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蓮妃產下皇子之後, 端王黨派和傅語昭撕破臉皮,支持端王的楊家自然也把楊薇接離東苑。比起一知道蓮妃懷孕就撕破臉皮的德王黨派,端王黨派算是相當溫和了。楊薇如今在楊家已經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旁係子弟了, 她在傅語昭的扶持下,迅速接手了楊家大半產業, 雖然被楊家召回去, 但事實上,還是暗地裏在為傅語昭做事。


    傅語昭手底下有很多商鋪,其中小部分歸楊薇管,剩下的都歸傾絮管。傾絮做事幹淨利落, 果斷決絕, 越來越讓人放心。盡管先前有趙昀邀約傾絮遊湖的事,但傅語昭看見傾絮的眼神就明白, 傾絮不可能隨隨便便變心,所以傅語昭放心把所有產業交到傾絮手上。


    楊蒙則在西北待了大半年, 跟著鄭嚴卿擊退了好幾次匈奴來犯,西北雖時常有戰亂,但有鄭家軍在,還算安穩。這也是皇帝一直忍讓鄭宏深的原因, 因為大寧國還需要鄭家,暫時不能卸磨殺驢。


    傅語昭如今雖然沒法和另外幾位王爺一樣討好鄭宏深,但她也不再像從前那邊與其針鋒相對, 秉承著井水不犯河水的想法, 傅語昭從未主動招惹過鄭誌習。


    這幾天傅語昭收到暗衛傳來的消息,說有人秘密上奏,彈劾皇商楊家行賄、販賣私鹽一事。這事本來一開始沒鬧這麽大,這本奏折送到皇帝手裏, 也沒有泛起水花。後來有人上京城告禦狀,說揚州鹽運使欺男霸女,強占百姓土地和妻女,甚至還殺人搶地,這件事告到京城來,皇帝震怒,派欽差去揚州查明真相。


    結果這個欽差,竟然是傅語昭。傅語昭身為大理寺少卿,平時在大理寺查案,且她和楊家支持的端王也是敵對的,不會包庇,她被派去揚州,也在情理之中。關鍵是,這個欽差是皇帝欽點的,傅語昭總擔心皇帝要陰她。


    這一趟傅語昭非去不可,她倒不是想要保下楊家,她主要是想這一趟去,抓住楊家的把柄,讓楊薇趁機奪下楊家家主之位,這樣一來楊家就成了她傅語昭的勢力。如此傅語昭的勢力就分布在西北、朝堂和民間了,她也能壓製其他皇子。對其他皇子來說,傅語昭就等同於一個小boss,當他們還在討好鄭家人的時候,傅語昭有錢有權還有人。


    楊薇是傅語昭安插在楊家的臥底,她早就搜集了楊家官商勾結的證據,告禦狀的人雖然不是傅語昭的人,但卻是傅語昭故意放他們來京城的。畢竟要是傅語昭想完全壓下這件事,告禦狀的早在來的路上就被秘密解決了。


    傅語昭要的就是有人把楊家抖出來,讓楊家慌了陣腳,楊薇趁機上位。大理寺一半都是她傅語昭的人,到時候隨便派哪個去,查出多少細節,判多重的罪,都是她說了算,楊家到時候隻會乖乖地求傅語昭放過她們,順便歸順傅語昭陣營。


    唯一的變數,就是這個被皇帝派去查案的欽差,不是傅語昭的任何一個手下,而是傅語昭自己。


    因為要即日啟程出發去揚州,傅語昭叫來了傾絮等人在東苑商量要事,安排好了她不在京城發生什麽事要怎麽處理。傅語昭都能想到等她一走,她的幾個皇兄皇弟要怎麽迫害她手底下的人。安排好了一切,傅語昭心裏舒坦了些,時間也不早了,她也該回公主府了。


    就在她起身要離開時,傾絮突然抓住了傅語昭的衣袖,笑著問:“公主,夜色已深,從東苑到公主府,路遙燈火暗,不如今夜歇在東苑?”


    傅語昭扭頭看傾絮,傾絮今日穿了件粉色薄紗,內裏是純白色裏衣,勾勒出美好身形。情感上,傅語昭肯定想留下,美人作陪,誰不喜歡呢。理智上,傅語昭必須離開,東苑雖然戒備逐漸森嚴,但其外麵還有各方眼線,其中自然也包括皇帝的眼線,她不能讓皇帝發現她對傾絮一點動心。


    傅語昭抽回手,雲淡風輕地說:“不了,本宮近日來,身子不大舒服,隻睡得慣公主府的床。”


    傾絮還是笑,她不像以前一樣,默默送傅語昭離開,被甩開手之後,她笑容不變,但語氣卻明顯有些不高興:“公主自秋獵以後,便對傾絮這般冷漠,莫不是有什麽隱情?”


    傅語昭低下頭,她在想要不要告訴傾絮其身份,不告訴吧,她怕傾絮胡思亂想,告訴吧,又怕被人偷聽了去。傾絮見傅語昭麵露猶豫神色,了然點頭,揮揮手,讓影兒屏退下人。


    影兒和隱乙隱甲等人守在外麵,防止有人偷聽,她們三人的武功很高,應該不會被人偷聽。傅語昭鬆了口氣,她坐回太師椅上,抬手揉了揉腦袋:“本宮冷落你,也是逼不得已,若是被父皇知道本宮是為救你才返回林中,隻怕他會對你下手。”


    “哦?既然如此,為什麽皇上不在傾絮剛入東苑時,就殺了我呢?”傾絮走近,主動坐到傅語昭腿上,替她按摩。


    “因為,父皇能夠容忍本宮玩玩,絕不會允許本宮動真情。”


    傾絮替傅語昭按摩的手停頓,她神情有些動容:“動真情?公主你對我?”


