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傅語昭的身份在那兒, 人在場時,眾女眷不可敢隨意討論她。待她騎馬帶人走之後,眾女眷嘰嘰喳喳的話裏都是傅語昭。


    “那是三公主吧, 嘖嘖嘖, 不得了哦。”


    “怎麽不得了了?”


    “你看身姿挺拔的喲,若是眉毛再粗一點,肩膀再寬一點, 妥妥的俏郎君咧。”


    “噓,妄議皇家人,不想活了你!”


    “哎呀, 這裏又沒外人,就我們一眾好姐妹,有什麽嘛。再說了,我恭維三公主俊俏,有錯嗎?”


    “那倒也是, 不過再俊俏又如何,三公主是女子,你可別忘了。”


    “女子又如何, 我聽說啊,三公主似乎是有那種癖好。”


    “哪種?”


    “就是……”


    兩人正聊得起勁呢, 季斂秋蹭蹭蹭走過來,朝她們怒目而視:“妄議皇家人, 你們好大的膽子!”


    兩人心虛, 小聲說:“我們什麽都沒說啊。”


    說完, 似乎怕被季斂秋纏上,換了處地兒坐著。季斂秋心裏還有口氣憋著,方才三公主騎在淺金色馬上的英姿還在她腦海裏, 和平時豔麗的她不同,今日的她竟然這般……這般英氣,季斂秋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麽,她就是不允許別人詆毀三公主。


    季斂秋這口氣,氣得是身後這些人詆毀傅語昭,也氣得是傅語昭帶走了傾絮,還與傾絮同乘一騎。趙昀不動聲色地打量著季斂秋,傅語昭沒出現之前,季斂秋的一切表現都在趙昀的預料中,她對自己撒嬌,央求自己帶她一起打獵,這些都在趙昀預料中,他一邊有些為難,一邊又很享受。


    可是,直到傅語昭一臉悠閑地騎馬過來,季斂秋的視線就再也沒有落在他身上過了。季斂秋自己也許沒發現,但時時刻刻在意著她的趙昀,比任何人都清楚,季斂秋多看了誰一眼,他記得清清楚楚。滿心眼裏隻有他的季斂秋,如今竟然把注意力放在了別人身上,而且是一個想要和他爭奪心愛之人的女人!


    趙昀心頭的妒火快要把他點燃了,但他習慣了隱忍,習慣了偽裝,再多的憤怒也不會輕易表現出來,他摒棄之前的猶豫,溫柔地問:“斂秋,你方才不是想和我一起打獵嗎,不如騎我的馬吧?”


    季斂秋眼睛一亮,然後仔細打量了一下趙昀的馬,認真地說:“這馬坐不下我們兩個人,還是命人再牽一匹來吧。”


    趙昀維持著臉上的笑容,命人另外牽了匹馬過來。兩人騎馬並進,慢悠悠地朝圍獵場中去。


    而在她們前方,正是同乘一騎的傅語昭二人。傅語昭雙手從傾絮背後環抱著她,貼上溫軟的身子,牽著傾絮的手,按在韁繩上,教她禦馬之術。


    圍獵場上不乏有青年男子帶女眷的,也有未婚的年輕男女,曖昧地牽著馬走在一起。大寧國風氣較前朝比較開放,非正式場合男女相處比較自由。但也沒有開放到能同乘一騎的地步,不過因為傅語昭也是女子,且身份尊貴,倒也沒人敢說她什麽。


    若是換成任意一位皇子,臣子們雖然不敢當麵說,背地裏也會指指點點。像二皇子等注重自己的清譽的,就會乖乖地一人帶著侍衛去打獵,而像五皇子這種貪玩又任性的,看見傅語昭懷裏抱著個美人,心裏蠢蠢欲動,也命人叫來了自己的寵妾。


    傾絮往後一倒,回頭盯著傅語昭,傅語昭挑眉:“怎的?本宮臉上有花兒?”


