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樹林裏傳來人聲跟騷動聲,柳坦兒跟允逸也聽見了。


    「萊提帕!放我下來!」允逸不願意自己拖累了柳熾兒,他被抓回去還有機會活命,但萊提帕……


    他說什麽,柳熾兒聽不懂,但他著急的扭動身軀想要下去的模樣,她也猜得出來,用力的搖頭,「不要!」


    緊抓住他晃動的雙腿,不遠處雜草叢生,還有個小洞,她目測應該足夠讓她跟允逸躲在裏麵。


    這麽一想,她邁開腳步走往那個地方,兩人縮在一起躲進去洞裏,將雜草撥到兩人身上,希望這樣可以騙過那些人。


    兩人連喘氣都不敢,緊縮抱在一起,聽著愈來愈近的腳步聲,心跳愈來愈急促,心裏一直大喊著不要過來。一群人的腳步聲靠近了他們藏身的地方,她聽見那些人的聲音——


    「四處找找!」


    「是!」雜草叢被撥弄著發出沙沙聲響,柳熾兒嚇得幾乎就要尖叫出聲,害怕的淚水不停落下,提心吊膽的等著。幸好腳步聲來來去去,但都沒走到他們藏匿的小洞旁,腳步聲漸漸遠去,柳熾兒這才微微鬆口氣,擦了擦滿臉的淚水,打算等他們再走遠一點才起身,這時,遠方走遠的人群裏傳來聲音——


    「少堡主,還是找不到小姐的蹤影。」柳熾兒一頓,掀開覆在身上的雜草,站起來大叫——


    「智……天……」淚水盈眶,她看見了那熟悉的背影。


    領著所有人馬趕出城的堡智天看見信上的提示,也不管是不是陷阱,決定賭上一賭,抄小路快馬趕到信上所說的樹林裏。


    隻是找了許久,還是沒看見任何蹤影,正當他覺得上當時,身後突然傳來柳熾兒的叫聲。


    他一轉身,雙目一紅,他看見日思夜想到心痛的女人,立刻無法克製的衝上去緊抱住那輕顫的嬌軀,「熾兒!」他緊縮的心終於得到放鬆的空間。


    「小姐!」一群護衛都圍靠過來,不忍的偏過頭去。


    小姐雖然外頭穿著一件寬大的男子衣衫,但是沒係緊的衣衫隱約可見裏頭她原本的衣物已經破損不堪,原本嬌美的臉蛋上也印滿了青紫的瘀痕,讓人見了氣憤又心痛!


    那些人居然敢打小姐這麽嬌滴滴的弱女子!混蛋!這是所有人的心聲,同時也是堡智天心裏所想的。


    「智天!智天!嗚……」柳熾兒埋在他的胸懷痛哭失聲,這幾天所受的委屈、折磨,全都盡情哭丁出來。


    「熾兒。」緊緊抱住懷中人,堡智天的眼角微濕,唇輕啟,想說些什麽,卻又激動得半句也說不出來。


    好一會兒,柳熾兒微微推開他,淚珠滑出眼眶,哽咽的道:「智天,你快去救人。」既然他已經來了,就代表她脫險了,現在該是救另一個人的時候。她知道現下那些叛賊應該已經發現她跟允逸離開的事情,她怕黎清耀會被遷怒殺掉!


    堡智天藏起看見她傷痕累累時的憤怒,「誰?」他想應該就是那個留下紙條,幫助熾兒逃離的人,隻是她接下來說出的人名卻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黎清耀。」舉起手,她指向來時的方向,「是他幫助我們離開的,那些人還在茶棧,是弓月城的叛賊跟黎光。」說到黎光的名字,她還是忍不住輕顫。黎光隻顧著收取金銀財寶,看到她受折磨時,還在一旁落井下石。


    「你不用擔心,我們先回去吧!」堡智天安撫的拍拍她的手,她已經受夠了,他不想讓她再過去看到那些不好的場麵。


    柳熾兒點頭,依靠在他的懷裏,「我們……回家了。」偏頭看著正讓紫花抱出小洞的允逸,她的淚水始終沒有停止。


    「是的,回家……」緊握住她的肩膀,堡智天任她發泄,隻是在轉身的時候,拋了一個冷冷的眼神給左衛。殺光他們!左衛了解地輕頷首,領著許多護衛往柳熾兒指的方向快速衝去,不用少堡主吩咐,他們這些兄弟早就握緊腰間的劍,等著去為小姐討回一個公道!