    自從皇帝欽點傅語昭為欽差後,傅語昭總有些不安,現如今朝中鬥得火熱,走錯一步就將會萬劫不複。雖說揚州的事她已經布下了局,但她不能保證她離開京城,局勢會不會變化。既然如此,傅語昭擔心傾絮出事,便想將事情全盤托出。


    “怎麽,不行嗎?”傅語昭笑著看傾絮,這段時間以來,兩人從未有過更親密的舉動,傾絮望著傅語昭,看著她的笑,情不自禁抬手撫上,越靠越近。


    傅語昭嘴角噙著笑,任由傾絮探索自己唇舌的味道。穩纏綿而輕柔,傾絮感覺這個吻像夢一樣易碎且不真實。


    兩人之間的距離為零,說話時雙唇若即若離,傾絮眼神迷離,手指按上傅語昭的唇,笑著問:“那季斂秋呢?皇上不能容忍你愛上我,卻能容忍你對季斂秋這麽長時間的深情?”


    其實秋獵之時,傾絮身陷危險,傅語昭找人差點氣背過去,她就明白了,自己是栽在傾絮這裏了。不管她有多不願意承認,但她是明白的,就算抽離了和這個體驗者的過去記憶,她們在不認識的世界裏,再一次糾纏到一起。不管先前她們有什麽恩怨,這個世界,傅語昭不想傾絮受傷害。哪怕在誤會兩人有血緣關係的時候,對傾絮避而不見,她自己心裏也不見得多好受。


    與其兩個人一起煎熬,不如她把真相說出來,至少確定彼此的心意。日後就算發生什麽事,傅語昭也不會後悔。


    “父皇同樣不會允許本宮與斂秋在一起,隻是相比較而言,他更恨你……”


    傅語昭把上一代的恩怨簡單說了,也把她查到的猜測的,以及從皇貴妃那裏證實的都說給傾絮聽了。


    傾絮聽得很認真,認真到傅語昭不知道她在想什麽。當傅語昭說完,兩人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傾絮打破了這種沉默,她笑著點頭:“原來如此,是我錯怪公主你了。”


    傅語昭有些遲疑:“你相信本宮的話了?”


    “當然,隻要公主說的,我都信。”傾絮點頭,傾身靠在傅語昭肩上,嗅著傅語昭身上的香味,是她喜歡又熟悉的味道,“可是,這樣避嫌的日子要持續多久呢?”


    “持續到本宮坐上皇位,父皇無法威脅本宮之時。”傅語昭歎氣,但說開了,她心裏就舒服很多。傾絮全身心地信她,她內心的不安就少了很多。


    “這次南下揚州,父皇欽點本宮去,總讓人覺得不對勁,你一個人在京城,切忌不要生事。在本宮沒回來之前,千萬要小心,莫被人抓了把柄。”


    “公主放心,京城有我在,不會出事的。”傾絮摟著傅語昭的肩,忍不住坐著搖了搖。原來傅語昭冷落她,並非因為移情別戀,也不是嫌棄她,隻是因為皇帝,隻要皇帝被除,她們之間就再也沒人能插手了。


    “嗯,本宮信你,夜色已深,該回公主府了,不能被父皇知道本宮留宿東苑,不然之前的努力都白費了。”傅語昭拍拍傾絮的背,傾絮不情不願地起身,送傅語昭出去。


    等傅語昭離開後,傾絮臉上笑意就沒下去過,她有時也覺得自己很賤。先前傅語昭對她那般冷淡,但現在隻要開口解釋了,說明原因,她就能輕而易舉原諒傅語昭,甚至她覺得先前夜裏翻來覆去睡不著,打濕的枕頭都無關緊要了,隻要傅語昭愛她,她什麽都可以不去在意。


    隻要阻攔她們的人都解決掉,她和傅語昭就能永遠在一起了。隻要這些人被除掉,被殺掉,被……


    傅語昭第二天啟程前往揚州,暗衛她隻帶了隱甲,把隱乙留給了傾絮。因為她白天起床時,眼皮子老是跳,心跳又快又不規律,她擔心出事了影兒一個人沒法保護傾絮,就把隱乙也留下了。她自己隻帶上了隱甲,其餘暗衛都各司其職,執行別的任務。


    南下揚州,傅語昭的暗衛早就在這邊收集了楊家人勾結鹽運使的書信往來,不僅如此,還有楊家人逃稅漏稅的賬本。這些東西,隻要往上給皇帝一看,楊家人難逃一死,充軍充女支都是輕的,重則滿門抄斬。傅語昭沒打算搞死楊家,她還需要楊家為她牽製趙昀的顧家,這些證據拿在手上,她不急,在揚州住了好幾天,等待楊家人上門求情。


    幾天後,傅語昭沒等來楊家人,卻等來了另一位不速之客。此人,傅語昭既熟悉,又不熟悉。比楊家人早找上門來的,是玄冥騎首領葉青。


    作者有話要說:傾絮:公主為什麽冷落我,移情別戀了?為什麽,我為她付出了這麽多……


    傅語昭:我喜歡你,但是我為了保護你不能表現出來。


    傾絮:好嘞,我也喜歡你!


    不是吧不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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