    傾絮笑著點頭:“是啊,公主臉上確實有花。”


    “哦?什麽花?”


    “桃花。”傾絮收斂了笑,偏過頭,嗔怪地瞥了傅語昭一眼。


    因為秋風吹著有些許寒冷,她卻不願意將滑落肩臂的衣衫扯上去,任由自己露出半截香肩,透著點嫩粉色,讓人想要咬上去,看看是否如所看見的那般可口。


    桃花?傅語昭無奈地搖頭,她臉上哪有什麽桃花。反倒是傾絮,她這一眼當真是風情萬種,攝人心魂,莫說抱著她的傅語昭有些把持不住了,就是幾十步開外的旁人,也看得有些心猿意馬。


    “那是哪家的小姐,怎的這般……妖嬈。”一名與鄭誌習交好的公子哥兒問。


    鄭誌習眼裏冒綠光,咬牙說:“什麽小姐,就是一個女表子,不知道多少人睡過,本少爺差點就得手了。”


    “什麽?”公子哥震驚,這種人能跟三公主同騎?


    “那是金鳳樓的姐兒。”鄭誌習冷哼道。


    “這這這,我下回去也點她。”公子哥笑眯眯地說。


    鄭誌習嗤笑道:“嗬,做夢吧你,她現在被三公主養在東苑,可不是什麽人都能動的。先前因為和三公主爭這女的,被我的爹狠狠教訓了一頓,說以後再靠近那女的,我爹就親自動手打斷我的腿。”


    “不會吧,為了一個娼妓而已,鄭太尉真這麽狠?”


    鄭誌習咬牙切齒道:“還不是那個三公主,不知道哪根筋不對,非要保那女的。這事兒聽說鬧到皇上那裏去了,她有皇上給她撐腰,她怕什麽。”


    那公子哥兒百思不得其解,盯著傅語昭和傾絮看了半天,才說:“三公主是否有些太過在意一名娼妓了,這有失她公主身份啊,縱使是別的皇子,也斷不會為了一名娼妓和鄭公子你鬧僵的。”


    鄭誌習眯起眼,小聲說:“你這麽一說,好像是有點不對勁。”


    另一邊的傅語昭,還不知道遠處的人在聊些什麽,她教傾絮騎馬,傾絮學得倒也快,至少把韁繩交到傾絮手裏,騎馬觀花不會有什麽問題。


    傾絮拿著韁繩,傅語昭就鬆手了,抱著她的腰,下巴擱在傾絮肩上,閉目養神。傾絮一側看,便能瞧見傅語昭的臉,太近了,近到兩人呼吸交纏,近到傾絮能看見傅語昭閉目時卷翹濃密的睫毛,還有臉上非常細的絨毛。


    就在傾絮越靠越近,唇就要碰到傅語昭的臉時,季斂秋和趙昀騎馬過來打招呼了。


    季斂秋臉上帶著笑,朝她們揮手:“傾絮,雲笙,我們來比賽吧。”


    傅語昭被這一嗓子喊醒,眨眨眼,笑著點頭:“好啊,贏了有什麽彩頭嗎?”


    季斂秋的視線在傅語昭和傾絮身上掃過,臉上看不出來任何不悅,絕美的臉上閃過一絲勢在必得的笑:“我們就比誰今天獵到的獵物多且珍奇,贏的人可以要求輸家做一件事。”


    傾絮微眯雙眼,她的眼睛很漂亮,望著人時,不笑不媚,也叫人覺得深邃。而此時,傾絮眼神有些不善,隻不過傅語昭坐在她身後,她不回頭,傅語昭就看不見她的眼神,隻有季斂秋和趙昀看得見。


    季斂秋會騎馬很正常,因為她可不止一次來過秋獵,她因為跟著三公主一起,還有專門的人來教她騎術。可以這樣說,自小三公主能得到的資源,必定有她一份。隻是練武她倒是不擅長,也不知道三公主會武功。


