鋪的關係嘛,睡上下和睡左右,應該差不多吧?


    想是這麽想,等到盛憶洗完澡,頂著頭濕漉漉的黑發走進來,傅語昭頓時不知道說啥了。


    盛憶頭發還是濕的,穿著件寬大的t恤,是她自己的睡衣。t恤大到遮住了屁股,乍一看,好像隻穿了上衣,褲子沒穿一樣。


    傅語昭的視線從盛憶的臉移到了盛憶的腿上,白皙光滑的雙腿,小腿直又細,穿著剛買的黃色卡通涼拖鞋,腳踝露在外麵,十指圓潤,指甲蓋都很漂亮。傅語昭甩甩頭,她在想什麽?


    為了避免被盛憶以為是變態,傅語昭從櫃子裏拿出吹風機,朝盛憶揮揮手:“我幫你吹頭發!”


    盛憶看上去很淡定,其實緊張到不行,默默深呼吸,在自己差點同手同腳走出去的時候,收回了手。然後雙手環胸在床上坐下,掩飾自己差點同手同腳的尷尬。


    傅語昭跪坐在盛憶身後,手裏拿著插好電的吹風機,開頭是有點緊張,但上手之後,就心態平和了。盛憶用的浴室裏傅語昭的沐浴露,明明是同一瓶,卻洗出了不一樣的香味。


    柔軟濕潤的頭發,傅語昭一邊用手給盛憶捋,一邊小心用力,生怕扯到她痛。但其實盛憶比傅語昭緊張多了,她兩手按在膝蓋上,坐得端端正正。


    靈活修長的手指穿梭在發間,傅語昭修過指甲,不會不小心劃傷頭皮。相反,她十指有時輕微按壓在盛憶的頭上,反而像按摩,讓盛憶逐漸放鬆,甚至想往後倒。但後麵是傅語昭,她往後倒,不就倒進傅語昭懷裏了嗎?太……太不知羞了!


    七月的夏天很熱,但傅語昭一回到房間就開了空調,溫度正好26度,是傅語昭覺得最舒適的溫度。但盛憶卻覺得有些熱,以至於她感覺自己臉都開始發燙了。


    也許,滾燙的不是溫度,是盛憶自己的心。


    作者有話要說:嗚嗚嗚,我也想吃大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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