    「咿呀——」房門讓人輕緩推開,月光灑落滿地,頑長的身影緩步踏人房內。


    堡智天慢慢靠近躺在床上的柳熾兒,桌上燭火未熄,燭光下,她臉上的瘀紫還是那麽的嚇人。


    來到床旁坐下,他伸手輕觸她的麵容,感到心痛難當,他視若珍寶的女子居然被這樣對待,他恨不得將那些人全部碎屍萬段。他的輕觸讓睡得不是很安穩的柳熾兒嚇得睜開眼,一瞧見床旁的黑影,驚恐的彈坐起身,立即往床鋪裏縮進去。


    「是我。」堡智天連忙出聲。他知道自從救她回來後,熾兒一直會在深夜作噩夢,剛開始,就連他伸手觸碰到她,她都會嚇得全身發抖,原因就是因為那幾天所受到驚嚇過大,所幸在大夫開出的藥物治療下,她夢魘的症狀已經慢慢減輕了。


    聽到他的聲音,柳熾兒這才看清眼前的人,緊繃的身子才慢慢放鬆,「智天。」笑著低喚一聲,隨即吃痛的閉上嘴,臉上的傷讓她連說話都很吃力。


    見狀,堡智天咬牙無語,「對不起。」要不是他沒發現堡裏出了叛徒,她也不用吃這些苦頭,是他沒有保護好她。


    柳熾兒看見他眼底深深的自責,「我沒事,事情處理得怎樣?」她用很輕的聲音說著。那天被救回來後,她就病了一場,躺在床上好幾天不得動彈,身上許多傷口都已經被處理好了,幸好都是一些小刮傷,並不會留下疤痕。


    等到她醒來,她就將事情發生的一切經過告訴了堡智天。


    而她最掛念的還是那天私自放走她跟允逸的黎清耀,她一直希望他會沒事。


    「已經都處理好了,我已經讓人帶黎清耀回堡裏養傷,黎光……死了!」那天官差也隨後趕上,兩方人馬在茶棧打起來,黎光逃跑時腳下打滑,從官道上摔了出去,活生生從半山腰上摔下去,當場摔死。


    而左衛趕到時,私自放走柳熾兒的黎清耀已經被毒打得隻剩下一口氣,那些叛賊正要痛下殺手,左衛及時趕到救走了人。


    這時候,弓月城主接到消息也趕來支援,大批人馬到場,那群叛賊四處逃竄,隻是一個個都被抓了,要下就是死了。


    看在黎清耀舍命救了柳熾兒的分上,堡智天吩咐要人好好照顧他;而黎光,他也讓人將黎光安葬入上,沒有讓他暴屍荒野。


    堡智天緩慢的跟她說清楚所有事情,語畢,靜靜的看著她。


    「嗯,這樣也好。」柳熾兒歎口氣,榮華富貴可以改變人心,想想黎光,為了錢,居然連黎清耀這個唯一兒子的性命也不顧,若是他還活在世上,也隻會帶給黎清耀痛苦而已,所以他走了也好。


    「其實你早知道是黎光派人來刺殺你的吧?」經曆過這些事情,她想了很多,總覺得精明的堡智天應該早就知道了。


    堡智天點頭,「我知道,原本我也想要追究,但……看在他讓我認識了你的分上,我才饒過他,隻是沒想到他早就將人手安插到堡裏。」陳嫂已經在行館工作了二十年,就連行館的總管都沒有想到陳嫂居然會是內奸!


    「這是你的。」堡智天突然想到了什麽似的,從懷甲掏出個東西遞給她。


    柳熾兒神色複雜的接過手,這是第三枚暗器,也是最後一個,她從沒想過,因為一個小小的東西,竟會將這麽多事情帶人她的生命裏。


    「這是從黎光身上拿到的。」堡智天道,黎光將暗器藏在懷裏,可能是想將這個東西視為最後的保命符,幸而他先一步失足跌死了,不然又有人要受難。


    「允逸明天要離開了?」脫下鞋襪,堡智天上床抱住她,不帶任何欲念的啄吻一口她的唇,「是啊!弓月城主已經離開太久了,而且城主夫人也急著要看允逸。」他很感謝允逸的犧牲,要不是他幫忙熾兒免於被玷辱,熾兒現在絕對不可能恢複得這麽快。


    為此,他承諾日後隻要允逸有難,堡家堡一定會出手相助,不論允逸在哪,隻要他持著堡家堡的令牌前來求援,堡家堡就算赴湯蹈火,也會萬死不辭!


    「你有幫我好好的謝謝允逸嗎?」一手捧著臉蛋,她很想明天去送允逸,但是怕這張臉嚇壞了他,今天早上,紫花來幫她梳頭時,就看得兩眼發直,久久說不出話來。


    而堡菱羽知道是因為她多嘴的關係,才會害她陷入危險,也從堡家堡匆匆趕來,直對她說抱歉,在看到她的臉時還哭了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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