    季斂秋心想,她身旁有趙昀跟著,趙昀再不濟,那必定比傾絮好。傾絮可是連馬都沒騎過,而三公主,她們倆自小一起長大,打獵水平差不多,這個比賽,她必定會贏。贏了之後,她要提什麽要求,就看她自己了。


    傅語昭應下了季斂秋說的彩頭,看上去還挺開心的。可不是嘛,心上人主動和自己比試,在舔狗看來,就是打情罵俏。


    傅語昭看不見傾絮的眼神,但她看見了季斂秋的眼神,有些挑釁,還有威脅在裏麵。這眼神,自然不是看傅語昭的,那就隻能是傅語昭懷裏的傾絮了。


    季斂秋這個彩頭,是衝傾絮來的。傅語昭不由得心想,怎麽著,最近傾絮惹到季斂秋了?


    可是在傅語昭印象裏,季斂秋一向對傾絮很好,甚至把她當成和陳芸嫣一樣的朋友對待,怎的態度有些敵對了?


    搞不懂這兩人怎麽回事,不過傅語昭對輸贏也不在意,就算她贏了又能怎樣,她對季斂秋沒什麽索求的。要是換成原主,估計就不一樣了,什麽親一下呀抱一下呀,都有可能,換成傅語昭,她隻有一個要求,讓季斂秋殺了趙昀。顯然,她提出這個要求肯定會嚇到季斂秋,並且根本不可能實現。除此之外,她對彩頭沒有半點興趣。


    所以當季斂秋發現一隻鹿子時,趕緊催著趙昀帶她去追,而傅語昭則跟沒看見一樣,沒骨頭似的掛在傾絮身上。傾絮咬牙,看著季斂秋和趙昀追著鹿子消失在林間,強忍怒氣,道:“怎的,公主是打算直接認輸嗎?”


    傅語昭偏頭看她:“倒也不是,隻是贏了本宮也不大開心。嘶,聽你這話的意思,你很想贏?”


    傾絮點頭,眼裏沒了笑意:“當然,輸給誰,都不能輸給她。”


    傾絮是少數幾個知道傅語昭會武功的人,傅語昭的武功很高,隨便獵幾隻動物不在話下。在傾絮看來,傅語昭這般倦態,分明就是故意輸給季斂秋,好討她歡心。果然,傅語昭心裏隻有季斂秋,無底線的寵愛也隻會給季斂秋。


    可傅語昭越是這樣,傾絮越是不甘心。她不能輸,季斂秋那不懷好意的眼神,傾絮太懂了,往往都是她拿這種眼神看別人,如今在季斂秋眼裏看見同樣的東西,怎能叫傾絮不咬牙。那種眼神,名叫妒忌。


    而且這個彩頭也很有問題,若是季斂秋贏了,她要求傅語昭將傾絮趕出東苑,難道傅語昭也要照做?傾絮沒有把握,若是季斂秋贏了提出這種要求,傅語昭到底會不會答應,畢竟,對方可是季斂秋啊!


    傅語昭倒是不知道傾絮好勝心這麽強,反正左右輸贏對她來說都沒什麽差別。季斂秋雖然知道傅語昭寵她,也提過很多要求,其中最過分的就是讓傅語昭幫趙昀,畢竟這涉及到黨派之爭,容易給人招來殺身之禍。


    但從那以後,季斂秋就很少提過分的要求了。故,傅語昭也不擔心季斂秋贏了會怎樣,在她看來,季斂秋贏了,頂多要個什麽珍稀寶貝的要求,無關大雅。


    不過,既然傾絮這麽在意,那她倒也不是不可以幫她贏一場。


    “駕!”傅語昭直起身子,兩腳一夾馬肚子,一拉韁繩,往林中追去。


    作者有話要說:傅語昭:懶得動。


    傾絮:我想贏。


    傅語昭: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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